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星,一夜情
夏米仰起臉,努力地睜大眼,想要看清蕭辰澤的表情。可他隻是眼簾低垂,背著光,臉頰被發絲的陰影遮擋著。一條項鏈自蕭辰澤的項間滑下來,吊墜是個細細的圓圈,一款女戒,正好垂在夏米心髒的位置,不知為什麼,她竟微微地覺得有點疼。
1
今天發生的事,足夠夏米後悔一輩子。
二十分鍾以前,美麗的海濱城市,忙碌的機場大廳。
作為一名安檢人員,夏米要時刻保持著如花的笑容,要熱情飽滿,要全心全意為乘客服務。然而即便如此,也常常碰到一些刁蠻難搞的乘客,例如現在。
今天夏米的位置是前傳,工作內容是將乘客的行李放在紅外線掃描機的傳送帶上,以供開機人員檢查。迎麵走來的男人,戴著一副遮蓋了大半張臉的墨鏡,他提著自己的行李袋冷冷地站在掃描機前一動不動。夏米歪了歪頭,她不得不承認麵前的男人很有範兒,很有魅力。隻見他嘴唇緊抿,一動不動的架勢好像是等著自己給他拎包。如今的乘客怎麼越來越大牌?
“您好,包請放這兒來。”夏米隻得伸手拍拍傳送帶。
男人仍是不動,隔著墨鏡夏米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鋒利眼神,過了片刻,男人終於有了動靜,隻見他緩緩地抬起手,指了指掃描機上擱著的置物籃。
夏米眨眨眼,順勢看了看置物籃,再看了看對方的行李袋,理論上說置物籃是用來盛易碎物品的,當然若乘客需要,也並非不能盛一下非易碎物品,可這態度……夏米挑了挑眉,首先她完全沒看出對方挺寶貝的行李袋有哪兒價值不菲,再則這副大爺般的傲慢姿態也讓她十分不快。
“先生,您快點好嗎?後麵還排隊呢。”夏米說著就過去奪他的包。
男人有些詫異,微愣後揮開她的手,冷冷地直盯著她,夏米擰起眉,剛要再開口,這人先轉過臉,自己去拿了置物籃,放下包。
夏米對他不予理會,望天拋個白眼,對後麵招唿:“您好,行李請放這邊。”
“您是蕭辰澤吧?”開機員老陶突然出聲。
蕭辰澤沒說話,架著墨鏡的臉看不出表情,周圍卻小範圍地嘩然了。對於瞧見名人,在機場工作自然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即使對明星已基本免疫,即使挑剔程度日益見長,當真正重量級別的人物現身時,工作年限最長的羅主管也會出來湊湊熱鬧。
蕭辰澤正是夏米所在海灣集團的董事長蕭天成的長子,這人相比其弟的穩重優秀要劣跡斑斑得多,分明是太子爺,卻扔下龐大家業跑去混跡娛樂圈。
短短幾秒,蕭辰澤已被一群學生妹圍得水泄不通,周圍尖叫聲四起,負責維序的王磊忙跑來解圍,與老陶一起將她們擋在通道外麵。
“嘿嘿,您能給簽個名嗎?我女朋友特別喜歡您!”王磊掏出隨身攜帶的簽名本,點頭哈腰地拜托著,他將閑雜人等清掃出去,自然要先拍拍馬屁。
夏米眼巴巴地望著,內心悔恨不已。她怎麼眼拙成這樣?萬一蕭辰澤真如傳言的無情刻薄怎麼辦?
蕭辰澤抬起手,露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他的指尖剛碰上王磊托起的鋼筆,便沒了下一步動作。王磊屏息以待,自然不敢催促,哪知蕭辰澤卻忽然將手收了迴去。
“你剛才好像對我fans說這裏簽名會妨礙正常秩序,給你簽名也一樣。”蕭辰澤的聲音確實低沉有磁性,但說出的話就不那麼動聽了。
“我……”王磊呆看著他,一時沒了應對,沒明白馬屁怎麼拍在了馬腿上。
“另外,你們的服務態度不好。”蕭辰澤突然轉向一直處在糾結狀態的夏米,淡淡地說道,“我要投訴她。”
夏米驚訝地睜大眼,瞬間感到蕭辰澤的粉絲從四麵八方射向自己的怨毒眼神,如果她是一塊靶子,此刻已萬箭穿心。
好在蕭辰澤助理的及時出現挽救了夏米,他一路小跑過來,畢恭畢敬地對蕭辰澤鞠躬道歉,一麵與羅主管說著什麼,一麵護送蕭辰澤往vip候機室的方向去,粉絲們也很快放過夏米,追隨著偶像的最後一抹身影。
直到蕭辰澤完全走出視線,夏米的大腦仍處於放空狀態,老陶喊了她好幾聲才迴過神來,她望著他,喃喃道:“這次死定了……”
老陶和藹地拍拍她的肩:“沒事,我會替你收屍的。”而後指了指通道外麵。
夏米迴過頭,安全門外已排起了長龍,乘客們正不耐煩地催促著。做了三年安檢工作的夏米立刻調整好狀態,麻利地幹起活兒來。老媽常告訴她什麼都能丟,就工作不能,否則連傷春悲秋的資格都沒有。
換崗時,夏米剛進休息室就被王磊給截住了:“怎麼迴事,蕭辰澤為什麼要投訴你?”
