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p>
幾乎是易錚剛剛拔出刀的時候。</p>
方才他在馬廄選出的那匹馬，便因受驚跑了出去。</p>
對此，易錚並沒有多看一眼。</p>
連路都已經被層層人群徹底堵死。</p>
這縣衙的馬並非戰馬，光是看著這些剝皮鬼就嚇得到處亂竄了，根本無法騎馬突圍出去。</p>
眼下這情況，他必須要解決這些包圍他的剝皮鬼，才可以出城。</p>
馬，待會可以再尋。</p>
但這些剝皮鬼，卻是現在必須要立刻解決的。</p>
一個又一個麵無表情的“人”，不斷地喊著“易錚”，不斷朝著他聚攏而來。</p>
而易錚，已經閉上了眼。</p>
下一刻，他便徑直衝向了最近的剝皮鬼。</p>
月光揮灑，銀光閃爍。</p>
手中長刀，似流星般劃過一道又一道身軀。</p>
伴隨著一具又一具身體倒下。</p>
後邊的剝皮鬼，踩著前邊的屍體，繼續朝他靠攏。</p>
然而刀光未停。</p>
短短數息時間，易錚麵前的屍體，已經堆疊了起來。</p>
沒過多久。</p>
他的周遭，便已經成了血流漂杵的屍山血海。</p>
那些仍在不斷靠近的剝皮鬼，甚至開始需要爬著越過屍體，蹚過血川，才能來到他的近前。</p>
距離中心位置稍遠的外圍處。</p>
不知何時便在此遠遠看著易錚的丁厲，原本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逐漸有了一絲遲疑。</p>
他知道易錚大抵已經看破了剝皮的殺人規律。</p>
他知道易錚不會答應、不會迴頭、不會對視。</p>
但就算是看破規律，他也一樣有信心將易錚徹底控製。</p>
剝皮可以靠近乎法則的判定條件，直接進行剝皮。</p>
也可以直接通過接觸對方身體，強行撕下對方皮囊達到目的。</p>
對於普通人，哪怕是武藝極高的普通人，麵對沒有恐懼、不會逃跑的剝皮，隻要數量足夠，也完全可以達到目的。</p>
就像是車輪戰一樣，耗都能耗死對方。</p>
早在到達寧豐之前，丁厲便通過王悠山獲得了關於易錚的一些信息。</p>
他雖然並不知道易錚為什麼沒有被吳氏殺死，但能成為黑燈的人，無一不是在遇鬼之後僥幸存活下來的人，不是偶然便是某些地方存在特殊。</p>
關於其原因，他知道也可，不知也無妨，反正屆時融合成功，他自然會獲得易錚的一切記憶。</p>
對他而言，此前得知的易錚善武這一點，才算是有效信息。</p>
可在丁厲之前看來，就算易錚有著一身武藝，但終究隻是凡人之力，就算再強，總有窮盡之時。</p>
但眼下他卻眼睜睜看著易錚砍了半天，麵前屍體都快堆成山了，卻仍舊一副不知疲憊的樣子。</p>
這樣的情況，的確讓丁厲有些意外。</p>
“真……”</p>
“真就不累？”</p>
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後。</p>
丁厲眉頭微皺。</p>
他能增殖的剝皮數量，實際上並非無上限。</p>
利用鬼的力量，需要付出代價。</p>
每多一隻剝皮，丁厲要付出的這種代價便會越大。</p>
一旦超過某個閾值，他將會承受的代價，是他無法接受的。</p>
但就目前的局麵而言，丁厲還是決定繼續增加剝皮的數量。</p>
這些剝皮鬼在知曉規律的人麵前，的確殺傷力有限，可一旦讓其靠近接觸，在被群起而攻之的情況下，哪怕知曉規律，也無法幸免於難。</p>
現下，吳氏已經有一部分在易錚體內。</p>
丁厲要想實現他的計劃，讓吳氏這隻野鬼成長到足夠強，徹底被他融合駕馭。</p>
那麼他必須將易錚控製下來，先將另外一部分吳氏放入其身體，與其徹底融合，讓易錚的身體裏擁有完全體的吳氏。</p>
隨後，再控製易錚用體內吳氏的力量屠掉這寧豐一城人，讓他體內的吳氏變得足夠強。</p>
屆時，他再將被他控製的易錚融合，那麼他便也算是徹底融合了吳氏。</p>
最終，計劃功成。</p>
此時，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p>
如果現在沒能控製易錚，丁厲不僅不能達到預期，反而還會有相當大的損失。</p>
在他心下決定之後。</p>
周遭傳來的慘叫聲，愈發多了起來。</p>
