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p>


    一具新鮮的屍體躺在下麵。</p>


    正麵朝下的衝擊力讓她麵目全非，一雙眼睛卻死死的老想著一個地方。</p>


    順著她的視線往上。</p>


    恰好是302教室的位置。</p>


    血液從屍體的各處流淌出來，在地板上蔓延，將周圍的地磚都染上鮮紅。</p>


    沒過多久，一個瘦長的人影出現在屍體旁邊，他拉起她的頭發，就這麼直接拖著往前走---</p>


    </p>


    毫無尊嚴的，如同一堆垃圾一樣的被處理。</p>


    鮮血順著拖延的屍體一路蔓延…形成一條血路。</p>


    最後，那個瘦長的人影和屍體一起，消失在了樓下。</p>


    隻剩下地麵上一條漫長的血路，證明著方才一個生命的逝去。</p>


    趙芮恰好坐在窗邊，從那位同學意外跳樓之後，她的餘光就一直看著樓下。</p>


    對方突然跳樓的舉動，趙芮也驚了一瞬。</p>


    很顯然，這裏的學生都很害怕“懲罰”，而那個神秘的“小黑屋”對他們來說，甚至是不亞於死亡的存在。</p>


    不，應該是更可怕。</p>


    所以那位同學才寧願跳樓。</p>


    在這所學校裏，學習成績是評定一個學生好壞的唯一指標。</p>


    好學生可以被老師另眼相待，甚至還可以放鬆懲罰。</p>


    而所謂的壞學生，則被視為一堆毫無用處的垃圾。</p>


    沒有存在的價值。</p>


    如果是這樣，那所謂的捉羊遊戲，會不會也和成績有關？</p>


    趙芮眸光微動。</p>


    突然想起她的報名表上，289的名次。</p>


    她默了默，盯著瘦長人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會，然後收迴了視線，將心思放在試卷上。</p>


    她頗為認真的看了看卷子。</p>


    隻見這張卷子上的題量相當大，一共有一百題。</p>


    雖然全部都是選擇題，但是上麵各個科目的內容都有，簡直就是各科大雜燴。</p>


    甚至還有天文和社科類的知識。</p>


    趙芮：………</p>


    她做了幾年技術總監，也沒想到有一天還要重新被壓在考場裏考試。</p>


    她眉目清冷，目光認真的看著手裏的試卷，時不時的寫下幾個答案，表情比殺怪的時候更加嚴肅。</p>


    ……</p>


    “叮鈴鈴……叮鈴鈴……”</p>


    考試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鈴聲驟然響起。</p>


    “現在，所有人，停下筆，放下試卷，站起身。”</p>


    陳老師的戒尺在講桌上敲了敲，眼神冷然而嚴肅。</p>


    趙芮眼底劃過一抹恍然。</p>


    她看了眼還有一半空白的卷子，抿了抿唇，神色格外的冷淡。</p>


    她瞇了瞇眼睛，將試卷翻過去，才放下筆，站了起來。</p>


    見識過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跳了樓，沒人敢忽視陳老師的話。</p>


    即便大部分人都麵色發白，額角冒汗，一副挫敗驚恐的樣子，但是也沒有人敢違抗規矩。</p>


    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著陳老師一一把試卷收上去之後，才重新坐下。</p>


    他們惴惴不安的朝著講臺上看過去。</p>


    陳老師將試卷收上去之後，就拿了一幅黑框眼鏡帶上，在講臺上坐了下來。</p>


    他看了一眼學生們。</p>


    “保持安靜。”</p>


    他交代了一句，就徑自拿起試卷開始批改起來！</p>


    竟是當場改卷！</p>


    這個陣勢讓學生們不由得麵麵相覷，更加忐忑不安起來。</p>


    雖然早死晚死都得死，但是直接公開處刑，還是讓人心驚不已。</p>


    302教室裏一片安靜，隻有陳老師改卷的聲音，所有人都不安的看著他的動作。</p>


    他批改的很快，幾乎一分鍾就看完了一張。</p>


    風從窗口吹進來，驅散了一絲緊張感。</p>


    趙芮斂眸，手裏把玩著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p>


    前桌的白書宇交卷之後就直接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半張臉埋在胳膊裏，半張臉露在外麵。</p>


    纖長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瞼打下一道鴉青色的痕跡。</p>


    旁邊的譚紅不停的揪著手，整個人坐的筆直，看起來就像是一把緊繃的弓，經不起半點的刺激。</p>


    “噠。”</p>


    直到一聲輕響傳來。</p>


    那是鋼筆被人放在桌麵上發出的聲音。</p>


    趙芮轉筆的動作頓了頓，朝著講臺的方向看了過去。</p>


    其他人也一樣。</p>


    在陳老師抬眸的瞬間，幾乎是唿吸都下意識停止了一瞬。</p>


    冷凝的鏡片上劃過一道森冷的光，陳老師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視線在教室裏掃了一圈，最後在同學們神色各異的目光裏，他開口了。</p>


    “嗬。”</p>


    “如果不是一定要有個排名，在我看來，這一堆東西和你們在座的每一位一樣，都是一堆垃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