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說過，事實(shí)是毫無情麵的東西，它能夠?qū)⒖昭源虻梅鬯椤?br />

    在李東來的慶功會上，一篇《關(guān)於食堂後廚事件處理通知書》出爐了。


    決定書：經(jīng)過保衛(wèi)科調(diào)查審訊，可以確定所謂的‘男男事件’純粹屬於誤會。


    何雨柱同誌因不可言明的原因，記恨許大茂同誌。


    因此，趁著許大茂同誌喝醉酒,把他捆了起來。


    激憤之下，抽了許大茂幾鞭子（何雨柱承認(rèn)3鞭子，許大茂同誌說是5鞭子。）


    本著治病救人的精神，現(xiàn)做出如下處罰：兩人記大過一次，兩人扣發(fā)一個月工資，何雨柱賠償許大茂同誌五十塊錢。


    同時，告誡所有的工人同誌,開玩笑要有界限。


    ...


    處理通知書，用毛筆字寫在大白紙張上。


    大白紙貼在軋鋼廠大門口的立柱上,很是顯眼。


    很快就引起工人們的注意。


    “鬧得那麼大，這處罰也太輕了吧？”


    “輕？記大過可是要寫入檔案的。一輩子的事。”


    “我看啊，就應(yīng)該把他們攆出軋鋼廠。”


    “那許大茂同誌多無辜，被人玩了，還丟了工作。”


    “那就隻攆那個傻柱。”


    “嗬，你還記得上一個廚師老白嗎？”


    “記得，記得，就是做飯一直不放鹽，炒菜糊鍋的那個。”


    “傻柱走了，說不定老白就迴來了。”


    “.....”


    ....


    這些事情和李東來無關(guān)。


    他正懷揣一張自行車票和205塊錢【存款155元】。


    和丁秋楠一起，行走在前往供銷社的路上。


    由於慶功會變成了審案子大會,獎勵並沒有當(dāng)場發(fā)放。


    後來，在廠長辦公室裏,楊廠長把裝著自行車票和50塊錢的信封,交到了李東來手裏。


    麵色慈祥，言語懇切,讓他再接再厲,為軋鋼廠作出新貢獻(xiàn)。


    李東來當(dāng)然是拍著胸脯子做保證。


    ...


    丁秋楠顯得比李東來還要興奮。


    她雖是大學(xué)生,屬於高級知識分子。


    平時也沒少聽那些老嫂子們嘟囔：姑娘嫁漢看老鼠，小夥娶妻看‘老虎’。


    這年頭物資匱乏，有的還吃不飽肚子。


    誰家的姑娘都不會希望嫁給一個窮小夥兒。


    所以相親前，都會打聽一下小夥子的家裏，是否有老鼠洞。


    可以從側(cè)麵看一下他家庭的生活狀態(tài)，是貧還是富。


    這就叫“姑娘嫁漢看老鼠”。


    ...


    丁秋楠雖然不介意李東來是窮還是富。


    但愛情不隻是天邊緋紅色的雲(yún)彩，更多的是茶米油鹽。


    李東來進(jìn)入軋鋼廠醫(yī)院，還不到一個月，就買得起自行車了。


    這已經(jīng)超過了軋鋼廠99%的人。


    也讓丁秋楠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


    自行車在這個年代是身份的象征，錢倒是其次，最主要是票券難弄。


    五星軋鋼廠是國營大廠，每年分到廠子裏麵的自行車，隻有不到二十張。


    這二十張自行車票，最後發(fā)到工人手中的，隻有十張。


    每年，隻有那些作出重大貢獻(xiàn)的工人，才有資格獲得。


    就連車間的八級鉗工易中海都沒有。


    至於丁秋楠的自行車，還是用她父親大學(xué)配發(fā)的自行車票買的。


    真正意義上來說，李東來的自行車，是這個小家庭的第一輛自行車。


    （呃,這個年代，《新婚姻法》還沒有影子。）


    所以，丁秋楠決定陪著李東來一起去供銷社好好挑選。


    正陽門供銷社距離軋鋼廠足有十裏地。


    兩人騎著自行車也就是二十分鍾的事情。


    ...


