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水清張望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事情來,忍不住問了旁邊的人:“這是怎麼了?”
那人頭也沒迴直接說:“老靳家的二兒子和他媳婦兒又打起來了。”
原來是這事兒,葉水清聽完就沒了好奇心,覺得這些鄰居也太大驚小怪了:“他們不是經常打嗎,還有什麼好看的。”
“你不知道,哪次打的也沒這次熱鬧,靳柏在外麵找的那個狐貍精登堂入室住進靳家了,他媳婦兒拿菜刀要砍死他們兩個呢!”
什麼!靳柏居然讓那個胡美妍搬過來住了?這也太不像話了吧,再也怎麼說家裏有媳婦兒,還有孩子,他自己不嫌丟人,怎麼不想想整個靳家都要跟著他丟人現眼抬不起頭呢!
那人見自己說完後麵的人沒反應就把腦袋轉了過來,一看是葉水清抱著孩子,後麵還站著靳禮立即吐了吐舌頭跑邊兒上站著去了,順便又推了推旁邊的人,等所有人都發現靳禮之後,便自發地讓出了一條路讓他們過去。
靳禮看出葉水清不高興,心裏也是氣得直堵的慌,正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就聽見叫罵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靳柏,你個王八蛋,你怎麼就不死在外麵呢!還敢帶著這個破鞋和她生的野雜種跑我到屋子裏住來了!我砍死你們這兩個奸夫□□!”鄭國芳手裏舉著菜刀邊喊邊追在前麵跑的靳柏和胡美妍。
圍觀的人立即又往旁邊讓開了些,葉水清也抱著孩子躲得遠遠的。
“二嫂,你這是幹什麼,快把刀放下!”靳禮攔住鄭國芳搶下了她手裏的刀。
鄭國芳先是一愣,抬頭一看攔著自己的人是靳禮,立即就坐在地上拍著腿大哭起來:“老四啊,你可得為二嫂做主啊!你二哥不是人哪,趁我帶你侄子迴家的時候就把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和那個小雜種偷偷帶到家裏去了,這還讓人怎麼活啊,嗚嗚……!我不活了,我寧可砍死他們兩個再給他們抵命去!”
“二嫂,靳升現在誰帶著呢?”靳禮怕鄭國芳正在氣頭兒上沒個分寸,再把孩子給傷了。
“在爸媽屋裏呢,老四,你要是不幫二嫂那你就讓開,我自己和他們拚命!”
“二嫂,你先起來,迴屋裏帶孩子等著去。”靳禮沒多說,隻是讓鄭國芳先迴去。
鄭國芳還想說話,但一見靳禮沉著臉就不敢再出聲了,從地上爬起來朝靳柏和胡美妍吐了口唾沫才迴去。
靳禮等鄭國芳走後便轉身去看另外兩個人,眉頭也皺了起來:“靳老、二,你是不是瘋了!家裏有老婆孩子你還在外麵亂搞,現在竟然還把人帶迴家裏來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你照顧好了嗎,就替別人養家?你到底想怎麼樣今天給我個痛快話,別等著我把你那兩條腿廢了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靳柏下意識地往後退,胡美妍這時倒不害怕了,而是站到了靳柏的前麵:“老四,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柏再怎麼說也是你二哥,以前咱們也不是沒相處過,你不能裏外不分哪!”
靳禮都不拿正眼去看胡美妍,隻冷笑著說:“老四是你能叫的?我以前肯和你坐一桌吃飯,就是想勸靳柏別亂來,你什麼身份站這兒跟我說話?你又有什麼資格和我談裏外之分?你和靳老、二都不要臉,難道還要讓你兒子跟著你一起抬不起頭?被喊成野種就那麼好聽?”
