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棟沒有再說話,沉默的點了點頭,從籃子裏掏出一摞明黃色的燒紙放在麵前,此時安家業也把自己帶的那一遝燒紙拿了過來,放到一起,從兜裏掏出一盒火柴,從中抽出一根。
捏著火柴的屁股,在火柴盒的外沿輕輕劃了一下,“呲”的一聲燃了起來,他用左手擋了一下風,把燃燒的火柴放到堆疊的燒紙下方,點燃了。
安家業左右望了望,在安子善的注視下,站起身來走到田地邊,從生長的一棵野柿子樹上掰下來一根枝杈。
迴到燃燒的燒紙堆前,安家業再次跪了下去,也不說話,慢慢的用樹枝撥弄著燒紙堆,安家棟也不言語,默默的看著跳動的火焰。
火焰映入他的瞳孔中,仿佛在他的雙眼中熊熊燃燒。
不一會兒,地上隻剩下隨風飛舞的黑色蝴蝶。
“老二,給恁爺爺磕頭。”
安家業低沉的聲音響在發愣的安子善耳邊,他愣了一下,隨口道:“哦!
走到父親的身側,安子善對著墳堆雙膝跪地,雙手合十之後磕了下去,如此磕了三個之後緩慢起身,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膝蓋的泥土,站在一旁默默看著。
老安家兄弟倆燒完紙後站起身來,安家業把從家裏帶的那掛鞭拆開,掛在了手中的樹杈頭上,扭頭看向安子善道:“你站遠點!
安子善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那棵野柿子樹邊上。
安家業把手中的火柴遞給了安家棟,對方會意,擦著一根火柴點燃了鞭炮,安家業轉過頭去,手中的樹枝高高舉起,斜上45°角舉在身側,指向天空。
“嘭!嘭!”
安子善靜靜的望著炸裂的鞭炮,漫天飛落的白紙片。
嗬!黑蝴蝶,白蝴蝶!
兩掛鞭都放完之後,安家業也不說話,低頭把籃子中的酒菜用包袱蓋了起來,提起就走。
安家棟看了他一眼,也提起籃子默默的跟在身側。
安子善皺了皺眉,慢慢的跟了上去,三人呈倒三角狀,老安家兄弟倆在前並行。
三人都沒有說話,默默的走著,直到安家業停放自行車的地方,安家棟眼看著對方把籃子掛到了車把上,準備騎車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說話了:“家業,你等下,我跟你商量個事!
安子善瞳孔微縮,你終於要說了嗎!
安家業眉頭微蹙,扭頭看向身後的安家棟,頓了頓沉聲道:“什麼事?”
安家棟麵露苦澀又希翼的說道:“家業,咱娘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好,我尋思著咱們兄弟姐妹幾個找上快商量一下,養咱娘的事情!
“我知道咱娘現在她們四個輪流養著,可是我這當老大的,做兒子的更應該養。我想,把咱娘接我那去,住段時間……”
“你那邊要是方便的話,也讓咱娘去住段時間,你看行不行?”
安家業愣住了,呆呆的望著安家棟,過了好一會才轉頭麵帶疑惑之色的看著邊上的安子善,似乎在問,你不是說那個夢裏安家棟一直沒讓你奶奶去他家嗎?
安子善一臉苦笑,無奈的看著父親,也不說話。
你讓我怎麼說?
從我懲戒安家棟的那一刻起,曆史已經改變了啊,從安家棟來給爺爺上墳的這一刻,這軌跡就不按照前世走了。
這些,現在也沒法跟你講啊!
安家業似乎讀懂了安子善的表情中蘊藏的意思,轉頭又看向安家棟輕聲道:“我那邊沒有問題,我正準備過了年接她去我家住,至於你家,你願不願意讓娘去,你自己決定就行!
“這個不用商量……”
安家棟苦笑了一下,右手搭在車座上,緩聲道:“家業,你先別著急走,你聽我說完啊,那就這麼說定了,過了年你接咱娘去你家住段時間,然後我再去你家接她來我家住!
安子善腦袋歪了一下,目光凝重的望著安家棟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
用這樣的方式合情合理的去我家,然後慢慢恢複關係。
哼,你真能孝敬奶奶也好,如果有別的企圖,安家棟!我保證你會後悔的。
安家業怔了下,麵色複雜道:“那行吧,你來的話給我打電話,你記下我手機號!