“我哪兒知道啊。”夏米含糊,找位置坐下,想了想又道,“他想要籃子,可他又不說話,就伸手那麼一指。要籃子就開口嘛!戴那麼大的墨鏡,誰知道他是蕭辰澤?我沒那麼好的想象力啊!”
“就這樣?”王磊瞪著她。
“就這樣!”夏米瞪迴去。
王磊摸了摸下巴:“傳言不假,蕭少爺果然小肚雞腸!”
羅主管這時走進來,衝夏米招了招手:“你過來一趟。”
夏米與王磊對視一眼,便忙跟著去了。
羅主管在辦公桌那邊坐下,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她也坐下。
夏米搓著手,忐忑不安地慢慢坐下:“那個,您找我什麼事啊?”
羅主管看她一眼:“聽說蕭辰澤來了,走的你那條通道?”
夏米頭疼地迴答:“是啊,他怎麼不走vip呢?我實在沒看出來是他,而且我真沒怎麼樣,就是他要籃子我沒能及時遞過去!”
羅主管點點頭,“說那些都沒用,現在的問題是他要投訴你,不管你有錯沒錯,都得去當麵道個歉。平時有些小投訴我都給你們擋下來了,服務工作做久了確實容易疲憊。但這次不一樣,蕭辰澤如果要投訴你,恐怕會很麻煩。”
“行啊,我去道歉!”夏米說著站起身。
羅主管手往下壓了壓:“不急,他那班機延誤了,現在人已經送到貴賓樓,我會給小劉打招唿,你直接過去,記得態度好一點兒。”
“知道知道,謝謝您!”夏米感激地雙手合十,“我以後一定好好工作,不怠慢任何一位乘客!”
“少貧嘴,用心工作。”羅主管擺手放夏米走了。
趁午休時間,夏米趕到貴賓樓給蕭辰澤道歉。她向門口的保安小劉出示了工作證,才被放進來,夏米對貴賓樓的格局很熟悉,剛來機場時,她曾在貴賓樓幹過一段時間地服。身份尊貴的客人通常都被安排在這裏候機。
夏米敲了敲私人休息室的房門,半晌,門才被“哢嚓”一聲打開。蕭辰澤的助理貼門站在裏麵,擋住夏米的視線:“你是誰?”
“您好,我是機場安檢部門的員工,我叫夏米,工號是007846。”她說著禮貌地鞠躬。
但助理顯然沒有放她進去的打算:“有事嗎?”
“這個……”夏米的大腦飛快運轉,照現在的狀況,如果說她是來道歉的,恐怕連蕭辰澤的麵都別想見到,“我是機場這邊委派過來向蕭先生傳達一些安全方麵的相關知識,蕭先生身份尊貴,他的安全我們非常重視!”
助理將夏米上下打量一眼:“你的工作證給我看看。”
夏米連忙遞過去。
他確認了夏米的身份,才挪開身子,讓夏米進了房間。
夏米踩著綿軟的地毯往裏走,vip休息室的裝潢奢華大氣,明亮的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外照射進來,蕭辰澤靠坐在一張貴妃椅上閉目養神,姿態隨性慵懶,頭上套著耳機。此時的他已經取下墨鏡,溫暖的陽光柔和地勾勒出他英俊逼人的輪廓,以及緊抿的性感唇形,如此精致完美的麵孔讓夏米一下子屏住了唿吸。她恍惚地想,這男人果然有副好樣貌,連躺個貴妃椅也能風情萬種。
助理走到蕭辰澤身邊,彎身小心地取下耳機,在他耳邊輕語了兩句。
蕭辰澤睜開眼,黑亮的眼睛有些不耐地朝夏米掃過來。他甚至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斜倚在那裏,靜靜地望著她,就有種不容忽視的冷冽氣息通過空氣無聲無息地侵蝕到夏米的四肢百骸,她忽然發現,當這個人望著她的時候,她根本就無法動彈。
“可以開始了。”助理在一旁提醒。
夏米還沒迴過神來,她下意識地問道:“開始什麼?”
助理皺起眉:“你不是來傳達什麼安全知識的嗎?”
“啊,對對!”夏米立刻找迴神智,謙卑地說,“在傳達之前,我想先為我上午的行為道歉。希望蕭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跟我這個無名小卒計較。”
“哦!你就是那個不長眼的安檢?”助理瞪著她。
“實在對不起,我就是那個不長眼的安檢。蕭先生,其實我是您的忠實粉絲,您的每一部戲我都看了不下於十遍,其中最喜歡《原諒我的錯》這一部,您的高超演技不僅征服了……”
“馬屁就算了,直接說重點。”蕭辰澤發話了。
“好的,重點就是都怪我有眼無珠,居然沒認出您來,更可恨的是我居然沒看出您愛包的價值,怠慢了您,也讓它受了委屈。我在這裏給您道歉,也給它賠不是,下次您再帶它來,我一定備上最好的籃子。”夏米抬起頭,緊張地看著蕭辰澤,“所以,您能高抬貴手,原諒我的錯嗎?”
