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還是不見?
此刻的福爾曼,猶豫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去見李言的。
兩軍交戰,他們作為彼此的先鋒,如果見麵的話,很容易被對手識破自己的一些狀態!
但是……這人叫做李言!
福爾曼的腦海中迴憶起了自己入港做空之後的點點滴滴。
從第一日撬動盤麵開始,這家夥就像是一條瘋狗一樣,死死的咬著自己。
第一天,就搶先建立空頭頭寸,打亂自己的操盤計劃,然後又在自己建立頭寸的時候,平掉手中的空單,讓自己這邊陷入被動。
接下來,每一次情緒翻轉,每一次高低轉換,都可以見到這家夥的影子!
而再市場的波動之中,更是死死的咬著自己。
雖然,李言沒有給福爾曼造成了直接的損失,但是……卻讓福爾曼好多次都差點兒暴走。
每次都是棋差一招!
在後邊的市場中,更是不斷地敲打著自己關鍵的時間點。
福爾曼不止一次的對著身邊的人說道,這家夥,太煩人了!
但是此刻冷靜下來去思考,福爾曼卻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
這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也是一個生平罕見的對手。
福爾曼縱橫市場多年,還從來沒有人,完全的跟得上自己的步伐。
李言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很煩,但是是一個有意思的家夥!隻是他這個時候見我,到底要幹什麼呢?”
福爾曼眼睛一縮!
突然想到了自己判斷出來的一些事情。
如今匯市的波動仍然是在讓港幣不斷地貶值。
但是這個過程,有點兒過分了!
可能,這樣看上去,有利於周二開盤之後,自己手中持倉的那部分空頭頭寸撤離出來。
但是撤離出來之後呢?
自己手中還能剩下多少資金?
這些資金,又該以什麼樣的方式撤離港城?
根本撤離不出去的!
如果真的讓匯率一直下行的話,那麼到那個時候,港幣會跌到一個慘不忍睹的程度。
福爾曼他們這些資金,手中握著的資金,隻能被困在港城,無法動彈。
而一旦困死之後,即便是已經從市場中逃離出來了,也會陷入這個泥潭之中,最終被分而擊破!
是什麼造成這一切的?
福爾曼慘淡一笑!
首先是自己的交易邏輯,最開始做空港城,其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這個問題,他已經很早就意識到了。
隻是……已經覆水難收。
然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一步步的,一步步的掙紮著。
原本以為匯市上,能夠打開缺口。
隻是……匯市在這個時候,已經徹底的失控了。
至少不是福爾曼希望的那樣!
他希望的是,昨天他們推動上去匯率之後,建立對應的空頭頭寸!
這樣一來,把匯率殺到一個合理的位置,引動匯率的不穩定,以此來對衝交易市場中的多頭情緒。
這樣,哪怕是因格蘭央行那邊出什麼消息,自己這邊也多了一點兒騰挪的機會。
表麵上,看起來自己在市場中會出現巨大的虧損。
但是這部分虧損,其實是可控的。
而等到自己的資金撤出來之後,在多頭情緒的推動之下,市場會陷入上漲模式!
到那個時候,港幣的匯率會跟隨著波動。
樓市的修複,亦或者說整個市場的修複。
在rmb匯率相對穩定的情況之下,港幣這邊的匯率差,能夠讓自己以一個不錯的方式,把自己撤離港城。
一來一去,損失就相對可控了!
但是現在盤麵,已經被另外一些力量所支配了。
福爾曼……手中的牌已經徹底的打光了。
他……無能為力!
而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福爾曼不願意去想那個結果,但是……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兩個人。
一個是自己的師兄,艾弗森。
另外一個則是自己的老師,索羅斯!
這兩個在他入港的過程中,給他提供了大量幫助的人,也許,是這其中的受益者!23sk.
他可是知道,在當年九八年的那一場風波中,老師索羅斯有不少的資金,一直沉寂在了港城市場中,一直被盯著沒辦法撤離出去。
但是這一次,也許……自己給他們創造了機會。
而師兄福爾曼,一直以來仁至義盡的給自己提供著幫助。
不管是在華夏內地市場的造勢配合自己,還是在港城市場中給自己的無償幫助,亦或者說,突然急匆匆的離開之前,還給自己留了一大筆資金,讓自己在匯市上攪動風雲!
妥妥的是在照顧自己這個小師弟。
可……真的如此嗎?
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看起來是自己的主意,但是每到關鍵時刻,師兄……總會露出柔和的目光看著自己,給自己以實際的支持。
這……是一個溫柔的陷阱!
讓自己不知不覺的,內心就膨脹了!
“師兄,老師!你們是我在這個市場中,唯一信任的人啊!”福爾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行渾濁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輸了!
不是輸給了市場,而是輸給了身後!
“見!為什麼不見呢!這麼有趣的一個家夥!”福爾曼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睛依舊通紅,可是目光卻恢複了平靜!
他做出了決定,去見一見李言!
見一下自己這個老對手!
……
“見我?好事!”
李言得到福爾曼那邊傳迴來的消息之後,咧開嘴笑了起來。
隨即安排了一下,自己獨自下樓,讓張曉鵬開車往約定的地方去。
一個愛爾蘭人開的咖啡廳。
港城的夜生活很精彩,晚上九點多,熱鬧才剛開始而已。
忙碌了一天的人,約幾個親朋好友,食飯飲酒然後去蘭桂坊走一圈,不知幾多開心唔!
就在這樣的氣氛之下,李言和福爾曼終於見麵了!
李言看著那個本應該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笑著走了過去。
“嗨,夥計,你的狀況看起來不是很好?”
說著拉了一張椅子,直接坐在了福爾曼的麵前。
如果不知具體情況,看他們兩人的樣子,就像是老友會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