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濤見明致遠毫無知覺的栽倒在地上,嚇了一跳,慌忙喊人,連聲音都喊岔了音:“快來人,快進來,顏師叔,致遠昏倒了。。。。。。”
房門哐當一聲,顏守全速度快如閃電般出現在房內,後麵跟著沐風歌和焦長蘇,幾個人都吃驚不小。
顏守全先是一把拿住明致遠的脈搏,聽了一會,這才長出一口氣道:“沒事,他這是累的,這一段我沒看到他休息過,為他師父的事焦心,又熬夜修煉,他這是心火太盛熬過頭了,讓他休息一下就能醒過來。”
說罷,叫了焦長蘇,就將他安置在南純一床邊的地鋪上。
也不給他喂食什麼丹藥,讓他好好睡一覺就好。
將焦長蘇留下照顧以後,幾人退了出來。
沐風歌有些憂慮的對顏守全道:“顏掌門,致遠的丹道悟性,聖女山無出其右者,此子未來可期。他這樣為別的事憂心,對他的丹道修煉恐怕也無益處。。。。。。”
他話並未說話,便看著顏守全閉上了嘴巴。
顏守全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明致遠是聖女山最有希望踏入丹帝境界的弟子,按說聖女山所有的重心都應該放在他身上。
可是偏偏他視為最親的人,又出了這樣的事,這哪裏是憂心的問題,弄不好成為他修煉之途上的一個難以跨越的心魔。
悟性越高的人,越容易為俗事困擾,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此時,顏守全也沒什麼辦法,心裏一陣陣發苦,聖女山好不容易出了一個丹神,被魔皇下毒,變成隻知道昏睡的廢人,一個有絕大希望成為丹帝的弟子,又為此事恐怕就要釀成心魔。
顏守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們必須想辦法救治丹神,他若是這樣下去,隻怕致遠心魔一成,就再也難除。丹神沒了,丹帝也出不了。”
沐風歌也是糾結無比,在這一段時間以來,他想過無數救治丹神的法子,甚至想過聯合青獅王麒麟王偷襲魔皇,但是最後都被自己否定了。
一是因為實力懸殊太大,就算偷襲成功,得到魔皇血液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就算他們運氣逆天,魔皇粗心大意之下,讓他們得到魔皇的血液後,想要逃出魔城,恐怕去了五個能逃迴一個都算天大的運氣。
人族已經岌岌可危,若是此時再沒有了幾個實力頂尖的人坐鎮人族,那都不用魔皇出手。
魔人隨便出來幾個長老就可以將天元人族壓製在魔人統治之下。
還有就是青獅王和麒麟王也未必會答應,為了此事冒著生命危險去偷襲魔皇。
若是人族沒了武神,和魔獸之間的聯盟恐怕也就不是聯盟了,到時候魔獸趁勢將人族納入魔獸統治之下,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魔皇實力深不可測,麾下十幾個長老無一不是武神境實力,相比之下,人族與魔獸聯盟也實在損失不起任何一個頂尖實力。
此次九炎防線之戰,若非魔獸全力相助,用魔獸悍不畏死的衝殺勉強將戰鬥局勢扭轉,恐怕魔人已經長驅直入,羽火早已不保。
作為武神掌門,天元武力巔峰人族,他想的不僅僅是宗門的弘揚,天元人族武力的提升,還有整個天元人族的自身安全。
他不能為了丹神置人族的安危不顧。
這也是沐風歌心中最大的鬱結。
於私,他與南純一私下相交莫逆,於公,天元大陸數千年一出的丹神的出現,能帶動整個天元人族的武力,提升天元大陸與其他三大陸的戰鬥贏麵。
可是事情就卡在了這裏,魔皇看來是一心想要將整個天元置於統治之下,更想要以天元為資源基石一統四大陸。
到時候,最先犧牲的,最受剝削的就是武力不及魔獸,創造力卻是天元第一的人族。
聖女山,無極山雖然與武神山並稱天元頂級三大門派,可現在無極山早已經因為掌門帶領門人上背叛人族,已經灰飛煙滅。
聖女山向來人少,又隻顧得上煉丹製藥,救治傷患,提供武者修煉所需的丹藥。
所以武神山和聖女山才是保住天元人族不滅,得以繁衍至今的主力。
天元大陸上其他的二三流門派也是因為武神山聖女山的領袖作用,才凝結在一起,與四大帝國的軍隊共抗強敵。
若是武神山失去了武神,恐怕就是這些門派之間為了爭奪領袖地位,他們的內鬥都足以毀滅人族自己了。
聖女山以丹藥傳世,武力不是強項,又擁有能夠提升武力的各種靈丹妙藥,內鬥一起,最先倒黴的恐怕就是聖女山了。
見到顏掌門神色黯然,沐風歌自己心裏也十分鬱結,也不再囉嗦什麼,他在院中走了幾步。
這才對顏守全道:“明晚梵天海就要來和致遠談交易條件了,讓他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見過梵天海再說。”
顏守全聞言隻是沉默點頭,沐風歌雙手一拱便出了院子。
房間內,明致遠雖還在沉睡中,卻依然雙眉緊皺,牙關緊閉。
即使已經昏睡毫無意識,卻看著仍然有萬千愁苦心事還在纏繞不去一般。
焦長蘇守在一旁,看著這都在昏睡的師徒二人,由不得搖頭歎氣。
明致遠這一昏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他睜開眼睛,看見焦長蘇的腦袋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一臉焦急的樣子。
他搖搖頭,又閉上眼睛迴了一下神:“焦師兄,怎麼了?”
