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擺擺手說道:“此言差矣。就是你們這些搞研究工作的,才是工廠的生產(chǎn)力。有了你們,我們工廠內(nèi)才能生產(chǎn)出合格的產(chǎn)品,才能提高生產(chǎn)效率。
至於我這個廠長,隻不過是一個後勤管家罷了。”
看著謙虛的楊廠長,張三喜心中一陣唏噓。
如果無線電三廠的領(lǐng)導(dǎo),能夠跟楊廠長一樣,他們也不會緣千裏來到京城了。
隻是張三喜本身就是一個書呆子。
哪能理解得了楊廠長的深刻用意呢?
等他上了大卡車之後,才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
因為大卡車上竟然掛著一個橫幅。
紅色的橫幅上麵用金色的大字繡著“熱烈慶祝紅星軋鋼廠喜獲23位專家加盟。”
在這個年月,專家都是有真本事的,都是能夠得到民眾信服的,還沒有開始賣藥,沒有開始糊弄老百姓,老百姓對他們也很佩服。
當(dāng)然了,對於專家的要求也很嚴格。
一般來說,想成為專家至少要在某一領(lǐng)域作出突出的貢獻,至少需要有大學(xué)文化水平。
從這方麵講,張三喜他們23人被稱為專家並不為過。
大卡車在擁擠的人流中緩步行走,很快引來了民眾們的注意。
大家夥指著卡車上的23位專家議論紛紛。
“我的天哪。紅星軋鋼廠竟然一下子來了23位專家。”
“是啊,我聽說紅星軋鋼廠這兩年的發(fā)展勢頭很不錯的。每年都能得到部委的表彰。”
“現(xiàn)在又來了23位專家,以後肯定會更加的厲害。”
“我兒子今年中專畢業(yè),本來想著去木材廠工作。現(xiàn)在看來還不如到紅星軋鋼廠工作呢。”
“是啊,是啊。23位專家呀。工廠裏麵該有多少專家呢?”
他們哪裏知道這些專家其實是研究收音機的專家呀。
李東來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楊廠長,心中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這位老領(lǐng)導(dǎo)看上去很古板,真正做起事來,手腕倒是挺靈活的。
當(dāng)然了,李東來並不會拆穿楊廠長。
卡車花費了足足兩個小時,才迴到紅星軋鋼廠。
紅星軋鋼廠的外麵,已經(jīng)等了不少迎接的人。
宣傳科的那幫老娘們?nèi)w出動,彩旗招展,有幾位還扭起了秧歌。
看到張三喜他們又是一陣感動。
卡車停靠在停車場上。
楊廠長還來後勤處的張?zhí)庨L。
讓張?zhí)庨L幫助他們安排了住處。
他則帶著李東來,來到了廠長辦公室內(nèi)。
楊廠長親自給李東來倒上茶水之後,笑著說道:“東來同誌。你這一次如此大的手筆,竟然一下子從南方帶迴來了23位研究員。想來是有什麼大的動作吧。”
李東來點點頭說道:“楊廠長,你果然是慧眼如炬啊。沒有錯,我們查鋼廠實驗室目前新上馬了一個研究項目,那就是研究晶體管收音機。”
楊廠長並不清楚晶體管收音機和現(xiàn)在市麵上所賣的電子管收音機有什麼區(qū)別。
但是他卻知道收音機這玩意兒在目前的國內(nèi)來講,那屬於是暢銷貨。
軋鋼廠隻要能夠生產(chǎn)出收音機來,那麼至少在10年內(nèi)不用擔(dān)心訂單的問題了。
但是他也清楚,就算研究出了收音機,想要將收音機生產(chǎn)出來,肯定還有很多問題。
楊廠長不由自主地從兜裏摸出一包煙來,他抽出一根點上。
李東來笑著說:“廠長怎麼了?今天你不怕伯母說你了?”
