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洞悉了方青的想法，老婦人微微一笑，橘子皮般的老臉舒展開來，她點點頭：「如你所想，老身正是為亂天九劍而出手試探於你，天帝秦越前輩的傳人，老身護持還來不及呢，如何敢加害？」


    錚！


    看出了方青臉上的不確定神色，老婦人微微抬手，食中二指並指如劍，一劍斬出，劍鳴聲響徹整個地下世界。


    轟！


    剎那間，那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劍氣外泄，直接斬開了地下空間的虛空壁壘，露出了神秘且深邃無比的虛空之地。


    「真的是亂天九劍？前路艱難！」


    看到這一劍，方青眼前一亮，他驚奇道，與此同時，他並指如劍，同樣的一劍，斬向了身側的虛空，火花四濺，鏗鏘之音響起，那幅古老且壯闊的場景再現。


    這一劍的劍勢、劍意、氣韻等，與老婦人的一劍一般無二，強行模仿是不可能模仿出的。


    一時間，毓秀宗諸多太上長老皆露出驚容，不斷地打量著方青，亂天九劍之名實在是太響亮了，曾經威震一個時代，得到諸多仙道人物的認可，被譽為人道領域中的終極劍法之一，有資格借此涉足長生領域。


    眼下，一個少年人得到了這門傳承，不得不說，這是一場巨大的福緣，要知道，在整個人界宇宙內，亂天九劍的傳承者並不是太多，除卻三大天帝與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輩高手外，年輕一輩，能夠得到亂天九劍傳承的修士、生靈，實在是寥寥無幾，絕對不出十指之數。


    「古老的求存戰景啊！好品性！好悟性！秦天帝慧眼識英豪，小道友果然與眾不同，老身歎服。」


    看到方青一劍引動的奇異場景，毓秀宗的活化石人物清瑤露出尊敬、驚歎、讚賞等複雜表情。


    「原來這叫求存戰景。求存，求得生存空間，繁衍生息，人族先賢實在是不容易啊！」


    聽到老婦人清瑤的話後，方青心有感觸，他想到了風雲界、通玄大陸，在那裏，人族生靈四麵環敵，生存不易，當然了，與太初時代末期乃至時代初期的人族先賢相比，如今人族生靈所經曆的苦難又算的了什麼呢。


    「莫非前輩是秦天帝之徒？」


    此刻，方青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他相信亂天九劍的傳人絕對不是大女幹大惡之輩，同樣的，他對老婦人清瑤的來曆有些好奇。


    清瑤苦笑不已：「秦天帝之徒？小道友太看得起老身了，亂天九劍不輕傳，它就像是人族的一麵古老的照天鏡，可照億萬人心人性。」


    「亂天九劍，非真正的人族戰者不傳，非德行如一者不傳，非族群扛鼎者不傳，非天資絕世者不傳，這是秦天帝所定下的「四不傳」規矩，旨在選拔可作為人族脊梁般的真正傳承者。」


    人族戰者！德行如一！族群扛鼎！天資絕世！


    這是天帝秦越所定下的「四不傳」規矩，不是你底蘊深厚、悟性超絕、戰法高超就能夠得到的。


    最重要的是，它選擇一心一意為人族族群流血、付出的傳承者，這一點，放眼整個人族，真正願意為人族流血犧牲者有多少？那是非常稀少的。


    時代變了，人心也在改變著，當今時代，修士們大多都看重己身利益、家族利益、宗門利益等，又有多少人肯為整個族群的利益著想呢？所以，天帝秦越定下了這「四不傳」規矩。


    「天帝胸襟廣闊，心係人族億萬同胞，甘願為同胞鎮守宇宙邊荒，無怨無悔，秦遙既感且佩，來日學有所成，必將前往宇宙邊荒盡一份力。」


    方青看著虛空，眼中充滿了敬意，他像是看到了宇宙邊荒大戰連天、血灑九天的慘烈、壯闊之景，心中的戰意抑製不住，再一次透體而出，他喃喃自語。


    聽到方


    青的話後，毓秀宗諸多太上長老陷入了沉默中，捫心自問，她們這些年可曾真正為整個人族族群考慮過？沒有，一直都在為毓秀宗的利益費心費力，修煉到了這一步，她們都沒有去過宇宙邊荒效力。


    「能夠得遇小道友，是毓秀宗與老身等之福。來日小道友登臨宇宙邊荒，得見天帝前輩，還請小道友代清瑤一拜，清瑤辜負了天帝的期許，未曾組織起一支義軍北上，愧對天帝！」老婦人清瑤看著方青，誠懇地道出了這麼一番話。