“是做安檢的嗎?嘴這麼貧,改說相聲得了。”助理在旁諷刺。
“我十分熱愛安檢這份工作,助理先生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隱瞞,我是怕您不給我道歉的機會。”夏米給助理鞠個躬,再轉向蕭辰澤,“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我一定會吸取教訓,在以後的工作中給每一位乘客都帶去春天般的溫暖,絕不秋風掃落葉。”
“行了,我也聽明白你的意思了。”蕭辰澤微微地直起身,慢條斯理地開口,“一個問題,今天換作別人,你也會這麼道歉嗎?”
“當然……”不會,誰有您這麼難伺候呢?夏米心想,嘴裏卻不敢怠慢,“當然會,乘客就是我的上帝,是我的衣食父母,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早餐包子多吃了些,有點不消化。”
“嘖,自己犯渾跟包子什麼關係?”助理白眼。
夏米賠笑:“您說得對,不關包子的事。”
“我可不認為是別人你也會道歉。”蕭辰澤看著夏米,語句頓了頓,“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那您……”到底還投不投訴我啊?蕭辰澤就那麼輕描淡寫地看了夏米一眼,她就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迴去。
“andy,倒杯水給我。”蕭辰澤對助理吩咐。
夏米靈機一動,占著熟悉地形的優勢,搶在助理前麵找著熱水壺,迅速倒了杯水,剛想捧到蕭辰澤跟前,卻被地毯絆住了腳,眼見著熱騰騰的白開水“嘩”地一下全灑在了蕭辰澤的身上。
這下全完了!夏米在跌倒的瞬間隻感到前途一片黑暗。
2
“簡直太過分了!”夏米在員工食堂邊吃牛肉粉邊喝啤酒,“為了芝麻綠豆大點兒的事開除我,天理何在?”
“誰說要開除你了,這不還沒定嘛,上麵還在商量。”室友廖爽搶過她的酒瓶,“不是我說你,去給人道歉,你居然能把人得罪個徹底。”她嘖嘖出聲,“那麼滾燙的開水全澆在身上,擱誰誰不氣啊?何況是蕭辰澤,沒要求驗傷已經很大度了。”
夏米扁著嘴,提起這事她就啞口無言,百口莫辯了。
“你想想上次沈曼琳拍一支護手霜廣告,就指甲蓋上裂了個小缺口,人家廣告商就賠了五十萬!你倒好,把蕭辰澤給燙傷了!那萬一留下個小瘡疤什麼的,把你大卸八塊變賣一百次也賠不起啊。”
夏米可憐兮兮地趴桌上:“就他金貴,他渾身是寶,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你說我要是丟了工作,怎麼和我媽交代?”
“羅主管會盡力保你的,隻是……”廖爽頓了頓,幹脆說道,“我也不瞞你了,實話告訴你,其實領導並不想為難你,但蕭辰澤不肯罷休啊,他的助理一直在給張總施加壓力!”
夏米一個激靈坐起來:“啊?他還沒走呢!?”
“機務那邊來通知了,說是機械故障,今天飛不了了。”
“……蕭辰澤的助理真守在張總那兒施壓?”
廖爽沉重地點點頭。
夏米兩眼一黑,無比悲壯地想起上午王磊的話,大少爺果然小肚雞腸!
“你說他幹嗎非得置我於死地呢?”她使勁兒地拍桌子。
“噓!你別讓人聽見!”廖爽捂住她的嘴,一把拉起她,“迴去好好睡一覺,明早上問題就解決了。”
夏米擰著眉掙紮:“要迴去你自己迴去,我還得去找他。”
“你想幹什麼呀?”
夏米直起身,說:“我是要去求求他,這次一定不搞砸!”
夜裏風涼,夏米踏上了保住工作的必經之路。從食堂後門繞進貴賓樓的後草坪,再從貴賓樓衛生間的外窗戶翻進去,夏米總算輕車熟路地溜進了一樓走廊。她偷偷瞧了眼守在門口和大廳的保安,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找到貴賓樓裏唯一的一間總統套房,站在門外先穩了穩心神,然後才下定決心敲了門。
半晌,無人應答。
夏米伸手握住門把,輕輕一扭,門竟開了。
夏米走進房間,順手合上門。
這間總統套房她還是第一次來,其氣派之大、檔次之高、常人之高不可攀,瞬間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夏米帶著膜拜的心情摸了摸客廳裏的純手工真皮沙發,迴憶著上個月入住這裏的似乎是阿拉伯的一個公主,那可是真正的王室成員啊!
“你怎麼進來的?”
