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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處長……”


    葛淑琴在李學武母子兩個的注視下,在前院各屋、中院裏各種或明或暗的目光中,走到了李學武的身前。


    “別!~”


    瞧見她要跪下,李學武趕緊拉了母親一把擋在了自己身前。


    而劉茵也是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葛淑琴。


    “你這是幹啥?快別這樣!”


    劉茵勸了一句,把葛淑琴扶著站了起來。


    葛淑琴卻是看著李學武,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李學武真怕她給自己來一句唯有以身相許……所以趕緊擺手道:“不許來這個!”


    說完衝著從家門裏走出來的三大爺和三大媽招了招手,道:“快扶著迴去,帶著身子鬧這個幹啥!”


    見李學武說的嚴厲,三大媽也是心疼兒媳婦兒,趕緊過來接了。


    而劉茵則是退了一步,站在了兒子身邊,勸道:“你這身子是雙身子,還敢這麼折騰?不要命了!”


    葛淑琴被李學武打斷了話,卻是已經(jīng)哭了起來。


    李學武皺著眉頭點了點她,道:“那天我就跟你說過,好好把事情說清楚,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沒人為難伱”。


    他這也是看出來了,葛淑琴身上的壓力太大了,壓的喘不過氣了。


    壓力不僅僅來源於閆家,還有這院裏的風言風語。


    李學武知道,自己這幾句話不一定能幫她把所有的流言都壓下去,但至少能給她解決一大部分。


    自打她從監(jiān)所被閆解成接迴來,這院裏就說什麼的都有了。


    閆家自己人準不說,但備不住院裏人猜測亂說啊。


    有知道些什麼的,還不都是瞥著嫌棄不屑的眼神衝著她吐一口唾沫啊。


    要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閆家和葛淑琴自己,都不會選擇這條路。


    李學武也是沒打算要著她什麼好,也沒想著得閆家什麼念想,隻要自己心裏過得去就成。


    今天有他站在這,大聲講了這似是而非的話,那就讓那些人以為這葛淑琴真的是去配合調(diào)查的,不是犯錯誤了。


    可李學武的話裏又什麼實質(zhì)性的都沒說,有的人自然還是不信的。


    就算是將信將疑的,也讓葛淑琴和閆家喘了一口氣。


    閆富貴更是走過來拉住了李學武的手,不住地說著好話。


    李學武卻是拍了拍他的胳膊,勸道:“您要是再這樣,就是不讓我再迴這個院了,就是打我的臉了”。


    劉茵也不想這麼些人在這讓院裏人看熱鬧,便去勸道:“都是一個院住著,哪就這麼多客套啊,趕緊的吧,他一周就迴來一天,叫他吃飯,他三大爺也來吃吧”。


    閆富貴哪裏不知道人家這是在客氣,是在推脫他們家的感謝。


    “我、我是實在想不出怎麼感謝學武好了”


    “好了,以後多說我點兒好就成了”


    李學武耷拉著眉頭,笑了一下,拍了拍三大爺?shù)氖郑脵C掙開了他抓著自己的手。


    “人也迴來了,事情也了結(jié)了,我看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


    說完又對著葛淑琴說道:“今天我去訓練場見著解成了,很好嘛,工作很賣力氣,以後這日子好著呢,寬心”。


    勸了兩句,見她點頭,臉上也有了緩和的模樣,便對著三大爺邀請到:“咱爺倆兒一周沒見了,跟我迴家喝點兒?”


    “明天,明天我請你喝”


    閆富貴再沒臉,可也不能去李家打擾這頓家宴,擺手對著李學武說道:“明天我張羅,在我家喝”。


    李學武笑著擺手道:“您甭客氣,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您要是不來,我可迴家了,嗬嗬”。


    說完衝著閆家人擺了擺手,帶著母親迴了家。


    這邊閆家人也是表情複雜,內(nèi)心感慨著迴了家。


    剩下看熱鬧的也都是該幹嘛幹嘛去了,倒是這評論李學武和閆家的話卻是傳開了。


    “嘿,閆家躲過一劫啊”


    “你以為呢!那可不是所裏來的,也不是分局的!”


