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


    其他人在珍惜午睡時間，恢複體力，虞鳶在跟紀修年分開後，偷摸著拐了個彎。


    直奔剛才的食堂。


    午飯時間早已經過了，食堂裏隻剩了一些負責夥食的炊事班人員。


    “這些兔崽子可真會惹事，第一天來吃飯就鬧事，還打翻了不少湯，瞧瞧這地，真會給咱們找事！”


    “哼，要不是老李他們把人領走的快，我非得拿著這幫小兔崽子的衣服，讓他們把地擦幹淨！”


    “擦幹淨都是便宜他們！奶奶個熊，也就是這幾個兔崽子運氣好，要不然，老子早拿刀衝出來了，管他什麼誤會不誤會……”


    虞鳶在外麵就聽見了一道比一道還高的氣焰聲。


    她走進食堂，腳步的聲音並沒有特意放輕，但也不重。


    幾個係著白圍裙，拿著掃帚、拖把、抹布的漢子們，頭也不抬的道：“出去出去！飯點過了，想吃飯下迴趕早！”


    “我不是來吃飯，我是來賠禮道歉。”


    嗯？


    一行人齊刷刷轉頭，看見了一個穿迷彩服的小姑娘，再看那張長得怪好看的臉。


    可不就是剛剛惹事的刺頭之一！


    好啊！


    送上門一個！


    剛才說要拿刀的漢子，手邊沒刀，但有拖把。


    周猛拎著拖把跟拎著火炮筒一樣，氣勢滔滔的走了過來：“小丫頭，你說你來幹嘛？”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隻要認錯認的快，食堂都能變你家！


    虞鳶尷尬地笑了笑，直接鞠了個九十度大躬：“對不起！對不起！中午不小心打翻了湯，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來收拾！我來幫忙收拾！”


    這突如其來的鞠躬，這連番道歉的話，裏麵五大三粗、高矮胖瘦的漢子都懵了一下。


    周猛更是麵對上一鞠躬，氣勢滔滔的表情一滯，拖把放在了地上，冷哼趕客：“要收拾就該早來，都收拾完了，跑來做什麼？”


    虞鳶看向確實收拾完的湯區，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對不住！我剛從教官那兒放出來，要不，我來幫忙拖食堂！”


    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詢問。


    她身體力行的直接拿過麵前的拖把，蹬蹬蹬的就跑去拖地，周猛下意識剛要動。


    “您別動！千萬別動！放著我來！”


    五人麵麵相覷，看著從食堂對角開始，手腳麻利，說幹就幹跟勤勞小蜜蜂一樣的人。


    愣了又愣。


    周猛一頭霧水，看向身後的其他人，說著口型，壓著聲音：咋迴事，還真來幫忙？


    高矮胖瘦聳了聳肩：瞅瞅唄。


    虞鳶那是真來幫忙，一句廢話沒說，先把食堂地拖了一遍，又用麻布將桌子擦了一遍。


    偶爾一道道聲音在食堂響起，師傅喊得格外順口。


    “這位大師傅，你掃把借用一下！”


    “這位胖師傅，你抹布借用一下！”


    “這位瘦師傅，你簸箕借用一下！”


    ……


    她幹活速度是真的快，關鍵幹的又幹淨又利索，前麵幹完，看廚房還剩一半碗沒洗。


    她擼著袖子，自來熟的坐在了小凳子上，就開始洗碗。


    原本還坐在食堂裏的五人，也無意識跟到了後廚，來興趣的問道：“你們教官叫你來幹活？怎麼沒見其他人？”


    “沒有啊。”


    虞鳶盤子洗出了花兒，水上漂，清洗一氣嗬成：“教官就讓我們迴去寫檢討，其他人寫檢討去了，要不就午睡去了。”


    寫檢討？


    五人對視一眼，或站或坐或靠的圍在周圍，疑惑不解：“那你這丫頭不去寫檢討，咋跑食堂來了？”


    虞鳶抬起頭，笑容那叫一個乖巧：“我晚上迴去再寫，反正教官說明天交，還來得及。”


    她用手背蹭蹭額頭，挺不好意思又說：“其實我家裏以前是幹飯店生意，所以我一看見食堂和幾位師傅，就覺得跟在家裏一樣，特別親切！”


    “剛才在食堂不小心打翻了一鍋湯，我在教官那兒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覺得不好意思，就想著趕緊過來賠禮道歉。”


    瘦師傅樂嗬一笑：“你這丫頭還挺有禮貌，難怪我看這洗碗手法挺講究，原來是以前在家裏飯店幹過。”


    虞鳶嘿嘿一笑，心想，迴香齋洗碗可用不著她，頂多是上一世在監獄夥房混慣了。


    碗洗完了。


    她還不忘給自己找事：“幾位大師傅，我洗完了，還有什麼事要我幹嗎？”


    五人對視一眼，幹脆問道：“你還會做什麼？”


    虞鳶眼珠子一轉，瞥見一旁的土豆：“我還會切土豆！”


    五人迴頭看見後麵一筐子的土豆，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擺著手道：“切土豆你這丫頭不行，咱們這兒，切土豆可比洗碗更有講究。”


    虞鳶擦了擦手上的水跡：“那可說不定，不信幾位師傅考考我，你們要幾毫米，我保證都能切出來！”


    嗯？


    幾毫米？


    五人一頓，眼中狐疑，這是真遇到會的了？


    五人瞬間來了興致，有意思道：“行啊！先切個一厘米的土豆片看看。”


    虞鳶挽著袖子，就要拿起一顆土豆：“好咧！”


    “我們說的可不是一片，是一顆土豆所有切下來的土豆片都得是一厘米。”


    “沒問題！”


    菜刀反射出雪白的亮光，切菜的聲音咚咚咚地響起。


    虞鳶手起刀落，速度很快，菜刀刀刃肉眼看起來，幾乎沒離開過土豆。


    一片片厚薄均勻的土豆片呈現在菜板上。


    五人湊近，拿起來仔細一看，一片接著一片檢查。


    嘶！


    還真都是一厘米！


    五人眼中都亮了亮，興致更濃了：“快快快，來個八毫米試試？”


    “成！”


    “五毫米試試！”


    “好咧！”


    “三毫米再試試！”


    “沒問題！”


    ……


    一道道聲音在後廚響起，彈幕上一連串問號。


    【……虞、虞鳶在幹嘛？】


    【不知道啊，但虞鳶幹活是真利落，這打掃的比專業家政都幹淨衛生！切菜看著也是享受！】


    【等等，不是，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場景有點兒眼熟？】


    【我我我！我想到了牛村的大姐們！】


    【？？？？？？？？】


    監控室。


    方導找了一圈，沒在宿舍迴去的鏡頭裏看見虞鳶，反而在食堂看見了：“她她她，她不睡覺，在食堂幹嘛？”


    劉大海抬頭，看著畫麵無端端圍在虞鳶身邊的五人，腦海中同樣想到了一副熟悉的場景。


    同樣的大中午。


    虞鳶搬著板凳，跟一村的大姐們嘮嗑，然後，莫名多出了一群狗兒子和一群親姐。


    方導轉頭，不解：“她一直都是這麼熱愛勞動嗎？”


    劉大海悟了，豆豆眼高深莫測道：“不，她在滲透我方內部，企圖同化我方！”


    方導：……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