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普通人,可能早嚇的奪路狂逃了。
林白辭腳趾都沒動一下,就站在原地,看著那幅油畫滴血,他甚至還有心情把手斧拋起來,再接住,打發(fā)時間。
流!
使勁流!
我看看你們這些鬼魂兒會不會流血致死!
還別說,結(jié)婚畫像上的那個新娘,鮮血流了大概一分多鍾,就開始像下雨後暴漲的山澗溪水,流量變的粗大,然後脖子上那些縫合線,就像承受不住壓力似得,開始崩斷。
啪!啪!啪!
林白辭甚至聽到了麻線斷裂的聲音。
落了灰塵的被褥很快就被鮮血濕透了。
這還沒完,忽然,一道鮮血猶如火山迸發(fā)一般,噴湧而出,澆在地板上。
嘩啦!嘩啦!
林白辭依舊沒動,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樣。
鮮血湧的太快,甚至在地板上積了起來,開始朝著門口蔓延,那雙女士拖鞋也從床底下被衝了出來,像小船似的,來迴晃悠。
“啊!”
臥室中,響起了若有若無的慘叫,很滲人。
“就這兒?”
林白辭開口了,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美式恐怖片,林白辭看了根本不覺得害怕,甚至還想笑。
導(dǎo)演常用的手法無非就是變態(tài)殺人狂,大量血漿,殘肢斷臂等等這些元素。
大多數(shù)亞洲人都是不怕的。
但是日式,還有泰式恐怖片,就是另一種路子,一點(diǎn)兒鮮血沒有,可是營造出的那個氛圍,能把人嚇尿。
林白辭現(xiàn)在就是看美式恐怖片的那種心態(tài)。
他看到對方似乎沒其他花樣了,就是慘叫和噴血,於是他突然擰腰擺臂,把手中的短斧擲了出去。
砰!
手斧打著旋兒,砍在了油畫上,正中那個新娘的頭顱。
林白辭純粹是無聊,試著攻擊一下,也沒想著砍死誰,不過這一下後,新娘的脖子不再噴血,臥室中也沒了慘叫聲。
一切歸於平靜。
林白辭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滿意。
他看了看嵌在油畫上的斧頭,再看看地板上那些鮮血,他不想髒了鞋子,所以找了兩把椅子,當(dāng)做墊子,人站在上麵,挪蹭著,到了窗前,然後把手斧取了下來。
雖然費(fèi)點(diǎn)兒時間和力氣,但總比沾一身血好。
林白辭擦掉斧頭上的鮮血,然後把它插在了後腰上,接關(guān)上房門,去其他地方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能不能找到電話簿。
就在林白辭穿過走廊,快下樓的時候。
嘎吱!
有一扇房門無風(fēng)自開。
林白辭迴頭,掃了一眼後,走了過去。
這是一間書房。
陳設(shè)簡單,除了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就是三排書架,上麵擺滿了書籍。
隻是這些書籍大多是皮質(zhì)封皮,看上去黑乎乎的,乍一看就像召喚惡魔的那種邪書惡典。
唿!
放在書桌上的燭臺,突然點(diǎn)燃了。
林白辭走了進(jìn)去。
書桌上放著幾隻鵝毛筆,一瓶墨水,還有一疊黃色的羊皮紙。
林白辭走到書架前,看著視線略過那些書脊,隨手抽了一本。
《荒野山脈》
林白辭翻看,是一本,寫的是一個小夥子在大霧中迷路了,偶然進(jìn)入了一座山脈,然後被一對雙胞胎女仆,邀請進(jìn)一座莊園做客的故事。
莊園主不在家,是性感美豔的伯爵夫人接待的小夥子。
寫的還挺有趣。
尤其是描寫夫人的段落,著墨極多,不用問了,這作者絕對是個阿姨派。
而且技巧也相當(dāng)可以。
晚上,小夥子起夜,意外發(fā)現(xiàn),穿著薄紗睡裙的伯爵夫人,提著油燈,偷偷摸摸的走向了馬廄……
莎莎!莎莎!
林白辭耳朵一動,這好像是鋼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
他扭向書桌,就看到那支鵝毛筆正在自己動,沒墨水了,還會捅進(jìn)墨水瓶中蘸一下。
這場麵,就像一位看不到的幽靈在給朋友書寫信件。
林白辭肯定是不怕!
他走了過來。
“你會死!”
“你會在午夜鈴聲響起時死去!”
紙麵上是一串詛咒。
林白辭看了眼墨水瓶,明明是黑色的墨水,但是寫出來的字,卻是紅色的。
“要?dú)⑽揖挖s緊!”