    有明白的,吊著眉毛道:“那一看就不是啥簡單角色,便衣,各個卡著槍啊”。


    “敢情了~他們家真是得感謝李學武啊!”


    “要不說他家有福呢,還特麼拜啥保家仙吶,直接拜李學武得了~”


    “哈哈哈~”


    “咱這院兒還就屬他李學武有這能耐,有能耐還就屬他仁義,嘖嘖嘖~”


    “嘿!你沒聽其他院兒怎麼說啊?”


    有人調(diào)侃著,學著話兒惟妙惟肖地講道:“你們院兒有什麼可牛的啊,不就是有個李學武嘛,瞧給你們嘚瑟的~”


    “酸死他們了~!”


    “哈哈哈哈哈~”


    ……


    院裏人的評論李學武自然有聽到,但並沒有阻止或者有過多的解釋。


    有的時候風評就是如此,過多的幹涉和辯白隻會讓這種評論飄向極端。


    李學武做這些無非是希望這個院裏能消停消停,說好的多,總比說不好的強。


    迴到家李順倒是沒有問他什麼,隻是眉頭有些皺過的痕跡,也不知道是感慨對麵那家,還是覺得兒子被無端牽扯過去不滿。


    今天李家算是聚齊了,大姥和老太太坐在炕桌,李姝被大姥抱著坐在兜兒裏。


    李順和劉茵坐在側(cè)麵,剩下李學文哥幾個都在地桌。


    姬毓秀也被叫迴來吃的飯,因為她哥經(jīng)常不著家,迴家也是自己吃。


    許是擔心三兒媳婦兒吃不好,劉茵最近開始叫她來這邊吃。


    有的時候晚了,便叫她去了東院住,而李學才迴家來住。


    大兒媳婦不用擔心了,二兒媳婦娶到家了,現(xiàn)在劉茵的關(guān)注重點放在了姬毓秀身上。


    姬毓秀倒是活潑性子,跟劉茵也合得來,被叫過來吃飯留宿也沒說不好意思。


    就是有的時候被同事打趣還覺得有些臉紅,人家見她下班往這邊走,都問她是不是迴婆家吃飯。


    李學武和顧寧迴來住的這天就算被默認成了李家的家庭團聚日了。


    看著地桌坐著的幾對兒小兒女,劉茵吃飯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斷過。


    倒是李姝,因為重新迴來這邊,顯得很是興奮,從爺爺李順開始,指了一圈打招唿。


    當她指你的時候就得應一聲,不然就急眼了,看那小模樣是要著急參與到炕桌和地桌的話題上來。


    因為是家宴,所以劉茵隻做了孩子們愛吃的,葷菜就弄了一個,倒是每人給了一個鹹雞蛋。


    “這是後院的?”


    李學武將雞蛋剝了個開口,還沒等挑開呢,就見著醃製出來的蛋黃油了。


    用筷子挑了整個雞蛋黃送到了顧寧的碗裏,惹得顧寧忍不住羞的低下了頭。


    這壞人又起啥幺蛾子呀~


    倒不是夫妻兩個現(xiàn)在見麵接觸和互動還害羞,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桌上大嫂幾人都還看著呢,讓她咋好意思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隻是她低頭的這會兒屋裏人都不說話,還以為咋地了呢。


    等顧寧微微抬起頭看過去的時候,卻見眾人都在憋著笑。


    炕上那桌長輩們自然不會笑出來,但都躲著這邊。


    等看同桌的李學才已經(jīng)有樣學樣,也挑了蛋黃給了姬毓秀,這邊惹的炕上那桌都笑了出來。


    顧寧的臉上也是微紅,嘴角微翹,桌下使勁兒踹了李學武一腳。


    趙雅芳好笑地看著兩個小叔子耍寶,眼神瞥向了李學文。


    “瞅瞅?qū)W武和學才,都給媳婦兒蛋黃吃”


    李學文看了看手裏的鹹雞蛋,又看了看二弟和三弟,轉(zhuǎn)頭對著趙雅芳說道:“不用可憐他們,你不是那樣的人”。


    “哈哈哈哈哈~”


    “你就摳吧你!~”


