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量劫。</p>
量劫......</p>
青年鴻鈞石桌上侵染的水流，看著那已填滿的杯盞，目光似看見了不斷增長的洪荒天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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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有限，故水滿則溢。</p>
於這清水而言，無法生存於這杯中，隻能流淌於外界之間，便會迅速幹枯。</p>
這是，屬於清水的劫。</p>
可若是水滿，則杯不溢，又會如何？”</p>
隨著此話的落下，青年鴻鈞就看見鶴嘴壺裏，再次有清水落入杯中。</p>
明明杯已滿，可是清水卻沒有絲毫的溢出，反而不斷地向內擠壓。</p>
卡擦！</p>
不過片刻的時間，青年鴻鈞就看見木質的圓杯表麵出現了一絲裂痕。</p>
那裂痕，令人觸目驚心，彷佛這洪荒天地的表麵，也在此刻出現了一絲裂痕一般。</p>
卡擦、卡擦.......</p>
伴隨著清水繼續的注入，木質圓杯上的裂縫也越來越多，猶如蛛網密布，向著四麵八方不斷地漫延。</p>
青年鴻鈞有心想要開口喊停。</p>
可是話語落到嘴邊，卻又深深的止住了下來。</p>
他想看。</p>
雖然，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結果。</p>
但他，想看。</p>
想看看那杯中之水不斷擠壓之後的結果。</p>
噗嗤！</p>
很快，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卡擦之音，於木質圓杯那觸目驚心的裂縫之中，一道道細小的水柱，也隨之溢出。</p>
可此刻的杯，已然再也裝不住水。</p>
故而，即便是鶴嘴長壺已停止了灌既，這杯中的水，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不斷的外泄。</p>
直到，流進最後一滴。</p>
“這也是劫，屬於清水，也屬於杯�！�</p>
看到這一幕，青年鴻鈞的腦海轟隆作響，而此刻林毅的話語，卻再次緩緩而起。</p>
“杯，有容納的極限，這洪荒天地，同樣也有著極限，若要杯不破，該如何？”</p>
“在杯破裂之時，將多餘的水傾倒�！�</p>
青年鴻鈞試探的看向林毅說道。</p>
“這是否，就是林道友口中的量劫？”</p>
林毅沒有迴答，隻是靜靜的看著凝眉深思的青年鴻鈞。</p>
“如這水是杯中的生靈，我等生長於洪荒，便是這洪荒天地之間的生靈。</p>
當天地到了容納的極限，為了不破碎，為了保住更多的生靈，則必然會有一批生靈隕滅。</p>
故而成為了劫，久而久之劫數不斷累積，便會成為道友口中的無量量劫�！�</p>
隨著此話的落下，青年鴻鈞的腦海依舊在不斷的轟鳴。</p>
這一刻，整個山穀之內，也似乎泛起了一道道漣漪，似乎這洪荒天地，亦有所感一般。</p>
這一絲絲漣漪，林毅敏銳的感覺到了，故而他點了點頭，繁茂的樹枝也隨之搖曳。</p>
“不錯。”</p>
“可洪荒天地，當真有極限嗎？”</p>
看著破碎的木質圓杯，望著那猙獰的一道道裂痕，青年鴻鈞於深唿一口氣後，緩緩的開口。</p>
“這就要迴到我們最初相逢的那一個問題了�！�</p>
林毅澹然的說道。</p>
“混沌是無，盤古是有，盤古是無，洪荒天地是有，因為釋放了有，故而混沌不在茫茫。</p>
因為釋放了有，所以洪荒天地廣袤無邊生機盎然，故而盤古化作了無。</p>
盤古都有極限，這洪荒天地，又怎能沒有極限�！�</p>
林毅看著沉思之中的青年鴻鈞，緩緩說道。</p>
“鈞道友，你覺得呢？”</p>
青年鴻鈞緩緩閉上了雙眸。</p>
他的腦海之中，亦隨之浮現出了那一座座山川、一條條河流，一個個生長山川河流之間的生靈。</p>
也看見，當天地極限到達的時候，原本生機盎然的天地裏，浮現出一縷縷黑色的劫氣。</p>
這劫氣初始不可見，但到漸濃之時，生存這天地之間的生靈，卻是在劫氣之中，化作了漫天血雨。</p>
一次，又一次。</p>
直到天地再也無法容納，故而轟然破碎，消散於混沌之間。</p>
“有�！�</p>
半晌，青年鴻鈞緩緩開口道。</p>
“你有限、我有限，這洪荒天地，同樣有限�！�</p>
“總算是醒了。”</p>
看著睜開雙眸的青年鴻鈞，林毅心中緩緩的舒了一口氣。</p>
前世有人常說，眼一睜一閉，人這一輩子就過去了。</p>
但青年鴻鈞從睜眼到閉眼，萬載歲月也這般逝去了。</p>
感受到體內修為的增長，林毅卻很欣慰。</p>
這小白臉雖然天真白了一些，可悟性當真是不俗，看來我的化形之路，還得靠他。</p>
“敢問林道友，這天地之劫該如何化解？”</p>
青年鴻鈞卻不知林毅此時的想法，反而一臉虛心的求教道。</p>
在那腦海之間的天地從誕生到破滅的一刻，青年鴻鈞亦然感覺到體內的造化玉碟上，原本隱晦的大道法則，也在不斷地與他共鳴。</p>
似在尋求，答桉。</p>
屬於超脫的答桉。</p>
“一粒種子於黑暗混沌之中破土而出，曆經千辛萬苦生於這天地之間，它汲取天地之力茁壯成長。</p>
可它卻終有大限將至之日，到了那時，便塵歸塵，土歸土。</p>
這是種子的大限所致。</p>
這世間萬物，無論是一株草、一朵花、一棵樹，甚至是你我他。</p>
這天地之間的任何一個生靈，也同樣有著大限。</p>
這是規律，是萬物生長的規律，也是天地的規律......”</p>
青年鴻鈞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等待著，他能夠感覺到林毅的話，還沒有說完。</p>
“想要向死而生，便唯有打破這天地之間的規律，故而便有了修行，如此刻的你和我。</p>
這洪荒天地想要長存，也需要打破天地的規律。</p>
至於怎麼打破，我一時間也是無從說起，故而我沒有選擇化形，而是隱居於這山穀之中�！�</p>
說到這裏，林毅緩緩的一歎。</p>
於是，那繁茂的樹枝，也無能為力一般，紛紛垂了下去。</p>
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毅相信這個小白臉不會再和他談什麼化形不化形了。</p>
再談，再談就是高人不願意出關。</p>
“實不相瞞，鈞此番遊曆，得到了一物，從此物之上，鈞明白了前路，明白了如何與天地同壽。</p>
此境，我稱之為金仙之境，金者永恆也，非劫難不可滅。”</p>
許久，青年鴻鈞緩緩的開口道。</p>
“鈞能感覺到，此路隻是開始，在這條道路之上，或許還有更高的境界......”</p>
“這就快要證道金仙了？”</p>
聽著青年鴻鈞的話，林毅心中一臉驚駭，隨後便是惋惜。</p>
惋惜小白臉天賦如此之強，最後也在劫難之中化作了飛灰，沒有半點成聖的希望。</p>
待到青年鴻鈞闡述完口中的金仙之道後，林毅心中也為其越發的惋惜起了，下意識的開口說道。</p>
“金仙？你口中的金仙，乃是小道爾，不足為題�！�</p>
話音剛落，林毅便在心中暗叫不好。</p>
果然，就聽見青年鴻鈞一臉震驚的看了過來，開口說道。</p>
“金仙都是小道，那什麼才是大道？”</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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