    方青看著老婦人，開口道：「前輩為何不親自前往宇宙邊荒覲見天帝？」


    他的意思是，身為天地境高手，如何不去宇宙邊荒效力，哪怕無法對抗兩大宇宙生靈，也能夠牽製兩大宇宙生靈一些力量，總比龜縮於毓秀宗要強吧。


    清瑤點點頭又搖搖頭：「小道友的意思，老身明白。這些年，老身之所以坐鎮此地，是因為此地出現了巨大變故，老身若不以自身道則引動天地大勢進行壓製，其一旦爆發、外泄，將會釀成大禍，所以，老身不能輕易離去。」


    她抬手指了指這地下空間的中心方位，在那裏，至強的道則縱橫交錯，空間壁壘不斷地扭曲著，無窮無盡的陣紋封天鎮地，極其可怕。


    這一切，都是中心方位的神秘存在所導致，隻是以方青的修為，根本看不透其中的神秘存在。


    鎮世界花語宮前，凰采萱卻是盯著外界地下空間的中心方位看個不停，她微微蹙眉，身為祖凰後裔，她也難以感應到神鳥青鸞的氣息，她在心中喃喃自語：莫非我判斷失誤？不應該啊！


    方青看向中心方位，不禁皺眉：「敢問前輩，這裏到底封印著什麼？」


    清瑤眼中浮現出一抹哀傷之色：「是神鳥青鸞一脈的前輩。」


    什麼！


    方青大吃一驚，凰采萱的猜測果然成真了，此刻，即便是毓秀宗的諸多太上長老也露出哀傷之色，她們毓秀宗之所以能夠立足於古禺星東玄域，與神鳥青鸞一脈的這位前輩有很大關係，算起來，她們應該是神鳥青鸞的隔代傳人。


    「這神鳥青鸞一脈的前輩是......？」


    方青對此很感興趣，他未曾自凰采萱處聽聞這神鳥青鸞的名號，想必，毓秀宗的這位天地境高手會知曉吧？


    清瑤搖搖頭：「老身不知前輩的名號。五十八萬年前，老身隨秦天帝征戰青龍大陸，曾經詢問過秦天帝關於神鳥青鸞一脈前輩的事情，沒想到，秦天帝不言不語，良久後，天帝讓老身自己去探尋，這麼多年來，老身一直沒有尋到答案，老身也曾起意，欲向祖凰界請教，隻是擔心......唉，歸根結底還是我等有私心啊！」


    方青驚訝無比道：「五十八萬年前？隨天帝征戰青龍大陸？前輩曾經參與過五方大陸那一戰？」


    天外天五十多萬年前一戰，方青知道的事情不少，如今的風雲界，正是當年的古劍大陸一戰中，被仙道高手所擊落下的一塊碎片，若是方青猜測不錯的話，它應該是薪火仙王與禁區仙王一戰造成的，這是當年一戰中，最為驚人的一個大事。


    清瑤露出無比凝重與後怕之色：「是啊，那一戰，驚天動地，仙道氣息無遠弗屆，震動大半個人界宇宙，險些引發仙道高手中的連天大戰，好在禁區中人有所顧忌，最後不了了之。」


    方青非常好奇那一戰的起因，他開口詢問道：「敢問前輩，那一戰到底因何而起？」


    清瑤看了一眼方青，搖搖頭：「小道友問錯人了，老身沒有資格知曉根本原因。不過，世間有傳言，諸多天地境高階修士總結出這麼幾種原因：長生、尋道、至高規則、仙域，甚至噬源灰霧，除卻這些外，還能有什麼呢？」.


    「師叔祖，世間真的曾經有仙域存在嗎？」


    此刻，修為境界低於界主境者皆露出好奇之色，婉繡忍不住開口詢問清瑤，即便是她，如今也沒有得到一個關於仙域曾經存在過的確切說法。


    清瑤點點頭：「據古老傳說講，太初時代，至高仙域的確是存在過，隻是不知因何消失了，所以導致當今時代的修煉環境不比從前，天地能量大幅度減少，長生物質更是不可見，這也是當今時代天地境巔峰高手難以成仙的根本原因。」


    「好了，這些事情，等你們達到了一定層次後，自然能夠知曉，眼下，還是想辦法救治一下芷晴丫頭吧。」


    話音一轉，清瑤不肯再多說，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玉人芷晴，眼中露出痛惜之色，隱隱約約，清瑤眼底深處還閃過一抹後悔之色。


    方青看了一眼躺在石床上的芷晴，不禁眼前一亮，那是一位姿容絕世的女孩子，女孩子身著一身淡藍色衣裙，其瓊鼻小口，烏黑的秀發披散在石床上，玉手放於腹部，靜靜地躺在石床上，宛如睡美人。


    即便是如此，女孩子嬌軀之上依舊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不得不說，毓秀宗的天之驕女非同小可，比之三大聖女還要出色，是方青至今為止所見到的最強的同輩女子。


    清瑤看向方青：「小道友，老身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小道友能夠應允，此事若成，老身代毓秀宗上下感念小道友的恩情。」


    方青看向清瑤，略微沉吟，道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