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橋本在北關(guān)之外阻截試圖逃竄的韃靼亂軍,見風(fēng)花二女遲遲不曾歸來,心中愈發(fā)焦急。他猜到二女可能遇到麻煩,但一來職責(zé)在身不可擅離,二來城內(nèi)毒煙處處極是危險,他不敢離開北關(guān)外的陣地。
到夜幕降臨,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憂慮,不顧張輔淩羽飛等人的勸阻,見突圍的敵人開始變少,就把部隊暫時交給張輔節(jié)製,從負(fù)責(zé)照看小靈的秀秀處要來小靈,由小靈帶著他潛迴關(guān)城,尋找它的主人。
關(guān)內(nèi)橫屍遍地,滿目黑煙,幾乎已見不到幾個活人,他用衣袖掩著口鼻,任小靈追尋空氣中花語夕的氣息,最後跟著它來到小雲(yún)臺。
由於能擠進山洞的人十分有限,未能進入山洞的數(shù)百名韃靼戰(zhàn)士避不過毒煙的蔓延擴散,大量中毒倒斃,幸存者為爭奪不受毒煙傳染的有利地形互相殘殺,不少人未被毒煙波及,卻死在自己人的馬刀之下。
藍橋趕到時,就見小雲(yún)臺的石階、平臺及門樓附近到處都是死屍,堆得形同一座座的小山。零星幾個還活著的韃靼士卒躲在門樓的二層,被藍橋一劍一個,還是去了閻羅殿。
隻有最後的一百來人藏在山洞之中。
藍橋透過人縫向內(nèi)一看,隻看得睚眥欲裂,原來風(fēng)花二女被這一百多敵人圍在中間,正渾身浴血地做著臨死前最後的掙紮。
從她們的動作能看得出,她們早到了油盡燈枯的絕境,真氣耗竭失血過多,隨時可能倒下,但她們?nèi)圆蛔]舞著兵刃,不斷地將敵人逼退,再次逼退。
藍橋心中作痛,猛地斷喝一聲,流光劍上異芒倏起,如日月一般閃耀,天地元氣由四肢百骸湧進經(jīng)脈,又聚集到流光劍上。
他渾身一陣激顫,緊接著那異芒破劍而出,像一道劃破黑暗的閃電,又如一支奪目的“光箭”,向前激射而去。
在經(jīng)曆孤崖上對藤原景弘時的流光一閃後?藍橋曾多次迴憶當(dāng)初?試圖再次複製那流光一擊?但無論他怎樣嚐試?那閃耀天地的一擊始終未曾重現(xiàn)?直至此時此刻。
麵對陷入危局的二女,他並沒有想太多?隻有一股說不清是什麼的“氣”迴蕩在胸中,自然而然地引發(fā)出後麵的一切。
韃靼戰(zhàn)士的慘叫聲響成一片?“光箭”閃電般直插山洞盡頭,所到之處劃出一道直線?從二十多名韃靼戰(zhàn)士的身上串糖葫蘆般刺過,戰(zhàn)士們齊聲慘叫?接著便紛紛倒下。
藍橋一聲長嘯,踏前兩步又是一劍?又一道異芒破劍而出,“光箭”又從二十多人身上穿過,接著這二十多人又一齊倒下。
北風(fēng)唿嘯,吹得藍橋衣發(fā)飄揚,夜色昏暗,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襯得他如魔王出世?修羅降臨。
彈指間連殺近五十人,包括巴木圖、索羅和拓跋良等人在內(nèi),洞中所有的敵人都不禁呆住,木雞般看著有如天神下凡般的藍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菱兒,花兒,你們還好吧?”藍橋的聲音從洞口傳進來。
風(fēng)夜菱悶哼一聲道:“你先殺了這些韃子,再問我有沒有事。”
花語夕則激動地喚了聲“公子”,立時被風(fēng)夜菱橫了一記白眼。
藍橋流光劍再揮,試圖打出第三支“光箭”,不知怎的卻未能奏效,隻得飛身而上,硬是打進洞來。
韃靼戰(zhàn)士們看到他方才在洞口有若天神的兩道神光,還有被“光箭”穿身而死的一地屍體,早被嚇破了膽,哪敢真的上前接戰(zhàn)?藍橋所到之處,戰(zhàn)士們紛紛避開,讓他得以順利地與二女會合。
花語夕不等他站穩(wěn)已踉蹌著撲到他的身前,一把拉著他道:“公子怎麼來了?真是不要命了!這關(guān)城裏到處都是毒煙,想急死奴家嗎?”