    此時，夕陽西下，天邊泛起滾滾紅雲(yún)，為這個陳舊的城市增添幾分鮮豔。


    路上行人身穿的藍(lán)黑單調(diào)衣裳鍍上一層紅光，也顯得格外生動。


    過了十字路口，來到供銷社門前。


    李東來單腳著地，讓在車座上側(cè)著身子坐著的丁秋楠從上麵跳下來。


    然後，把自行車停放到了一個竹竿當(dāng)著柵欄圍著的區(qū)域。


    裏麵已經(jīng)停滿了自行車，還有一個老大爺蹲坐在馬紮上。


    大爺不時起身，把停歪了的自行車擺正。


    有點(diǎn)後世停車場的感覺，不過不收停車費(fèi)。


    站在供銷社麵前，李東來抬頭細(xì)細(xì)打量這個附近最大的供銷社。


    供銷社有三層樓高，牆壁依然是用青磚壘砌的，不過外牆塗上了白色石灰。


    經(jīng)年日久，白色外牆已黑汙汙的，帶著雨水留下的陳年汙跡。


    淺綠色的木欞窗在夕陽下，泛著滿滿的陳舊感。


    “進(jìn)去吧，等一下供銷社該下班了。”丁秋楠在旁邊柔聲催促。


    李東來每到一個新鮮的地方，總要四處張望許久，這讓她很不理解。


    當(dāng)然，丁秋楠以為李東來從農(nóng)村來的，沒見過大城市的繁華。


    才會如此好奇！


    “嗯。”李東來收迴目光。


    和丁秋楠肩推開兩扇黃漆斑駁的木門，進(jìn)入了供銷社。


    正陽門供銷社很大，足有十來間房子大小。


    分為兩個區(qū)域。


    東側(cè)賣副食品、針織、日用、五金、布匹、文具等。


    西側(cè)賣自行車，家電等貴重生活用品。


    副食門市部，白灰牆上貼著‘教育和生產(chǎn)相結(jié)合’的紅紙標(biāo)語。


    靠牆是一排方形的磚木結(jié)構(gòu)貨架，一溜石灰磚砌的臺案上是木製玻璃麵的櫃臺，還有供營業(yè)員進(jìn)出通道的可掀式木蓋板。


    李東來目光在副食品架子上巡迴，很快就看到一排玻璃瓶。


    玻璃瓶中裝滿了橙色液體。


    北冰洋汽水！


    來到這個時代，李東來就再沒有喝過飲料。


    懷揣215元，他決定奢侈一把。


    李東來走到櫃臺前，笑道：“售貨員同誌，拿兩瓶北冰洋。”


    售貨員大媽正在織毛衣，聽到聲音，臉子頓時耷拉下來。


    “我說你這個同誌，怎麼一點(diǎn)眼力見都沒有，沒看到我正在...好，我這就給你拿。”


    待她抬起頭，看到李東來那帥氣陽光的麵孔，喉結(jié)抖動一下，不滿的話語吞了迴去。


    從貨架上取了兩瓶北冰洋，遞了過來。


    李東來掏出一毛錢，接過汽水，笑道：“謝謝。”


    他剛要轉(zhuǎn)身，那位售貨員大媽喊道：“小同誌，先不著急走。”


    “？？”


    “姨問你一件事，你結(jié)婚了沒？有沒有對象。我有個侄女，在紡織廠上班，人長得水靈靈的，跟大蔥一樣。你要是有興趣，姨給你牽個線，搭個橋？”


    李東來沒有迴答她，轉(zhuǎn)身把汽水瓶遞給丁秋楠。


    售貨員：.....


    我就說嘛，這麼帥氣的小夥子，怎麼可能還沒有對象。


    丁秋楠在旁邊抿著嘴直笑，心中暗暗感激護(hù)士劉芳。


    ...


    這個年代的北冰洋沒有貼著商標(biāo)，也沒有仰著脖子的小熊，上麵隻有凸顯的三個字。


    蓋子和啤酒瓶的蓋子差不多，都是鐵質(zhì)的，‘紮’在瓶口。


    丁秋楠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問售貨員大媽借一個起蓋器。


    隻見李東來從醫(yī)療箱中取出一本書。


    從下至上，輕輕一懟，“啪”。


    呲呲的氣泡兒響。


    瓶蓋開了。


    旁邊的丁秋楠看得目瞪口呆，這也行。


    ...


    感謝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