這年月的人一般都抽煙。
不但男同誌抽,女同誌也抽,楊廠長也不例外。
以前他的煙癮很大,後來上了年紀之後,身體有點毛病。
楊廠長的媳婦兒,就強令他將煙戒掉。
李東來以前在楊廠長家做客的時候,楊廠長的媳婦兒沒少叮囑李東來,讓李東來幫忙盯著楊廠長。
楊廠長深深的抽了幾口說道:“東來同誌,男人嗎?對於女人的話聽聽就算了。還真能聽他們的啊。”
他扭過頭轉(zhuǎn)身說道:“這一次,收音機項目是一個特別大的項目。”
聽到楊廠長的話,李東來就知道他的用意,點點頭說道:“廠長,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們軋鋼廠實驗室研究出收音機之後,如果有可能的話,盡量會交給咱們紅星軋鋼廠來生產(chǎn)。
到時候咱們可以成立一個生產(chǎn)車間來專門負責(zé)生產(chǎn)工作。”
楊廠長等的就是李東來這句話。
事實上,軋鋼廠實驗室搞出了不少好東西,並且憑著那些產(chǎn)品,軋鋼廠也獲了不少利潤。
但是那些產(chǎn)品大部分都交給了別的工廠來生產(chǎn)。
楊廠長對此早有想法。
隻不過軋鋼廠的主要業(yè)務(wù)是生產(chǎn)軋鋼設(shè)備。
如果能拿到收音機項目的話,紮鋼廠的規(guī)模將會擴大一倍都不止。
另外收音機是一個高利潤的項目。
到時候即使由部委統(tǒng)一分配。
軋鋼廠能獲得的返點也會比較高。
工人們到了月底,也許就能拿到高額的獎金了。
楊廠長這個人雖然非常的古板,但是他素來把工人放在首位,這也是李東來之所以要把生產(chǎn)收音機的項目放在軋鋼廠的原因。
畢竟他本身就是軋鋼廠的醫(yī)生,現(xiàn)在有了條件自然要迴報軋鋼廠,還有軋鋼廠實驗室在軋鋼廠內(nèi)部,以後還需要紮鋼廠的支持。
一旦那些工人們得到了紮鋼廠的好處,那些工人護著軋鋼廠實驗室,也會安然無恙。
當(dāng)然了,李東來和楊廠長都清楚,要想最終讓紮鋼廠獲得收音機這個項目,兩人還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
隻不過現(xiàn)在收音機的項目,還八字都沒有一撇,並不著急。
兩人閑聊一頓,各自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之後。
李東來就離開了廠長辦公室,迴到了軋鋼廠實驗室。
現(xiàn)在人員已經(jīng)到位,他需要盡快進行研究收音機的項目。
就帶李東來為最終研究芯片做準備的時候。
四合院內(nèi)也發(fā)生了一場爭吵。
爭吵的雙方竟然都是賈家的成員。
賈家的屋內(nèi)秦淮茹和賈張氏兩人冷眼相對。
賈張氏氣唿唿的說道:“秦淮茹。你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你明知道我身體不舒服,每天都需要吃止痛片,我跟你要兩毛錢買止痛片,你竟然不給我?你是不是想讓我死啊?”
秦淮茹也氣得嘴唇發(fā)抖,拍著桌子說道:“賈張氏。什麼身體不舒服需要吃止痛片啊?我看你就是上癮了。
這些年來你每天都吃止痛片。買止痛片所需要花的那些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啊。
現(xiàn)在止痛片的價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個月花在止痛片上的錢,至少需要三塊錢。
有這三塊錢,咱們買棒子麵夠全家吃半個月的了。”
“錢不錢的我不知道,我就是要吃止痛片。”
賈張氏翻了一個白眼說道:“當(dāng)年老賈活著的時候,我每天要吃止痛片,後來老賈死了,東旭給我錢買止痛片。現(xiàn)在東旭沒了,按理說就該你出錢給我買止痛片了。
你不買止痛片,你就是不孝順。”
不得不說,賈張氏還是一個特別聰明的人,直接把一頂不孝順的大帽子,扣在了秦淮茹的腦門上。
別看秦淮茹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握了賈家的大權(quán),也拿到了糧食本,成為了城裏人。
平日裏,秦淮茹壓根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害怕賈張氏了。
但是。
秦淮茹不敢不孝順。
原因很簡單,在這個年月,人們特別注重孝道。
秦淮茹要是不孝順的話,傳揚出去,不但會被街道辦批評,也會引來住戶們的不滿。
畢竟大家夥誰也不想給一個道德敗壞的人當(dāng)鄰居。
要是嚴重一點的話,說不定還會被攆出四合院。
隻不過秦淮茹也有她的難處。
在以前小當(dāng)還在賈家的時候,秦淮茹每個月都能從小當(dāng)那裏拿到錢補貼生活費。
現(xiàn)在小當(dāng)嫁給了閻解成,這筆錢就沒了著落。
雖然說李東來寬宏大量,讓秦淮茹在車間裏麵當(dāng)臨時工。
但是她卻不正經(jīng)幹,別人每個月能拿五六十塊錢,她每個月才能拿十幾塊錢的工資。
這十幾塊錢要養(yǎng)活棒梗和黃豔玲,還要養(yǎng)活賈張氏,壓根就沒有多餘的錢,用來給賈張氏買止疼片。
秦淮茹歎了一口氣說道:“娘,不是,我不想讓你吃止疼片,而是咱們家確實沒有錢了。”
“看你這話說的,家裏沒有錢了,你怪我這個老婆子嗎?當(dāng)初。我家東旭可是把工位傳給了你。按理說你就是應(yīng)該為我老婆子養(yǎng)老送終的。別人進到工廠裏麵。一年的功夫就能成為高級工人,每個月能拿七八十塊錢。
你倒好,不但沒能晉升,反而被工廠開除了。
現(xiàn)在隻能當(dāng)臨時工,要是早知道這樣的話,當(dāng)初我就不會讓東旭娶你。
我家東旭年輕的時候,可是個帥氣小夥子深得小姑娘的喜歡。
隔壁大院張主任的女兒,就看中了我家東旭。”
隨後。
賈張氏又囉裏八嗦的說了一大堆。
不外乎就是賈東旭娶了秦淮茹,是吃了大虧。
秦懷茹應(yīng)該感激他,應(yīng)該好好的孝順他。
這些話秦淮茹早就聽夠了。
“娘,賈東旭進到工廠裏麵那麼多年,也才是一級工,我一個女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再說了,現(xiàn)在東旭已經(jīng)死了。
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處?