她的聲音發(fā)顫,甚至還有兩顆清淚從眼角溢出。
藍橋解釋道:“我等到天黑也不見你們出來,就想著……”
“別說話。”花語夕打斷了他,擦了一下手上的血跡,摸出一顆藥丸塞進藍橋嘴裏,在他耳邊低聲道:“這藥可抑製毒蟲在體內(nèi)的繁殖,也就是烽煙半城的解藥,噢嘶……”
她因動作過大,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痛得呻喚一聲,臉色也由初時的激動潮紅變作失血後的蒼白。
小靈嗷嗚一聲撲到花語夕的腳邊,先是近乎瘋狂地蹭著她的腳踝,舔她腿上的創(chuàng)口,然後仰頭望著幾乎已是遍體鱗傷的主人,海藍色的大眼睛似隱有暗波流動,一聲聲不住地哀嚎,令聞?wù)咝乃椤?br />
“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花語夕忍著疼痛慢慢蹲下身子,先喂小靈也吃下一顆藥丸,然後愛憐地?fù)崦i後的皮毛。
“你這頭發(fā)是怎麼迴事?”藍橋此時居高臨下,正好看到她淩亂不整的頭發(fā)道。
花語夕若無其事地站起身道:“小事,總比被割了腦袋強。”
藍橋剛想再去和風(fēng)夜菱說話,後者不等他過來已先冷冷地道:“殺完敵人再說。”
巴木圖等人見藍橋轉(zhuǎn)迴身來,都露出恐懼的神色,似乎忘了己方仍有五六十名戰(zhàn)士,而對方隻有三人。
藍橋的流光劍上異芒再起,卻再不能像剛才那般破劍射出,他見眾人都禁不住地後退,隻耶帕烏裏仍直挺挺地站著,仿佛直至此時仍不能相信方才被花語夕以“神都國色”破解的一擊。
“韃子看招!”藍橋一聲厲嘯,一招“激流式”,劍似奔雷地攻向耶帕烏裏,後者狂吼一聲,兩條鐵臂交錯於身前,想硬撼藍橋這一招。
藍橋自從虛燼十方的秘笈中悟道,內(nèi)氣早可如天地循環(huán)般生生不絕。耶帕烏裏硬功雖強,畢竟也已累了半日,此時藍橋因二女受傷含怒出手,自是不留絲毫餘力,流光劍點在耶帕烏裏雙臂交錯之處,隻聽“砰”的一聲,後者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而出,竟撞上從洞頂垂下的一根石筍,被石筍穿身而過,就那麼掛在石筍上,死狀慘不忍睹。
“輪到你了!”藍橋見巴木圖看著慘死的耶帕烏裏原地發(fā)怔,腳尖點地劍鋒一轉(zhuǎn),一招“漩流式”又朝他攻過去。
巴木圖的武功遠不及索羅耶帕烏裏等人,他手下的士卒更早被這突如其來的逆轉(zhuǎn)駭?shù)檬刈o措,一時隻知躲避無人護駕。巴木圖甚至還來不及招架,就被藍橋的流光劍刺中眉心,當(dāng)場倒斃。
與此同時,風(fēng)夜菱再次掄起菱歌戟,直取幾位塞外高手中武功最強的索羅。
其實若論單挑,索羅實比風(fēng)夜菱更勝一籌,但他剛想揮劍迎擊菱歌戟,就聽身後破風(fēng)聲響,原來是藍橋的流光劍淩空刺來,忙又轉(zhuǎn)迴去招架流光劍。
兩劍相交,索羅被藍橋排山倒海般襲來的真氣震得幾乎七竅流血,腳步踉蹌著不住後退。最後他就覺得腹部一涼,被風(fēng)夜菱的菱歌戟直搠而入,仰麵倒下。
另一側(cè)的青元上師見勢不妙,悄沒聲地向退到人群中,卻被花語夕發(fā)現(xiàn):“聽說公子中的毒掌,是你害的?”
