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流雲遮蔽了日光,卻仍不覺一絲涼爽。
隆隆的發動機轟鳴聲自遠處傳來,抬眼望去,就見一輛明黃色的法拉利逆行駛入了停車場,這車一路橫行霸道地闖了進來,身後的保安卻沒一個敢攔,隻因車上掛的牌照,尾號是三個“8“”。
在港城,誰不認識這張三個“8”的牌照?
港城位於長乾江入�?�,地勢平緩交通便利,因而海運興盛。上世紀初,有一戶薛家自百萬貧農中站了出來,帶領著港城人民走向富裕,自此薛家在港城名聲遠播,備受擁戴,而這份榮譽也一直延續了百年,直到今天。
薛家這一輩子孫滿堂,人才輩出,尤其是已經接任薛氏副總的幾位後輩,更是年輕有為。除了薛柯煬。
“薛,薛少,您剛剛進門的時候沒拿卡,這車泊不進去的�!眮斫o薛柯煬遞卡的保安嚇得腿肚子都軟了,他雙手捧著白色的通行卡湊到車窗前,連抬眼看薛柯煬都不敢。
車窗緩緩降下,男人摘掉墨鏡,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掃了過來。
薛柯煬天生一副風流相,那對幹淨的弦月眉,那雙讓人過目難忘的眸子,還有那道勾人心魄的目光,無數個完美匯聚到一起,拚湊出這樣一張於千萬人之中隻看一眼便會愛上的臉。那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美好,唯有兩個字最合適來形容,驚豔。
“我沒有拿卡?是你沒有給我遞過來,還是我沒有拿呢?”薛柯煬的話裏帶著幾分笑意。
他的嘴角總是掛著微笑。不了解薛柯煬的人,恐怕會因為這個笑容而沉浸在如沐春風的假象裏,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笑裏暗藏殺機,下一秒就能將人置於死地。
“是我們的失職,忘了給薛少遞卡!”保安聽懂了他這話的意思,顫巍巍地把卡片又往前遞了遞,大聲道歉說,“對不起薛少,是我們工作失職!”
在港城,薛柯煬有薛家撐腰,簡直有通天的能耐,誰也不敢惹他。
“那這樣吧,既然你做不好保安,就迴去替我喂gary好了�!�
gary是薛柯煬養在別墅的藏獒,上一個惹怒薛柯煬的人也被派去喂gary,據傳被它咬掉了半邊手臂。
“薛少,求您再給我個機會吧,我......”
話沒說完,就見一輛紅色小跑慢悠悠地擦著法拉利車門開了過去,停進了薛柯煬選中的車位裏,車門一開一合,走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
保安在心中朝胡芊茵翻了個白眼,這人真是沒有眼力見兒!
“嘶......”從沒人敢在他麵前這麼放肆,薛柯煬摩挲著下巴,轉而饒有興味地打量著胡芊茵。
胡芊茵今天是來薛氏談生意的。她剛剛留學歸來,接任胡氏總裁還不到一周,竟遭到了董事會聯名抵製,原因隻有一個,她是女人。
今日是在爺爺力保之下給她的一個機會,如果生意能談成,她這總裁位子便是坐穩了,如果失敗......
想到這裏,胡芊茵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整理好衣服下擺,轉身朝電梯走去。
嘀嘀—
寂靜的停車場裏傳出刺耳的鳴笛聲,起先她沒注意,但她每走一步,這聲音便響一下,對方像是有意要和她作對似的,胡芊茵走了五步,迴頭看去。
薛柯煬下了車,倚在車邊上下打量她。
“......有事?”被薛柯煬盯上的感覺很糟糕,胡芊茵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他。
薛柯煬不說話,目光暗了幾分。
胡芊茵抿抿嘴,僵硬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這次薛柯煬終於動了,他從口袋裏掏出鑰匙,單手插在口袋裏,繞著胡芊茵的車走了一圈,隻聽見“滋”一聲,漂亮的跑車被刮花了。
“你!”
“現在有事了。”男人的話裏帶著幾分笑意。
看著薛柯煬那張毫無悔意的臉,胡芊茵隻覺得胸中的火氣在一陣陣上湧。薛柯煬在港城是出了名的惡霸,今天讓她撞見了,看來隻能自認倒黴。
“確實有事了,車子需要修理費,薛少您是要刷卡還是現金?”
胡芊茵竟然隻字不提搶了自己車位的事情,這更加勾起了薛柯煬的興趣,他拍拍自己車子的發動機蓋,大言不慚道:“我在這裏泊車花了十分鍾,ktr用的是全球最金貴的汽油,這十分鍾浪費的油,和你的修理費比起來,哪個更貴?”
胡芊茵幾乎立刻就懂了薛柯煬是什麼意思,男人近乎無理取鬧的話語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拋給了保安,“好,占了薛少的車位真是抱歉,麻煩您幫我停去別的地方�!�
保安接住鑰匙,戰戰兢兢地瞥了一眼薛柯煬,不知道該怎麼辦。
薛柯煬仍是笑著的,可那雙桃花眼裏已閃爍起了危險的目光,他緊盯著胡芊茵,就像是盯著自己的獵物。
“我母親的老家在鄉下,那邊的朋友都開拖拉機,既省油馬力又足,我想應該比跑車更適合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