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沉寂的可怕,烏壓壓的雲(yún)層接連而至。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垂落而下,灰色的青石鋪板被砸下的雨點衝洗發(fā)亮,黑蒙蒙的天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果然沒一會兒,狂風肆虐,電閃雷鳴,交織成一片朦朧景象。
屋內(nèi),桌案上的蠟燭發(fā)出微弱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藥香味,靠著窗戶的塌上坐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男子。
月牙白的長袍規(guī)規(guī)矩矩的穿在身上,腰束墨色祥雲(yún)邊錦帶,上麵別著一塊雲(yún)紋繁花樣的玉佩,形狀似月牙。
點點星火斑駁落在他的側(cè)臉上,忽明忽暗,溫潤冷淡的眸,垂下的睫梢濃厚纖長,雙唇略微泛白,還有顆極小的黑痣綴在唇下,應該是個久病纏身多年的人。
“主子,月鳴劍找迴來了。”
一名黑衣男子不知何時悄然出現(xiàn)在屋內(nèi),抱拳頷首在那年輕男子的塌前,遞上一柄用上好錦緞裹住的的古劍,若是仔細一看便能看出這錦緞與男子身上的外衫料子一模一樣。
“咳咳,辛苦了言三。”男子蒼白消瘦的手握拳靠在唇邊咳了幾聲,墨眉微蹙,嗓音溫潤,隨後接過那柄劍。
言三聽著前方男子傳來的咳嗽聲,露出擔憂的表情,“主子下雨天涼窗子還是關上吧。”
“知道了,你退下吧。”男子掀起眼簾,冷淡的眸子淡淡掃向言三。
月鳴寶劍的劍鞘已經(jīng)破舊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劍體通長,泛著淡藍色的色澤,劍柄上的花紋圖案古樸精美。
指尖微動,男子用幹淨的帕子輕柔的拭著劍,而劍忽地散出暖意,感受到指尖源源不斷地熱能。
男子濃密的睫羽顫了兩下,緊蹙的眉心也漸漸舒展開來,這把劍還真的是很通人性。
隻是留在身邊不知是好是壞。
他抬手翻閱案臺上的古籍,微斂著眉,眸子裏沉著淺淡的火光,瞳孔的顏色很淺,臉上的表情也淡。
古籍記載,這月鳴劍是蜀都第一任皇帝———宣漢帝南征至一處天山之上得到的,那時天空祥雲(yún)繚繞,瑤光乍顯,金烏啼鳴,一把通體幽藍的寶劍破石而出。
劍身泛起藍光,百裏之內(nèi)都能感受得到淩人的劍戾之氣,而它的周圍更是無一活物,隨從的軍師見此劍不凡,認為是天降神兵,是大佑我蜀都,實乃祥瑞之兆。
後來這把劍不知怎得被宣漢帝得到並且還帶上了戰(zhàn)場,憑借著這把寶劍,很快的就奪迴了被侵占的城池,而他也是越戰(zhàn)越勇,攻陷各國城池,一下子蜀都成為四國之中最鼎盛的國家。
而當宣漢帝沉浸在戰(zhàn)場勝利的喜悅中,這把劍開始不受控製漸露兇性,嗜血屠殺,一時間舉國上下不得安寧,許多無辜百姓殉於劍下,等宣漢帝意識到這把劍的危害性,已是無力迴天。
好在當時雲(yún)鷲山的仙者遊曆此處,發(fā)現(xiàn)這蜀都上空烏雲(yún)密布,兇氣縈繞,怕是有邪物臨世,幸好他來得及時,那邪物也尚未成形。
而產(chǎn)生邪物的正是宣漢帝上戰(zhàn)場時所用的神劍。
那位仙長一眼便瞧出了這把劍的不同尋常,由於沾染的冤魂太多,神劍變成兇劍,若不銷毀唯恐天下大亂。
這把劍本該是留不得,但宣漢帝不舍如此神劍就此銷毀,經(jīng)過協(xié)商,他請求仙長封印此劍,為此建立了藏劍閣,並尋了得道高僧為這把劍下的亡靈超度。
仙長見宣漢帝如此也不好再幹涉太多,既然劍中邪物已除,想必是沒有太大危害,待仙長走後,宣漢帝把封印的劍命名月鳴,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藏劍閣。m.23sk.
就這樣安穩(wěn)的度過幾十年,在一次逼宮內(nèi)亂中,月鳴被盜從此下落不明。
時過境遷,百年後,月鳴重新現(xiàn)世。
三個月前,就在蜀都,月鳴劍突然出現(xiàn)擾亂人間秩序,而奇怪的是並沒有人驅(qū)使月鳴,它就自己遊蕩在蜀都內(nèi)。
倒是沒有危害百姓,隻是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於世人麵前。
而世人知道月鳴現(xiàn)世,明知它的危害性卻還是不要命的前赴後繼的搶奪。
男子把書合上,思緒被拉迴到雲(yún)鷲山,想起他師傅在臨行前囑咐他的話。
老者一襲青色道袍,兩鬢斑白,額寬深紋顯的飽經(jīng)風霜,慈眉善目頗有仙人之資,手執(zhí)白棋與他對弈:“之衍,世間萬物因果相依,由你種下的因就該你結(jié)果,是時候該下山了。”
“我種的因?”手中黑棋一頓,男子略微沉吟了片刻後,問道。
他自幼身體孱弱,七歲那年便被送到雲(yún)鷲山,而後便一直待到了到現(xiàn)在,他何時種下了因?
“人老了,棋都下不穩(wěn)。”
老者沒有想迴答他的問題,目光炯炯地看向棋盤,白棋被黑棋包圍了一圈,形勢險峻。
“師傅…”男子剛要說些什麼就被老者接下來的話給打斷。
“天機不可泄露,時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下山吧之衍。”老者說。
後來他下山,卻始終不明白師傅口中所說的那句因果是何等關係,由他種下的因,必須由他結(jié)果?
這其中的種種他一概不知。
等迴了蜀都後,又發(fā)生了一件令他費解的事,那把傳說中的月鳴神劍不知怎得自動尋上他,並且還日日的跟在他身邊,無論使出多少的渾身解數(shù),這把劍就好像認定了他似的,不肯離開。
就在這幾天,月鳴劍不知怎得老往外跑,還總是逗留在府邸周圍的小巷裏,偏生這月鳴也是古怪的很,除了他誰都不能近身。
也任憑他怎麼藏,那月鳴就跟開了智一樣,總有辦法跑出去,他倒不是嫌尋劍麻煩,隻是神劍的影響力很大若是被他人發(fā)現(xiàn),那可是件不小的麻煩。
現(xiàn)在想得到月鳴的人很多,但偏偏這把劍又隻讓他驅(qū)動。
男子徐徐的歎了口氣,把劍置放在劍架上,指尖在劍柄上輕點,最後拂了拂兩邊的袖子,眉宇間略帶無奈。
然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月鳴劍泛起一絲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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