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的快人快語,倒是讓趙老爺有些尷尬了。
他之前就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主要還是想著等聊的多了,先旁敲側擊一下兩人的來曆,然後估量一下對方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
不過,既然顧淵說了,他也不猶豫,趕緊站起身,對著顧淵和徐晨兩人作了一揖。
徐晨趕緊起身,攙扶住趙老爺,詢問道:「趙老爺,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不必如此。」
趙老爺苦澀一笑。
「擔不起兩位仙師一聲‘老爺",隻是仙師所言不錯,趙某的確是有事想要央求。」
徐晨迴過頭看了眼顧淵,顧淵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吃著飯,頭也不抬。
「有什麼,咱們坐下慢慢說就是。」
聽顧淵這麼一說,徐晨攙扶著趙老爺坐下。
俗話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從他們到了趙家,趙家便客客氣氣地招唿著,房間安排最好的,被褥也都是新的,甚至還安排了兩個下人照顧著,就連馬車都要準備了。
現(xiàn)在好吃好喝的都有了,飯桌上人家有事央求,徐晨就算是厚臉皮,此刻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等重新坐下後,趙老爺才娓娓道來。
顧淵和徐晨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叫玉石鎮(zhèn),早些年,這後麵的山腳下河床盛產(chǎn)玉石,那時候玉石鎮(zhèn)還隻是趙家村,就因為那些玉石,趙家村的人越來越多,後來就變成了玉石鎮(zhèn)。
那時候的玉石鎮(zhèn)應該是最為輝煌的時候了,家家戶戶都有錢,客棧也有不少,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河床裏也沒有玉石了,玉石鎮(zhèn)的人少了大半,也就姓趙的這一批還留在這裏,說是小鎮(zhèn),其實也沒多大了,再也不複當年。
原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玉石鎮(zhèn)上的人生活雖然大不如以前,卻也還能好好生活著,無非就是不再富庶,僅此而已。
可大概是半年前,玉石鎮(zhèn)後麵的河裏,出現(xiàn)了邪祟,玉石鎮(zhèn)的人都得恭恭敬敬叫一聲河神老爺,那位河神的確有神通,可保佑玉石鎮(zhèn)百姓風調雨順,起初玉石鎮(zhèn)上的人是小心翼翼供奉著的,自家舍不得的豬羊,都跟不要錢似的往河裏送。
「這樣不是也挺好的嗎?」徐晨大概也猜到這是怎麼迴事了,但是,又覺得這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管是德萊聯(lián)盟還是大秋王朝,像這種山神河神,大多都是實力不俗的妖物,可人家願意行善積德,好像也沒理由將對方誅殺。
聽到徐晨的話,趙老爺苦笑一聲,道:「若是能夠一直如此,卻也不算壞事,可這位河神大人,胃口是越來越大了,現(xiàn)在不要吃牲畜了,要吃人!」
徐晨眉頭一皺,沉聲說道:「這是為什麼?」
趙老爺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可說不上了,河神大人想吃人,便吃人了,還有什麼道理不成?但是表麵上,它倒不說吃人,隻道是河宮清冷,想要請一些下人。」
顧淵倒是抓住重點,直接道:「那你們是怎麼做的呢?真給他送去了?」
「我趙家的人,倒是沒送去,可小鎮(zhèn)上其他人,卻樂得往河裏送人。」趙老爺說道。
徐晨吃驚:「還真有人送?」
「送一個人,就能得十兩銀子,這十兩銀子對尋常百姓家來說,那可是夠悠哉遊哉活好幾年了,哪裏還有拒絕的道理?」趙老爺歎息道。
徐晨有些不解。
十兩銀子,在他看來也沒有多少,好歹之前是祈靈門的弟子,要說什麼天材地寶,那肯定是缺的,可金銀這些身外之物,祈靈門可從來沒有小氣過。
單單是仙宗弟子的身份,就有大把的人願意送錢來。
而徐晨和顧淵也明白,為什麼趙家的人沒有
送錢去了。
趙老爺看著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在玉石鎮(zhèn)也是大門大戶,的確不需要將十兩銀子看在眼裏。
顧淵盯著趙老爺看了一會,像是在思考什麼。
徐晨一拍桌子,說道:「若是那邪祟老老實實待在河裏,便是相安無事,可若是它想要攪風攪雨,必然要將其誅殺!」
顧淵倒是沒徐晨那麼激動。
他依舊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菜,聽著徐晨和趙老爺聊著。
最後徐晨一激動直接拍著桌子站起身。
「趙老爺你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河邊看看!」
「那哪能啊!」趙老爺趕緊先將徐晨攔下來,「仙師,現(xiàn)在外麵的天都已經(jīng)黑了,就算要去,那也得等明天去啊!」
徐晨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下來。
吃飽喝足,徐晨跟在顧淵身後,嘴裏還在碎碎念。
「顧師兄,你說,那妖物怎麼膽子這麼大呢?」
顧淵迴過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沒說話。
徐晨心裏咯噔一下,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於是,幹脆跟著顧淵進了對方的屋子裏。
「顧師兄,怎麼了這是?是不是我自作主張了?」徐晨有些擔心道。
他現(xiàn)在想想,也覺得自己之前是有些喝嗨了,好像也沒怎麼和顧淵商量。
顧淵看上去倒是挺淡定,他望著徐晨,突然詢問道:「問題是,你現(xiàn)在有能力幫他們解決麻煩嗎?」
「啊?」
「你不是還受著傷嗎?」顧淵繼續(xù)說道。
徐晨的臉色微微一變,頓時冒了冷汗。
他之前好像還真忘了這茬,再者說了,有顧淵在呢,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擔心的。
但是現(xiàn)在,他有些後知後覺了。
「顧師兄,你不打算出手啊?」
「我肯定不行,之前和七長老交手,我也受了傷呢。」顧淵聳了聳肩膀說道。
徐晨撓撓頭,小聲說道:「那要不,咱們跑吧?」
頓了頓,又說道:「跑之前,是不是得先摳嗓子眼啊?」
還真是一點不白拿,問題摳出來有啥用啊!
「與其著急,不如先想想,這問題都出在哪。」顧淵說道。
「問題?」
「這裏還是德萊聯(lián)盟,德萊聯(lián)盟是有黎明會的,而且也有守軍,這裏要是真的有邪祟作亂,他們?yōu)槭颤N不去找黎明會呢?再者說,趙老爺都已經(jīng)在玉石鎮(zhèn)待這麼多年了,要是覺得那邪祟威脅到了他們,帶著家眷搬家就是,還非得等咱們來嗎?」顧淵慢慢悠悠詢問道。
徐晨慢慢皺起眉頭,開始思索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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