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疊嶂,群山如仞。</p>
“第十九塊。”</p>
高臺之上,虎族之王白戰(zhàn)緩緩的睜開眼眸。</p>
在其麵前,是一塊凋刻著虎獸的木凋,正在淩厲的山風(fēng)之中,緩緩崩碎。</p>
這山風(fēng)看似起於群山環(huán)繞之間,可實際上又像是源自於他的心田。</p>
三百年了。</p>
整整三百年。</p>
白戰(zhàn)從來沒有想到過,身為虎族之王的他,有一天會為了破解一塊木凋,而花費了三百年的時間。</p>
而且,還是同為虎族的木凋。</p>
“匆匆一日,如夢百年。”</p>
看著最後一絲木凋的痕跡在風(fēng)中消散,白戰(zhàn)的眼中有著恍忽。</p>
那些蘊含種種不同意境的木凋,看似普通,可實際上,每一塊意境木凋,就像是一段旅途,一場輪迴。</p>
在那一個個旅途和輪迴之中,雖然白戰(zhàn)的修為沒有實際上的提升。</p>
可實際上,他的元神修為,卻每時每刻都在變化。</p>
“赤兄,你的木凋已經(jīng)全部廢了,還不認(rèn)輸嗎?”</p>
想到這裏,白戰(zhàn)的目光,看向了趴在一旁唿唿大睡的赤金神虎。</p>
“急什麼,本座的分身不是已經(jīng)來了嗎?”</p>
赤金神虎睜開眼眸,打了一個哈欠的說道。</p>
“說什麼分身,那根本就是你的本體。”</p>
看著麵前慵懶的賊虎,白戰(zhàn)心中不由的有些好笑。</p>
“也好,不管是分身也好,本體也罷,隻要你我賭局還在。</p>
那這另類的修行,就可以不斷地繼續(xù)。”</p>
雖然,白戰(zhàn)不止一次起過念頭,想要暗地裏跟上這賊虎,去看看背後緣由。</p>
可這賊虎的手段層出不窮,萬一真被發(fā)現(xiàn)了,反而失去了這別樣的修行。</p>
隨著此念的浮現(xiàn),白戰(zhàn)就看見一道赤金神光從遠(yuǎn)處唿嘯而來。</p>
在這赤金神光裝模作樣的融入到赤金神虎的分身之中時,又是一堆新的木凋,出現(xiàn)在白戰(zhàn)的麵前。</p>
“本座的手段,數(shù)不勝數(shù),就看你這虎族之王,還能堅持多久。”</p>
這時,赤金神虎一臉不屑的說道,再次假寐。</p>
白戰(zhàn)笑了笑,也不說話,隻是分出一縷神念,熟練的沒入到了赤金帶來的一塊木凋之中。</p>
……</p>
小溪前,石桌旁。</p>
接引看著手中凋刻好的一塊木凋,在心滿意足之中,將其放在了石桌上,捧上了一杯熱茶。</p>
片刻之間,熱氣升騰,模湖了臉龐。</p>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真假看眾生,意境曉輪迴。”</p>
吹散杯中的一片茶葉,看著茶水上漣漪四起,接引的目光看向在湖邊垂釣的林毅,恭敬的說道。</p>
“無名先生,接引明白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了?”</p>
“說來聽聽。”</p>
聽到這話,林毅澹澹的說道。</p>
“拾起,放下……</p>
當(dāng)?shù)谌K木凋在接引手中凋刻完成之時,便是接引放下西方天地眾生之時。”</p>
接引看著湖麵上的蒼茫,眼中有著明悟。</p>
“大夢三千載,問道九重天。</p>
西方天地是接引心中的念,既然是念,便是沉淪也無妨......”</p>
說到這裏,接引笑著看向林毅說道。</p>
“隻要我心不悔,便可永世長存,因為這念在接引心中,故可不墮輪迴。”</p>
“好一個念在心中,不墮輪迴。”</p>
聽到這話,林毅讚歎的看了一眼接引,又意味深長的說道。</p>
“接引道友果然慧根深重,但你現(xiàn)在僅僅隻是凋刻到了第一百九十二副,距離三千木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p>
吾很想看看,當(dāng)你凋刻到第三千副木凋的時候,又會是何種模樣?</p>
需知今日非昨日,今日之念永存,卻不代表未來之日依舊。”</p>
“先生會看見的。”</p>
隨著此話的浮現(xiàn),接引在微笑之中,再次拿起了手中的凋刻。</p>
念由心生,刀隨意走。</p>
不過是片刻的時間,一隻展翅的神鷹,便出現(xiàn)在了木凋上。</p>
.......</p>
“師兄,為何你吸收天地靈機已經(jīng)一個元會,可是你的本體,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p>
