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打來的電話?
李東來拿著碗快怔住了,在後世,他倒是有幾個外國朋友,經(jīng)常打國際長途,和打國內(nèi)的電話相比,隻是電話號碼不一樣,收費高一點罷了。
但是,在這個年代,接到國外的電話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正在喂衛(wèi)東和衛(wèi)國的丁秋楠臉上的喜色也被憂愁代替了,她扭過頭看向李東來,問道:“東來哥,你在國外有親戚?”
李東來還沒來得及迴答,李小妹便站起身替他說話:“嫂子,我們家是三代貧民,全家人在以前,連省都沒有出過,怎麼可能有海外的親戚呢?”
“可是,明明是有來自海外的電話啊,這可是一件很嚴(yán)重的事情。”丁秋楠小聲說道。
一般人跟海外扯上關(guān)係,尚且要被壓根審查,李東來現(xiàn)在的位置越來越敏感,一旦被別人抓住馬腳,那前途說不定就毀了。
李東來知道丁秋楠是在關(guān)心自己,衝著她笑了笑:“放心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用擔(dān)心,在家裏好好照顧衛(wèi)東和衛(wèi)國。”
“嗯嗯呢!”丁秋楠重重的點點頭,看向呀呀叫的衛(wèi)東和衛(wèi)國,衝他們小聲說道:“聽到了吧,你們的爸爸說沒事,肯定會沒事的。”
衛(wèi)東和衛(wèi)國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扶著搖椅站起來,小巴掌拍得‘啪啪’作響,嘴裏還含混不清的叫著“叭叭,叭叭。”,隻是站了兩秒鍾不到的時間,小腿一軟,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
李東來欣慰的看了他們一眼,站起身披上一件衣服走出了屋子。
外麵那站著的人身穿白色護(hù)士服,李東來認(rèn)識她,她是軋鋼廠醫(yī)院的護(hù)士程雪潔。
“程護(hù)士,是哪裏來的電話,你知道嗎?”
程護(hù)士搖搖頭:“不清楚,電話打到了值班室裏,對麵的人說的中文很蹩腳,院長隻是聽出了你的名字,便讓我來喊你。”
焦院長竟然也在值班室,難怪了。
“走,咱們?nèi)メt(yī)院。”
李東來推著自行車往院外走,沒走兩步,便遇到了閻埠貴。
閻埠貴似乎是聽到了聲音,才出來的,手裏拿著一個窩頭。他走到李東來身旁,小聲說道:“東來,你放心,無論出了什麼事情,我都支持你!我雖然是老師,可是三代貧民,根紅苗正的,不怕他們。”
“謝謝你了,三大爺,沒事兒的,我去去就迴來。”李東來哭笑不得的同時,心中也有些感動。
在這個時候,別人避之不及,閻埠貴竟然能站出來,已經(jīng)很難得了。
程雪潔來的時候也騎著自行車,李東來出了四合院騎上自行車,向軋鋼廠醫(yī)院奔去。
.......
李東來不知道的是,他離開後,四合院內(nèi)又鬧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fēng)波。
程雪潔年紀(jì)小,不曉得輕重,在喊李東來的時候,由於很著急,是扯著嗓子喊的。
所以,驚動了四合院裏的不少人。
首當(dāng)其衝的就是賈家。
賈家今天的晚飯是棒子麵粥,配菜是醃蘿卜條,聽到叫喊聲,賈張氏立刻放下快子,跑到了門口。
她往外麵瞅了一眼,確定剛才沒有聽錯後,扭頭看向秦淮茹:“兒媳婦,聽到了嗎,李東來接到了一個來自國外的電話。”
秦淮茹趁著賈張氏離開飯桌,多夾了幾快醃蘿卜條,這會放進(jìn)了嘴裏,有些咀嚼不開,腮幫子鼓鼓的。
“....國外...電法,又怎麼了?”
賈張氏冷聲道:“你啊,真是一點覺悟都沒有,你沒聽二大爺整天在大院裏講的嗎?”
秦淮茹皺著眉頭思忖片刻,恍然大悟,一下子站起了身:“你是說,李東來有海外關(guān)係?”