焦長蘇這才長出一口氣:“致遠你總算是醒了,師父和沐掌門,青獅王麒麟王他們都在等你。”
明致遠坐起身來,先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師父,迴憶了一下,喃喃道:“我是昏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
焦長蘇苦笑了一聲說道:“你突然就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師父說你是太疲憊了,讓你好好睡一下。
不過你們不是說今晚要去城外見梵天海嗎?我們都怕你還睡不醒,就要叫醒你了,按說應該讓你睡到自然醒來的。”
“今晚,對,今晚要去見梵天海。”明致遠想到這個,立即站起身來,在房間裏轉了一個圈,道:“他們都在外麵等我嗎?”
“是的,師父和沐掌門兩位獸王都在院子裏等著。”
明致遠趕緊洗漱了一下,來到院中,見幾人幾獸,坐的坐,趴的趴,在院中正在說著什麼?
一看見他出來,顏守全先是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給他把脈聽了一下,然後才道:“致遠,你以後修煉不要太過,過猶不及,反而容易走入牛角尖裏。”
明致遠點頭躬身行禮,道:“讓掌門師叔憂心了,致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沐風歌坐在椅子上沒有動,隻是注視著明致遠。聽他這麼說也微微點頭。
青獅王也跟著站起來,走到明致遠身邊道:“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天一黑,我們就要去城外等候。”
明致遠搖搖頭:“不用了,我們要不要先商量一下,梵天海若是提出什麼要求,我們應該怎麼應對?”
“不用商量,無論梵天海說什麼?你們都先答應他,迴來再說。”
沐風歌開口,聲音有些大:“現在商量什麼都沒用,誰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不過隻要他不和夜冥同一條心,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好事。”
院子裏所有人一起點頭,麒麟王與青獅王也一起點頭,明致遠等了一下又道:“那今晚還是我和青獅王耶平一起去,梵天海說若是我們多出一人一獸都當我們不願意與他交易。”
“嗯,你們三個去就行了,梵天海若是有其他的打算,那晚你們可能就已經遭了他的毒手了,這個不必擔憂,我們在這裏等你們迴來再說。”沐風歌繼續說道。
青獅王有些懶洋洋的看了麒麟王一眼:“致遠和我一起去,耶平就不用去了。他說的是多一人就算是不願與他交易,也沒說少一個人也算。”
青獅王話音剛落,耶平走過來,站在明致遠身邊,一個勁兒的搖頭,這意思很明白,他一定要跟著明致遠一起去。
青獅王沒好氣的瞪了它一眼,見這個兒子也不聽自己的,也就算了,它說不讓耶平去的話,其實也是有點想顯出麒麟王的意思。
隻見它有意無意的掃視了麒麟王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那意思很明顯了,就是你看你實力壓過我又怎麼樣?這麼大的事,你麒昊家一個人都沒有參與進來,可我們青獅家族父子雙上陣。
青獅王也並非是因為擔心梵天海對他們不利,想保住耶平的意思。它自己也知道梵天海應該沒那個想法。
麒麟王也不看青獅王,隻是關注的看著明致遠道:“你要記住,任何時候,不能自己亂了陣腳,無論梵天海說什麼要求,你們都可以先答應他,能拖就拖到迴來。我們再商量。不能拖,哪怕付出一些代價,隻要不是你們自己的性命,都是可以的。”
明致遠聽完後,點了點頭:“我知道的,萬一有什麼意外,我也會保全我們幾個,不會與梵天海有什麼爭執,再說了,我們哪裏有底氣和他爭執呢?”
說罷,苦笑了一下,接著又道:“這兩天讓幾位前輩擔心了,是致遠煉心不夠的原因,是我的錯。”
說著,他拱手團團作了一個揖,繼續說道:“如果梵天海提出天元大陸不可接受的條件,我也知道不能以師父的安危就將天元大陸的其他人放下,隻是還請看在我師父為人族,為魔獸也曾盡心盡力的份上,能夠。。。。。。”
說到這裏,他似乎也覺得接下來的話有些要求過分,便不再言語,大家也都聽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沐風歌無奈的笑了一下,起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致遠,你放心和青獅王一起去見梵天海,不擔心我們的態度和底線,我們會盡全部的努力來救治丹神。
你自己不要先就亂了心,打從秘境出來後,我看你就一直心浮氣躁無法靜氣,你這樣對修煉不利。
你要學會任何時候,都不要急躁,不要思慮過度。你想過嗎?等你到了丹帝,這些都不算事。
若是你成了丹尊,這天元大陸,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到的?我的話,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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