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看著趙偉一副失魂落魄、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之前沈若夢如何救他,幫他們出謀劃策,而結果換來的卻不是感激涕零,而是無端指責和怨恨。
不禁上前奚落道:“就你這般模樣,居然還想娶我們家小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一旁的翠兒也是牙尖嘴利地抱不平道:“就是,也不知道先在家裏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再出來丟人現眼,真的是笑死人了!”
趙偉眼見自己所帶過來的人,已經全部走了,就剩下自己一個人。想要找沈若夢,又不知從何說起,此刻無故受到兩個小丫頭的擠兌和奚落。俊秀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猶自強辯道:“你們兩個小丫頭知道什麼?趕緊把你家小姐叫過來吧。”
對於沈若夢等人今日會在鳳凰廣場進行婚紗表演的事,他自然是早有耳聞,可是卻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實麵目是怎樣的?
之前的她一直處於深閨之中,鮮少有人知道她的模樣是美是醜,而在她離開姬家後,除了蘭心外,也就沒有什麼外人見過她的真麵目。
她平空消失在鳳尾縣城裏,姬家上下對於有關她的事和議論,都是諱莫如深。
正因如此,趙偉才會選擇演出結束之後,帶人趕到棲鳳閣要人,而沈若夢主動現身出來說法,卻是認她不出來。隻道她是一個新來的風塵絕色女子,也就不敢太過輕慢。
心裏卻是想著:這沈若夢也不過就是心計和應變能力比別人厲害一點,又是姬家的三小姐,其他也沒有什麼好看好說的。
自己雖然說是拖家帶口,可也是長得一表人才,還聽說她之前曾經嫁過人,雖然沒有成功,可是她也是有了不可爭辯的寡婦之名。
之前自己舍下臉麵跑到姬家求婚,已經是很給她臉麵了,現在又放下身段用花轎到這裏迎接她,要不是眼前的難關確實是需要有她的幫助,否則才不會願意來丟這個人。
待見到兩人站著隻顧笑得前俯後仰,對自己的話完全無動於衷,再看旁邊的棲鳳閣眾人時,驚訝地發現,均是一副戲謔地神色,仿佛自己是天大的傻瓜一般。
大姐心知此人雖有可恨之處,卻也是可憐之人。遂微微一笑,上前道:“你連人家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敢跑來這裏要人,你不覺得十分可笑嗎?”
趙偉聞言不禁一怔,猛然跪下哀求地道:“大姐,求你請她出來吧!”
旁邊一直冷眼而觀的幾人,都是略微地動了顏色,似乎是有點同情他此刻的境遇,而小紅、翠兒年紀尚幼,卻是恩怨分明,見狀更是瞧不起他。
大姐見了也是無奈何地道:“趙老板,你先起來,此事剛剛若夢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答應你求婚的人是姬家,你就該到姬家去要人才是……”
趙偉就算再是愚笨如豬,也隱隱知道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隻是沈若夢前後的樣貌,實在是如同雲泥之別。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還真的是無法相信以前那個其貌不揚的平凡女子沈若夢,竟會是眼前方才所見的那個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
遲疑半晌,口中結結巴巴地道:“你……是說……剛才的……人,就……是………她?”
大姐轉頭看了看在旁邊看熱鬧的眾人,道:“明天就要開張了,你們就都這麼閑嗎?”待小紅、翠兒她們都進去之後,才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你也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永遠都迴不了頭的!”
一邊伸手將他從地上扶起來,見心神恍惚地神情,不由歎氣道:“其實,若夢說得不錯,婚書上麵既有姬家的印章,你就可以到他們家去要人!”
趙偉又是一愣,隨即顫聲道:“可是她不在姬家啊,我去找姬家又能有什麼用?”
大姐見他如此忌憚姬家,心知姬家財大勢大,尋常人家心懷敬畏,也是再平常不過。
聞言既感慨世道的殘酷現實,又是感到一陣好笑,略有好奇道:“難道說若夢為何會離開姬家,一個人帶著小紅在外麵闖蕩,你就沒有想過其中的原因嗎?”
趙偉尷尬的摸摸後腦勺,無奈地笑道:“我這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嗎?才會想出這麼個昏招來,想用八百兩白銀的聘金娶了沈小姐,哪知姬家夫人姬妤聽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既而又自嘲地道:“當初還以為自己揀到了一個大便宜,敢情是讓人當成白癡了!”
當時他隻聽得她們似乎無意之中說起沈若夢曾經以一千兩白銀的聘金嫁過人,卻沒來得及完婚,那男人便死了,因此才會答應下嫁給他的。
趙偉聽了她以前嫁過人,卻成了未婚寡婦,倒是覺得一切變得情有可原了。為了早日擺脫眼前的困境,更為了有望巴結到姬家,當即便主動提出以八百兩白銀的聘金迎娶沈若夢。
姬妤自然是求之不得,當下滿口答應了他,並與他立下了文書,將沈若夢下嫁給他。
想著沈若夢當初那般不計迴報的幫他,自己還以為她是有所圖謀,甚至於以為她是看上了自己,再迴想一下方才她那讓人無法直視的絕美容顏,超塵脫俗的氣質,也怪不得她們那些人會把自己當成笑話來看了。
如果說這隻是讓人覺得他可笑至極,那當她遇到姬似玉的刁難之時,他明哲保身的態度,更而默許他娘到棲鳳閣興師問罪的行為,無疑讓人感到齒冷。
一想到這些,趙偉連腸子都悔青了,隻恨不得一頭撞死自己。
大姐直覺得他可憐複可笑,搖了搖頭,道:“你好自為之吧!”說著,便轉身而去了。
趙偉見她就要離開,總算是反應過來,慌忙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前。情急之下,抓住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大姐,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大姐大袖一拂,趙偉倒退了兩步,猶自沒有站住腳,又趔趄了兩步,差點跌倒在地。初時隻道他想要胡攪蠻纏,便想給他點顏色看看,卻未料這人膽子小得很,根本就沒有抓牢衣袖。也幸好如此,不然她這下含忿而發,還真有可能傷到他。
趙偉心下又驚又恐,想不到看上去稀鬆平常的大姐,竟有如此能耐,隨手一拂,自己連站都站不穩,更不要說直接對自己動手了。
目光惶恐不安地看著她,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小鳥一般。
大姐迴頭看了他一眼,正色地道:“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凡事有度,一旦過頭了,隻會適得其反。還有以前聽她們說起過,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說完,再也不看他一眼,便進了院落內。
趙偉看看身邊那頂大紅花轎丟在地上,其他樂器更是丟了一地,而棲鳳閣的大門已然關閉了。門牌上用紅布掩飾著一塊牌匾,上麵寫著什麼字,不得而知。
站在空蕩蕩的門口處,心中滿是彷徨、迷惑,茫然不知所措。
在那裏思索了許久,終於還是選擇了轉身離開棲鳳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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