突然發出的聲音讓夏米渾身一抖,她終於記起來意,迅速整理思緒後剛一轉頭,大腦脈絡就再次打上蝴蝶結。
“你”夏米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冷若冰霜又濕漉漉的男人。
雖然夏米很想控製,但她的視線還是不可抑製地順著蕭辰澤半敞的衣領慢慢下滑,他的浴袍隻鬆鬆地係著一根帶子,堅韌而削瘦的腰線若隱若現,蜜色的肌膚閃著溫潤誘人的光澤。
仿佛受到了蠱惑,夏米猛吸一口氣,結巴道:“我,我,你”
“我再問一次,你怎麼進來的?”蕭辰澤見她神情慌張,不耐煩地打斷。
“我怎麼進來的?”夏米用自己雜亂無章地腦袋奮力解答,“……你沒有鎖門,我就進來了。”
蕭辰澤微微地瞇起眼,他顯然不認為麵前的人頭腦清醒。
而夏米也並沒有意識到太子爺正處在爆發的邊緣,她呆呆地凝視著蕭辰澤烏黑的發梢上一顆晶瑩的水珠隨著他輕微的動作而滑落在頸間,再順著脖頸自鎖骨慢慢滑進胸膛,隱在了浴袍中。她微張著嘴,繼續想著水珠最後可能到達的地方……驀地,還算厚實的臉皮跟突然打翻的番茄醬般殷紅一片。
蕭辰澤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嘲諷般冷笑一聲:“還真是我fans。”
聽到“fans”一詞,夏米當機的大腦總算恢複運轉,立刻接道:“對啊,我沒撒謊,我真是您fans!”
說出了第一句,夏米後麵的話總算順暢起來:“中午我真不是故意的,千萬個對不起也不能表達我歉意的千萬分之一,我罪該萬死!居然燙著您了!現在好些了嗎?您還能洗澡,看來是問題不大,那我就放心了!”
“你喝酒了?”蕭辰澤皺眉。
夏米愣了愣,很配合地打出個酒嗝,強辯道:“沒,我沒喝。”
“不管你什麼理由,怎麼進來的,現在出去。”蕭辰澤沉著臉,沒心情再聽她廢話。
“那個,上麵正在討論我的去留問題,您的助理卻坐在張總辦公室施加壓力,這不是逼我上絕路嗎?蕭先生,我在機場工作三年了,對海灣集團有著非常濃厚的情感,您看在我是老員工的分兒上,就不能放過我嗎?”
蕭辰澤不理她,轉身徑直往主臥的方向走去。夏米一驚,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忙搶在蕭辰澤前頭衝進臥室,一眼就發現了潛在目標!她趕緊爬上床將手機搶在懷裏。
“您別激動,千萬冷靜,我這就出去,不礙您的眼。隻要您答應我,不再投訴我,我立馬消失,絕不出現在您的眼前!”夏米爬下床後退幾步,又上前撫平壓皺的床鋪。
蕭辰澤冷冷地看著她,漆黑的眼底一片寒冰,目光宛如刀鋒。夏米道行尚淺,隻得在這猶如蛇盯青蛙的陰冷眼光下微顫不已,卸機投降,再憋不出一句話來。
蕭辰澤一個利落地轉身,眼見就要往門口的方向去,夏米幾乎能看到自己被一群保安壓出貴賓樓的淒慘模樣。
“你站住!”她大喝一聲。
人都有底線,一旦被徹底惹毛,自尊觸底反彈,後果會很嚴重!夏米趁著酒勁兒,指著蕭辰澤的脊梁骨罵道,“什麼玩意兒,大不了老娘不幹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不是明星嗎?明天我就在各大論壇bbs上持續發帖,把你冷酷無情耍大牌糟踐粉絲的惡行全部曝光!”
夏米粗喘著氣,發泄後的心情無比暢快,意外的是,蕭辰澤當真站著一動不動。
“你害怕了?”夏米疑惑地靠近他,想一探究竟。可就在她指尖碰上蕭辰澤後背的瞬間,對方毫無預警地軟倒在地。
夏米驚駭地縮迴手,正不知所措,蕭辰澤動了一下,他蜷縮起身體,用雙手抱住腦袋。夏米忙蹲下身查看:“喂,你怎麼了?”
蕭辰澤閉著雙眼,眉頭緊蹙,似乎很痛苦,剛沐浴過的光潔額頭此刻已沁出汗霧。本就隻隨意披著的浴袍,在稍微掙動之下,腰間係帶鬆開,大半肌膚**在外,細致平滑的蜜色肌膚直晃得夏米頭暈眼花。
夏米忙閉上眼,哆嗦著將蕭辰澤的浴袍重新遮掩好:“你你……你這是什麼毛病?能聽到我講話嗎?”
蕭辰澤放開抱住腦袋的手,微微地睜開眼,他臉色蒼白,濕漉漉的頭發弄得夏米滿手水漬,這樣的他,活像一條從水裏打撈起來瀕臨死亡的魚。
“你還好嗎?還清醒嗎?”夏米捧起蕭辰澤的臉,輕輕地拍了拍,她覺得自己的心都不會跳了,驚恐和狐疑盤踞了她的全部心神。
“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發作了?你的藥呢?”夏米緊張地雙手不住顫抖,她想顧不得這麼多了,幹脆直接衝到外麵去叫保安,如果蕭辰澤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萬一他結果在這兒了,那自己就成了罪魁禍首!
