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少司命眼波流轉(zhuǎn)旖旎流光,盯著左唯,唇線微微上揚(yáng):“是又怎麼樣?”
聽見少司命這麼說,左唯反而淡定了,鬆了一口氣,道:“那就是不是了...”
這個女人素來口不對心,所以,嘿嘿~~
看左唯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少司命輕哼了下,撇過臉。
許是說出了埋葬在心底裏的秘密,少司命顯得輕鬆了很多,靠著左唯的肩膀,她安安靜靜得閉著眼,左唯也不說話。
在這樣殘酷的環(huán)境裏麵,她們?nèi)讨眢w上的痛楚,就這麼安靜得坐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似乎都因?yàn)榫氲《跛?..
大門打開了。
九熵走進(jìn)來的時候,便是看到了靠著架子睡去的左唯,還有趴在她大腿上的少司命。
同樣是絕頂美人,同樣的境遇,如此親昵安然睡去...讓九熵莫名有種走錯了地方的感覺。
還是說,他到現(xiàn)在才遇上了讓他也無可奈何的囚犯...
腳步頓在那裏,出奇的,他沒有立即出聲打破這片安寧。就算是他給予這兩個曾在神殿唿風(fēng)喚雨的兩個統(tǒng)治者給予的尊重吧。
或者,如果沒有這樣的變故。
他跟那個在紫竹林遇見的人,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閉上眼,九熵盤腿坐在地上、外人怎麼會知道此刻應(yīng)該在忍受著酷刑的某個女人,在即將到來死刑之前,竟然還特麼睡得跟豬一樣!
雖然身邊有一個超級美女陪睡....
對此,神經(jīng)粗如擎天柱也不足以形容九熵對某個女人的感覺。
至於外界,已經(jīng)是宛若狂風(fēng)暴雨迎來的前夕一般。
因?yàn)榫驮谧笪▋扇讼萑氤了畷r,尊炘刻又頒發(fā)了一項(xiàng)命令,這個命令,直接引動了天界乃至諸多位麵**的神經(jīng)。
“通天塔內(nèi)下六層內(nèi)囚禁的罪犯,連同通天牢獄裏麵的一些罪犯,都將定於明日行刑!凡事阻撓行刑得人,盡數(shù)以天界大敵誅殺!還有,翌日起,正式對魔族還有棄天盟宣戰(zhàn)!”
一個命令,滿是殺戮的氣息!
對通天牢獄之中罪犯的殺機(jī),對魔族還有棄天盟的殺機(jī),都像是可怕的風(fēng)暴一般,席卷了整個天界。
按理說這是天界內(nèi)部的事情,雖然幅員很廣,事件很大條,但是跟其他位麵沒什麼關(guān)係的吧?
但是事實(shí)上是,這是對其他位麵最淩厲的挑釁,因?yàn)橥ㄌ焖Y麵有不少是其他位麵的強(qiáng)者,被拘禁在通天牢獄已經(jīng)是讓這些位麵顏麵大失又怨恨不已,眼下卻還是要被處以死刑...那麼....
更為可怕的是。
整個宇宙的人都在揣摩著天界如此大張旗鼓的深刻含義。
天界,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張揚(yáng)過的,而在曆史上,每一次的張揚(yáng)都代表著血流成河,最大的一次,無異於是天界奠定宇宙霸主地位。
那麼這次呢?
好似風(fēng)波更強(qiáng)烈,也更加強(qiáng)勢個人跟瘋狂,一點(diǎn)顏麵也不講。
無疑,這是位麵戰(zhàn)爭的前兆。
在天界各方部門開始全麵啟動,準(zhǔn)備著明天的行刑之日的時候,攻防軍隊(duì)無疑是很忙的,不過也不過是一個統(tǒng)籌部署的事情,通宵達(dá)旦是不可能的,反倒是郝連祈雨等煙十娘兩人會忙得跟狗似的....
當(dāng)然,宮府區(qū)還是很安靜的。
深夜之時,月明星稀,點(diǎn)著燈的一個房間內(nèi),嘟嘟抱著寶寶,正給這個小胖子講故事,如果是以前,這個工作是由左唯來做的,可是現(xiàn)在...
寶寶抱住嘟嘟,低聲嘟囔道:“姐姐...爸爸呢?我要爸爸...”
嘟嘟身體一僵,抿抿唇,抱住了嘟嘟,輕聲道:“爸爸啊...她出去辦事了,不久以後就能迴來了..等他迴來,咱們讓她帶我們一起出去玩...”
說到這裏,嘟嘟才想起自己好像從沒跟左唯一起出去玩過,倒不是說她不想,隻是她想了,從來不說,以前很早的時候,她跟寶寶就時常希望自己有個爸爸,能帶著她跟寶寶還有媽媽一起出去玩,跟一家人一樣,後來....
她才知道自己跟寶寶並不是媽媽的親生孩子,也自然沒有爸爸咯,直到後來遇上左唯...
這個被她當(dāng)做老爸的人,其實(shí)一直都很忙,每次她一迴來,到處就在傳她的事跡,於是,她的地位越來越高,實(shí)力越來越恐怖。
從沒有看過一個人能厲害到這個地步,比她聽過的任何傳說都還要傳說...
就是因?yàn)檫@樣,才更讓人心疼。
難怪媽媽以前老說無名已經(jīng)獨(dú)立到不需要任何人,但是,會讓身邊的人很想去照顧她。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比誰都驚豔的人,明天就要...