    趙雅芳見大家樂,自己也被氣笑了,使勁捶了李學文一下。


    李學文卻是抿著嘴笑了笑,沒在意媳婦兒“重拳”。


    趙雅芳孕期血壓有些高,吃不得醃製食品,鹽都較少吃,兩口子也是在逗趣。


    隻是大家笑著,也把顧寧解救了,不然非得被李學武給弄的尷尬死。


    李雪笑看著幾個哥哥嫂子鬧笑話,自己也是邊吃邊樂。


    等晚飯結(jié)束了,姬毓秀和顧寧主動要幫劉茵收拾桌子,卻又是被大嫂笑話了一頓。


    因為她的月份還小,不能幹重活,見著顧寧伸手了,便笑著道:“我可算是解放了,小寧你要是也不想幹活也可以學學我,毓秀不能學”。


    “哈哈哈~”


    姬毓秀就知道大嫂得打趣自己,也是紅著臉瞪了李學才一眼。


    李學才臉薄,聽見這個已經(jīng)借著搬桌子的由頭跑客廳去了。


    這個時候飯後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就是坐著說會話,聊聊閑篇兒。


    因著一周沒見著麵兒了,大家互相說著話也有的聊。


    老太太說的多是在別墅那邊李姝的情況,屋裏還挺熱鬧。


    由著女人們聊著,李學武示意了父親和大哥等人來了客廳這邊。


    李學才給沏的茶,隨後從大姥往下順著長幼順序各倒了茶水。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水,這才說起了最近的形勢變化,以及周三的那份文件。


    最近的形勢確實波雲(yún)詭譎,看不明白的隻覺得雲(yún)裏霧裏。


    李家眾人在各行各業(yè),多是公家單位,對政策的把握自然是最重要的東西。


    聽見客廳討論的話題,姬毓秀也走了出來,坐在了李學才的身邊。


    “倒座房這邊一會我去跟彪子說,先說醫(yī)院那邊”


    李學武手按在茶杯蓋子上,說了形勢後,便開始說具體到個人身上的情況。


    李順見兒子要給自己“指點迷津”也是沒開口拒絕,在這個家裏,就屬李學武的級別高。


    其實這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李學武把握時局政策的能力,和這半年多以來闖出來的成績。


    剛迴來那會兒李順是不同意李學武跟老彪子等人搞什麼迴收站的,老老實實上班不就得了嘛。


    可這個兒子他管不住,前腳剛說完,後腳證照都辦下來了。


    大姥被李學武拉著進了合作組也是擔心李學武會出問題,想著自己一把年紀,給外孫子當擋箭牌的。


    全家都沒想到,就這幾個整天晃晃悠悠不幹正經(jīng)事的小子,竟然還真把迴收站做起來了。


    剛開始李順隻覺得這些孩子命苦,有個營生總不至於餓死。


    尤其是看著老彪子幾人出去收破爛穿的破破爛爛的,還曾經(jīng)叫劉茵去給縫補下。


    可沒想到的是,白天滿臉灰,裹著破破爛爛大棉襖的這些小子,迴了倒座房竟然開始啃大骨頭了。


    這特麼要不是李順親眼見著,絕對以為別人胡咧咧的。


    就算是現(xiàn)在,看著倒座房出去收破爛那些小子換下幹淨衣服,穿上破爛衣服,出門還往臉上抹把灰的時候,他都覺得夠魔幻的。


    看著一個個破衣嘍嗖的裝可憐,可老丈人卻是曾經(jīng)給他說過西院的營收,差點嚇他一跳。


    以前是擔心李學武他們折騰的餓死,後來擔心的是他們年輕,有了錢招搖過市再惹了麻煩。


    可後來的一件件事情表明,兒子在管理上麵確實有著與生俱來的才能。


    尤其是經(jīng)過了地震等一陣陣風波,西院不僅有了小汽車,還有了大卡車,這可真夠嚇人的。


    也就是溫水煮青蛙,周圍的街坊鄰居沒人注意這個逐漸起來的迴收站。


    再看見牆上掛著的證照,就更沒人覺得這裏有什麼不對了。


    到了現(xiàn)在,街坊四鄰的哪個不來這邊換廢品,或是鬧點零花錢,或者是選個二手家電、家具啥的。


    李順現(xiàn)在覺得自己跟不上形勢了,兒子就是這麼折騰也沒咋地,還在結(jié)婚的那天給他露了一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家哪來的這麼多親戚,三十多跟他叫叔的就不說了,還有被兒子介紹著論兄弟的。


