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聖元元年八月十七,女兒國朵蘭公主龍初晴下嫁聖天風家堡風南瑾,轟動天下!
這場婚禮自小白和流蘇從沁水城迴來就開始籌辦,以調停兩國糾紛的最終手段為名義,名正言順地把流蘇嫁給南瑾。
這是流蘇第三次嫁人了,也是最隆重的一次。
她在聖天臭名昭彰,是天下聞名的『**』娃『蕩』『婦』,即便迴了聖天依然會遭受流言蜚語的攻擊,而這一次,她是以女兒國公主的名義下嫁,在女兒國的風俗中,是公主在風南瑾和蕭絕之間選了風南瑾當駙馬,理所當然地堵住悠悠之口。
這是小白的意思,也是南瑾本來的打算,流蘇嫁給他的時候,雖然婚禮也隆重,但因為她身份的原因,總有點見不得光。南瑾本也有意在塵埃落定之後讓流蘇再嫁他一次,是這場恩怨的了結,也是她的新生。
八月十七,本是流蘇的生辰,算是雙喜臨門了。
從一清早,小白就把自己關在鳳儀殿裏,抱著她的球兒,裹著棉被,把頭垂在膝蓋上,一縷長發從她的臉頰落下,在她潔白的臉上印出一道陰影。冰冷的側臉此刻看起來,孤獨而寂寞。
鳳儀殿中空無一人,宮外鑼鼓喧天,更顯得這座華麗的宮殿,靜謐而空遠,空氣中散發著一種悲傷的味道。小丫頭抱著球兒,靜謐地坐著,那背影孤單得讓人心疼。
周凡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站在旁邊看了她很久,少年俊秀的麵容平靜得如三月的湖麵,漆黑的瞳眸流轉著一股沉默的漩渦,風送殿門那兒吹過來,揚起他月白的長袍,更添了清雋之氣。
小白垂著頭,安靜得如一塊雕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心裏一抽一抽的疼,小小的身子都快卷成一團了。
“皇上,你該出去送行了!”周凡低沉得近乎幹淨的音『色』在內殿響起,打破一室悲傷和靜謐,如一曲最純粹的簫樂。
在殿門外遇見神『色』為難的眾宮女內侍太監,他就知道,這丫頭一定躲在裏麵傷心,可她不出去,會有更多的人傷心和不放心。
小白沒想到會有人沒她允許進入內殿,胡『亂』地在臉上擦了一把,抓住球兒就狠狠地丟向他,“出去!”
周凡迅速伸手接著球兒,這小寵物雖然給了小白,在他心裏,這仍然是他的寶貝,可舍不得讓小白這麼一摔,可他看向小白時,卻看見小白憤怒地瞪他。
她最不願意這死對頭看見她脆弱的模樣,現在他已經是女兒國的丞相了,前幾天殿試,她百般刁難,文武百官都看得出,皇帝又多不待見丞相,眾人紛紛猜測著,以小主子的刁鑽和聰穎,周凡這個丞相之位肯定是拿不下了,誰知道周凡八風不動,見招拆招,竟然通過了殿試,連皇帝也被堵得啞口無言,一致通過,周凡為女兒國新任丞相。
她……在哭嗎?
第一次,看見她哭泣。
少年俊秀的雙眉一擰,小家夥靈秀的眼睛微紅,如玉的臉頰爬滿了淚痕,被人撞見故意隱藏的脆弱,內心憤怒而緊張,這麼胡『亂』一擦,顯得分外狼狽。
“身為皇帝,你今天必須出去送行,身為女兒,你也必須出去送行,躲在這裏哭泣有什麼用,這不是你早就要接受的事麼?”周凡平靜地陳述,他不是不同情她這麼小年紀就要離開父母身邊,但是,又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這世界上不是隻有她這麼小年紀就離開親人,離開家的。
“你已經不是朕的太傅,不需要講一堆道理。”小白別過頭去,她隻是心裏太舍不得了,生離死別,人生痛事,死別是一種遺憾,生離是一種刻骨的痛。
八月十五,是中秋節,爹爹和娘陪了她一個晚上,他們都承諾著,兩個月就來看她一次,絕不會讓她孤單,可她還是舍不得。
小小年紀的小白,討厭離別。
諾大的寢宮安靜得隻聽見鑼鼓的聲響,喜慶的聲樂,卻傳不入小白的心,她覺得越發傷心,周凡看著她,硬了硬心腸,“皇上,你想清楚了,如果你不出去送行,你娘會有多難過,她也會舍不得,你爹會有多不放心,多擔心。既然你早早就知道了他們今天要走,也有了心理準備,那麼,請你揚起笑臉祝福他們,送他們離開,你要哭,可以,你要鬧,也可以,等他們走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隨便你胡鬧,隨便你哭泣。我不應該高估了你,再怎麼說,你也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對吧?”
小白瞳眸一瞪,在女兒國,敢這麼和她說話的,除 了周凡,別無他人,不遜,無禮,帶著屬於他特有的譏誚,小白被他激得滿眼都是火氣,想要把他狠狠地燒盡。
周凡唇角揚起不高不低,恰到好處的弧度,那譏誚的意味更是濃了,還不待她發火,轉身退出了內殿,那意思是說你愛出來就出來,不出來拉倒。
小白心裏又難受,又委屈,咬著牙,心裏把周凡的祖宗十九代都伺候遍了,這才起身,喊了一聲,“進來!”