夏米不敢想下去,正打算出去尋找救援,忽然被蕭辰澤拉住。他的動作很輕,幾乎隻是握了握夏米的手臂,但當她迴頭看到蕭辰澤長長的睫毛沾在蒼白的肌膚上,顯出一種觸目驚心的荏弱時,卻再也挪動不了半步。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夏米輕聲問道。
蕭辰澤隻微微轉過臉,看了看她。
“你不讓我出去,那你……會不會死?”夏米幾乎能感到自己的聲音都在哆嗦。
蕭辰澤的眼神空洞而呆滯,夏米無法確定他有沒有明白自己的話,隻見他緩緩地抬起手,手指豎在唇邊,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不要吵,讓我躺會兒。”
夏米立刻噤聲,偌大的房間變得異常安靜,她聽著自己一聲聲的心跳,口幹舌燥,越來越不安。六神無主地發了一會兒呆,才想起托住蕭辰澤的背,將他半拖半抱地挪到房間中央的羊毛地毯上。想了想又跑進浴室,拿來一條幹爽的毛巾,托起蕭辰澤的後頸將他潮濕的頭發慢慢擦幹。
做完一切後,夏米再蹲下身觀察他,蕭辰澤仍處在半昏迷狀態,身子畏冷般縮了縮。夏米忙又把**厚實柔軟的被子抱下來,小心地蓋在蕭辰澤身上。也不知是否她的動作驚動了他,蕭辰澤竟突然看過來。恍惚之中,夏米感到這雙眸子宛若星辰,她在他漆黑的瞳孔裏看到自己倒映的身影,清清楚楚,眉目分明。
就好像是……他的眼裏隻有她。
太荒唐的想法了!夏米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忽感頸上一緊,被扯得向下俯身,夏米花了好幾秒才明白自己此刻的狀態,蕭辰澤居然緊緊地抱住了她!身體被繼續拉扯著,她不由自主地倒在羊毛地毯上。
“等等,你”夏米還來不及說完,蕭辰澤便覆了上來,他的身體冰冷如玉,氣息卻滾燙,噴在夏米的臉頰上,令她不由瑟縮。
夏米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和蕭辰澤變成眼下的狀況。她不明白,也沒有辦法思考一個明白。蕭辰澤唿出的氣息那樣灼人,似乎要把人燙傷。
“冷……”他卻這樣低喃,溫熱的嘴唇胡亂地湊上來,帶著淡淡沐浴露香與水的味道,他的手臂繞上來圈住夏米的脖頸,似戀人般耳鬢廝磨。
夏米渾身的力氣被抽得一幹二淨,連手指都抬不起來,酒精又開始發揮作用。她仰起臉,努力地睜大眼,想要看清蕭辰澤的表情。可他隻是眼簾低垂,背著光,臉頰被發絲的陰影遮擋著。一條項鏈自蕭辰澤的項間滑下來,吊墜是個細細的圓圈,一款女戒,正好垂在夏米心髒的位置,不知為什麼,她竟微微地覺得有點疼。
蕭辰澤的唇緩緩下移,潮濕的氣息,灼熱的**。一切都令夏米臉紅心跳,無力思考,她隻覺得胸口發熱,眼眶也跟著灼熱起來。深夜,萬籟俱寂。一切都像一場迷離的電影,聲色惑人,魅光掠影。
3
次日醒來,夏米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緩緩地睜開眼,入目便是精致的高空吊頂,她稍微一動,身體卻像被巨石碾過一般酸痛不已。她掙紮著慢慢撐起身,抬眼便看到了早已坐在沙發上的蕭辰澤。
蕭辰澤原本望向窗外的視線因這邊的動靜轉過來,他已恢複如常,靜靜地對上夏米的視線,看不出情緒。
“醒了?”
夏米恍惚地望著他,抬手扶住腦袋。
“頭痛嗎?”
確實頭疼欲裂,夏米皺眉拍了拍前額。
“沒猜錯的話,五秒內你大概會驚叫,跳腳或是找地縫,不知具體哪一種。”蕭辰澤不緊不慢地說。
“什……”夏米沒來得及發出的疑惑戛然而止,她驀然色變,終於想起這兒是貴賓樓的總統套房,而自己還一絲不掛地躺在地毯上的被子裏!