    李順也不知道哪兒論的兄弟,一問人家,敢情都姓李,被兒子強拉硬拽的。


    現(xiàn)在早上他都不敢沿著以前的路線遛彎兒了,怕被人家纏著他恭維。


    剛開始還不覺得有啥,可是後來見人家看他的熾熱眼神,總覺得不自在。


    現(xiàn)在的李順能清晰地感受到兒子的能力,雖然該說還是說,該訓還是訓,但在專業(yè)上麵,他覺得兒子的話很有參考的價值。


    “無論是醫(yī)院要搞小工廠還是要搞其他的什麼,我建議爸參與進去,哪怕是個小藥房,或者是個中成藥的研究工作,都可以”


    李學武的話說到這,客廳裏的眾人都皺起了眉頭,就連裏屋正聊閑篇的女人們都止住了話題。


    “二哥,爸現(xiàn)在可是四級……”


    李學才打斷李學武的話提醒道:“如果去參與中藥加工廠,或者藥田建設的話就可惜了”。


    “聽我把話說完”


    李學武並沒斥責三弟亂插話,或者訓斥他不懂這些。


    他是想著三弟快快成長起來的,不能壓製他說話,更不能不讓他思考問題。


    李學武看向父親,道:“大討論、大學習、大研究終究是考驗正治覺悟和思想能力的,我覺得您不合適走這條路,倒是主動參與中藥廠,或者搞中成藥研究更保守些”。


    李順皺著眉頭看向李學武問道:“這兩條路以外就沒得選了嗎?”


    “爸,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正治,中醫(yī)院您比我清楚,如果這次的會議開完了,要搞正治學習和精神討論,您能過關(guān)嘛?”


    李學武講的都是實際情況,他倒不是擔心父親沒有正治覺悟,他是怕後來的工作組入駐,把父親派下去當赤腳醫(yī)生。


    或者更嚴重的,在醫(yī)院內(nèi)部就給欺負了。


    依著父親的性格,估計在醫(yī)院受的多大的委屈都不會迴家來說的,隻會自己一個人扛著。


    李學武怕父親的精神狀況和身體遭不住,更怕父親因為這個問題連累到家裏邊來。


    關(guān)於父親的安排他早就有想法,隻是礙於形勢沒有變化,境況沒有明朗,他也不好跟父親說。


    現(xiàn)在事情已成定局,李學武把該說的都說了,現(xiàn)在做準備,總比被動挨打的好。


    京城的醫(yī)院後來是個什麼情況李學武還是比較清楚的。


    滿醫(yī)院找不出一個接生的大夫,唯一留下的還有可能是個廚子改行來的。


    別笑,郭老師說他們相聲界門檻低,啥人都能進,其實這個時候再往後一點兒,醫(yī)院的門檻也不高。


    餘活著都能去當牙醫(yī),你就想穿白大褂的炸油條也不違和了。


    “其實搞中藥生產(chǎn)指導和研究並不影響您行醫(yī)問藥不是?”


    李學武知道父親放不下什麼,笑著安慰道:“醫(yī)院去不得,您還可以背著藥箱子給別人出診嘛,誰又不能綁了您的腿不成”。


    “老大,我說一句”


    老太太這個時候卻是開了口,這很難得,以往這個家裏的事情不是劉茵做主,就是李順做主,談事情的時候老太太更是很少插話。


    今天她坐在裏屋炕上也算是聽明白了些什麼,隔著裏屋門,對著大兒子說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隻說了這麼一句,老太太便沒再說話,屋裏卻是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李順,等著他的態(tài)度。


    事情是由著李學武挑起來的,這還隻是就著當前的形勢,才說到了家裏的第一位,就已經(jīng)這麼難以抉擇了。


    其他人,包括姬毓秀在內(nèi),都在心裏為自己的工作思量了起來。


    這思想正治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有看的明白的,卻也有看不明白的。


    “唉~~~”