安家棟愣住了,疑聲道:“家業,你有手機?”問完之後,安家棟恨不得抽自己的嘴,這不是廢話嘛,旁邊這孩子這麼嚇人,買個手機算什麼。
安家業倒是不疑有他,點點頭後把手機號給了安家棟,對方也把家裏的座機號給了他,發現安家棟沒有手機之後,安家業的麵色有些精彩。
似乎有些雀躍,有點激動。
安子善差點捂臉,他看的出來老爸的那點小虛榮心又開始泛濫了。
他忍不住說道:“爸,沒事的話我們就趕緊迴去吧,不是還要到我幹娘家坐坐嘛,再耽擱迴家時間就晚了。”
“哦哦,對,走走!卑布覙I恍然,對安家棟說道:“走了,到時候電話聯係吧!”
安家棟麵帶微笑,輕輕點了點頭,溫聲道:“好,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大過年的,看著點路!
安家業點點頭上了自行車,車速很慢,安子善麵無表情的冷冷看了安家棟一眼後,小跑兩步跳到了後座上。
安家棟臉上驀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望著絕塵而去的自行車高興的咧開了嘴。
安子善坐在後座上,扭頭遙遙的看了一眼那個黑色的人影,麵色陰沉下來,冷聲道:“爸,我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關於安家棟的。”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時不時踩一下剎車的安家業怔了下,嘴角的笑容緩緩消失,頭也不迴的沉聲道:“什麼事?”
安子善拽著父親衣服的手清晰的感受到,當自己說起安家棟後,對方後背的肌肉僵住了。
“你知道蓮山建築公司破產的事情對吧,其實安家棟在那之前就被建築公司給辭退了,原因好像是得罪了什麼人,對方勢力很大,縣裏稍微有名氣的建築公司都不敢用他!
“他現在可能在打小工吧……”
“哧……”
“哎呦!”
安子善一臉無語的看著轉過身來的父親,輕輕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和下巴,抱怨道:“爸!你幹嘛呢,突然的急剎車做什麼!”
安家業麵色難看,目光凝重之極,瞪著安子善道:“老二,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安子善心頭微跳,老爸很關心安家棟啊,暈了暈了,壞事壞事。
“上次去張叔家裏,聽他說的啊,有一次跟他們聊天的時候,聊到這個話題,因為安家棟當時在蓮山建築公司挺受寵的,所以這事知道的人不少,張叔也是當成閑話說給我聽的。”
安家業臉色黑了下來,既然是那個張局長說的,那這事八九不離十了,一時間他的心亂了,紛雜的思緒狂湧而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就是莫名的擔心。
擔心安家棟!
“爸?爸?你怎麼了?”
安子善心頭顫顫的,黑著臉不說話的父親讓他更擔心了。
安家業抬頭瞅了他一眼,長長的歎了口氣,語氣頹唐道:“沒事,上車走吧。”
“哦!”
安子善爬山自行車後座,扶著車座,安家業右腳在地上蹬了兩下,從橫梁上跨了過去,坐在車座上。
自行車又緩緩的往山下朱家溝村駛去!
安子善很想告訴父親,安家棟這次來上墳,同意養奶奶就是為了跟咱們家搞好關係,然後讓自己放過他。
然而,安子善沒有說,安家業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封建思想很重,安子善如此懲戒安家棟,必然會讓他不開心,不痛快。
所以,這件事安子善一直瞞著他,當初那麼做,安子善也隻是打著為父親出口氣的心思而已。
“小善,你迴頭能不能問問那個張局長,安家棟得罪的是什麼人?”
安家業低沉的聲音傳來,安子善愣了,很是不爽道:“問這個幹什麼啊,爸?難道你還想幫他?你忘記他當初怎麼對你的了?”
“……”
安家業沉默了片刻,慨然歎道:“老二,老一輩的事情是老一輩的事,有些事總有一天會過去,人不能一直活在仇恨中,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
“況且,不管怎樣,這都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安子善愣住了,呆呆的望著父親不高大也不寬厚的背影,猛然間濕了眼眶。
如果她懂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很多事又何至於此!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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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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