林白辭說著話,突然伸手,抓住了那支羽毛筆,然後放在了燭臺上。
牛油蠟燭的火苗很旺,幾秒內(nèi)就點(diǎn)燃了這支羽毛筆。
林白辭等到它燒到一半,隨手丟棄。
“喂,要動手就趕緊,不然我可走了呀?”
林白辭招唿。
他把那本書又放迴了書架上。
要是以前,林白辭高低要看一遍,認(rèn)真觀摩,學(xué)習(xí)經(jīng)驗(yàn),但是現(xiàn)在,和花悅魚她們雙打都玩過了,甚至老板娘還給他上過更刺激的花樣,林白辭的閾值早被拔高了。
看這類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了。
林白辭準(zhǔn)備離開,走了幾步,他又返迴來,拿起了那個燭臺。
到了晚上,這玩意說不定有用。
林白辭出來,也懶得關(guān)門,隻是走了幾步,一根濕滑的觸手狀的東西,突然纏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往迴拽。
觸手的速度太快了!
林白辭在被它碰到的一瞬間,就想紮馬步,迴身攻擊,可還是晚了。
砰!
林白辭被拽倒在地,跟著那股巨大的力量一邊收緊,要勒死他,同時把他往書房裏拽。
那樣子就像要被拽進(jìn)地獄一樣。
石頭地板很光滑,林白辭根本固定不住身體,就在他被拽過書房門口的時候,他右手一伸,抓住了門框。
百馬之力!
林白辭激活了神恩,他以為這麼強(qiáng)大的力量,足以穩(wěn)住身體了,但並沒有。
隨著他激活神恩,脖子上拉扯的力量更大了,要不是他及時開了鋼鐵之軀,頸椎都要被勒斷了。
林白辭立刻明白了,在規(guī)則汙染下,自己越用力,這條觸手的拉力就會越大。
於是他果斷撤掉百馬之力,想用兩隻手控製住身體,可是當(dāng)他要丟掉左手上的燭臺時,又愣了一下。
萬一……
萬一這支燭臺,是脫困的關(guān)鍵呢?
林白辭看向燭臺,上麵錯落有致,一共有三個燈臺,呈品字型排列。
現(xiàn)在燭火搖曳,猶如掉落世間的星辰。
林白辭不知道被拽進(jìn)書房裏會如何,他隻是下意識的在抗拒,但是纏繞在脖子上的觸手越來越緊,拉力也越來越大。
林白辭也算經(jīng)驗(yàn)豐富了,雖然進(jìn)入這座林中小屋時間不長,但是通過無法開啟鹿角骨笛,以及使用百馬之力後的反饋,他猜到了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隻能靠木屋中原有的東西來破局。
一旦入住者使用自己的物品,大概會遭到加倍反噬。
“靠!”
林白辭罵了一句,左手拿著桌臺,放在了脖子邊,用燭火烘烤那條觸發(fā)。
一股熱量立刻襲來!
炙烤著林白辭的下巴和頸部皮膚。
好疼!
以林白辭的忍耐力,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本能的想要拿開燭臺,但愣是靠著堅韌的意誌力忍住了。
“再堅持一下看看!”
林白辭咬著牙。
滋啪!滋啪!
也不知道是觸手,還是自己的皮,被烤的都發(fā)出了聲響。
林白辭感覺自己就像被按在鐵板上的牛肉,都要熟了。
“紂王發(fā)明的炮烙之行,也不過如此吧?”
林白辭忍耐著。
忽然,那條觸手鬆開了,縮迴了書房中。
成了!
林白辭神色一喜,立刻站起來,起身去看。
書房中,一切都和剛才一樣,根本看不出那條觸手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要不燒了這些書?”
林白辭摸了摸脖子,糾結(jié)中。
【燭臺可以嚇退觸手,但是必須一次成功!】
【一旦承受不了疼痛,拿開燭臺,那麼下一次,燒烤的時間就要翻倍,才能達(dá)到目的。】
【拿開一次,翻一倍!】
喰神點(diǎn)評。
“還有其他的注意事項(xiàng)嗎?”
林白辭詢問。
【恐懼滋養(yǎng)鬼怪!】
“什麼意思?”
林白辭再問,但是喰神沉默,不再迴答。
“難道說,我越怕,屋子裏的鬼怪就越強(qiáng)?”
