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地勘察好，我們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這方麵的技術(shù)支持�！痹襁B連點頭。
戴明生嘖嘖兩聲：“每年的技術(shù)支持，可是先緊著你們來的�！�
“那也還是不夠。而且，我們在技術(shù)應(yīng)用這塊，確實有太多的東西是需要跟江隊學(xué)習(xí)的�！�
“我給你們支隊長打電話吧�！贝髅魃姞�，知道雙方的合作還得繼續(xù)，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樂見其成的。
“麻煩您了。”袁伯民現(xiàn)在別的都不關(guān)心，就關(guān)心自家的案件，認真的道：“我們都是比較喜歡通過人來追線索。問題是毒販子的新陳代謝太快了，有些時候也不是我們抓的，他們互相火並就把人給幹掉了，這樣一來，就經(jīng)常讓我們的線索斷掉。江隊用視頻之類的方案就不一樣了�！�
“視頻看到了，就是看到了�！绷拜x一句話總結(jié)，又道：“但隱藏在視野之外的，往往才是真相�！�
袁伯民主打一個不得罪，微笑道：“您說的對�！�
柳景輝瞇著眼睛笑了一下，接著道：“江遠正在找的這名大大拆家，按照他做的級別，應(yīng)該是屬於5級了，再上麵的製毒工場，應(yīng)該不止這麼一名5級拆家吧�！�
袁伯民道：“也不一定，看製毒工場的偏好了。一般按照咱們正常的經(jīng)驗，肯定是一個工廠把貨發(fā)給好幾個拆家做，但這個事也不見得，有些工場開始的時候可能是找了好幾個拆家，後麵死的死抓的抓，可能就剩一個了。也有的為了保密，可能就找一個。最多見的情況，是工廠幹脆開足馬力生產(chǎn)，生產(chǎn)一大批以後，再停工銷售，自己給自己做大拆家�！�
“最起碼，工場和拆家都是認識的？”
“到這一步是要有點信任基礎(chǔ)的，交易量太大了。這也是他們防著我們臥底的地方，沒有一點行業(yè)內(nèi)的名氣，或者因為某些情況互相認識，很難給這些工廠做拆家的�！�
“下層魚龍混雜，上層熟人交易？有點那味了。”柳景輝嘖嘖兩聲，道：“但這個5級的大拆家，是怎麼找到李四哥和脂包肌這些4級的小拆家的？”
袁伯民道：“自己培養(yǎng)起來的。小拆家不值錢，有貨的是皇，有錢的是王，這種大拆家隻要願意，隨便拿一點貨出來，賒給幾個1級2級的小毒蟲，幾個月的時間，就能培養(yǎng)一條線出來。要是膽子大一點，交易頻繁點，一兩個月就能養(yǎng)出一3級的小毒販。”
袁伯民道：“小毒販到小拆家之間，算是稍微有點難度，主要就是要培養(yǎng)一點手下出來，但說實話，最後還是要看錢有多少，貨有多少。像是李四哥和脂包肌這種，也沒幹太久，但因為他們上家直接批純貨給他們，他們的利潤空間夠大，隨便找得到人幫他們銷貨。”
毒品也沒有質(zhì)量標準，毒販子的主要利潤也不是上家到下家之間的價差，而是往純貨裏摻假的利潤。或許有人說，就算摻一半，毛利還比不上幹工程的……
跟賣毒品的比，幹工程隊的還是很有良心了，毒販如果隻摻假一半，都得特別說明，免得毒客一次吸太多，把自己給幹死了。事實上，摻假到七成五都屬於是常態(tài)，有毒販被抓捕後，警方檢驗其販賣的毒品，真實的毒品含量隻有百分之零點零零四，也就是十萬分之四的毒品含量。
柳景輝緩緩點頭，問：“那你估計李四哥他們背後的大拆家，還有製毒工廠的銷量和產(chǎn)能如何？”
“幾百公斤肯定有的，或許還能再多些，但不會多太多了，否則就不是這樣的模式了�！痹癯烈髌�，再說出自己的理由道：“這家製毒工廠急著擴大市場，說明產(chǎn)能不小，應(yīng)該是想做長期的生意，現(xiàn)在的新型毒品，一次性生產(chǎn)上百公斤都是不難的，但要做的再多的話，建在境內(nèi)還是太危險了�！�
“或許就是從境外來的貨呢？”柳景輝提出一個可能性。
袁伯民的眼皮子一跳，轉(zhuǎn)頭緩緩搖頭，道：“走私來的貨，進到我們這邊的，不可能是純貨了，李四哥這種規(guī)模的，如果是拿走私貨，上家每次也就拿一筒或者幾筒的走私貨，摻了以後再給李四哥他們每次一兩百個肉就差不多了�！�
走私進來的冰都是用白色的封口塑膠袋裝的，像是味精一樣，一筒是1000克。拆出來以後，一克就是一個肉，200個肉就是200克。
這個級別的拆家摻假不會太過分，200克起碼能有100克的純料，按照七成五的比例摻，能得到四五百克的“好貨”。想賺的多一點，或者貨源緊缺的時候，500克變成一公斤或者兩公斤也是很合理的。
再到了下一級，同樣是拿50個肉，裏麵能有10克的純貨就算不錯了。而他們會拆成“一隻貨”乃至於“一飛”的單位，裝在一小截的吸管裏來賣。
這時候，一隻貨就隻剩下1克了，一飛更是隻有0.05克，也就是一隻貨還能分成20飛。
柳景輝默默計算著。袁伯民做了多年的禁毒，他的判斷自然是相當有價值的。
“大概率還是國內(nèi)生產(chǎn)的�？促|(zhì)量也是，傾向於小作坊�！痹裼纸忉尩溃骸爱a(chǎn)量不會很高的那種，國內(nèi)的工業(yè)產(chǎn)品太全了，很容易買到合用的裝備�！�
這種東西，自然不可能有成套的可供采購，就隻能製毒工場自己拚裝。
“就算是產(chǎn)量不高，每個月出貨幾公斤，都是一大筆錢了，如果出貨幾十公斤的話，每個月賺的錢，去哪來了？”柳景輝開始順著錢的路子思考。
“很難講，總金額還不算很誇張，而且，這種開製毒工場的，幹一陣歇一陣，有很多時間花錢，玩的花一點的，一年幾千萬輕輕鬆鬆花出去了�！痹竦馈ｍ樦举Y走，本來就是一個重點調(diào)查方向。他們自然也是跟過的。
江遠這時候拿著視頻過來，道：“我準備好了�！�
“出發(fā)出發(fā)！”袁伯民終於是興奮起來：“我們?nèi)ツ�？�?br />
“五角閣的東南方向。先去影二路中新路。”江遠說的直接是監(jiān)控上顯示的地點。
警方的監(jiān)控，在觀看的時候，下方就會有具體的地址和時間，這也是方便圖偵人員的閱讀。
袁伯民對本地再熟悉不過，立馬帶著江遠前往目的地，到了以後，道：“這邊算是城市邊緣了，不光沒有監(jiān)控，城市界麵也亂的很�！�
蘭嶽市是一個攤大餅式的城市，城市範圍很大，但中心城區(qū)以外，都不是很繁華。另一方麵，它在擴張的過程中，也吞噬了很多的郊縣麵積，然後不停的建設(shè)，並繼續(xù)攤大餅。
影二路中新路對五角閣來說都算是偏僻地方了，但這邊仍然有很多城中村和自建房，容納著在城市裏生活最艱難的一群人。
相應(yīng)的，這邊的監(jiān)控密度與城區(qū)自不可同日而語，離開主幹道以後，基本就沒有了。
江遠下車，沿著中新路一路往前走。
中新路是李四哥和脂包肌經(jīng)常接貨的地方，地點不太相同，但通常就在附近幾公裏內(nèi)的範圍。
說起來不多，可是看監(jiān)控和地圖的話，幾公裏範圍已是好大的一片地方了，按麵積算，比澳窗的陸地麵積都要大了。
“找找附近的商戶，看有沒有能用的監(jiān)控�！苯h先是常規(guī)性的給出一個命令。
隨同而來的民警依言而去。
官方的監(jiān)控都是不統(tǒng)一的，商戶的監(jiān)控自不必說，都得一家家的去要，就算是警察，其實也經(jīng)常遇到不配合的，不是大案子，通常也懶得做這樣的操作。
等待期間，江遠就沿著中新路附近，一條街一條街的走。
實地勘察也不一定就能有確定的目標，也得是看到了，才能知道是不是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