養胎的日子簡直不要太舒適,每天睡到自然醒,吃過飯了有錦繡或是暖心陪著散散步,聊聊天,什麼事都不用管。除了欣妍周歲去迴春堂一起聚了聚,基本都沒出去串過門。
新年過得安逸又溫馨,可是時間一長,對於向來不受拘束的穆仙兒來說,未免感到有些無趣了。
李殷為她把完脈,微微笑道:“胎象平穩,平日裏飲食如何?”
“飲食還行,就是吃得比較清淡,油膩的東西吃了就吐,每天也會偶爾嘔吐幾次。”李殷摟著穆仙兒,無比心疼道:“這有辦法解決嗎?”
“開頭三個月孕吐是很常見的,隻要吐得不是特別嚴重,不需要特殊處理。”李殷安慰道。
“沒錯,我當時懷欣妍時也是如此,三個月後就好了。”沈雪燕也笑道。
穆仙兒打了個哈欠:“吐兩次倒是能忍,就是整天悶在家裏太無聊了。”
“這幾個月還是少出去,以免動了胎氣,等三個月了,胎穩了,天氣也暖和了,再出去吧。”李殷說著,抱起了欣妍:“好了,你休息吧。今日十六,又該我坐診了。”
“仙兒姐姐,我改天再來看你。”
“我送你們,順便也去客棧看看,年都過完了,估計客人也多起來了,不知福伯他們忙不忙。錦繡,暖心,你們在家好好兒照顧娘子。”李東升吩咐道。
“是。”
三人出了門,暖心提起地上的雞蛋就往外走。
“幹嘛去啊?”
“娘子,我怕這籃子雞蛋有問題,萬一那個沈雪燕又動了什麼手腳,還是丟了吧。”
“怎麼會?”穆仙兒摸了摸肚子:“你沒看到嗎,雪燕比我還高興呢。她以前想把我趕出襄州城,是怕我和李殷舊情複燃,自從我成了親,她便安心多了。如今,我還有了身孕,更是不會再和李殷有任何機會了。她怎會還不老實,讓李殷生厭呢?”
“那……我就提到廚房去了。”
穆仙兒:“提到廚房去一鍋煮了,然後送到縣衙去吧。徐縣令每天都會發饅頭和粥,還沒發過雞蛋。拿去讓那些難民也改善一下生活。對於曾經在我飲食中下過毒的人,我可不會再吃她特意為我準備的東西。”
“是。”
“錦繡,小錢錢呢?”
“趕早出去買菜了。”
穆仙兒湊近一步:“那……歐陽呢?”
“去山上打柴去了。”
“哦,那我去睡覺了。都怪李殷他們吵我瞌睡,平日裏可沒起這麼早,我要再去睡個迴籠覺,都不許吵我。”穆仙兒說著,就欲迴房。
“娘子想去哪兒?”錦繡緊跟幾步,擔心地問。
穆仙兒將眼一斜:“看來李東升說話比我管用啊!我隻是有了身孕而已,又不是罪人,難道還要被你們軟禁嗎?”
錦繡趕緊賠笑:“娘子說哪裏話?阿郎隻是擔心你的身子。”
“我要去哪兒,你們攔得住嗎?”
“攔不住。”錦繡往旁邊退了一步:“所以歐陽早上出門時說了:仙兒若是實在在家裏待不住了,想出去逛逛,隻要不出襄州城,就隨她去吧。”
“嗬嗬,知我者,歐陽也!我就去刺史府看看,穆悠好歹也是欽差,一晃又半個多月沒露麵了,也太不正常了。”穆仙兒說著,去錢管家房裏翻出了穆悠的衣物,足尖輕點,踏著柱子便上了屋簷,眨眼間已不見了蹤影。
……
四人進了城,融入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殿下,這便是襄州城了。”一名身著褐色勁裝的男子低聲道。
“不錯啊,看這街上人來人往的,倒讓人感覺有些像當年長安的西市,看來穆悠倒是沒讓聖人失望啊。
致遠,你不是襄州人嗎?對這裏還熟嗎?找家客棧先安頓下來吧。然後再暗中觀察,看穆悠每天都在忙什麼。”
王致遠抱拳道:“屬下的嶽父便在襄州城裏開了一家客棧,如果殿下不嫌棄,不知可否移步江湖客棧暫住一晚?”