    李順長歎一聲,沉默地用手捏了捏膝蓋。


    這一聲歎息沒有迴答卻也是迴答了,屋裏人都有些遺憾,但想明白這也是現(xiàn)實。


    李學武將父親的茶杯往前推了推,說道:“雄關(guān)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爸,醫(yī)生的培養(yǎng)有醫(yī)學院,這藥方和中成藥的現(xiàn)代科學研究可才剛剛開始啊”。


    李順端起了茶杯瞪了兒子一眼,哼聲道:“我用你安慰我?繼續(xù)說你的”。


    “嗬嗬,不是安慰,確實需要您這樣的中堅力量”


    李學武見著父親開口說話,也便放心了下來,繼續(xù)道:“二叔那邊是中藥產(chǎn)區(qū),密雲(yún)的山區(qū)也適合多種中草藥的生長”。


    說到這兒,李學武又道:“我看您可以考慮考慮,迴頭我想請你們院長和紅星村的幾家單位一起坐一坐,談談中草藥種植和加工廠的問題”。


    李順喝了一口茶,聽見兒子這麼說,狐疑地看向了坐在右手邊的兒子。


    別不是為了搞什麼藥材加工廠,故意圈著自己從醫(yī)院一線退下來,幫他搞這個吧?


    他心裏想著,眉頭便皺了起來,可一再想到剛才兒子說的實際狀況和即將產(chǎn)生的影響和後果,他又覺得去山上搞一搞中草藥種植和生產(chǎn)加工不失為一個方向。


    李學武見父親不說話,便隻當他默認了。


    他倒是沒想著父親幫他引薦,因為結(jié)婚那天他就瞄上醫(yī)院的幾位領(lǐng)導了。


    再一個,這半年來,李學武可是沒少叫李學才往這幾家送禮。


    特麼的,就是白眼狼也給喂飽了,說啥都得砍下一條大腿來。


    這件事還得抓緊了辦,別特麼都受到影響了,這些人說話再不好使了咋辦。


    李學武暗自在心裏記下,越過看向自己的大哥,直接說起了李學才。


    “你今年才大一,還有很多知識需要跟父親學習的,我看今年暑假你就跟著父親實習吧”


    說完也不看李學才,又對著姬毓秀道:“現(xiàn)在各個大學都有工作組的事情你也知道,學才比較單純……”


    李學武在評價弟弟的時候看了李學才一眼,繼續(xù)道:“行事做風還有些不夠穩(wěn)重,平時你多帶著他學習,如果他跟著父親去了山上,你也要多鼓勵他”。


    這話姬毓秀倒是聽懂了,是李學武怕李學才貪玩,也怕李學才舍不得跟她相處,這是在請她幫助李學才呢。


    “二哥你放心,學才無論是跟著爸學知識,或者上山去勞動,我都支持他”


    姬毓秀這話是迴複李學武的,可眼睛卻是看向李學才的。


    話裏的意思表達了自己支持李學才的態(tài)度,也對李學才表達了她自己的態(tài)度。


    李學才本來是想著暑假多跟姬毓秀相處的,在家看書或者跟父親去醫(yī)院實習都可以,卻是沒想到二哥剛才跟父親隻說了個大概的方向,現(xiàn)在到他這兒就已經(jīng)支出去了。


    看來二哥要弄的這個中草藥種植和加工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


    李學才剛才還有些幽怨的眼神,聽了對象的鼓勵瞬間燃起了小火苗。


    對著姬毓秀微微一笑,隨後昂著腦袋朗聲道:“爸一個人上山我哪裏放心的下,當年爺出診時都是爸給背著藥箱,現(xiàn)在輪到我給爸背藥箱了”。


    “嗬嗬~”


    李順哪裏看不出三兒子這話是說給誰聽的,不過能說出來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要說三兒子跟自己比,那時候可比現(xiàn)在艱苦多了,最主要的是亂。