賈張氏興奮的直拍手:“對,這可是很嚴(yán)重的事情,李東來這次要倒大黴了。嗬,我看啊,他這次不但當(dāng)不成大主任,還得挨批評,到時候,我肯定狠狠的啐他一臉吐沫。”
想象到李東來挨訓(xùn)的慘狀,賈張氏就忍不住開心的笑了出來。
本來,賈家在四合院的日子過得很滋潤。
秦淮茹雖然工資不多,但是能吸血啊,不但從周圍的住戶那裏“拿來”不少好東西,還把傻柱牢牢的控製在了手心裏。
可是,自從李東來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住戶們開始覺醒離開,他們意識到賈家是在裝可憐,其實過得比他們都好的時候,秦淮茹再裝可憐也沒用了。
更嚴(yán)重的是,李東來竟然把於菊花介紹給了傻柱。自從傻柱認(rèn)識於菊花後,就被管得死死的,秦淮茹再沒有占到半點便宜。
還有,賈張氏兩次蹲笆籬子,都跟李東來有著或多或少的關(guān)係,今天更是被李東來提溜到大門口念檢討書。
賈張氏從小到大,還沒有如此丟臉過。
秦淮茹的神情則有些冷澹,她雖然心中也恨李東來,但是跟賈張氏的那種恨是不一樣的。
她恨李東來在她離開賈家莊的時候,沒有衝到她家裏,把她暴打一頓,然後搶迴老李家。
那樣,現(xiàn)在丁秋楠的位置就是她的了,她也不用在賈家受這麼多的苦。
恨確實是恨,但是沒有想置李東來於死地的想法。
賈張氏見秦淮茹沒有她預(yù)想的那麼興奮,也沒有罵李東來,心情當(dāng)時就不好,狠狠的罵道:“你這個小賤蹄子,是不是還惦記著李東來!”
“媽,你想啥呢!人家李東來現(xiàn)在能看得上我?”秦淮茹沒有心情吃飯了,站起身收拾碗快。
賈張氏冷笑一聲,道:“你知道這一點就好。你這輩子生是賈家的人,死了也得埋在賈家的墳頭裏。”
......
易中海家。
易中海最近有陣子沒有在四合院裏露頭了,就連賈家和何家打架,鬧得那麼大,全院人都去了,他也縮在家裏沒有出去。
為啥?因為丟人唄!自從丟了一大爺?shù)穆毼唬偌由细鼗慈愕木p聞鬧得沸沸揚揚,易中海感覺到周圍住戶看向他的目光中,少了一些敬畏,多了許多鄙夷。
那目光讓他感到很難受,與其出去被別人羞辱,還不如自己躲在家裏默默的舔舐傷口。
得知李東來接到來自國外的電話後,易中海覺得自己的機(jī)會又來了,吃完飯便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衣服。
“老婆子,我那件羊毛呢中山裝呢?”
“在左邊的櫃子裏,誒,老頭子,這不年不節(jié)的,你找那衣服做什麼?”一大媽端著麵瓢進(jìn)來了。
易中海從櫃子裏翻出羊毛呢中山裝,摩挲著柔軟的麵料,用手指彈了彈中山裝上的口袋,眼睛中迸發(fā)出一絲精光,道:“老夥計,好久不見了。”
他小心翼翼的穿上中山裝,又從床底下拿出一雙皮鞋,用鞋刷刷得油光鋥亮,就要往外走。
一大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連忙放下麵瓢,拉住易中海:“老頭子,你今兒沒事吧?”
“沒事兒?哈哈,是大好事!李東來要下臺了,我易中海總算是等到了翻身的這一天。”
說完,易中海便大步走出了屋子,他嫌棄一大媽是個家庭婦女,不屑於同一大媽談?wù)撨@些問題。
易中海出了屋子,扭頭走進(jìn)來劉海中家。
一旦李東來迴不來,四合院裏就剩下劉海中和閻埠貴兩位管事大爺了。
閻埠貴那是李東來的死黨,肯定會堅決的站在李東來一旁。
要想重新成為一大爺,那就得獲得劉海中的支持。
劉海中此時剛打完孩子,正美滋滋的喝著小酒,一杯小酒,一口花生米,實在是太享受了。
易中海進(jìn)到屋裏,坐在了劉海中對麵,笑道:“老劉,喝著呢?”
劉海中看到易中海,就知道這老貨不懷好意。
剛才李東來接到國外電話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不過他不像易中海那樣激動。
李東來那麼多大風(fēng)大浪都走過來了,豈能在陰溝裏翻了船?
再說了,從李東來作為赤腳醫(yī)生,到當(dāng)上主任,再到進(jìn)入京城大學(xué),檔桉肯定被翻過無數(shù)遍了,詳細(xì)情況也被人實地核查了無數(shù)次,要是真的有海外關(guān)係,會等到今天才發(fā)作?