靳禮一連串的質問讓胡美妍白了臉,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旁邊人也跟著叫好,同時也明白了靳家不全是糊塗人,靳家老兩口管不動兒子,最起碼靳禮兩口子還是很明白事理的,也能管事兒。
“老四,這次是我糊塗了,肯定沒有下次,你別生氣。”靳柏趕緊說軟話,上迴腦袋上被開的口子還沒完全好呢,他可不想再斷了腿,以後也不能再聽胡美妍挑唆和哭鬧帶她迴家來了。
“日子是自己的,你別到最後弄個老無所依的下場!”胡美妍明顯就是圖自己二哥的錢,偏他自己看不出來,這就誰也沒有辦法了。
靳禮說完便不再理靳柏,而是推著摩托車和葉水清一起迴了家。
“媳婦兒,別生氣,我已經說他們了。”
“我主要是怕孩子將來受影響,你們兄弟幾個就沒有一個著調的。”
“可別把我和他們放在一起,我最聽話了!”靳禮嬉笑著摟住葉水清親了一下。
“要不是遇見我,你也一樣學壞,趕緊把買的東西都送你爸媽那屋去,也讓他們看看孩子。”
接著葉水清和靳禮一起去了佟秀雲那邊聊了會兒天,安慰老兩口半天才迴來。
之後每天兩人都是先把鬧鬧送到葉家去,然後再一起去學校,放了學靳禮去拉鏈廠,葉水清則是先去書屋幫忙,等時間差不多了再迴自己媽家接孩子,日子倒也過得和美充實。
她之所以要去書屋也是因為沈振山他們實在是忙不過來了,現在書的種類太多,要貨的人每天都排著長龍,所以已經顧不上零售改為隻接待批發客戶了,用沈振山的話說,就隻數錢這一個活都能累得讓人抬不起頭來。
葉水清的財富在迅速積累,特別是在鄭維新將鮑家明的作品拍成電影,在國外拿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獎之後,迴到國內幾乎成了一場盛事,各大報紙和新聞媒體都在不遺餘力地報道鄭維新如何為國爭了光,不停地分析此次獲獎的重大意義,而身為作者的鮑家明和他的作品《崎嶇之路》也被傳得神乎其神,《崎嶇之路》更是全國脫銷,弄得葉水清平時除了上課之外就隻能躲起來做做數錢的工作了,因為求自己買書的人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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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媳婦兒,我那拉鏈廠已經開始盈利了,怎麼還是趕不上你賺錢的速度啊?”靳禮看著炕上堆滿了錢,不由得歎息起來,今天禮拜天兒難得兩人哪兒也沒去在家帶孩子。
“不背單詞你就過來數錢,我手都快抽筋了。”
“這活兒我愛幹,媳婦兒你歇著,我數!”
靳禮放下書立即過來開始數錢,然後又說:“我看現在不論是你的書屋還是我的廠房地方都是不夠用,總租出版社的庫房也不是個事兒,我一直就想把廠子擴建的想法,正好也可以給你建幾間放書的倉庫,你看怎麼樣?”
“在哪兒建,一共要用多少錢?”
“我想在城邊兒弄塊地,北麵全是大片的荒地,你要是同意我就讓人打聽打聽去,蓋房子應該費用不大,讓老疤找人蓋就行,估計一千平的廠房連人工帶材料七八萬差不多就夠了。”
“那就蓋高點兒,蓋成二三層那樣的,占天不占地,節省成本。”葉水清邊說邊對坐在旁邊的女兒招招手。
小家夥已經快一歲了,可以自己磕磕絆絆地走路了,這時鬧鬧見葉水清招手就咯咯笑著走過來撲倒在她懷裏。
“我跟你說,不能再給鬧鬧多吃了,瞧她胖的我都快抱不動了。”葉水清說著抬起女兒肉乎乎地小胳膊捏了捏。
鬧鬧似乎聽懂了她的話,跺著白胖的腳丫對著靳禮喊:“怕怕。”
“媳婦兒,你說蓋兩三層的廠房這個主意真好,麵積大了卻不占地方,我想想再給你信兒。這孩子的營養必須要跟上,她這麼小胖點兒就胖點兒唄,我的大胖閨女多招人稀罕哪!比靳升、靳蕾他們都聰明,這都會叫爸爸了,好閨女,爸爸還給你做肉湯拌麵條兒吃!”
