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前堂眾人依舊沉默不語,氣氛格外凝重,唯有許氏的哭聲未停。
聶大海也很難過,當下也顧不得自己媳婦哭不哭了,隻是一想到兒子將來變成了殘廢,他的內心就很是絕望。
另外兩個狩獵隊的老大哥也是麵色凝重,若非他們處理不當,或許聶凡的腿還有一線希望。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們,實在是因為沒有經驗,下意識的想法便是不能輕舉妄動。
可錯已鑄成,現在後悔也已知無用,最後的希望隻有聶靈兒,可對於他們而言,這也稱不上是什麼希望,因為實在是太過渺茫。
“勇哥,我姐不會有事吧?”
聶軒一邊擔心著凡哥,一邊又擔心自己的姐姐,因為剛才聶靈兒的反應實在讓人放心不下,在他們眼裏,聶靈兒顯然是因為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而有些受刺激了。
柳大夫口中的神藥,她怎麼可能會有呢。23sk.
“他爹,你說這可怎麼辦啊,凡哥他要是真的成了殘廢,這一輩子就毀了。”許氏抹著眼淚,一雙眼睛早已腫成了核桃,不管她平日裏再怎麼跋扈不講道理,可作為一個母親,她此時的傷心也是實打實的。
聶大海垂著頭,昏暗的燭光映不清他此時臉上的神色,隻聽他啞著嗓子,聲音有些哽咽的開口:“若是殘了,我養他一輩子。”
許氏一聽聶大海的話,哭的更兇了。
也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而後便看見聶靈兒氣喘籲籲的跑了迴來。
而她的身後,跟著同樣唿吸急促的——餘桑淺!
“靈兒……”
聶勇詫異的瞪眼,隻是剛開口喚了一聲,還沒等他說下一句,聶靈兒已是拉著餘桑淺衝進了內室。
聶勇見狀一愣,趕忙也跟了進去,聶軒也緊隨其後。
“你們在這等著。”聶大海反應過來站起身對著其他人說到,而後自己也去了內室。
柳大夫正在給聶凡退燒,因為傷口發炎感染引起的高燒最是致命,一不下心就會留下影響一生的後遺癥。
而此時,柳大夫甚至已經將黃水蓮的事情給忘了,因為他一開始打從心裏就不相信聶靈兒會真的拿出黃水蓮。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柳大夫下意識的迴頭,卻看見聶靈兒和餘桑淺一前一後的進了內室。
“柳伯伯。”
聶靈兒兩步衝上前去,語氣急切的道:“柳伯伯,您看看,這是黃水蓮嗎?”
話落,隻見餘桑淺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錦緞包裹的物件,層層打開之後,裏麵靜靜的躺著一株淺黃色的植物。
它形似蓮花,卻並非蓮花,因為自破土而出之時就生長在深水之下,所以它的軀幹格外飄盈,像是海帶一樣柔軟。
這株植物,就是聶靈兒對著金土地許願之後,金土地生出來的東西。
可她沒見過黃水蓮,所以也不知這植物是不是柳大夫所說的黃水蓮。
聶勇幾人進了內室之後都沒有急著上前,而是紛紛在隔簾那裏停住了腳步。
柳大夫聞言低頭一看,下一秒便猛地瞪大了眼睛。
“正是,這正是黃水蓮!”隻見他激動的開口,雙手都忍不住顫抖的伸出,而後小心翼翼的將那黃水蓮拿了起來。
他之所以如此激動,一是因為聶靈兒竟真的尋來了,二是因為這黃水蓮生的竟如此完美,根莖葉一樣不少,顏色也是淺黃色的。
他知道,這樣的黃水蓮是最新鮮的黃水蓮,而之前在皇宮裏所用的黃水蓮顏色已經發黑,是風幹之後的黃水蓮。
可……
如此新鮮的黃水蓮,這位姑娘怎麼……
柳大夫作為專業的醫者,當下心中存疑自然是本能的反應,可他正欲開口,卻看見垂簾處的其他人,當即話鋒一轉側頭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單獨要和這位姑娘說。”
聶勇幾人還沒搞明白怎麼迴事,隻聽見那柳大夫高唿這就是黃水蓮,此時還未等他們激動高興,竟是被攆出去了。
“大伯我們先出去吧,柳大夫要單獨和靈兒說話。”聶勇當即領會,迴身對著聶大海道。
聶大海心中擔心兒子,還想問清楚到底怎麼迴事,可他又不敢不聽柳大夫的話,正好跟著聶勇和聶軒出去了。
待屋裏隻剩下他們三人,柳大夫才壓低了聲音問到:“姑娘,這黃水蓮明顯是新鮮采摘的,你這究竟是從何處尋來的啊?”
聶靈兒聞言麵色微頓,她早就知道當她拿出這株黃水蓮之後,就免不了一番解釋。
可她根本沒辦法解釋,若是閉口不提,反而更會讓人生疑。
所以不論如何,她都要在這件事上撒謊了。
於是……
“這位伯伯,這黃水蓮是我所有。”餘桑淺緩緩開口,整個人麵色淡然,語氣也格外輕柔,未露絲毫痕跡。
聶靈兒拿到了黃水蓮之後便返迴了院子去找了餘桑淺,沒來得及跟她解釋太多,隻讓她說這株黃水蓮是她所有,至於因何得到,兩人也隻能臨時想了個借口。
果然,柳大夫下一句問的便是:“姑娘,你從何得到的此物啊?”
餘桑淺微微一笑,十分自然的應到:“說來也巧,這黃水蓮也是我在機緣巧合下買的。”
“買……買的?”柳大夫大驚,這等神藥,市麵上根本就沒有流通,是有價無市的珍寶。
這位姑娘竟然說她買的?
可看這位姑娘言談舉止十分的有氣度,像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也不似在說謊。
柳大夫心中雖然遲疑,但也不是完全不信。
餘桑淺點頭,繼續解釋:“我從淮陽而來,在進長陵鎮之前遇見了一位從東裕國雲遊而來的術士,此物是他從東裕國帶來的,似是極為珍貴的藥物。是他主動來到我馬車前向我引薦的此物,許是看我所乘的馬車很是豪華,才會選定了我吧,因為這東西著實不便宜。”
這些話,全是餘桑淺臨時編的,借著聶靈兒晚上講給她那段關於江湖術士的故事,餘桑淺直接就地取材給引用了。
至於柳大夫信與不信已然不重要,因為沒人能追溯餘桑淺的話是真是假,等過兩日餘桑淺走了,這件事就徹底無跡可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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