    他也想把兒子帶在身邊教導著,中醫(yī)這門技術(shù)跟西醫(yī)不大一樣,更注重傳承。


    李家的醫(yī)術(shù)不算是頂級的,但也有其獨到之處,李順不想到自己這就給斷了。


    李學武看著三弟的雄心壯誌也是笑著點了點頭,沒再說鼓勵的話。


    姬毓秀一個人的話就夠有勁兒的了,要是他再誇兩句,怕不是三弟的臉要昂到天上去了。


    說完李學才,李學武便順便點了姬毓秀,道:“所裏那邊還是我上次教你的那樣,把工作重點放在關(guān)心同誌,解決所裏內(nèi)部的實際需要,抓好後勤保障工作,多給同誌們機會,少說話,多做事”。


    “知道的二哥”


    姬毓秀可聽李學武的話,李學武對她也夠支持。


    無論是局裏麵,或者是所裏的副職安排上,都幫她考慮到位了。


    現(xiàn)在家裏他哥要說點家庭生活上的事還成,要說指點她工作上的事,姬毓秀直接就問:“哥你啥時候升副處啊?”


    姬衛(wèi)東也是恨死李學武搶了他妹妹了,要不是李學武把韓雅婷介紹給他,說不定早就開始收拾李學才了。


    李學武對著姬毓秀笑了笑,這才看向了等著急了的大哥。


    “學校那邊有人找你了?”


    “是,是工作組的人,問了問我對當前學校的教學工作意見,和整體的教育環(huán)境意見”


    李學文皺了皺眉頭,把這幾天的情況跟二弟說了一下。


    裏屋坐著的趙雅芳這個時候走了出來,看了李學文一眼,這才對著李學武說道:“當初你哥當這個係教研室副主任的時候有人提過反對意見,具體是誰不知道,後來在分房子的事情上也有人說些閑話”。


    李學武耷拉著眼皮,聽見嫂子的話,握著茶杯的手不由的一頓,隨後看向大哥問道:“你是怎麼應對他們的?”


    “還能咋說,裝糊塗唄”


    李學文扯了扯嘴角,無奈地說道:“我說我是教物理的,看到報紙上說醜帝主義正在威脅咱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研究搞遠程搗蛋技術(shù),忘了關(guān)心時事了”。


    “嗬嗬”


    聽見大哥的迴答,眾人都輕笑了起來,李學武也是為大哥的急智慧點了個讚。


    估計跟他談話的工作組也是一腦門黑線,這特麼都上升到防衛(wèi)高度了,還特麼怎麼問下去。


    關(guān)鍵是,李學文確實是物理學的高材生,他這種報國的思想是不能打擊的,更不能被否定。


    誰能說他的思想有毛病?


    “還是你高啊”


    李學武笑著道:“不過你也得搞出點兒動靜來,不然人家還以為你吹牛呢,要真是覺得你故意迴避這些問題了,可能更麻煩”。


    “我現(xiàn)在上班就看書,上課隻講學問,其他的一概不談,下了班就迴家”


    李學文無奈地說道:“如果這都迴避不了,我看你也幫我找個廠子得了”。


    “嗬嗬,巧了不是?”


    李學武見大哥主動開口,便笑道:“你知道你們學校跟一監(jiān)所有個印刷廠不?”


    “一監(jiān)所?”


    李學文目瞪口呆地看著二弟,問道:“印刷廠在監(jiān)所?我得去監(jiān)所……?”


    見李學文這麼問,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學武。


    而李學武隻是笑著點點頭,反問道:“大哥你知道這四九城哪裏的環(huán)境最適合看書做學問嘛?”


    “……學武”


    李學文苦笑著問道:“每天可以迴家吧?”


    “嗬嗬嗬~”


