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的這句話,隻有謝星河聽出了其中包含的無奈。
忽然,他想起了謝奶奶那時候跟他說過的話,小姑娘父親剛去世,家裏一個親戚都沒有了,可憐的很。
若不是今晚麥子這麼一問,他怕是永遠不會知道原來她之前是藝考生。
藝考生的文化成績本來就薄弱,若是參加高考明顯的優弱劣勝。
怪不得她總是看書刷題,他隻不過是在旁邊稍微提點了一句,她就能夠高興上半天。
大概是怕開學後進度會跟不上吧。
“那你是學什麼專業的啊!睘榱司徑夥諊坨R男和聲細語道。
“舞蹈。”
“哇,難怪你氣質這麼好,是跳那種天鵝舞嗎?”麥子問。
“也有,不過我主要是學古典舞的。”阿寧輕言淺笑,在說到舞蹈的時候,她眼底是藏不住的光,還有著那股與生俱來的自信。
“古典舞我知道,仙女都跳這種舞!丙溩优e起手,呲牙咧嘴地對著阿寧笑。
阿寧瞧著他這幅憨樣,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前麵那種詭異的氣氛就這樣被你一言我一語給打破,麥子健談,很快就重新跟阿寧聊了起來。
他說話很有趣,又有梗,好幾次阿寧聽的都想爆笑,但礙於被冠上的仙女人設,隻能捂嘴含蓄的笑。
然而,此刻麥子看著會跳舞的仙女,笑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縫,早把“拯救星哥”的這個任務丟到了十萬八千裏之外。
全然忘了前麵那種義憤填膺的心情。
謝星河聽著兩人極為融洽的交談聲,那雙淩厲的眼神裏充滿了晦色,心裏也有些莫名不快。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家裏的事,她肯定不會輕易的放棄跳舞,放棄藝考,還有…還有那個有婚約的朋友。
她大概也不會來這,而他們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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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去的路上,兩人像又恢複了像剛認識時的模樣,一言不發。
長月當空,星河燦爛,街道像一條波瀾不驚的河流,蜿蜒在兩道種滿榕樹的陰影裏。
在萋靜的月光下,隻有蟲鳴不斷叫喚的聲響,或是樹葉摩挲的細碎聲,還有兩人走路的腳步聲。
阿寧側眸瞄著一言不發的謝星河,有些莫名,前麵不是還好好的嘛,這會兒又拽什麼啊,連話都不說。
到家後,屋裏悶得慌,像她的心情一樣。
見人準備迴房間,阿寧走到他麵前,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靜:“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到同學家學習,而是在哪打工?”
對方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
阿寧蹙了下眉,明亮的眼睛牢牢盯著人,雙手環在胸前,身體自然的靠在門沿,
“謝星河,迴答我的話。”
謝星河半垂著眼,薄薄的眼皮上落了瑩白的燈,抬眸看過去時,眼底翻滾著暗光,淡淡地睨著她:“所以你要替我保密嗎?”
“?”
他的轉變太快,讓阿寧差點沒反應過來:“要我保密也不是不可以,但起碼你得先賄賂一下我。”
謝星河棕色的眼瞳睨著才到他肩膀的女孩子,眼底落了一簇碎光,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本來想說的不是這句話。
“要怎麼賄賂?”謝星河眉梢微微一揚,有些好奇。
阿寧挑起好看的眉頭,濃密的黑睫纖長卷翹,盈盈水眸中倒映著少年俊朗挺拔的身姿,緋紅的唇瓣一張一合。
“很簡單啊,從現在開始,你那聰明的腦袋瓜必須為我所用!
謝星河瞧著她看了一會兒,冷厲的眉眼被光影虛化,語調有些沉,帶著微微的磁:“可以!
“說話算話啊,不然你就是小狗!迸⒆永卫文曋,語氣裏滿滿的威脅之意。
謝星河半斂著眸,忽然往阿寧走去,修長的身影停在了她麵前,頓時擋住了大半光線。
“什麼時候開始?現在?還是洗完澡後?”
少年的逼近,阿寧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仿佛將她裹挾在其中,帶著無法抗拒的壓迫感,她的心就這樣忽然漏跳了一拍。
“先,先,洗澡吧!
有了謝星河的話在先,阿寧洗完澡後連頭發都沒怎麼吹,就帶著一遝卷子,敲響了謝星河的屋門。
在等待開門的期間,阿寧總感覺前麵兩人的對話很怪。
至於是哪裏怪,她也說不上來。
在她思忖的時間裏,她麵前的門被人打開,一股潮濕的熱意撲襲過來。
阿寧定睛一看,少年似乎也剛洗完澡,毛巾隨意的搭在脖子上,短短的頭發半濕半幹,鬢角上凝結的水珠滾落到他精致的鎖骨上,露出的四肢肌肉紋理蓬勃又漂亮。
他的眼皮很薄,此時剛洗完澡眼裏氤氳著水汽,睫毛上也沾染了些水珠,臥蠶在這時候顯得格外的飽滿。
倒是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淡漠疏離、桀驁不馴的模樣,反而是多了些無辜乖順之感。
阿寧走進他的房間,發尾沁出的水珠透過睡衣接觸到皮膚,在空調風下一吹,絲絲涼意頓時就湧上心頭,她抖著肩,打了個冷顫。
謝星河注意到這一點,馬上就把空調溫度往上調,在看到她未幹透的長發,擰了擰眉:“你是想頭痛嗎,不吹頭發?”
“是想吹來著,但是頭發太多了,吹幹要很久時間,我怕你要睡了!卑幪ь^迎向他的目光,用手扒拉了一下頭發。。
謝星河不說話,把人帶到浴室,從洗手臺櫃子裏取出吹風機,自然而然的幫她吹起頭發。23sk.
動作熟練的宛如店裏的托尼。
女孩子的頭發很厚發質很好,像黑色的錦緞一樣光滑柔軟,他白皙的指尖就這樣穿插在發絲中。
聽著吹風機嗡嗡作響的聲音,謝星河反應過來後,微微愣住。
吹頭發的這一舉動似乎超出了兩人現在的關係。
阿寧在透著些許水霧的鏡子裏,看到了自己隻到身後那人的下巴,從某個角度來看,他像是把她圈在懷裏似的。
隨即她將目光投放到少年臉上,看著他專注的樣子跟那輕柔的舉動,她忽然感覺到周身悶熱的不行,連帶著唿吸都有些紊亂。
阿寧現在有些迷糊,她不知道為什麼謝星河要幫她吹頭發,也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一會兒對她愛搭不理,一會兒又對她挺好。
少年垂下眼簾,白皙的指尖掠過一簇簇發絲,溫熱的風打在上麵,他有條不紊地幫她攏好頭發。
鼻尖上縈繞著是她頭發上洗發水的味道,很好聞的迷迭香,
兩人挨的近,他身上似乎也沾上了那股迷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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