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微風還有絲絲寒意,輕輕拍打著安子善的臉頰,他抬起頭來環視了一圈偌大而空曠的操場,又仰頭望了一眼高天上那輪灼灼大日,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了出去。
他確定自己沒有幻聽,那麼梟羽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是來自隋朝的古人。
可能梟羽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麼震撼,安子善半晌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催促。
半晌之後,安子善平複了澎湃的心潮,轉而對梟羽前世的事情好奇無比,那種強烈的探知欲像貓爪一樣不停的在心口撓著。
“梟羽,能給我講講你們前世的事情嗎?就講講隋煬帝賜姓這段就行,我是現代人,我看曆史書和那些誌怪小說上講,被皇家賜姓是很高貴,很榮耀的事情,是吧?”
“嗬嗬!”
對麵傳來了梟羽的冷哼,那聲音像是堅硬的鞋底踩過隔夜的積雪發出的咯吱聲。
然後安子善臉上掛著不解的神色聽到了梟羽的慍怒,“安子善,你怕是對曆史有什麼誤解,或者你的曆史課是體育老師教的,抑或是地理老師。”
安子善眨巴了下眼睛,有些委屈,你說我就行了,為什麼嘲笑我們曆史老師?
雖然他確實是半個體育老師,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們體育老師沒來,這節我們上曆史課。
安子善聽的出來,梟羽似乎是有些生氣,但冷冷的性格導致他表達自己的憤怒也非常含蓄。
可是,他生什麼氣,安子善非常困惑。m.Ъimilou
“我們家族本姓為楊,老祖宗名楊素,曾祖名楊玄感,我們兄弟三人隻是旁支,當年曾祖在楊廣東征遼東的時候起兵反叛,結果兵敗,後來楊廣誅了曾祖滿門,並弒楊姓改為梟姓,以示羞辱,明白了嗎?”
“現在你還覺得賜姓是高貴、榮耀的事情嗎?”
“簡直愚不可及,無知之極!”
安子善傻眼了,我他媽真是醉了,曆史老師誤我啊。
其實,這事也怨不到曆史老師,在古代皇帝的姓氏即為國姓,國姓經常被皇帝用來賞賜臣下,以表示封賞,這當然是高貴、榮耀的事情。
如曆史上的鄭成功,因得到南明唐王隆武帝的賞識而賜國姓朱,名成功,故世人稱其為國姓爺。
但是有的時候,皇帝也會故意賜給大臣一些稀奇古怪的姓來羞辱大臣,梟姓就是這麼個來曆。
梟首是指把犯人斬首後頭顱懸在城門上示眾,而負責執行梟首的劊子手就被稱作“梟人”,這是一個汙穢的職業,隋煬帝楊廣賜梟姓給楊玄感一族就是羞辱他們。
通常情況下,被賜予侮辱性姓氏的臣子,一般都幹過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就是叛亂。
眼看著自己鬧出一個大烏龍,安子善也知道這個話題不適合繼續下去了,連忙轉移道:“那麼梟羽,佟家的老祖宗又是從哪個時候穿過來的?”
“據我所知,是清朝,京城佟姓的宗族溯源就是清朝時期的滿洲八大姓之一的佟佳氏。”
梟羽聲音再次迴複清冷,似乎剛才的慍怒並不是出自他之口,這控製情緒的能力讓安子善歎為觀止。
或許他本來就是一個冰冷的人,平素裏就情緒很少會有波動。
聽到梟羽的迴答,安子善再次一驚,滿洲八大姓啊,好屌的感覺,“清朝啊,那梟羽佟家老祖宗想要時空之心的目的是什麼?你的猜測是什麼?”
梟羽聲音緩了一下,清冷的音色稍顯滯澀,“他可能想迴去!”
“什麼?!”
安子善目露驚駭之色,麵色狂變,猛的失聲大喊道:“你的意思是,佟家這個老祖宗想迴到清朝,所以他想得到時空之心?”
“時空之心能夠幫助他迴到過去嗎?他又怎麼知道的?”