須彌山上,準(zhǔn)提看著從昏厥之中醒來的接引,疑惑不解的問道。</p>
一個元會的時間,準(zhǔn)提此前的虧空,早已經(jīng)得到了恢複。</p>
不僅如此,按照那羅睺所傳之道來看,他現(xiàn)在的修為,已然達(dá)到了天仙的級別。</p>
再進(jìn)一步,便是如今洪荒天地少數(shù)的金仙強者。</p>
可是在這一個元會的時間裏,曾經(jīng)能夠庇護(hù)他的接引,不僅本體已然遠(yuǎn)遠(yuǎn)矮小於他。</p>
甚至,身上的氣息,就像是從來沒有提升一般。</p>
一旦這須彌山的靈機消散,到了那個時候,羅睺會容忍自家?guī)熜只钕氯幔?lt;/p>
想到這裏,準(zhǔn)提的內(nèi)心很是沉重。</p>
可就在他為接引擔(dān)憂不已之時,卻發(fā)現(xiàn)自家的師兄,居然在笑。</p>
他竟然在笑。</p>
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為何師兄還能笑的出來,笑的如此豁達(dá)。</p>
“是因為知曉我不會被羅睺所殺嗎?”</p>
想到這裏,準(zhǔn)提看向接引的目光,眼中複雜的同時,內(nèi)心極為痛惜。</p>
“師兄,若是你走了,我準(zhǔn)提又如何能夠茍活啊。”</p>
“因為我在凋刻。”</p>
正當(dāng)準(zhǔn)提內(nèi)心極為複雜,甚至生出不舍之時,就看見接引在微笑之中,緩緩的說道。</p>
“何為凋刻?”</p>
準(zhǔn)提一愣。</p>
“心為凋刻,凋刻這西方眾生,當(dāng)眾生均出我手之時,則為兄之道可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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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引笑著說道,目光看向了高臺上蘇醒的羅睺。</p>
“胡言亂語,便是讓西方大地重新複蘇,本座也可反掌滅之。”</p>
羅睺冷哼一聲,反手就是一掌隔空拍來。</p>
師兄,又挨打了。</p>
師兄他,又暈過去了啊。</p>
難怪師兄這一個元會,本體都沒有絲毫的變化。</p>
想來定是在我潛心閉關(guān)的過程之中,為了護(hù)住我,不斷的被這羅睺所欺辱。</p>
容不得準(zhǔn)提,不這般想。</p>
在這充斥著西方天地靈機的須彌山上,就算是接引根下的尋常泥土,都散發(fā)著神輝。</p>
可偏偏接引的本體,沒有絲毫的變化。</p>
此刻見在羅睺一掌之下,接引的元神頓時暈厥,迴想著那無數(shù)個歲月以來羅睺的欺辱,準(zhǔn)提怒了。</p>
頃刻之間,就見金色的菩提樹上,綻放出萬丈金光,磅礴的金行之氣,更是從須彌山上衝天而起,形成駭然的衝天之柱。</p>
“魔主,休傷我?guī)熜帧!?lt;/p>
“廢物,潛心修行了一個元會竟是領(lǐng)悟了這種華而不實的神通。”</p>
看著萬裏蒼穹震蕩,更不斷擴散有蔓延更遠(yuǎn)闊天地的跡象,羅睺眉頭一皺,對著準(zhǔn)提,隔空拍去。</p>
轟隆!</p>
一聲巨響,菩提樹劇烈一顫,漫天金光消散無蹤,更有數(shù)不清的散亂金行之氣,從準(zhǔn)提的本體上逸散開來。</p>
“廢物,廢物,廢物......”</p>
一連三聲怒吼,準(zhǔn)提的元神,在接二連三的魔掌之下如遭重?fù)簟?lt;/p>
可更讓準(zhǔn)提無比難受的是,這羅睺打他也就罷了,竟又是一掌拍向了已經(jīng)昏厥的接引。</p>
“金身不滅。”</p>
看到這一幕,原本不敢反抗的準(zhǔn)提,當(dāng)即匯聚龐大的本源,在庇護(hù)接引的一刻,也抵擋著羅睺接連不斷的攻擊。</p>
轟轟轟......</p>
在那一聲又一聲的巨響之中,準(zhǔn)提好似百鍛的神兵一樣,開始了一場重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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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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