鬧鬧聽了嘎嘎直樂,又開始*、*地叫個不停,把靳禮逗得哈哈大笑,把她抱過來親個了夠,葉水清也跟著笑,覺得隻要一家人能這樣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比什麼都強。
快中午的時候沈昊也過來了,和葉水清一家三口兒一起吃了飯,然後就坐在炕邊的小桌上看畫冊,自從他上了學,葉水清就開始留意他的學習和生活狀況了,畫冊也是葉水清給他買的。
沈昊邊看畫冊邊給鬧鬧講上麵的故事,鬧鬧則是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兩人有模有樣兒地很是認真。
“我看咱家鬧鬧這麼聰明也和沈昊總給她講故事有關係,要不也不能這麼小就能聽懂大人的話,這兩個孩子都聰明,將來肯定都能成大學生。”靳禮也捧起了自己的《許國璋英語》開始學習。
“我隻盼著他們能平安健康地長大,不走歪路不學壞就行,至於能不能有出息就看他們自己的努力程度和天分了。”
葉水清說完就開始想要是真能建成庫房,那自己就應該找個比較正式的地方經營禮書屋了。
靳禮動作很快,隻三四天的功夫就讓人去規劃和土地資源等相關部門打聽情況,這些部門一聽靳禮想要買城郊那麼老遠的地,而且還是荒地就勸他,說那地方太偏僻了什麼也做不成的,要是非想用那可以先租,一畝地一年一百塊錢,要是買土地使用權一畝要五百塊,不劃算不如租一年試試看。
靳禮被人一勸也覺得有道理迴到家就和葉水清商量著是不是先租兩畝地,反正一年也就二百塊錢,便宜得很。
“必須買!別說一畝一百,就是一畝一千咱們也是買,明天你就先操作這個事兒,買多少畝我先想想。”葉水清一聽這個價格樂得差點跳起來,一畝地也就是六百六十多平方米,才賣五百塊錢這就跟白揀的一樣,自己手裏雖然有錢但也不能全投進去,因為畢竟短時間內地皮還熱不起來,現在又都是單位福利分房還沒有買賣商品房的說法,而且靳禮的廠子和自己書屋都要進行投資和擴建,建成之後還要購買新機器,自己那裏還有許多批發客戶賒欠的書款也要有段迴收周期,所以資金不能短缺,這些因素她都不能不考慮。
“先買300畝吧。”
“媳婦兒,1000平的廠房有一畝地也就夠了,咱們買那麼多荒地也沒用啊。”靳禮覺得15萬花在買荒地上太不值得了。
“咱家是我說了算不,我說買就買,你不去的話明天我自己去!”葉水清也沒辦法和靳禮解釋太多,隻能耍賴。
靳禮立即就妥協了:“你說了算,你說買就買,我去還不行嗎?”
葉水清這才滿意地笑了,一想到自己隻花15萬就能買到將近20萬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權,真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心裏一惦記上這個事兒,葉水清就開始天天逼問靳禮買地的進展,靳禮本來還沒太上心,但一見媳婦兒追得緊,幹脆把其他事都暫時放到一邊,專心跑起這件事來,在辦手續的過程中就沒有不笑他傻的。
15萬!天數字一樣的錢竟然就白扔在大片荒地土坡上了,真是腦子壞掉了!靳禮卻隻是笑嗬嗬地說,自己媳婦兒非要買,自己必須聽話,然後又把土地所有權人那一欄寫上了葉水清的名字。
一個月後手續都辦完了,靳禮開始張羅著建廠房和倉庫,做了預算拿給葉水清看,葉水清直接從銀行取了十萬塊給靳禮做工程。
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廠房和倉庫都建好了,葉水清也就不用再租出版社的庫房了,沈振山和老疤那些人幫著靳禮給廠子搬家,又幫葉水清運書,著實又忙了幾個月才算真正地安穩下來。
葉水拿到大專畢業證書後,根本沒打算再迴印刷廠上班,而是四處開始尋找適合禮書屋辦公的地方,可跑遍了大街小巷也沒找到一處合適的地方,現在出租房子的人太少,有出租
租的地點又不可心,心裏知道這不是著急的事兒,還是要慢慢來。
一天,葉水清又跑了好幾個地方找房子還是沒結果,隻好疲憊地騎著自行車迴了家,以了門口還沒來得及開院門兒,就見鬧鬧從裏麵跑了出來,手裏還拿了把靳禮平時給沈昊削鉛筆的小折疊刀。
“小兔崽子,有種都別跑!”
外麵胡同兒幾個三四歲的男孩子見鬧鬧拿著小刀跑了出來,都嚇得尖叫著四處亂跑。
葉水清看著眼前的情景,心裏的火一拱一拱的往外冒,停好車上前拎著女兒的衣服領子問她:“靳柔,你幹什麼呢,誰教你學會罵人的!”兩歲的鬧鬧已經會說很多話了,而且發音也比同齡的孩子清晰許多,本來她還挺高興挺自豪的,沒想今天才知道到這能耐都用在說髒話上麵了。
不隻罵人,竟然還動了刀子,這不是要跟她老子一個樣兒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鬧鬧這個熊孩子到底會不會讓爹媽省點兒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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