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候,洛譯他們自然是在吃大桌,顧淵他們這邊就是開小灶,但是吃的喝的是一樣都不差,甚至比主宴那邊還要更精致一些。
這對於其他人而言應(yīng)該是好事,畢竟李思明往那一座,其他人吃飯的時候怕也是渾身不自在。
等到吃過飯,蘇小糖就帶著常義在古堡內(nèi)四處溜達(dá)了,看著似乎對這裏還挺熟悉的。
不過顧淵猜測,這溜達(dá)是假,可能也是有些話想要交代。
顧淵也看向李思明,說道:“天宮的人,和咱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嗯,之前說的話,你不也聽見了嗎?”
顧淵感慨道:“易老板還真是不簡單啊……一邊能夠給鎮(zhèn)妖司捐錢,一邊還會給天宮入股。”
“你仔細(xì)想想就該明白了,就像這一次,他和我打了招唿,然後又叫來了蘇小糖,同樣是兩手準(zhǔn)備。像易三秋這樣的人便是這樣,雞蛋永遠(yuǎn)不可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哪怕有的時候,付出的多了些,可最起碼能夠多上一層保險,那便是穩(wěn)賺不賠的。”
頓了頓,李思明又說道:“就像一些天使投資人,他們會給a公司注資,但是這並不會妨礙他們繼續(xù)投資同類型的b公司,生意人就是這樣。”
顧淵疑惑道:“那,易老板到底是和鎮(zhèn)妖司關(guān)係更好一些,還是和天宮……”
李思明深深看了顧淵一眼,歎了口氣。
“之前和你說的那些,算是白說了……”李思明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說道,“為什麼總想著和生意人談感情呢?”
顧淵:“……”
“這段時間以來,你的實力的確有了顯著提升,也有了豐富戰(zhàn)鬥經(jīng)驗,但是,你也有了這麼多次處理妖域的經(jīng)驗,應(yīng)該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妖魔,而是人。”
顧淵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這幾次的妖域,的確讓顧淵大受震撼。
或許,就像李思明說的那樣。
在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妖魔。
而是人。
他慢慢意識到,其實自己的想法隻是太簡單了。
對於人際關(guān)係的定義,還停留在非常不成熟的階段。
“李隊長,那個叫常義的年輕人,大概是什麼實力啊?”顧淵問道。
李思明看了看顧淵,說道:“你覺得,你是什麼實力?”
“啊?”
“元素係超凡的實力比起其他超凡肯定是要更強(qiáng)一些的,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難免會先入為主,總而言之,如果有一天,你的對手是個元素係超凡,那就得提高警惕,不要用常人的目光前去看待他。”李思明語重心長道。
顧淵點了點頭,將這些話都記在了心裏。
“蘇小糖的確是有些本事,這一次真的讓他網(wǎng)羅到了人才。”李思明繼續(xù)說道,“這個叫常義的年輕人,可能會成為一個麻煩。”
顧淵笑了笑,說道:“我覺得蘇老板之前那個提議不錯啊,直接挖過來多好。”
李思明卻堅定搖頭。
“我剛才說的,可不是開玩笑,之前蘇小糖也嚐試著拉攏過你,對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吧?”
顧淵明白李思明的意思,歎了口氣,道:“其實,這也很正常吧?我不相信天底下有多少人是不愛錢的。”
“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天宮的人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活方式,就算他來到鎮(zhèn)妖司,也是待不住的。”李思明輕聲說道。
顧淵沉思許久,點了點頭。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顧淵終於見到了易三秋。
蘇小糖和常義,也和他們坐在一起。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年輕男人,看著年紀(jì)也不大,估摸著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彬彬有禮斯斯文文。
經(jīng)過易三秋的介紹,顧淵才知道這個年輕男人就是易三秋的兒子,之前一直在國外留學(xué),最近這兩年才迴來,並且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集團(tuán),看來是被易三秋當(dāng)成接班人培養(yǎng)的。
一直以來,外界關(guān)於易三秋的孩子都有很多猜測,有人說易三秋有一個女兒,網(wǎng)上甚至還有流傳的照片。
上初中那會,企鵝空間裏甚至還有這種謠言:今天是易三秋女兒生日,轉(zhuǎn)發(fā)後企鵝將會多兩個太陽……
至於為什麼顧淵記憶如此深刻,是因為他真的上過當(dāng)!