    屋裏人有了李順安排的打底兒,現(xiàn)在聽見李學武幫李學文準備的後路也都不覺得奇怪了。


    隻是看著李學文的樣子有些好笑,他是既向往又擔心,還時不時地看趙雅芳一眼。


    李學武笑著喝了一口茶,道:“就怕大嫂生了,你躲在那邊不出來”。


    這是卻說的李學文嫌不嫌孩子鬧了,逗得一直擔心著的趙雅芳也笑了出來。


    趙雅芳在學校的時候自然能看得懂形勢,也懂人情世故,學校裏的一切來往都是趙雅芳在做。


    李學文已經(jīng)被她慣的快不會社交了,現(xiàn)在她懷孕在家,屬實擔心李學文在學校應付不來。


    其實趙雅芳也是希望李學文繼續(xù)往上進步的,可她也知道自己男人是個啥德行。


    現(xiàn)在倒好,他這二弟倒是會看他的心思,直接給找了這麼個安靜的地方,可算是順了他的意了。


    這會兒趙雅芳走到了李學文的身後,手扶著丈夫的肩膀,看著李學武說道:“終究是避避風頭,無論在哪都成,就是別叫他受了委屈”。


    趙雅芳請假的時候?qū)W校就已經(jīng)開始起風了,天天開會學習,她也知道事情不大對勁兒。


    現(xiàn)在如果把李學文調(diào)去監(jiān)所裏上班,她也好安心在家等著生產(chǎn)了。


    要算上孕期和產(chǎn)假,總不至於到那個時候?qū)W校還安靜不下來吧?


    李學武倒是沒猜測什麼時候結(jié)束,隻說了最嚴重的影響。


    這會兒笑著迴複嫂子道:“一監(jiān)所的所長是我同學”。


    “嗨!那我就放心了”


    趙雅芳笑著道:“給他安排個單間,關(guān)裏頭十天半個月他都不想著出來”。


    李學武在眾人笑著的時候看了大嫂一眼,從開始說大哥的事,大嫂就一句都沒提自己,都想著大哥來著。


    這個嫂子跟他們有些時候會那麼小心眼一陣,但對大哥那是無條件的好。


    李學武說大哥沒說嫂子,也是知道嫂子根本啥事都不會有。


    別等嫂子生完孩子迴去,隻要一迴去,那就先比比出身吧。


    好麼,趙雅芳家裏是大山深處的,家徒四壁,祖輩貧農(nóng),世代被剝削的那種。


    依著尹滿倉的話告訴那些人,什麼叫窮的啥也不響,看看誰敢批她。


    要論起理論知識,大嫂別看是主攻數(shù)學的,可這是因為她不得不選數(shù)學係當老師,因為就這個有名額。


    這趙雅芳可厲害,談馬|列講思想,還真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現(xiàn)在懷孕在家,又自學起了西班牙語和英語,說看文獻翻譯費勁,不如自己學。


    李學武怕的不是學校裏的人欺負大嫂,他是怕大嫂被有心人架著,再特麼弄出個那啥那啥來,那就造孽了。


    這個時候出身太好也是麻煩,好在大嫂懷著孕,能把第一波浪潮躲過去。


    屋裏人的情況都說完了,李學武喝光了茶葉水,就要起身,卻是見著李雪擋在了他的身前。


    “二哥”


    李雪有些擔心地看著李學武問道:“學校都在傳,說不讓老師上課了,說要換校長……我上學會不會受到影響啊?”


    “不好說”


    李學武遲疑了一陣,看著李雪道:“無論別人怎麼做,怎麼想的,你是要把學習做好的,因為你是學生”。


    “我知道的二哥”


    李雪有些猶豫著說道:“我們同學都在說不想高考,說高考是為……”


    “你現(xiàn)在還沒有對這些理論的認知,無從判斷它的好壞”


    李學武拍了拍妹妹的胳膊道:“不以分數(shù)論英雄有道理,那不學無術(shù)就有道理了嘛?要想搞清楚這裏麵的問題,你得學習”。


    趙雅芳也是走過來攬住了小姑子的肩膀道:“不是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嘛,先好好複習功課,別把高考看的太重”。


    李學武安慰了妹妹,又笑著道:“考不上大學也別氣餒,你二哥還在這兒給你當兜底的呢,我不也是沒考上大學嘛”。


    李雪雖然聽了二哥的逗,可還是笑不出來,攬住了嫂子的胳膊,滿臉的擔憂。


    李學武對於妹妹的憂愁也是沒辦法,她想要啥自己都能想想辦法,就是這個大學,今年是想都別想了。


    因為今年的高考根本就沒舉行,其後幾年也都是走工農(nóng)推薦。


    這個倒不是問題,一個名額他自信還是能辦到的,到時候具體的還要看妹妹的意願。


    從家裏出來,看著顧寧抱著李姝迴了後院,李學武跟著大姥說了幾句便進了倒座房。


    西屋這邊的人都還沒休息,正等著李學武呢。


    也是沒有外人,大姥、二爺、老彪子,二孩兒還有沈國棟,算上李學武攏共六個人。


    二孩兒給後過來的李學武和大姥倒了茶葉水便往門口坐著去了。


    東屋的門還關(guān)著,那邊的小子們都在看書。


    西琳和葛林一走,加上傻柱搬迴家住,這邊好像鬆快了不少。


    李學武脫鞋上了炕,就著炕桌給幾人分了煙。


    “晚上那會兒說了幾句,也沒時間,這會……”