林白辭推理的差不多。
不是怕!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是情緒波動。
任何恐慌,緊張、害怕等等負(fù)麵情緒,波動的越厲害,那麼惡鬼就會養(yǎng)的更壯大。
反之,隻要一個人足夠冷靜,這些‘幽靈事件’就是小場麵,維持在最低烈度。
就比如剛才這兩場。
如果林白辭害怕了,跑了,那麼油畫上的新郎新娘會跳出來,追殺林白辭。
還有這條觸手,林白辭的情緒波動越劇烈,它的力量就會越強(qiáng),並且數(shù)量還會增多,直到把林白辭纏成粽子,勒成肉醬。
這一關(guān),拚的就是一顆大心髒,但不是每個人的抗壓能力都是林白辭和夏紅藥這種。
林白辭本來傾向於燒掉那些書籍,現(xiàn)在放棄了。
燒了不是說明我怕了嗎?
留著吧!
林白辭繼續(xù)轉(zhuǎn)悠,把能進(jìn)的房間都進(jìn)了,沒再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窗外,天色黑的很快。
“沒有燈火?不應(yīng)該呀?”
小鎮(zhèn)上沒路燈,但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夏紅藥她們選的小屋。
她們肯定會想辦法點(diǎn)燈的,但是林白辭沒看到。
“應(yīng)該沒出事吧?”
林白辭靠近玻璃窗。
能看清外麵,但是……
這會不會是假象呢?
那麼要不要打開窗戶瞧一瞧?
理智告訴林白辭,不該這麼做,但是林白辭又擔(dān)心夏紅藥和顧清秋。
一個智力d,一個戰(zhàn)鬥力差,遇到了這種詭異的汙染,還真不好全身而退。
林白辭的手,抓住了玻璃窗的把手,還沒打開。
一隻幹巴巴,長了樹皮一樣皮膚的大手,突然撞破玻璃,伸了進(jìn)來,一把掐住了林白辭的脖子。
嘩啦!
玻璃碎片掉了一地!
“還來?”
林白辭一下子就窒息了,他立刻把燭臺放在了那條胳膊下。
胳膊被燒痛了,猛地往旁邊一甩,想要打翻燭臺。
林白辭躲了一下,接著他抓住那條胳膊,開始用力往裏拽。
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雙方僵持。
林白辭在窒息中,臉都憋紅了,這樣下去不行。
他果斷鬆開燭臺,反手拔出插在後腰上的手斧,朝著那條手臂就剁了下去。
哢哢!
三斧頭下去,那條手臂就斷了。
林白辭就像拔河時,繩子突然斷了,整個人往後一倒,不過下一秒他就爬了起來,左手發(fā)力,想要把手斧擲出去,說不定能砍死一隻怪物!
隻是最後,林白辭也沒扔。
因?yàn)闆]了這手斧,林白辭就沒武器了。
玻璃上,有一個比拳頭大的洞。
林白辭走過去,朝著外麵瞅了瞅。
果然,夏紅藥和顧清秋所在的木屋,都亮著微弱的燈光。
這說明通過玻璃看到的外麵,是不真實(shí)的。
“看來暫時安全!”
林白辭打算繼續(xù)探索,把這座木屋翻個底朝天。
這麼做肯定危險,但是林白辭想早點(diǎn)通關(guān)遊戲,不然拖得越久,夏紅藥和顧清秋死亡風(fēng)險越大。
林白辭上樓,準(zhǔn)備先從上麵開始,把那幾個鎖著的門砸開,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
叮鈴鈴!
林白辭迴到客廳,拿起話筒:“喂!”
“白辭?”
“清秋?”
林白辭沒想到這電話居然是顧清秋打來的:“你怎麼不喊我校友了?”
“你猜?”
顧清秋沒正麵迴答。
“你是在確認(rèn)我是不是本人?”
林白辭雖然看不到人,但是能想象到,拿著話筒的顧清秋,嘴角肯定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愧是我中意的校友,反應(yīng)就是快!”
顧清秋就是故意的,誰知道對方是不是林白辭,所以通過這種方式來試探。
“你現(xiàn)狀如何?”
顧清秋不知道這電話能打多久,所以沒浪費(fèi)時間:“我遇到了兩場幽靈事件,都搞定了!”
“其中一場解決後,我拿到了一個電話簿,我剛才打通了那個高麗女和黑人的電話。”
顧清秋簡短的介紹了一遍。
“我也遇到了幾場!”
林白辭介紹了一遍,之後提醒:“據(jù)我分析,隻要不怕,保持平常心,那些幽靈襲擊事件的危險程度就會在最低層次!”
“原來如此!”
顧清秋恍然大悟,她還在奇怪,為什麼那些危機(jī)這麼簡單,原來是她沒怕。
“你的電話是多少?”
林白辭追問。
“電話簿上沒寫!”
顧清秋遺憾。
“那你一個小時聯(lián)絡(luò)我一次,還有你趕緊找到紅藥,告訴她這點(diǎn)!”
林白辭叮囑
“嗯,多加小心!”
顧清秋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