“王將軍倒是一點兒也不避嫌啊?就這麼直白地給自個兒家裏拉生意麼?太子微服來襄州已經夠委屈了,再怎麼也得住個像樣的地方吧。”一人陰陽怪氣地說道,諂媚地朝李豫彎著腰。
“黑豹,你覺得呢?”李豫問向另一側一直沉默的黑衣男子。
“既然是微服私訪,就不能住得太奢華了,要不然身著布衣住進了太高檔的客棧,反而容易暴露身份。”
“說得有理。那就江湖客棧吧,也好讓致遠和他嶽父敘敘舊。帶路吧。”
……
江湖客棧裏一如既往地忙碌,當然了,大多還是來吃素麵的客人。李東升換了身舊衣裳,抄起一塊帕子,也幫著收拾起桌子來。
“哎喲東家,這過了個年,我感覺你勤快多了。怎麼,現在不練字了?”毛阿五打趣道。
“練字隻是愛好,掙錢才是王道。我得給我的孩子多賺點兒錢。”李東升說著,將桌椅擺正。
“來兩個你們的拿手菜,一壺好酒,送到房間來。”有客人在後院口喊道。
“哦,好哩,馬上就來。”毛阿五應道,朝李東升笑道:“那……東家,這兒就交給你了,我去客房忙著去了。”
“放心,這麼點小事難不倒我。”李東升相當自信,收完了桌子,又提起水壺挨著桌添起水來。
“小二,結賬。”有客人吃完麵,扔下三個銅板,滿足而去。
“客官慢走。”李東升招唿著,去收拾空碗,剛從肩頭拉下帕子,卻不小心掃落了桌上的銅錢。他撿起了兩枚,可第三枚銅板就像故意欺生似的,在地上蹦了兩次,徑直朝門口跑去了。
“看你往哪兒跑?”李東升嘀咕道,就朝銅板撲了上去,眼看就要抓到了,可偏巧一隻腳踩了上去。
李東升便拍了拍那隻布鞋:“勞駕,挪挪腳。”
腳後退了兩步,李東升終於撿起了銅板。他從地上爬起來,把銅板在袖子上蹭了蹭灰,塞到了錢袋裏。然後衝進來的幾人一弓腰:“幾位客官裏麵請,敢問是吃飯還是住……”
李東升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一張比他自己更驚詫的臉。那張臉以前是那麼陽光,似乎總是帶著笑意,一別多年,他的歡聲笑語卻仍在耳邊迴蕩:
“嗬嗬,早啊,皇叔!”
“皇叔,要不又來殺一盤?”
“皇叔……”
“皇叔……”
而如今,這人見到自己卻沉默了,連這張驚愕失色的臉上也滿是疲憊,飽經滄桑。
福伯見李東升發起呆來,趕緊迎上來揖手道:“幾位客官快裏麵請,來來來,坐這張桌,嗬嗬,這剛來的夥計,沒有眼力勁兒,擋著客官的路了,實在是抱歉。嗬嗬,不知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啊?你還愣著幹嘛?倒茶啊!”
李東升緩過神來,給四人倒了茶,飛快地跑去了後廚。
“嗬嗬,讓客官見笑了。呃……你……致遠?”福伯對著李豫賠了笑,才掃視他的隨從,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女婿。
王致遠微微點了點頭,不敢多話。
“王將軍,不是說是你嶽父的店嗎?怎麼,不認識嗎?”陰陽怪氣的聲音又發話了。
“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身份嗎?”王致遠低聲道。
“都坐吧。”李豫左右瞧瞧:“你是掌櫃的?”
福伯當然知道此人必是皇親貴胄,趕緊迴道:“是。”
“一會兒你們翁婿再敘舊吧,先給我們上吃的吧,他們都吃的什麼,給我們也來一份吧。”
“他們……哦,他們這都是吃的素麵。”
“素麵?”
“呃,素麵是我們店裏最便宜的,三文錢一碗,不知幾位客官需要幾碗麵?”
不耐煩的聲音又發話了:“沒看見有四個人嗎?”
“宦豐,不得無禮。”李豫微微一笑:“四碗麵吧。”
福伯笑笑:“哦,是,呃……隻是本店的規矩,不可剩麵,否則就是十倍的價了。”
被稱作宦豐的太監驚得直瞪眼:“三十文錢一碗素麵?”
“宦豐,吃完便是。”
“是。”
……
“麵來了。幾位客官慢用。”李東升端著托盤出來,將麵擺在眾人麵前。
“你是這店裏的夥計?”
“是。”
“來了多久了?”
“呃……快兩個月了。”
李豫偷眼瞟向四周牆上的字畫,基本已確定麵前的店小二正是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他低頭吃了口麵,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感情,然後若無其事地接著問道:“每個月多少工錢?”
李東升撓了撓頭:“掌櫃的能給幾頓飽飯,能有個睡覺的地方就不錯了,哪敢奢求工錢?”
“聽說襄州來了位欽差,此人如何啊?”
“穆欽差可是好官啊,為百姓幹了許多實事,深受百姓愛戴。”
“哦,那可是百姓之福了。還有房間嗎?給我們四間房吧。”
“有的有的,我們這就去準備。”福伯忙過來答道,拉著李東升去了後院。
“怎麼了,福伯?”
福伯左右瞧瞧,小聲道:“這幾人可不是普通客人,你別和他們說太多,免得惹禍上身。”
李東升不解:“為什麼?”
“那身穿褐色勁裝的是我家郎子,他老早就跟著廣平王去了,馬嵬兵變後,廣平王成了太子,致遠便一直追隨左右,平步青雲。而此刻,他卻聽從那布衣書生的命令,可想而知,那書生定然不是泛泛之輩,說不定就是聖人派來公辦的。你啊,還是小心些,免得禍從口出。他們幾個你就別伺候了。”
“哦,好。那就有勞福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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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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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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