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她試探地問過蕭寒,蕭寒隻是冷笑,說一聲在劫難逃,她一時並不明白什麼意思,隻是聽口氣,皇上是震怒了。
天子之怒,浮屍百裏,血流成河!
縱然風家富可敵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來挽迴這個局麵,根本就找不到兩全其美的法子。
錦繡和流蘇共乘一輛馬車,蕭寒和南瑾騎馬,身後跟著一隊禦林軍,如押解犯人似的,浩浩『蕩』『蕩』地向京城而去。
蕭寒一路上沉默寡言,偶爾冷冰地掃視風南瑾一眼,臉『色』陰沉,都是因為他,七哥才會痛苦五年,每次一想到這,他就恨不得砍了風南瑾。
在蕭寒心裏,蕭絕對他的意義,比蕭越還要重要,他自小和蕭絕也親近。他任『性』,不肯接手皇家的事,隻想遊戲人間,蕭絕放縱他,默默地把他的責任也背負。不管他犯了多少錯誤,總有人幫他善後,他對蕭絕除了親近,還有一份尊敬,所以他玩世不恭,吊兒郎當,可在他眼裏,蕭絕和蕭越是他的至親,誰傷害他們,他就想殺了誰!
南瑾一路上也沒什麼動靜,眼觀鼻,鼻觀心,把惜字如金的美德發揮到極致,身後跟著的禦林軍都覺得秋風蕭索,百裏肅殺!
反觀馬車裏,卻是一片溫情濃鬱,姐妹幾年不見麵,都在傾訴著這幾年的思念,和各自的生活。
流蘇和錦繡詳細地說了當初逃離王府的事,卻有意把小白那段輕描淡寫,又把這幾年在鳳城的生活一一地和錦繡說,讓最親愛的姐姐分享她的喜怒哀樂。
錦繡都是靜靜地聽著,感覺蘇蘇變了不少,雖然在她眼裏還是那個眉目舒雅的蘇蘇,卻成熟很多。五年前的淡漠和疏離,換上了沉穩和堅毅,剛柔並濟,有股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從骨子透出來,很是『迷』人。
她,成熟了很多。
錦繡也把這些年和蕭寒的恩恩怨怨都簡單地說了一遍,流蘇心裏蠻自責的,“如果不是我,你和他就修成正果,也不會受這麼多年的折磨!
錦繡一彈流蘇額頭,“傻瓜,不是你的原因,這是我們的問題,和你有什麼關係,姐姐是介意他的身份。蕭寒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還不是貪圖『色』相才我和達成協議,隻要救出你,我就陪他七夜,你說這種男人,姐姐敢把自己的一生幸福都托付給他麼?我沒認識他之前怎麼評價來著,嫁豬嫁狗也不能嫁蕭寒,女人若是愛上這個風流鬼,注定是一生不幸。我眼神不好,不小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我認了?晌矣嘘幱埃幌爰藿o他,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堅守對我的承諾。這幾年也不過是拿你當借口來擋著他,說到底還不是怕真嫁給他,毀了我自己。還好拖拖拉拉幾年,也算是對我們考驗。說穿了,就是蕭寒他自己名聲不好惹來的禍,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少在那兒自責,好端端的,自找苦吃做什麼?將來蕭寒要是敢對不起我,很好啊,有你這個榜樣在前,我有樣學樣給他看,大不了一拍兩散!”
流蘇撲哧一笑,有些佩服自己,都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京城,還不知道有什麼劫難在等著我們呢!
錦繡安慰著她,“不怕,蘇蘇,五年前你都挺過來,這次一定也會逢兇化吉,什麼事都沒有,風南瑾又是右相,皇上不會輕易把你們怎麼樣,哼,你的事一傳來京城,皇上聖旨就下,可笑,好似專門就逮著一個機會拚命地剝削,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你們是不會有『性』命之危,你不要想太多!
流蘇頷首,半垂眼眸,她心裏沒有錦繡那麼樂觀,隱約有種不安,在心底慢慢地擴散。
“蘇蘇,你還記得你以前經常說的一句話麼?”
流蘇凝神,兩人心有靈犀,異口同聲道:“橋到船頭自然直!”
京城。
聖天的京城是最繁華的城池之一,街道寬闊,車水馬龍,建築多以厚重華麗為主,屋簷高低起伏,四麵八方交匯成一張神秘華貴的網,覆蓋在京城上空,這兒是皇權和富貴的夢鄉。
流蘇掀起轎簾,微微打量著久違五年的故鄉,眉目如水,寧靜平和,比之五年前更加繁華。人人穿得光鮮亮麗,笑容滿麵,處處都有種富貴的味道。
她才看了一會兒,便放下轎簾,錦繡笑著問道:“一點都沒有想念過京城麼?”
“我想姐姐,但是不想念京城!”流蘇緩緩地道,京城對她而言,傷痛比快樂要多出許多倍,她寧願放下,如同重生,在鳳城過著沒有包袱的日子。
現在他們所經過的這條街,便是當初她和蕭絕初遇的地方,流蘇眉心微微一痛……
蕭絕……
她剛恢複記憶,那段痛徹心扉的感情猶如發生在昨天,鮮明刻骨,那麼悲壯的報複方式,那麼決絕的態度,灰飛煙滅的一切,都已經深深地刻在骨子裏。
這是前世的痛,是媛媛的刻骨銘心的愛和記憶。
流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錦繡詫異地看著她,忐忑不安地問道:“蘇蘇,你到底在想什麼?”
“為何這麼問?”流蘇笑問。
錦繡看著流蘇,絕『色』的容顏浮上深沉地擔憂,她拉過流蘇的手,沉聲道:“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蕭絕和南瑾,對你而言,誰最重要,蘇蘇啊,你想清楚沒有?姐姐這幾天沒有問你關於他們的事,是不想幹擾你的想法,可為何總感覺你是如此漂浮不定,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流蘇一笑,把玩著自己潔白修長的手指,沉『吟』著道:“對蘇蘇而言,自然是南瑾最重要,誰也比不上。但是……”
流蘇頭往後一靠,唇角掠過苦澀,“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想不明白,所以感到困『惑』,但是姐姐放心,我不會『迷』失了自己,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我分得清楚……”
“上輩子已經做了選擇,就不應該念念不忘!”
“蘇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姐姐怎麼就聽不明白?”錦繡不解地看著她,“你不要急我,好好給我解釋清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流蘇一笑,握緊錦繡的手,舒雅的眉目有種前所未有的堅強和決心,透出流蘇骨子裏最堅韌的靈魂,她淺笑道:“姐姐,你不要為我擔心,南瑾會好好保護我。我們三人之間本來就是一個越擰越緊的死結,倘若真要有一人死的話才能解開,我寧願那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