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劉老和白老三人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餘至明給代合治妻子做腹部檢查，再看著他把雙手輕輕收迴。


    「如何？」秦老問的有些急切。


    餘至明抬頭迎著三位老先生灼灼的目光，緩緩的說：「很不錯，不僅囊腫縮小了近乎一半，癌癥風(fēng)險也有了大幅度降低。」


    秦老的笑容溢滿臉上的每一條皺紋，略帶得意的說：「中醫(yī)能治未病，我們總算沒有給老祖宗丟臉。」


    坐在輪椅上的代合治，唯恐自己聽錯了，確認(rèn)的問：「餘醫(yī)生，我妻子是不是不用做手術(shù)了？」


    「也不會得癌癥了？」


    餘至明點頭道：「卵巢囊腫在快速的好轉(zhuǎn)中，可以繼續(xù)藥物治療，不用手術(shù)了。」


    他又謹(jǐn)慎迴道：「至於癌癥，我隻能說原先風(fēng)險非常高的卵巢癌，由紅牌警告退迴到了黃牌警告，危險隻是減退還沒徹底消失。」


    「身體，還需繼續(xù)調(diào)養(yǎng)。」


    代合治和妻子了然的點了點頭。


    秦老嗬嗬輕笑道：「餘醫(yī)生，這次我們又帶來了三位精挑細(xì)選出來的未病患者。」


    「不過，我們知道你昨晚忙著救人沒怎麼休息，他們的身體檢查不著急，挪到明天。」


    餘至明聽到這話，也沒逞強。


    已經(jīng)工作一天的他，確實感覺到身體的疲累不堪，想要休息。


    「謝謝老前輩們的愛護。」


    餘至明道謝一句，又道：「秦京墨醫(yī)生都向我告狀了，說你們在京城為篩選出未病患者，這段時間都能用廢寢忘食來形容。」


    「她很擔(dān)心你們。」


    秦老道：「那家夥就是慣會小題大做，瞎擔(dān)心，不用在意。我們作為醫(yī)生，又不是毛頭小子，都懂得分寸，心裏有數(shù)。」


    劉老和白老也附和稱是。


    餘至明笑了笑，說：「秦醫(yī)生也是一片孝心，我可是在秦醫(yī)生的壓迫下，不得不答應(yīng)了她給你們做一次身體檢查。」


    「這樣，你們體檢也安排在明天上午？」


    秦老曉得，因為醫(yī)不叩門，這是餘至明借用他女兒的請求為理


    由給他們檢查身體。


    老話這樣說，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飯，九十不留坐。


    作為已經(jīng)七八十歲的他們，身體機能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了退化衰敗，一天弱過一天，真不知什麼時候就出現(xiàn)了問題。


    多檢查，總沒有錯，尤其是餘至明的身體檢查，難得又精準(zhǔn)。


    秦老三人麵對餘至明的好意，也就沒有拒絕，笑嗬嗬的接受了。


    至於代合治的腿部傷勢修複，更是不著急，手術(shù)安排在了這個周五。


    餘至明走出隔音檢查室，有些意外的發(fā)現(xiàn)有人在走廊等著他。


    是被一位妙齡女子攙扶著的林拓。


    才一周時間不見，眼前林拓的變化可是不小，給餘至明的感覺，就像是從一頭壯心不已的老雄獅變成了風(fēng)燭殘年的老病貓。


    生死之間有大恐懼，很難有人能從容淡定的看待自己的死亡。


    餘至明暗自感慨一句，走上前兩步。


    「林老先生，解決問題不是我的擅長，就你的身體情況，我沒有什麼好的治療建議。」


    餘至明又違心的勸說：「判斷一兩年後的情況，對我來說是極大的挑戰(zhàn)，判斷出錯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再者說，人定勝天，也是常有之事。隻要你鬥誌昂揚，充滿希望，像你之前說的身體適應(yīng)，進而改變，也不是不可能啊。」


    餘至明說了這一通，才聽林拓有氣無力的說：「餘


    醫(yī)生，我這次過來不是來找你治療的，是來找秦老先生。」


    這……


    餘至明有些尷尬的看向身後的秦老。


    秦老輕聲解釋說：「這位林先生的情況，我聽葉老說過，頗感興趣。」


    「林先生通過關(guān)係聯(lián)係到了我，我就想著借用你的地盤，我們幾個給他做個會診。」


    餘至明哦了一聲，再次打量著仿佛被抽取了不少精氣神，仿佛老了十歲的林拓，眉心蹙起。


    如此的放不下，看不開，又瞎折騰，這堅持的時間，大概率要縮減不少……


    餘至明沒有留下來看秦老三人給林拓會診，稍作收拾就乘車離開了醫(yī)院。


    一二十分鍾後


    ，還在迴家途中的餘至明接到了古青冉的來電。


    「至明，知道骨科專家安霖嗎？」


    「不知道！」


    餘至明幹脆迴了一句，又聽出古青冉的聲音中滿是歡欣，問：「有什麼好事？」


    古青冉嘿嘿笑道：「這位安醫(yī)生之前在骨科全國排名第一的京城積水潭醫(yī)院工作，四五年前被精誠醫(yī)院挖走。」


    「今天，他主動聯(lián)係到我，說是已經(jīng)向精誠醫(yī)院提出了辭職，願意來寧安醫(yī)院工作。」


    餘至明問道：「他應(yīng)該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你自薦，是家人身體出了問題？」


    「還是子女發(fā)展？」


    古青冉笑著迴道：「還是至明你心思敏銳，是安醫(yī)生的妻子，卵巢癌複發(fā)。」


    餘至明翻了下眼皮，這有啥難猜測的？


    古青冉在通話另一端道：「至明，你的封殺終於有實質(zhì)性效果了。」


    「像安醫(yī)生這種情況，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精誠醫(yī)院除了京城總部，如今又在全國主要城市開了六家分院，能叫出名號的醫(yī)生醫(yī)技至少有一千多人。」


    古青冉語帶躍然的分析說：「這些人除了自己的家庭，還要牽扯一兩個家庭，再加關(guān)係很近的親朋，一個人至少受到十多人的深深羈絆。」


    「根據(jù)概率粗略算一算，每年怎麼也得有七八人的家人親朋，會不幸罹患癌癥等難以治療的大病重病。」


    「他們想要請你出手，鑒於你對精誠醫(yī)院的封殺，就得先辭職離開精誠醫(yī)院。」


    古青冉哈哈道：「多了不說，每年怎麼也得有一兩人主動的棄暗投明來我們這。」


    餘至明輕笑道：「希望如你所說。」


    古青冉開懷笑道：「我這還是保守估計，實際情況隻會多不會少，我能肯定。」


    下一刻，他又轉(zhuǎn)而說：「至明，再告訴你兩個好消息，一是和櫻田醫(yī)生的主要待遇問題，已基本談妥。」


    「二就是，美國那位身殘誌堅的青年醫(yī)生，終於找到了一位妥善之人去聯(lián)係。」


    「明後天應(yīng)該會有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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