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反向猜測出了聶靈兒的用意,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光頭說到:“你這是逼著我們不得不減免他的利息!”
聶靈兒也不怕對方看透自己的心思,絲毫不慌的應(yīng):“道理很簡單,不減免,你們拿不迴本金,減免到他能承受的程度,我才願意幫他這個忙。”
這話說的就已經(jīng)很明白了,她不是不借銀子給溫玉鬆,她可以借,但必須是溫玉鬆能夠還得起的數(shù)額之內(nèi)才行。
但若是如此的話,顯然光頭手裏的權(quán)利是不夠的,他無法替賭場的掌櫃做這個決定。
“那聶掌櫃開個價(jià),多少能還?”光頭問了句。
聶靈兒想也不想的脫口道:“一千兩,再多免談!”
這是她剛剛就想好的數(shù)字,八百兩的本金是逃不掉的,但若是一分利息都不給,對方一定不會同意。
所以聶靈兒讓出了二百兩的利息,一共一千兩!
“一千兩?”光頭牛眼一瞪,驚到:“你當(dāng)我們賭場是什麼地方?竟敢一開口砍下一大半的利息?”
“是你讓我開價(jià)的,而且我明確告訴你,這一千兩也得是溫師傅掏空家底之後,剩下的窟窿我來填,而不是我借給他一千兩!”聶靈兒道。
她這是要讓對方明白,她聶靈兒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幫溫師傅多花一個銅板。
是要溫師傅把現(xiàn)有的銀子都拿出來,差多少她才會補(bǔ)!
聶靈兒又道:“一千兩已經(jīng)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了,若是一百二十兩的利息,我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可這是一千二百兩的利息,換做是你,你當(dāng)如何來還?”
“聶掌櫃莫要伶牙俐齒偷換概念了,而今欠錢的人姓溫,又不是我,我何故要考慮這麼多?”光頭也不隻是個四肢發(fā)達(dá)的人,顯然腦子也是跟得上聶靈兒的。
若換了別人,怕是被聶靈兒三言兩語就給繞進(jìn)去了。
見對方腦袋清醒並不上套,聶靈兒也收了和對方周旋的心思,直接了當(dāng)?shù)牡溃骸澳蔷蛣e耗著了,我知道你沒這個權(quán)利點(diǎn)頭,迴去問問你們掌櫃的,若是同意,今日就能拿到銀子。”
“若是不同意……”聶靈兒滿不在乎的冷哼一聲:“我當(dāng)場趕了溫師傅出去,你們愛找誰要找誰要,別擾了我的生意!”
光頭見聶靈兒態(tài)度如此強(qiáng)硬,也不敢真的惹惱了她,不然這筆債若是成了白條債,那遭殃的可就是他們這些弟兄們了。
給了旁邊一個小弟遞了個眼色,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跑著迴去傳消息去了。
見狀,聶靈兒歎了口氣,轉(zhuǎn)身先進(jìn)了後廚。
溫玉鬆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去了。姚天河也想去,卻被李知秋一把抓住:“你就別去了,這種事又不是什麼好事,溫師傅的麵子掛不住的。”
蔡蘭芝也在一旁點(diǎn)頭道:“是啊,讓東家跟他聊吧。”
姚天河聞言,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後廚的後院,聶靈兒站在樹下,臉色極為難看。
今天這件事,她真的生氣了。
溫玉鬆心中愧疚,也知對不起聶靈兒,所以不等她開口便主動道:“東家,真是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聶靈兒看他,她一直非常敬重溫玉鬆,從打第一麵的時候,她就覺得溫師傅這個人穩(wěn)重妥帖,是個從不會出錯的人。
可今天,聶靈兒隻能說失望,非常的失望!
“溫師傅,我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聶靈兒臉色微沉的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溫玉鬆不傻,他自是知道的。
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是我沒有告訴你溫勝的這些事,是我護(hù)子心切……”
“我本以為他能改的,我也想著他以後能有個好親事。這事兒畢竟是不光彩,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真的……”
話到最後,溫玉鬆無言以對,因?yàn)椴徽撊绾无q解,都改變不了他隱瞞了這些事的事實(shí)。
聶靈兒有火無處發(fā),強(qiáng)忍著道:“你是一個父親,出自本能的幫自己的兒子掩蓋汙點(diǎn),這無可厚非。但既是如此,你就不該替他來跟春茶議親,我又不了解溫勝,我是完全處於對你的信任,才答應(yīng)這門親事的!”
“你知不知道,昨晚春茶才剛剛鬆口答應(yīng),我本來是打算今天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的。”???.23sk.
“可現(xiàn)在這是什麼?這一切是什麼?”
說著,聶靈兒既失望又後怕的搖了搖頭:“幸虧沒有那麼早下定論,不然的話,春茶這一生就毀在我手上了!”
“溫師傅,我不會讓春茶嫁給溫勝的,絕對不可能!”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聶靈兒越過溫玉鬆離開了後院。
溫玉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沒有挽留,更沒有強(qiáng)求,因?yàn)檫@一切都是溫勝自找的。
他本就無言麵對東家,更不可能舔著臉再去提春茶姑娘。
怪就怪自己這個做爹的沒有管教好兒子,還有溫勝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生生斷送了自己大好的姻緣。
從後廚出來,姚天河幾人見聶靈兒臉色難看極了,紛紛圍了上去。
姚天河先開口替溫玉鬆求情:“靈兒,這事兒老溫也不想的,你別生他的氣了。”
“是啊!”李知秋也道:“那溫勝初來淮陽,可能是一時沒經(jīng)住誘惑犯了錯,可這事兒不能怪老溫啊,溫勝不小了,他總不能天天盯著不是?”
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屠川,也開口幫溫玉鬆求起情來:“東家,溫師傅為人親和友善,今日這事兒怕是他也被蒙在鼓裏的,不知者不罪,你給他個機(jī)會。”
其他夥計(jì)也紛紛點(diǎn)頭,由此可見,溫玉鬆的人緣有多好。
聶靈兒斂去臉上的臭臉表情,長舒一口氣,才緩緩開口道:“你們想多了,我並沒有打算把溫師傅趕出去,我氣的是另一件事。”
眾人一聽,紛紛鬆了一口氣,隻要溫師傅能留下來就好,其他的事情都無所謂。
沒過一會兒,那位去傳信兒的男人迴來了,趴在光頭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光頭聽了臉上的表情倒是豐富,末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
抬眼,看向聶靈兒道:“掌櫃的說了,行有行規(guī),規(guī)矩就是底線,若破了底線,日後的事情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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