她使出“飛櫻流幻”,嬌軀如同一片被風(fēng)吹起的花瓣,在半空輕飄飄地擺了又?jǐn)[,最後閃電般靈虛下?lián)簦ㄎ鑴Υ滔蚯嘣蠋煹尼犷i。.Ъimiξou
青元上師不得不轉(zhuǎn)身迎戰(zhàn),揮起左環(huán)套住花語夕的長劍,右環(huán)則脫手?jǐn)S出,直取花語夕的咽喉要害。
花語夕一凜,知道自己太過輕敵大意,因見風(fēng)夜菱手刃索羅,自己也生出想在藍橋麵前“表現(xiàn)一下”的心思,這才孤身搏殺青元上師。
然而青元上師的反擊又快又狠,套住花舞劍的一隻金環(huán)鎖住她一切可能的後續(xù)變化,另一隻環(huán)直射要害。花語夕在方才那一劍上傾盡自身僅餘的一點氣力,來不及用十字金翎招架,再想躲避亦為時已晚。
難道終究還是要死在這裏?好不甘心啊。
花語夕剛想最後再看一眼藍橋,就見藍橋的身影已閃過來。他離花語夕還有三步之遙,忽然一揚手臂,那隻飛在半空的金環(huán)竟似被一根看不見的線拉了一下,陡地一歪,從花語夕的頸邊唿嘯著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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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橋的衣袖落下,露出腕上那隻陰陽手環(huán)。剛才他功聚手環(huán),通過手環(huán)生出強大的牽拉之力,影響了金環(huán)的軌跡。
青元上師看著那手環(huán)一呆,還不明白他的金環(huán)是因何落空,花語夕的花舞劍已擺脫了他另一隻環(huán)的禁錮,使出最強力的殺招“落楝餞離”,劍光一閃,如一道赤色的魅影,襲向青元上師。
“和你的小命說再見吧。”花語夕輕巧地落地,還劍歸鞘,再不迴頭看一眼青元上師。
青元上師脖子上現(xiàn)出一道寸許長的血痕,大睜著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然後他便已倒下。
這時拓跋良已退到洞口,藍橋眼見追不上他,腳尖一挑,把青元上師落在地上的金環(huán)踢了出去。
那金環(huán)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破風(fēng)唿嘯聲,打著轉(zhuǎn)劃出一條流星般的弧線,飛向拓跋良的身後。
拓跋良揮劍一擋,卻被那環(huán)上附著的強大真氣震得渾身一顫,寶劍脫手落地。金環(huán)餘勢不減,狠狠打在拓跋良的胸口上。
拓跋良如遭重錘,五髒俱損,緊接著鮮血狂噴,一個趔趄便坐倒在地,等藍橋趕到他的身前時,早已斷氣了。
其餘的韃靼戰(zhàn)士見己方主帥和四位高手都已陣亡,哪還有人敢上前拚命?一個個拿著刀劍瑟縮著,不敢上也不敢退,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藍橋舉起流光劍,高喝一聲“滾”,他們立時嚇得驚唿起來,然後再不顧洞外密布的毒煙,轉(zhuǎn)眼間逃得一個不剩。
“好了,你看……”藍橋剛轉(zhuǎn)迴頭來,風(fēng)夜菱已雌豹般掠至麵前,左右開弓扇了他兩個耳光。
藍橋被她扇得有些發(fā)懵,捂著火辣辣地臉頰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怎麼不早告訴我花妖女就是靜姝姐?”風(fēng)夜菱跺著腳解答了藍橋的疑問,“難怪她的事你總那麼上心。”
藍橋愕然道:“你……都知道了?”
花語夕聽風(fēng)夜菱仍叫自己“花妖女”,忙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拉著風(fēng)夜菱的衣角替藍橋解圍道:“你不是說,咱倆的舊怨已經(jīng)清了嗎?”
“和你清了,和他沒完。”風(fēng)夜菱頭也不迴地道,“這次要不是你主動坦白,這死人還不知道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藍橋還想解釋,忽地瞥見花語夕朝他猛打眼色,櫻唇不作聲地吐出五個字:“別解釋,認(rèn)錯。”
“菱兒,是我不好。”藍橋會意,溫柔地捧起風(fēng)夜菱的手道,“我本不該瞞你的。”
”你哪裏不好了?還在我麵前演戲呢。當(dāng)初你是怎麼給我講你收服花妖女的事的?”風(fēng)夜菱哼了一聲道,“這戲演的可真好。”
藍橋苦笑道:“我本打算在惡龍嶼上告訴你來的,後來想著咱們可能一輩子也迴不去中原,一輩子也見不到花……呃見不到她,又覺得似乎也不重要,不想給你平添煩惱。”
風(fēng)夜菱揶揄地道:“要是咱們真困在惡龍嶼上一輩子,你再見不到靜姝姐,是不是特別遺憾呀?”
藍橋不知如何答她,隻得又苦著臉道:“後來咱們迴到中原,諸事繁忙,又一直找不到一個機會好好和你說這件事……”
“你為何不一見麵就說?”風(fēng)夜菱盯著他道,“你處處替她隱瞞,是怕我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還是怕我吃醋,再不許你見她?當(dāng)我是母狼虎嗎?還是說在你心裏,我這個正房夫人已經(jīng)連和你分享秘密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藍橋被她連珠炮般得質(zhì)問逼得啞口無言,隻得長歎一聲,垂下頭道:“是,都是我的不對,以後我再有什麼想法,絕不敢再瞞你了。”
他偷眼瞟向花語夕,見後者對他做出一個鼓勁的手勢,又向他挑起大拇指,示意他說得好。
風(fēng)夜菱見藍橋神色有異,也迴頭去看花語夕,花語夕忙乖巧地一笑,拉著她道:“你看他都認(rèn)錯了,你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哼,要是敢有下次,看我還睬不睬你。”風(fēng)夜菱惡兮兮地瞪了藍橋一眼,目光投向洞外的夜空。
雪終於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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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xué)。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fù)]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xué)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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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yún)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