更多的剝皮，從四麵八方湧出，朝著易錚方向圍了過去。</p>
看著易錚再次被人群包圍，丁厲重新放下心來。</p>
而此時，在不斷用刀劈斬剝皮鬼的過程中，易錚漸漸也已經發現了不對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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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砍……”</p>
“越多？”</p>
方才他下馬時，圍住他的剝皮也就一百。</p>
但現在，被他斬於刀下的剝皮，便已經有一百有餘了。</p>
盡管基本上都是一刀一個直接腦袋砍飛。</p>
可這些東西，就像是殺不完一樣，源源不斷。</p>
現在圍著他的剝皮，甚至比一開始還要更多！</p>
繼續劈砍著的同時，易錚心下也在思索。</p>
雖然沒有確鑿依據，但他總覺得這剝皮鬼的數量，應當不會是無限的。</p>
“不論是之前第二次讓我順利被吳氏鎖定，還是他剛來寧豐，便當著我的麵去用剝皮殺了虞二娘……”</p>
“這分明都是在試探我。”</p>
“因為第一次遭遇吳氏時，我沒有死在吳氏手上，所以在他不知我底細的情況下，他才想著用這些方式來試探我。”</p>
“而如果丁厲真的能控製無窮無盡的剝皮……”</p>
“能力完全無解的他，根本就沒有試探我的理由。”</p>
“到了寧豐之後，他就可以直接向我出手！”</p>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p>
“他能控製的剝皮數量，或者說剝皮能夠增殖的數量！”</p>
“一定是有上限的！”</p>
易錚認定自己的推測不會出錯。</p>
盡管現在他因為一直在不斷劈砍，手部虎口處已經有些不適。</p>
但卻仍然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p>
比起一開始的狀態，在斬殺這一百有餘的剝皮之後，他也僅僅隻是有一點累而已。</p>
一餐飯能吃一大鍋米飯的易錚。</p>
從出生以來，還真不知道“累”這個字是怎麼寫的。</p>
在他被那黑氣強化之前，這種程度的戰鬥，也是完全可以承受的。</p>
更別說被黑氣強化之後的他了。</p>
甚至於，他這會兒還有餘力在心中琢磨著其他事。</p>
不得不說。</p>
這一世的父親當年離世留下來的長刀……</p>
的確絕非凡品啊！</p>
“質量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p>
“砍了這麼久。”</p>
“硬是連一點卷刃的痕跡都沒有……”</p>
“以前也沒有這麼高強度的用過這刀。”</p>
“他老人家當年，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鏢師武者嗎？”</p>
易錚在這一邊砍一邊琢磨其他事的時候。</p>
眾多剝皮鬼圍攏他的外圍，一處屋簷之下。</p>
丁厲的心情，已然再無方才的從容自信。</p>
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慌了起來。</p>
不到半柱香時間。</p>
被易錚斬於刀下的剝皮鬼。</p>
已經超過了二百。</p>
遠遠借著月光望去……</p>
丁厲發現易錚，甚至連汗都沒流多少！</p>
“就算他身體裏有部分吳氏，但吳氏乃是水鬼！”</p>
“就算他會因這部分吳氏獲得鬼的力量！但這能力！也必然應是與水有關的才對！”</p>
“所以……”</p>
“他戰了這麼久仍然不顯累的原因……”</p>
“難道是他本身就是善武到了這等程度？”</p>
“他……”</p>
眼睜睜看著易錚又是一刀將一隻近前的剝皮劈飛。</p>
丁厲驚得眉頭直接一抖。</p>
“他真的還是人嗎？”</p>
－－－－－－題外話－－－－－－</p>
下章十二點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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