夏米驚恐地拉高被子,光裸的肩膀因接觸冷空氣而泛起一陣雞皮疙瘩,沒有陽光的清晨陰暗冰冷,她的心更似沉入冰窖。
“這反應倒算冷靜。”蕭辰澤若無其事地評價。
夏米想怒目瞪他一眼,卻又覺得理虧和羞恥,理智迴籠的她真像蕭辰澤所言恨不能鑽進地縫裏去。她抱著被子慌忙起身,抓起散落滿地的衣物,以最快速度躲進了臥房的浴室,“唿啦”一下關上門。
蕭辰澤淡淡地看著緊閉的浴門,將目光再次轉向窗外。
夏米裹著被子坐在馬桶蓋上,將腦袋深深地埋進膝蓋裏,緊緊抓住頭皮的手指因太過用力而泛白。羞恥、後悔、難堪等諸多情緒幾乎將她整個人完全淹沒!一夜情這種事她從來就覺得遙不可及,完全沒想過有一天會應驗在自己身上。況且昨晚的蕭辰澤已神誌不清,而自己呢?能單單用“酒後亂性”這種陳詞濫調的借口搪塞過去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外麵沒有任何動靜,夏米甚至希望蕭辰澤已經離開,至少不必尷尬地打照麵。此刻她頭腦清醒,昨晚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雖然她很懊悔很想發脾氣,卻尷尬地發現自己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該發生的已經發生,逃避不是辦法,夏米吐出一口鬱氣,終於站起身,將衣服套得嚴嚴實實,勉強鎮定地拉開了門。
蕭辰澤已轉移到客廳靠窗的餐桌,正安靜地吃著客房服務叫來的早餐,看到夏米後隻隨意一指對麵的座位,示意她一起用餐。
夏米走過去坐下,緩慢地拾起刀叉,卻哪裏有食欲。她不想因為**而表現得哭爹喊娘,但心中濃重的失落感卻怎樣也忽視不了。她狠狠地閉一下眼,用力之大,使眼睛與眼皮都一起發疼,像是被煙熏過,有種酸脹得想流淚的衝動。
蕭辰澤始終保持沉默,她拿不準他的意圖,也看不懂他沉默不語的態度。實在難熬,夏米鼓足勇氣放下刀叉,小聲地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昨天晚上”
“你叫什麼名字?”蕭辰澤打斷她。
“……夏米。”
“今年多大?”
“二十五。”
蕭辰澤頓了頓,又問:“有男朋友嗎?”
夏米唿吸一滯,微微地抬眼看他:“……問這個做什麼?”
蕭辰澤並不解釋。
夏米移開眼:“沒有。”
又是一陣沉默。
蕭辰澤繼續從容地吃著早餐,沒有絲毫解釋什麼的打算。忽然,外麵傳來敲門聲,正要開口的夏米嚇了一跳,緊張地看向蕭辰澤,他卻仿佛沒聽見,切牛排的動作毫不遲疑。
“哢嚓”一聲,門被打開,門外的光線將幽暗的房間照亮一瞬。夏米隻覺得眼前一花,直到來人走到跟前,她才看清是蕭辰澤的助理andy。
第三者的出現使夏米萬分窘迫,她連忙低下頭,好在andy的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隻是悄無聲息地站在蕭辰澤身側,畢恭畢敬地遞出一個件袋:“機票已經改簽,其他事也辦妥了,這是您要的資料。”又遞過一份報紙:“這是今天的晨報。”
蕭辰澤接過來翻閱,他的目光停留在娛樂版。夏米也利用餘光望過去,這一望卻是非同小可!娛樂版頭條赫然寫著“蕭辰澤機場耍大牌,小安檢遭投訴下崗!”的字樣。
夏米心中一跳,手跟著一抖,本就裝裝樣子的刀叉瞬間滑落在餐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蕭辰澤合上報紙,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報道似乎沒讓他感到絲毫不快。他示意助理為自己添了些茶水,對夏米說:“不必擔心,對你的投訴已經被撤銷了。”
夏米傻傻地望著他,心中不安,卻不知如何開口。
蕭辰澤又開始檢查件袋裏的資料,他看得很認真,半晌沒有動靜,andy也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房間裏頓時安靜得針落有聲。
這安靜使夏米如坐針氈,她瞧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上午9點,今天是中班,這會兒也該過去了。可蕭辰澤卻遲遲不提昨晚的事,他不想提也沒關係,免得彼此尷尬,夏米隻希望能快點兒離開,眼下這狀況卻讓她進退兩難。
“那個,先打斷您一下。”夏米斟酌著開口,“昨晚的事,我其實”
“昨晚你來這兒有人知道嗎?”蕭辰澤忽然問道。
被他這麼一問,夏米的心不由顫了顫,她想到廖爽,可現在告訴蕭辰澤這事兒絕對不明智。
“沒有。”夏米迴答。
不知是否錯覺,屋裏的另外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夏米迴憶昨晚還能清楚記得的事,蕭辰澤的反常暈倒,他痛苦的模樣和空洞的眼神還曆曆在目。夏米覺得提醒一下比較好,於是說:“蕭先生,你昨晚的狀態非常不好,不知以前有沒有看過醫生,我覺得”
“你看看這兩份資料。”蕭辰澤抬手製止她後麵的話。
夏米作罷,將蕭辰澤手中的資料接過來。
“這是你母親工作那間超市的轉讓協議,已經在你名下,當然你母親並不知情,你可以選擇在適當的時候找個理由告訴她。”蕭辰澤不理會夏米瞬間呆掉的神情,繼續指著另一份資料說:“你弟弟念大學的費用一直是你在負擔,這是學校那邊傳真來的反饋單,上麵顯示已一次性繳齊所有學費。”
完全可以想象,夏米此刻心中是怎樣的驚濤駭浪,她在終於有力氣開口後,顫顫巍巍地問出一句:“您這是打算……包養我嗎?”