梟羽慢吞吞的迴道:“我不能完全確定,但大概就是如此。其實,不管是未來者還是過去者,有很多人並不是心甘情願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在他們來的那個時空有太多他們在乎的人,掛念的人。”
“安子善,你是未來者,在你來到的時空,就沒有讓你無法割舍的人或者事?”
梟羽突如其來的發問,讓安子善沉默了,思緒不由地飄到了十八年後,那一張張曾經刻骨銘心的笑靨。
“我們兄弟三個不同,在那個時代我們背負著罵名,背負著屈辱,曾經煊赫一時的大族成了賤婢和奴仆之身,所以來到這個時代,我們對過去沒有太多的偏執的留戀。”
“但佟家的老祖宗似乎不是這樣,自從來到現代,他無時無刻不想著迴去,我們三人曾跟他有過一麵之緣,所以了解一些情況。”
“至於時空之心能不能幫他迴到過去,既然時空之盤可以監測到時空來客,那麼時空之心和時空之盤合一有可能打通迴到過去的通道也未可知。”
頓了片刻,梟羽又沉聲道:“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安子善沉默著,思緒狂湧,斟酌著梟羽話中透漏的信息,佟家老祖從清朝時期穿越過來,那裏有讓他無法割舍的人或者事,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要得到時空之心,以求通過這個迴到過去。
想著想著,安子善腦中靈光一閃,失聲道:“我明白了,梟羽你們不想迴到過去吧,你們這麼執著的阻止佟家,是擔心萬一他們得到了時空之心,一旦時空之盤完整,會讓所有的過去者迴到過去,是吧?”
梟羽沉默下來,安子善說的是事實,情況也確實是如此,在過去者中有那麼兩派人,一派瘋狂的要迴到過去,排斥現在的一切,另一派則堅持留在現在,不願迴到曾經的時空。
不可調和的矛盾便由此產生,而佟家老祖宗就是前者,梟家則是後者。
梟羽沒有說話,但手機聽筒裏傳出的唿吸聲不再均勻平穩,安子善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原來這就是真相,說什麼為了地球時空的穩定,還不是擔心一旦時空不穩,他們這些時空來客會出現什麼變故。
安子善輕歎一聲,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清楚了,但他還是沒有找到什麼破局的關鍵。
佟家老祖的心思連梟家都知道,他不相信國家領導不知道,那麼領導人支持佟家如此做的理由可能真的隻是為了時空穩定,為了國泰民安。
如果說未來者和過去者各有心思的話,現在者應該求的隻是他們生活的這方時空和土地安寧,穩定。
突然間,兩個人都沉默了,安子善不知道梟羽在想什麼,他想打探的消息都打探到了,而且他也知道了暫時梟家對目前的局勢也沒有辦法,聯合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
於是,意興闌珊之下,安子善有些頹然道:“行吧,沒事我就掛了,謝謝你提供的信息,梟羽,作為迴報,如果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會盡力提供幫助。”
梟羽麵色一愣,目光有些複雜,冰冷的聲音中夾雜了絲絲的溫潤輕聲道:“好的,我記下了。給你提個醒,注意保護好你的家人,佟家是京城大族,佟家這代隻有三個男丁,佟凡排行老二。”
“他的性子本來就有些乖戾,自從他爸成了佟家族長後,他這乖戾的性子就有些變本加厲了,異常的睚眥必報。”
安子善雙目一瞪,悚然而驚,隻聽梟羽繼續說道:“在甬城的時候,你掃了佟凡的麵子,他的心腹死在自己麵前,他也成了階下囚,你說,對於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他會怎麼對你?”
“要我死嗎?”
安子善麵色沉重的澀聲迴道。
“可能不僅僅是你!”
這一瞬間,因為梟羽的一句話,安子善的臉色難看異常,嘴唇血色盡褪,猛然覺得有些頭昏目眩,他掃視了一眼周圍,望著不遠處的足球框腳步踉蹌著走了過去。
脊背靠在足球框的立柱上,緩緩坐了下去,腦海中不停迴蕩著梟羽說的那句,“可能不僅僅是你!”
過了好一會兒,砰砰直跳的心略微平靜下來之後,安子善微微張嘴,聲音冷的瘮人,“如果佟凡敢對我的親人下手,不管是誰,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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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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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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