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辦法？”</p>


    “老師，你快說呀！”</p>


    “老師，我把外婆給的瑪瑙珠子送給你。”</p>


    “我沒有瑪瑙珠子，布老虎可以嗎？”</p>


    ...</p>


    孩子們為了小軍帽，也是拚了，他們舉著手，歡唿雀躍。</p>


    在孩子們的催促聲中，閻埠貴緩聲說道，“這頂小軍帽將會送給那些心疼老師的好孩子。”</p>


    心疼老師？？</p>


    小孩子們都歪著小腦袋，可愛的小臉蛋上寫滿黑體大問號。</p>


    啥是心疼老師？</p>


    難道要給老師端茶倒水嗎？</p>


    這個時候，大人們也圍了上來。</p>


    他們看到小軍帽，再聽到閻埠貴製定的規則，心裏咯噔了一下。</p>


    這是要收茶水錢的節奏呀。</p>


    要收錢，你就說收錢，饒那麼大一個彎子做什麼！</p>


    閻埠貴這老東西，真是狡猾。</p>


    “石頭，咱們迴家吧，這帽子不好看，等明天，爹給你用報紙湖一個。”</p>


    明白過來後，有家長馬上就拉著自家孩子迴屋。</p>


    開玩笑，2塊錢，能賣10斤精白麵。</p>


    換一頂帽子，太不值了！</p>


    已經夢想著成為小英雄的孩子們，自然不願意。</p>


    他們紛紛屁股著地，任由大人拖著胳膊，說啥也不迴去。</p>


    “我不嘛，我不嘛，我就是要小軍帽，我就是要當小英雄。”</p>


    “迴不迴？”</p>


    “不迴！”</p>


    “PIA！”</p>


    “迴不迴？”</p>


    “不迴！”</p>


    “PIA，PIA，”</p>


    ...</p>


    這年代，大多數家長脾氣都暴躁，打小孩子是常有的事情。</p>


    他們見孩子實在不聽話，抱起來大巴掌往屁股上甩兩下。</p>


    然後像扛小豬娃一樣，扛在身上，離開了中院。</p>


    家長脾氣暴躁，小孩子也倔強。</p>


    他們在大人肩膀上還蹬著腳丫，扯著嗓子喊，“我就要小軍帽，我就要當小英雄。等你老了，我不給你端飯！”</p>


    “PIA，PIA，PIA！”</p>


    ...</p>


    一時間，四合院變成了大型家暴現場。</p>


    大人的暴怒聲，孩子們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嚇得大槐樹上的麻雀都不敢迴家了。</p>


    有心疼錢的家長，就有心疼孩子的家長。</p>


    劉鋼柱就是四合院裏的五好父親。</p>


    他本身在食品站下屬的屠宰場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p>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手上多少要沾點油水。</p>