我實話告訴你,我身上確實是沒錢了,你今天就算是說破了天,我也沒錢給你買止疼片。”
秦淮茹的話直截了當(dāng),讓賈張氏頓時暴怒。
她很清楚,現(xiàn)在秦淮茹已經(jīng)不怕她了。
如果好聲好氣接著跟秦淮茹講的話,秦淮茹壓根就不會給他買止痛片。
賈張氏趁著秦淮茹不注意跑到了外麵。
此時正是下班時間。
工人們陸陸續(xù)續(xù)的背著帆布包迴來了,大院裏麵非常熱鬧。
賈張氏扯著嗓子喊道:“哎呀呀,大家夥都來看看啊。我們家出了一個不孝順的兒媳婦兒,我兒子死的早,本來想靠著兒媳婦給我養(yǎng)老送終的。
誰知道兒媳婦兒不讓我吃不讓我喝,還整天虐待我老婆子。
大家夥都來評評理呀。”
那些工人們聽到賈張氏的喊聲,立刻就圍了過來。
“秦淮茹不孝順?不可能吧,平日秦淮茹不是對賈張氏挺好的嗎?”
“誰說不可能了。現(xiàn)在賈張氏已經(jīng)老了,在秦淮茹看來就是一個累贅。秦淮茹能對她好嗎?”
“我看秦淮茹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現(xiàn)在竟然敢虐待老人,要是任由秦淮茹這樣搞下去,咱們大院的風(fēng)氣就被他搞壞了。”
“是啊,是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講老規(guī)矩了。”
....
秦淮茹也沒有想到,賈張氏會突然跑出去。
聽到住戶們的議論聲他很清楚,如果不立刻解釋清楚的話。
那事情就麻煩了。
秦淮茹連忙跑出來,看著賈張氏說道:“賈張氏你胡說什麼呢?誰不讓你吃不讓你喝了。”
“就是你。秦淮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嫌棄我老婆子不中用,想把我老婆子餓死,然後你再找個野男人嫁了。”賈張氏眼睛斜著說道。
秦淮茹哭笑不得:“你看看你是咱們大院裏麵最胖的老太太。你怎麼能說我虐待你,不讓你吃飯呢?”
圍觀的住戶,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迴事。
別看賈家是四合院內(nèi)最窮的人家。賈張氏卻吃的特別胖,足有一百八九十斤,跟一頭大肥豬似的。
秦淮茹接著說道:“本來這件事情是家醜不應(yīng)該外揚,但是今天既然已經(jīng)把大家夥驚動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大家夥可能也都知道,賈張氏特別喜歡吃止疼片。
她每天都要吃三次。那玩意是什麼做的,想必大家夥也都清楚,我看來賈張氏就是已經(jīng)上癮了,咱們街道上正在大力宣傳這些事情,在這種情況下,我自然不能讓賈張氏繼續(xù)沉淪下去。”
大家夥聽到秦懷茹的話,這次也算明白了過來。
“我看啊,這件事情是賈張氏不對。止疼片那玩意兒是能隨便招惹的嗎?
別說賈家沒錢了,就算是再富裕的人家,碰了那玩意兒也吃不消啊。”
“我看賈張氏就是無理取鬧,他要是再亂搞的話,我覺得咱們就應(yīng)該把他送到街道辦去,讓街道辦把他送到專門的機構(gòu)裏麵。”
“是啊,是啊。我可是聽說了,止疼片那玩意吃多了會神經(jīng)錯亂的。
到時候賈張氏真的發(fā)了瘋,我們大院裏麵有那麼多孩子,要是傷到了誰那麼事情就麻煩了。”
賈張氏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被秦懷茹反轉(zhuǎn)過來。
她著急忙慌的想解釋,但是因為吃止疼片的事情,是大家深惡痛絕的,所以大家夥壓根就不聽他的解釋。
賈張氏吃了敗仗之後,倒是沒有覺得什麼。
畢竟她那張老臉早就如樹皮般一樣厚了。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沒有止疼片,她渾身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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