捏捏寶寶的臉,嘟嘟將臉埋在了寶寶的脖頸上,輕聲嗚咽。
隔壁,巫馬雲(yún)溪跟般若禪兩人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朧之時,般若禪豎起手指,嘴裏不停的罵著,“那個混蛋...太能裝了...竟然騙了我們這麼久!我一想到這廝說無名這個人從未存在過,就有種衝過去扇她兩巴掌的衝動!”
“那你為什麼不過去扇呢?你過去了,我肯定也會過去的!”巫馬雲(yún)溪哼笑...
“衝過去?”般若禪歪歪頭,嗤了一聲,聲音低啞下來,“衝過去了也未必能下得了手啊,怎麼著也是這麼久的朋友了...誒,你說,她有沒有把我們當(dāng)朋友啊?還是就真的隻當(dāng)做臥底時候的過客?可以利用的那種?”
巫馬雲(yún)溪瞇起眼睛,吐出一口酒氣,幽幽道:“貌似,她沒有怎麼利用過我們...”
啪!般若禪一拍窗子,怒道:“就是這樣才更氣人!搞得好像我們一點(diǎn)利用價(jià)值也沒有似的!太氣人了!”
巫馬雲(yún)溪黑臉了,這說的哪門子二話啊!“我說,你能不拍我的窗子麼?這是我家...”
“就是你家的我才要拍,如果是我的,我才不會拍呢!”
話說,巫馬雲(yún)溪感覺眼前這個女人真真是醉了!
雖然她也醉了...
所以她才撲過去,“你母親的!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呢!”
“啊,你脫我衣服做什麼...耍流氓啊.....”
“你才耍流氓!你quan家都流氓!”
再一個隔壁,千語冰跟水傾漣靜默無言得看著兩個女人陽臺進(jìn)去一些的毛毯上撲倒一起,在歪倒的酒瓶子中...扭打,撕扯,脫衣...一件件衣服被甩飛出來...酒瓶子被衣衫覆蓋...
水傾漣看著千語冰看不出臉色的淡漠中,輕聲道:“這樣真的好麼?”
放任這兩個女人如此...發(fā)酒瘋。
額,脫到隻剩下內(nèi)衣了好像...
千語冰看了她一眼,涼涼道:“你可以把這個景象跟聲音錄下來,晚點(diǎn)給她們看,估計(jì)以後就不會再碰酒了”
不用估計(jì),是絕對不會了!打死都不會!太失態(tài)了,人生英明喪盡有木有!
水傾漣有些毛骨悚然,又十分扭捏遲疑,喃喃道:“這樣...不大好吧,她們估計(jì)會掐死我”
千語冰橫了她一眼,管自己喝茶,淡淡道:“你已經(jīng)拿出留影石了...”
額,好吧...水傾漣已經(jīng)開始錄影了....半響後,她看到屋子裏麵沒了什麼聲音,估摸著這兩個女人已經(jīng)醉倒了。
歎口氣,這樣發(fā)泄心中鬱悶,真的好麼?
明天...
水傾漣心裏也很是壓抑,朝千語冰說道:“你不擔(dān)心?”
“已成定局,擔(dān)心也沒用了...”千語冰趴在欄桿前麵,眼眸之中碎光瀲灩,支離破碎的美,
“那你會去麼?”
“可以不去麼?”
不可以,不管是自身的身份地位,還是為了看左唯最後一眼,不留下遺憾....
她們都得去。
不會缺席。
然而,看著那個人被處死,光是想想都覺得難以接受。
水傾漣幽幽歎氣,“我去照顧下她們兩個,你...你也保重,想必她也不希望你這樣”
雖說她對於左唯的陰霾還是有些芥蒂跟幽怨的,但是....難以徹底怨恨啊。
是情未到深處,還是恨未到濃時?
細(xì)細(xì)想來,竟然還多是緬懷得多。
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讓她們這些受騙的人心裏掛念,左唯啊左唯,臥底做到你這個份上,算是登峰造極了。
輕笑了下,水傾漣進(jìn)入了巫馬雲(yún)溪的屋內(nèi)....
半響,傳出了她的驚唿聲。
好像是...那兩個醉酒的瘋子在撕扯她的衣服...
千語冰幽幽看了一眼,搖搖頭,低頭看著杯中水倒映出來的臉。
千語冰啊千語冰,她們可以借酒澆愁,你呢?
滿心的悲傷跟恐懼,與何人說呢?
原來師父說的沒錯,這世上,最傷人的就是情。
友情,愛情,親情,都能傷人至深。
通天牢獄,燈火通明,郝連祈雨帶著人監(jiān)察登記罪犯信息,準(zhǔn)備明天行刑...路過黑鈴鐺等人這個牢獄的時候,腳步頓了下,看著黑鈴鐺等人。
“郝連祈雨?”黑鈴鐺低聲發(fā)問。
“是”郝連祈雨抬眸看她,眼眸清雅。
“明日...是不是我們的帝君也會被...”黑鈴鐺還是說不出那兩個字,縱然他們可以直麵自己的生死。
看到這些人通紅的眼睛,郝連祈雨目光微微一閃,略微頷首,依舊一個字,“是”
深深閉上眼,黑鈴鐺苦笑,“這樣也好,一了百了,比無窮無盡折磨的屈辱好...帝君那樣的人,不該這樣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