那個時候的顧淵一定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可以和易三秋坐在同一張飯桌上,而對方的兒子,甚至還會給他敬酒!
喝下一杯紅酒,顧淵忍不住感慨。
人生真的是太奇妙了。
易三秋的兒子,其實隻是一個普通人,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帶人溫和,身上有一股子獨特的氣質(zhì),看著和易三秋倒是有些相像。
“小顧,小常,咱們也算是年紀(jì)相仿的,互相留個聯(lián)係方式吧,以後有時間的話,還可以聊聊天什麼的。”易三秋的兒子易南屏掏出手機(jī)笑著說道。
顧淵和常義自然沒有拒絕。
明明是飯桌上才認(rèn)識的,算算時間也沒多久,但是易南屏就是可以通過說話的方式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卻又不是那種不知進(jìn)退的。
有些人第一次見麵就拍著桌子紅著臉說以後都是哥們,有啥事招唿一聲,還攬著肩膀恨不得當(dāng)場拜把子。
可這樣的人隻會讓人感到不舒服,而易南屏截然不同,他始終彬彬有禮,有著遠(yuǎn)超同齡人的成熟,時不時會爽朗地笑著,讓顧淵下意識想到了什麼叫“潤物細(xì)無聲”。
終於,易三秋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臉上帶著微笑,望著顧淵和常義。
本來還在說話的易南屏就算沒有轉(zhuǎn)臉去看,也下意識閉上嘴巴,雙手扣在一起放在膝蓋上,微笑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就是教養(yǎng)。
一般真正有錢人家的孩子,接受的也都是精英教育,能出幾個腦殘富二代天天被人踩呢。
這一次顧淵就見識到了。
“顧淵,常義,白天鬧哄哄的,來的人不少,可關(guān)上門後,咱們才是自己人,而這一次,我也是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們倆身上的。”
這剛開口,就充分表現(xiàn)出自己對顧淵和常義兩個年輕人的信任,而說出這番話的人還是有著易半城之稱的易三秋。
社會經(jīng)驗不足的年輕人聽到這番話,必然會產(chǎn)生激動地心理,此刻常義臉上就露出了異樣的光采,反觀顧淵,臉上隻是禮貌性的微笑。
這讓易南屏若有所思。
就連易三秋,此時也多看了顧淵一眼,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我想,李隊長和蘇老板大概已經(jīng)跟你們說很多了,其實很簡單,你們隻需要通過三生境的所有考驗,撐到最後,就會找到線索。”
顧淵聽到這,忍不住問道:“易先生,您說的線索是?”
“對不起,我不知道。”易三秋說道,“我掌握的信息,其實非常有限,根據(jù)組訓(xùn),拳譜就在三生境中,而隻有堅持到最後,才能得到三生境的認(rèn)可。”
這次輪到常義發(fā)問了,他一口氣喝幹了自己麵前杯子裏的紅酒,問道:“易先生,我也有些不大理解,三生境又不是第一次開啟了,每年不都有堅持到最後的人嗎?”
“會有最後一個被送出來的人,可未必,會有真正堅持到最後的人。”
易三秋這番話,讓顧淵和常義的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這聽著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啊……
蘇小糖哈哈笑了一聲,解釋道:“你們倆的思維陷入了一個誤區(qū),首先,想要得到拳譜,並不是最後一個留在三生境的人。真正堅持到最後的意義是,隻要你不出來,三生境就無法主動把你們送出來。”
顧淵的理解能力不錯,聽到這裏,也就明白了。
隻是,他依舊皺著眉頭,即便是易三秋,給他們的信息也是少之又少。
不過想想這也是正常的,畢竟就算是易三秋,對於三生境內(nèi)的情況也沒多少了解。
“時候不早了,我現(xiàn)在,就送你們進(jìn)入隱門吧。”易三秋站起身說道。
顧淵站起身,看了眼易三秋,眼神突然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