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鼓!升帳!”張允滿頭大汗,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酒味。
文聘聞到這股子味道,不用問他也知道,這張允,昨夜必定又是一場宿醉。
不過,文聘也分得清形式,現在根本就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當以城外漢軍為主。
他身旁的蒯良,也是心中不滿,但也同樣沒有多說什麼。
“諸位,現在漢軍來襲,你們可有對策?”張允開口就直接問到。
他現在是真的有一點怕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龐大的大軍。
整整二十萬人,遮天蔽日,揮汗如雨,光是聚集在一起,那產生的壓迫感,就讓張允兩股戰栗不已。
至於張允麾下的那些親信們,也同樣如此。他們突然感覺,就他們之前那種,帶著幾百上千人出去打水匪,跟現在相比,完全都是小場麵。
原本他們以為,自己之前所帶領的水師士卒,縱橫江湖,就已經是大場麵。
但是跟現在城外的情況一對比,他們也感覺頭皮發麻。
所以,現在他們別說是想什麼辦法退敵之策了,光是有勇氣能夠站到城頭上,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看著下麵的眾多親信都沉默不語,張允的臉上也有一些掛不住。
“說話啊,都啞巴了?”
“你們平時都能說會道嗎?怎麼今天一個個都啞巴了?”
“本都督是上你們前來出謀劃策的,不是讓你們在這裏當木樁的!”
“若是想要當木樁,本都督就把你們綁到城頭上,這樣你們還能分擔一下漢軍的箭失!”張允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了顏麵了,直接開口大罵道。
聽到張允的罵聲,他的親信們一個個把頭埋得更低了。
就在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的時候,還是文聘站了出來。
“都督,以末將對漢軍的了解,他們今日不會發起進攻。”
“今天天色不早了,而且漢軍的大營也還沒有建立,今天想要攻城的可能性不高。”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所以,末將覺得,現在不是擔心漢軍會不會攻城,而是需要想一想如何分配任務。”
“我樊城原有士卒兩萬,加上從新野撤下來的士卒,一共還有兩萬七千人。”
“城外有近萬士卒,他們駐守在城西,城內還有一萬七千人。”
“這些人,還需要給他們分配防守的區域,還需要留下預備隊,以便讓其在危難之時,充當援軍救援。”
“同時還需要規劃好,輪流防禦機製,因為漢軍若是發起攻擊,那就是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絕。”
“若是,所有人一股腦的全部布置到城頭,一是城頭狹小,布置不了這麼多人,第二則是會讓城頭上的士卒過於疲憊,且無援軍可言。”
“所以,末將建議都督,先劃分好各部所在區域,嚴防死守,同時也需要做好輪流製,讓每一麵城牆的士卒,都不至於那麼勞累,以保持擁有足夠的戰鬥力。”
文聘對著張允說到,而張允見文聘說的頭頭是道,心中也是大喜不已。
同時,張允也慶幸,自己前幾天沒有把文聘怎麼樣,不然的話,自己上哪裏去找如此經驗豐富的人才?
“諸位,都聽到了?還不快去按照仲業將軍所說的辦?”張允瞪了在場其他人一眼。
其他人連忙應諾,就跑出了城守府,準備按照文聘所說的去辦。
張允看到文聘也想要離開,就連忙叫住了文聘。
“仲業將軍,你先等等,本都督有事要與你商議,蒯良大人,你也留下吧。”
“喏!”文聘見張允叫住自己,他雖然不明白張允讓自己留下有什麼意圖,但他還是停下了腳步。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之後,張允才緩緩的說道:“仲業將軍,這一次就得多依靠你了,你與漢軍交過手,對他們比較了解。”
“在你看來,我們守住樊城能有多大的可能?”
“迴都督,以末將的看法,我們守衛樊城,會很難,傷亡也會非常大。”
“如果我們能夠拚盡全力,竭誠合作,相互之間配合默契,想要守十天,還是有可能的。”文聘不敢把話說得太死。
並且,他這話,有很大的水分,這水分不是誇大其詞,反而是削弱了漢軍的強勢。
即便是現在想來,文聘對於漢軍的攻城態勢,他都是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怎麼說呢,就是漢軍打起仗來,不顧傷亡,不要命。
這對於荊州軍來說,是非常致命的。特別是想張允這種沒上現場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文聘擔心,自己把態勢說的太嚴重,會直接嚇退張允。
使得張允不戰而逃,那時候,自己想要守住樊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文聘隻能是把問題往輕的方麵說。
張允聽到文聘說還是有機會守住的,他也就鬆了一口氣,至於說傷亡大不大,那就不是他還考慮的了。
他堂堂張家家主,還會去考慮那些小雜兵的傷亡大不大?
“本都督知道了,仲業將軍,此戰你得多多費心,等迴到襄陽之後,本將定會為你向主公請功。”張允看著文聘說到。
“多謝都督,末將定會守好樊城!”文聘看著張允,也是連忙說到。
等從城守府出來,蒯良追上文聘,一把把他拉倒一旁,小聲的問道。
“仲業將軍,你真的認為,我們能夠守住樊城?”
“蒯大人,說實在的,能不能守住樊城,並不能光看我們,而是得看主公。”
“什麼意思?”蒯良聽到文聘的話,有一絲不解。
他不明白,能不能守住樊城,這跟劉表有什麼關係。
“蒯大人,實話實說吧,想要僅憑樊城的兵力,即便是我們玩出花來,也不可能守住。”
“隻能是看主公,會不會派出援兵。到時候,以我樊城在內,配合援軍,將城外的漢軍包圍,然後不惜代價,從兩邊往內壓迫漢軍,這才能取勝。”
“否則的話,我樊城絕對守不住。”文聘有一些無奈的說道。
而蒯良聽到文聘的話,直接愣在原地,他有想過樊城的艱難,但是他也覺得,隻要城內萬眾一心,即便傷亡再大,也能守住。
但是現在文聘的話,直接擠擊破了他的幻想。
想要劉表派出援兵,這種事,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如果劉表會派援兵,那早就派了,何必等到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