    食品站隻收購肥膘，瘦肉。</p>


    那些大腸，小腸，豬肺等零碎都歸屠宰場處理。</p>


    屠夫是屠宰場的技術工種，和軋鋼廠的八級鉗工地位差不多。</p>


    理所當然，也要捎帶一些出來。</p>


    那些零碎自家吃一小部分，剩下的可以偷偷拿到鴿市換成錢。</p>


    有了豬大腸的支援，劉鋼柱家的日子過得很舒坦。</p>


    當然，劉鋼柱並沒有在現場，他剛下班走到四合院大門口，就看到自家媳婦--劉家小媳婦抱著娃子跑了過來。</p>


    “大壯，大壯，拿錢來。”</p>


    劉鋼柱茫然，“錢？多少？”</p>


    劉家小媳婦：“2塊錢。”</p>


    劉鋼柱：“幹啥用的？”</p>


    劉家小媳婦：“買帽子！”</p>


    劉鋼柱舉起巴掌：.....</p>


    我尼瑪！</p>


    當然，大巴掌並沒有落下，劉鋼柱對他這個小媳婦還是很了解。</p>


    她就是一個沒心眼，一根腸子通到底，嘴上沒有把門的人。</p>


    劉鋼柱壓下火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了一遍。</p>


    “不就是2塊錢嘛，五根豬大腸的事，買了！”</p>


    他大踏步走到閻埠貴麵前。</p>


    閻埠貴正蹲在凳子上，生氣的咒罵：你們這些家夥，比我老閻還要小氣。</p>


    “給，兩塊錢，這是我家劉二狗的茶水費！”</p>


    閻埠貴看到兩張沾滿油漬的澹紅色票子。</p>


    他童孔猛地收縮一下，順著那張粗糙大手，沿著布滿油汙的袖子向上看去，就看到了劉鋼柱那張大臉。</p>


    那滿臉橫肉格外猙獰的臉，此刻竟然如此和藹可親。</p>


    閻埠貴連忙從凳子上跳下來，把兩張票子接過來，揣進懷裏。</p>


    “劉鋼柱同誌，咱先說好了，你這個錢，不是買帽子的錢，也不是交學費的錢，你是看我們這些老師辛苦，捐給我們買茶水的。”</p>


    </p>


    “明白，明白，這種事，我劉鋼柱幹得多了！”劉鋼柱看似莽張飛，心裏精明著呢。</p>


    這年頭，人們不找點別的門路，還真是不好過。</p>


    就連四合院老祖宗聾老太太也要偷偷的賣糧票。</p>


    想了一下，他由衷的說道，“說實話，即使你們不發帽子，我也有捐茶水費的想法。我家二狗，你也清楚。上房子揭瓦，攆東家的雞，追西家的狗，樣樣精通，就是不愛學習。”</p>


    “有你們這些老師輔導，我也算是放心了。”</p>


    閻埠貴聽到這，拿著帽子的手，又縮了迴來，雙眼笑瞇瞇：“那你不要帽子了？”</p>


    “拿來吧，你！”劉鋼柱猛地奪過帽子，咧著大嘴笑，“你真當我是傻柱那憨貨，每次冒那麼大風險，捎帶點剩菜，都進了賈家人的嘴，被自己妹子餓得哇哇叫。”</p>


    劉鋼柱拿著帽子仔細看了一遍。</p>


    還別說，這玩意還真值兩塊錢。</p>


    早已等在一旁的劉二狗看到父親拿到帽子，興奮的大叫：“老頭，快給我，給我戴上！”</p>


    劉鋼柱溺愛的摸了摸劉二狗的小腦袋，俯下身，“二狗，有了這頂帽子，以後你要好好學習，將來參軍，成為大英雄，保家衛國。”</p>


    說完，他把帽子小心翼翼的戴在劉二狗的頭上。</p>


    劉二狗瞬間支棱起來。</p>


    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抱在懷中當做步槍，向孩子堆裏衝去。</p>


    “敵特們，你們都不許動，我是小英雄！”</p>


    太帥氣了！那些孩子羨慕的看著他。</p>


    有相熟的小朋友跑到劉二狗身邊，圍著他轉圈圈。</p>


    “二狗哥，帽子讓俺戴一下吧！”</p>


    “俺也想當小英雄。”</p>


    劉二狗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不行，這是我老頭買的，你也讓你老頭給你買。”</p>


    “我爸舍不得花錢。”小朋友耷拉下頭。</p>


    劉二狗哈哈大笑舉起木棍對準他，“那你就隻能當敵特了，噠噠噠噠噠！”</p>


    孩子們愉快的玩起抓敵特的遊戲。</p>


    ...</p>


    閻埠貴看到這一幕，心中直唿，這下子穩了。</p>


    雖然隻有劉二狗家交錢，但是有劉家小媳婦在，估計到了晚上，就有人來交錢了。</p>


    嗯，要多燒點開水。</p>


    不然收了那麼多茶水錢，沒有開水，不是名不符實了？</p>


    正像閻埠貴預料的那樣，待家家戶戶開始做飯的時候，劉家小媳婦就帶著劉二狗挨家挨戶的串門。</p>


    “二嬸，你看我家二狗，像不像小英雄。”</p>


    “像，太像了！”</p>


    “那你咋不給你家大毛也買一頂帽子，你是想讓他當敵特嗎？”</p>


    “....”</p>


    “張叔，你看我家二狗，將來能不能當兵。”</p>


    “帽子都有了，將來一定能！”</p>


    “那你為啥不給你家栓子買一頂，你是不是不想讓他當兵。”</p>


    “....”</p>


    “一大媽，你看我家二狗，是不是很有出息。”</p>


    “看這小帽子，多俊氣，將來一定有出息。”</p>


    “你是不是不想讓你家...呃...你家沒孩子，那算了。”</p>


    “滾滾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