蕭辰澤還沒說話,andy先嗤笑出聲:“就你?還包養?電視劇看多了吧!”
夏米麵紅耳赤,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或許,你昨天是懷著這種心思才沒有推開我。”蕭辰澤深深地看著她,眼底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夏米聞言,慍怒地迴視他:“蕭先生,您太高看自己了,不是有副好相貌有個好爹就人人都攀著您的。昨晚的事我有責任,我承認,我不會借此要挾或敲詐您,您大可放心。如果我要處心積慮給人暖床,令弟也是比您更好的選擇,誰不知道呢,海灣集團的二少爺才是更有望的接班人。”
蕭辰澤不怒反笑:“嘴還挺厲害,做安檢是屈才了。”
“想開了我就直說。”夏米木著臉,準備破罐子破摔。
“你都說了,海灣集團的二少爺才是管事的,我哪有權力開除你?”蕭辰澤淡淡地說著,身子往後靠,“投訴的事我說撤銷就撤銷了,你不必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昨天那樣就挺好的,幹嗎鐵骨錚錚呢,竹子能彎才不倒。”
夏米不作聲,摸不清他話裏的意思。
“我這個人從來不威脅別人,隻陳述事實。”蕭辰澤靜靜地看著她,語氣平淡,“剛才那些是你應得的,條件也很簡單,昨晚在這裏發生的事你離開以後就忘了。我知道女人總有一兩個閨中密友,所以我提醒你,不要讓任何一個你以為不算泄露的人聽到這件事。否則……”他停了停,改為極其緩慢的聲調,“我可能有一百種方式讓你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
夏米剛要開口,蕭辰澤又做出製止的動作:“相信我的話並且記住它,你不要有憤怒、鄙夷、恥辱和其他什麼抵觸情緒,也盡可能收起自尊心、正義感或是仇富心理。攤開了講,你不嫌錢多,也需要工作,而我自認倒黴,願意和平地解決問題。”他身體前傾,“怎麼樣,夏米,你讚成嗎?”
夏米久久地看著他,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事實上就在剛才她還沒覺得昨晚的事讓她徹底惡心,但現在……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麵前這個人,他就像個恥辱,會隨時隨地提醒她昨晚犯下的過錯,而她卻無力改變這種處境。隻因為蕭辰澤高高在上,她就活該受他威脅。
“沒別的事我先走了。”夏米說著轉身往外走。
“等一下。”andy叫住她。
夏米停下來,沒有迴頭:“還有什麼事?”
andy走到她麵前,遞過來一杯水和一粒藥丸:“把這吃了再離開。”
夏米看了眼藥丸,幾乎要笑出聲來,她接過來就著水仰頭吞下,忍不住諷刺:“你們想得可真周到,十天後我是不是要將驗孕結果寄給你們過目?”
“何必陰陽怪氣的,昨晚辰澤意識不清,還能強迫得了你?”andy似笑非笑地看她,“你沒推開他也挺正常的,誰又能抵得住他的魅力呢,你說是不是?”
“是啊,難不成換成你也抵不住?”夏米故作訝異。
andy臉色變了變:“哼,嘴上倒不吃虧。”
“可不是,我哪裏都不吃虧。”夏米冷淡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andy看向蕭辰澤,後者點點頭,他才讓到一邊。
“再見,夏米,昨晚感謝你的照顧。”蕭辰澤的聲音從背後穩穩傳來。
夏米眉頭緊鎖,恨不能堵住耳朵,她快速走出來,甩上門的瞬間不自覺地用了些力,聽見“哐”一聲響,才噓出口氣,像是要同時甩掉一段狼狽不堪的記憶。
4
夏米迴到宿舍,廖爽正在衛生間裏洗漱,聽到腳步聲後跑出來,手裏還端著口杯:“你怎麼才迴來啊?急死我了!”
夏米看她一眼,低聲道:“我在貴賓樓住了一晚。”
“你臉色很差啊。”廖爽擔憂地看著她,“道歉不順利嗎?蕭辰澤刁難你了?”
夏米輕歎一聲,在自己床邊坐下:“沒事了,他答應我不投訴了。”
“真的?那是好事啊!”廖爽放下口杯,過來挨著夏米坐下,“可我怎麼看你一點都不開心呢?”
“沒有,昨晚在貴賓樓沒睡好。”夏米衝她笑笑。
廖爽看看屋裏的掛鍾:“時間還早,我煎了蛋,給你泡杯牛奶,吃了再過去吧。”
夏米擺擺手:“我不吃了。”
“空腹怎麼行?你今天是連班啊!”
