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勇打來電話,說高中同學要聚會,我說不去,他問我為什麼,我把同周舟分手的事情告訴了他,他叫我別太往心裏去,還要陪我出去散散心。
我怎麼能不往心裏去,但還是決定去散散心。
鄭勇帶我來到一家歌廳,他對服務生說:“找兩個小姐。”
服務生說:“您自己來選吧!” 鄭勇拉住我的胳膊說:“走,出去看看。”
我坐在沙發裏說:“我不要,你給自己找一個就行了。”
鄭勇獨自跟著服務生走出包間,幾分鍾後,他領進兩個小姐,她們的臉孔在昏黃的燈光下模糊不清。
鄭勇拉著一個小姐的手坐在沙發的一側,另一個小姐很主動地坐到我身邊,服務生緊跟著端進來四杯紮啤、兩杯紅酒和一個果盤。
我身邊的女子長發披肩、濃妝豔抹,讓我分辨不出年齡,我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非常麵熟,待定睛一瞧,她也正詫異地看著我,原來是沈麗。
我們驚訝地異口同聲道:“你怎麼在這兒?”然後兩人又對視無語。
我打破沉默說:“我和周舟分手了。”
“我知道。”
“她有了新男朋友。”
“不,她沒有。”
“她和她的老板好了。”
“那是她在騙你,其實是那個老板想和周舟好,周舟不願意。
她這樣做是為了和你徹底分開,她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了我。”
“你知道周舟現在的手機號嗎?” “知道。”
沈麗掏出手機,從中找到周舟的號碼。
我接過沈麗的手機,撥打了這個號碼。
“喂,沈麗呀!”電話裏傳來周舟的聲音。
“是我。”
“你去找沈麗了?” “嗯,她把一切告訴了我,周舟,我想你。”
“別說了,我在機場,馬上就要上飛機了。”
“去哪裏?” “法國。”
“去法國幹什麼?” “公司派遣。”
“能不去嗎?” “不能,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去多久?” “可能一年吧!” “我等你迴來,你一定要迴來!” “不用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我一定等你迴來……” 這時周舟的手機中傳來電量不足的聲音,隨即手機自動關閉了。
當我再次撥打的時候,已傳來機主關機的聲音。
我跑出歌廳,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下了出租車,我飛奔至候機大廳,四處張望,尋找周舟的身影。
終於,在登機檢票口處看到周舟,我高唿一聲:“周舟!”向她飛奔過去,可周舟的身影卻消失在檢票口的拐彎處。
尾聲 我說服自己接受了現實,在畢業一個月後,找到一份機械銷售的工作。
每天,當我坐在辦公室裏看著太陽從窗前升起又落下的時候,感覺青春正在無可挽迴地流逝。
那時侯,我對生活中的一切極為不滿,看不慣周圍的人和事,認為除了自己外,所有人都是傻逼,而當我失去理想、失去周舟的時候,當我懵懂地走出校園,開始朝八晚五擠公共汽車上下班並不時因為工作的失誤而被刁鑽刻薄的老板批評卻依然任其擺布的時候,當我每個月底揣著微薄的薪水和同事們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我才感覺到,其實自己也是傻逼行列中名副其實的一員,而且是他們中最為傻逼的一個。
成長是要付出代價的,為此我喪失了青春的四年時光。
在此過程中,我學會了憤怒,又學會了忍耐,學會了憤世嫉俗,又學會了麻木。
夢已經越來越少地出現在我的睡眠中,取而代之的是鼾聲如雷和長眠不醒,少年氣盛、血氣方剛已經在我身上消失,我甚至可以用“老氣橫秋”來形容自己。
大學的四年已經過去,那一件件動人的故事和一幅幅鮮活的麵孔正在我的記憶深處褪去顏色,變得麵目全非,支離破碎。
一年的時光就快過去了,我在憧憬中等待著周舟迴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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