劉海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嘖嘖”兩聲,瞅著易中海問道:“老易,你可是稀客啊。”
“害,啥稀客,我現(xiàn)在是平民老百姓,沒有臉登你這個二大爺?shù)拈T。”易中海從兜裏摸出一根煙點上。
他很少吸煙的,隻有情緒激動的時候才會點上一根,劉海中跟他認(rèn)識了幾十年,也清楚他這個習(xí)慣。
劉海中道:“老易,事情的情況還不明朗,我勸你還是好好在家裏等著,李東來那小子可不少惹。”
易中海抽著煙,斜睨劉海中,冷聲道:“確實不好惹,人家當(dāng)了一大爺,直接把大院裏的事情交給了閻埠貴這個三大爺,撇開了你這個二大爺,遇到事情也不跟你商量,你還得在旁邊鼓掌,是不是?”
聽到這話,劉海中的心情頓時不好了起來,連喝酒的心思都沒有了。
在李東來當(dāng)上一大爺後,他沒少巴結(jié)李東來,平日見了李東來都是點頭哈腰的。
原本想著,李東來忙著軋鋼廠和實驗室的事情,他這個二大爺能夠掌控四合院,過一把當(dāng)官的癮。
誰承想,好處全落在閻埠貴頭上了。
劉海中冷聲道:“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咱們認(rèn)識幾十年了,你用不著跟我揣著。”
易中海把煙頭按滅在桌子,胳膊杵在桌子上,緩聲道:“老劉,我想讓你明天召開全院大會,重新選舉我當(dāng)一大爺。”
易中海很清楚,就憑借他幹的那些齷齪事,就算是李東來下了臺,街道辦也不會支持他當(dāng)一大爺。
所以,得趕在街道辦組織選舉前下手。
易中海雖然名聲壞了,但是還有餘威在,再加上,到時候把聾老太太這個定海神針拉出來,那些住戶們肯定會投他一票。
劉海中聞言皺起了眉頭:“老易,你是吃錯藥了還是咋地?就你幹的那些破事兒,還想再當(dāng)一大爺,你做夢吧你!”
易中海沒有生氣,嗬嗬一笑,道:“這個你甭管,李東來現(xiàn)在不在四合院裏,你是二大爺,高閻埠貴一頭,你有資格召開選舉大會。你隻要把住戶們都聚集在老樟樹下,就可以了,別的我負(fù)責(zé)搞定。”
召開大會是管事大爺?shù)臋?quán)利,劉海中現(xiàn)在是四合院裏最大的管事大爺,這對於他來說並不難。
即使街道辦怪罪下來,他也可以用擔(dān)心李東來迴不了,四合院繼續(xù)管事大爺維持秩序的理由搪塞過去。
相信街道辦也不會接著追究。
但是。
劉海中倒了一杯酒,笑道:“老易,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閻埠貴從他手裏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在他詫異的目光中站起身,笑道:“因為啊,我這次不競選一大爺了,而是競選二大爺,你不就成了咱們大院裏的一大爺了嗎?”
說完,他再不看劉海中一眼,背著手離開了劉家。
劉海中聽到他的話,有些心動了。
一直以來,他最大的夢想就是當(dāng)官,可是由於學(xué)曆比較低,隻是高小學(xué)曆,在軋鋼廠裏是不可能當(dāng)二大爺了。
隻能把精力放在四合院裏,可是四合院裏的人都不把他當(dāng)管事大爺看待。
易中海當(dāng)一大爺?shù)臅r候,他隻能在大會開始的時候,在開頭講兩句場麵話,連閻埠貴都不如,閻埠貴至少還能敲鑼!
等李東來當(dāng)了四合院一大爺,每次開大會都不講場麵話,他連露麵的機(jī)會都沒有了,就跟一般的住戶差不多。
這讓劉海中很不爽,隻能打孩子出氣。
這次倒是一個好機(jī)會,隻要成功了,他就能晉升為一大爺。
反正到時候,即使李東來順利迴來,追究責(zé)任,也有易中海扛著,他隻是響應(yīng)群眾號召,召開大會罷了。
打定主意後,劉海中讓二大媽把屋裏的搪瓷盆子拿出來。
二大媽躲在屋裏聽到了外麵的談話,擔(dān)心的說道:“老劉啊,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這事兒要是被李東來知道了,以後人家就更不待見你了。”
劉海中冷聲道:“你知道個啥,錯過這次機(jī)會,我這輩子都當(dāng)不成一大爺,快點,把搪瓷盤子拿出來,你去敲搪瓷盆子,通知住戶們到老樟樹下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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