夏米搖了搖頭:“沒事,我現在惡心,什麼都吃不進去。”
到了安檢部,羅主管一見著夏米就拉她進了辦公室。
“小夏,你說你挺聰明一人,昨天怎麼道歉的?蕭辰澤的助理可是在張總那兒坐了快一夜啊!”羅主管驚歎。
夏米幹巴巴道:“他不接受我也沒辦法。”
“這是說的什麼話?蕭辰澤什麼身份你不知道呀?”羅主管白她一眼,“真是一點兒也不給我省心!”
夏米垂著頭,沉默不語。
羅主管以為她在反省,語氣稍微緩和:“好在蕭辰澤還算大度,一早讓助理過來表態,說這事不再追究,就這麼過去了!”
夏米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羅主管皺眉:“你就沒一點兒意外?覺得理所當然?這可是我替你說了不少好話才得來的結果!”
夏米懶得說話,又怕得罪領導,於是抬臉勉強笑笑:“謝謝您,我一定努力工作來迴報您!”
“嗯,這才像話嘛。”羅主管頓了頓,“蕭辰澤現在貴賓休息室候機呢,還是你去負責安檢工作,給你個機會謝謝人家。”
夏米一驚,忙道:“不必了!還是讓其他人去吧!”
羅主管立刻瞪大眼:“他都不和你計較了,你連個謝謝都不想說?別廢話了,這是我給你的任務!”
夏米見羅主管態度強硬,不敢再推,隻得依言前往貴賓休息室。
推開門前,夏米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表現得若無其事。
果然,andy首先看到夏米,他先是一愣,而後便揶揄:“怎麼?海灣集團的安檢部就剩你一個人了?”
夏米不答,公事公辦地朝坐在沙發上的蕭辰澤微微點頭:“您好,我是安檢部門的員工,工號007846,今天由我負責您此次飛行的安檢工作,希望您配合。”
蕭辰澤微笑地看著她:“當然。”
“請您起身,跟我來這邊。”夏米將探測儀拿在手中,引導蕭辰澤走到安全門附近。
蕭辰澤走過安全門,提示音響起。
夏米看他一眼,說道:“您身上有金屬物,我需要對您進行人身檢查。”
蕭辰澤伸開雙臂。
夏米用探測儀檢測到他皮帶部分有東西,於是將手伸進皮帶內側檢查,原本極正常的程序,卻讓她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夜的荒唐。
“你臉紅了。”蕭辰澤說。
夏米猛地後退一步,尷尬地轉過身:“我有點不舒服,請別的同事來為您檢查吧。”
“別裝了,你敢說不是你自己要求過來的?”andy在一旁諷刺。
夏米扶住腦袋,忽然感到一陣頭暈,勉強道:“隨便你們怎麼想。”
蕭辰澤走到她麵前,微微地低頭觀察她:“你臉色不太好。”
“不勞您關心!”夏米抬臉瞪著他。
蕭辰澤笑了,沉吟片刻才說:“好,隨便你,換人吧。”
夏米剛要往外走,便感到胃部一陣惡心,扶牆幹嘔了兩下。
身後立刻傳來蕭辰澤的聲音:“可別告訴我,你這麼快就懷孕了。”
夏米急火攻心,剛轉頭想賞他幾句罵,便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再睜開眼時,夏米發現自己正躺在機場大廳的醫務室裏輸液,望了望四周,一時沒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你總算醒了!”一旁的廖爽將頭湊過來。
“我怎麼了?”夏米抬起身子。
廖爽連忙把她按迴去:“你先別起來!還怎麼了?早上讓你吃點兒東西你偏不!知道自己有低血糖嗎?”
“我沒有啊!”夏米驚訝。
“醫生說了,你有輕微低血糖,還空腹服藥,一大早你吃什麼藥了?”
夏米驚嚇,連忙掩飾:“我不是沒睡好嗎,吃了點兒安神的藥。”
“哎呀,誰讓你亂吃藥了?剛才要不是蕭辰澤,你就暈倒在地上,說不定頭上還能磕出個包來!”
“你說什麼?”夏米盯住廖爽。
“嘖嘖,真沒想到啊,那個愛耍大牌愛投訴的蕭辰澤,居然還懂得臨危救人!他可是一路抱著你進的醫務室,羨煞旁人啊!嘿嘿,可惜你昏迷了不知道。”
“真是他送我來的?”夏米不信。
“當然啦!你隨便問問,好多人看到呢!”廖爽擠眉弄眼,“昨天才投訴你,今天又救你,這蕭辰澤還有點兒良心,不像傳言那麼不近人情嘛。”
“你再看看這個!”廖爽伸手一指,“他還讓他的助理給你買了這麼多營養品,說什麼你是為他工作才暈倒的,應該補償你。嘖嘖,我猜他是為了博版麵,樹立好形象,明天肯定能上頭條!”
夏米望一眼桌上的高檔營養品,冷笑一聲:“誰稀罕這些。”
“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廖爽撇嘴。
夏米懶得答話,閉上眼假裝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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