    李學武看了一眼手表,已經(jīng)八點多了,便繼續(xù)道:“那就長話短說,我就不問大家的意見了”。


    說著話,點了嘴上的煙,抽了一口,這才道:“吉城和鋼城那邊自有掌櫃的,彪子聯(lián)係的不要太頻繁,給他們一定的信任,也給他們鍛煉的機會”。


    說了外麵的事,李學武又說起了家裏的事。


    “彪子這邊注意著點,多跟馬主任溝通聯(lián)係,一監(jiān)所那邊的書可以往出放了,注意迴款的安全”


    “迴收站這邊國棟注意著點兒,彪子跟廢品公司也說一下,咱們的資金壓力大,一周一送改三天一送”


    說到這裏,李學武點了沈國棟說道:“一有不對了,國棟這邊也把握一下,賣不掉,處理不了的,就暫時不收了”。


    說完又抽了一口煙,看向了姥爺,道:“家具的買賣可能會受影響,不過收的可能就多了,二爺注意著點”。


    葉二爺看著李學武衝著自己這邊看過來,便打起了精神。


    隻見李學武說道:“明天開始,告訴出門的小子們,還有店裏的人,勤吆喝,掛收匾,咱們開始收舊書古董字畫,金石玉器,隻要跟這些沾邊的,您把握著,姥爺手裏有錢”。


    “價格上給我壓的低低的,按照廢紙廢料的價格收,甭管有沒有人問,但凡有人問了,就告訴他,迴爐造紙,或者咂碎了煉鋼”。


    葉二爺也是被李學武的話嚇了一跳,驚訝地問道“東家,這……這麼幹還能收得上來嗎?”


    “這個先別管,先把名聲搞起來”


    李學武喝了一口茶水,道:“最好四九城的人都能知道交道口有個廢品迴收站用收廢品的價格收這些玩意”。


    這不是要清除文化垃圾嘛?


    這不是要掃清傳統(tǒng)流毒嘛?


    這不是要破除舊有糟粕嘛?


    沒有人比我們這廢品迴收站更懂廢品和垃圾迴收了!


    你燒了,你砸了,那玩意渣子還在,灰還在。


    但你們可以送我這來啊,我給這些玩意兒迴爐重造,變廢為寶,你看是不是更牛嗶?


    我們還不白要你們的東西,是該按照廢紙的價格,還是該按照破銅爛鐵的價,都照給不誤。


    無論你是誰的畫、誰的書,就是王羲之的手書來了,我們也按廢紙的價格收。


    就是宣德的爐、康熙的劍、商周的鼎,到了我們這也是破銅爛鐵的價,絕不要想著多要一分,沒那事兒!


    葉二爺已經(jīng)驚呆了,不知道東家說的這叫什麼話。


    這不是傻子才幹的事兒嘛,誰腦袋大能把傳家寶當廢品賣?


    還出名,別不是出個醜名吧……


    李學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僅僅表達了迴收站在政策上的態(tài)度,還給了這些人一個“改過”的機會。


    你們家是不是有什麼古書啊、古畫啊、古董啊,別藏了,沒用。


    你要跟這些不好的東西劃清界|限!


    哎!怎麼劃清界限呢?


    巧了不是,隻要你把這些東西當廢品賣給我們,那不就是在心裏不再把這些東西當寶貝了嘛!


    到時候別人再問你,你不就可以大聲地告訴他,那些都是垃圾了嘛!


    李學武這人心善,不怕現(xiàn)在的迴收站被人當傻子,終究有一天會有人知道,迴收站是為人民服務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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