宮女們臉『色』一喜,匆匆入內,周凡輕聲吩咐,“動作快點。”
長宮女點點頭,手腳麻利地指揮眾人給小白裝扮。
清風和無情都站在鳳儀殿外,見他出來,清風微微一笑,“還是丞相你有辦法呀!”
周凡一笑而過,並不多言。
流蘇和南瑾祭拜了祖先,祭壇那以女兒國的風俗舉行了婚禮之後,便去金鑾殿前的大廣場,文武百官都在這等著,玄北阿碧等人也在,儀仗隊,車隊,花轎等,都停在這兒了。
小白已早一步在廣場這邊等著了,她一向冷冰冰的,今天卻『露』出微笑,忍著心裏的不舍,笑著祝福她的爹娘。
“小白……”流蘇一見小白,鼻尖一酸,幾乎落淚,伸手把她抱進懷裏,小小的孩子穿著龍袍,戴著皇冠,尊貴而威嚴,這麼堅強的樣子,更讓流蘇不舍得,她知道,小白是勉強『露』出的微笑。
“娘,你今天真漂亮。”小白稱讚著,她是第一次看見她娘打扮得這麼漂亮,精致秀美,比平時少一分樸素,多一分豔麗。
“娘好舍不得你!”
“又不是不見麵了,娘你可別哭哦,不然妝花了就不漂亮了。”小白反過來安慰她。
南瑾疼惜地看著她們母女,還沒離開,他也有些思念小家夥了,沒了她在身邊,會少很多樂趣吧,他都能想象,迴去之後,她娘哭天喊地的樣子了。
還有風家堡中眾人一臉不舍的樣子,這孩子,是家裏人捧在手心的寶呢,把她一個人放在這,他一點也不放心。
“清風,無情,好好保護她!”南瑾叮囑著,這兩人是皇帝的貼身侍衛,武功天下無敵,小白的安全是無憂的。
清風無情點點頭,保護皇室,是他們與生俱來的責任。
“我的女兒,交給你了!”南瑾看著周凡,靜靜地道,有著風南瑾特有的堅定和認真。
“是!”周凡頷首,微微一笑,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承諾。
“娘,爹爹要欺負你,那你迴來找我,我給你撐腰哦!”小白笑『吟』『吟』地道,力圖讓氣氛輕鬆點。
“好!”流蘇應道,抓著小白的手不肯鬆開,直到欽天監官員提醒他們時辰到了,流蘇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小白,強忍著眼淚坐進了花轎,才進去,她就捂著嘴巴,無聲地哭泣。
花轎起,隊伍浩浩『蕩』『蕩』地向宮外而去……
直到花轎出了宮門,小白才走上城樓,看著花轎的隊伍,緩緩地在城中移動。
街頭人山人海,空前奇觀,禮炮轟鳴,鼓樂升騰,遠遠看去,像是一條大紅『色』的綢緞鋪在人流中,隨風舞動,別樣的好看。
“爹,娘,祝你們幸福!”小白輕聲道,清風吹過,聲音消散在風中,吹送到每一個角落。
隊伍走了兩天,才到最近的港口。
主船上隻有流蘇和南瑾,還有幾名服侍起居的侍女,其他人都在另外的船隻上,玄北笑著打趣,“公子一定不喜歡人家打擾他和少夫人的好事。”
阿碧頗有經驗地點頭,從漠北海南端航行,迴到鳳城最快也要六七天的路程呢。
侍女們燒好了水,在浴桶裏撒了一層幹花瓣,片刻,香氣濃鬱地溢出,令人心曠神怡,兌了溫水之後輕步退了出去,流蘇挽起長發,用釵子固定,脫了衣服坐在浴桶裏,舒服地泡澡。
不知道小白怎麼樣了!
流蘇靠在浴桶上,閉著眼睛就,心裏頭卻思念著她的女兒,她恐怕都等不及兩個月就會跑去見她了。
猝然,輕輕的腳步驚醒了沉思的流蘇,熟悉的壓迫感讓她扭頭,果然看見南瑾站在後麵,微笑地看著她,眸光裏閃著一抹她所熟悉的熱火。
今晚的月光極好,船艙裏有小小的窗口,月光從窗口『射』了進來,千絲萬縷,柔和的光線,如最蠱『惑』人心的『迷』『藥』,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流蘇臉『色』一燥,身子立刻沉進水中,心口噗通地跳,仿佛要跳出嗓門似的。
他們好久沒有在一起了,從離開風家堡開始,一直到現在,除了雪山一晚,她和南瑾都沒有好好地在一起過,這麼長時間,無論哪個男人,都忍受不了的吧。
“蘇蘇,你要好好補償我。”南瑾從身後抱著她,在她優美的脖子上不停地吸吮,雙手覆在她的柔軟上,毫不客氣地享受著令人著『迷』的觸感。這句話,像極了霸道的宣誓,浴桶因為男子的加入而顯得倍加擁擠,滾燙的肌膚緊緊地貼著她的後背,流蘇覺得自己的身子也熱了起來。
好吧,這沒什麼丟臉的,她也想要他,非常非常的想。
玉釵被拔開,一頭青絲如瀑布般瀉下,鋪在枕巾上,妖嬈魅『惑』……
南瑾俯在在她肩窩處,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她嬌嫩的肌膚,享受過**過後的餘韻,流蘇心跳劇烈,忍不住捶他一下,南瑾輕笑,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輕聲道:“都說了,你要好好補償我。”
流蘇臉皮大燥,咕噥了一聲,猝然睜大眼眸,他又想要了……
她突然有種覺悟,這七天在海上,她休想下床了……
還沒等她準備好,又被男子拉入另一場翻雲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