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去思考這男子話語之中的幾分不懷好意跟故作的曖昧感。


    “女朋友？”武則天疑惑地，躊躇著，終於決定不恥下問：“女朋友……是何稱謂？”


    青年男子本來極其得意，聽她這麼一問，臉上頓時(shí)露出?逯?砬椋?人粵艘簧??實(shí)潰骸澳悴換崾竊諭嫖野桑苛??笥咽鞘裁炊疾恢?潰俊?


    隨即又轉(zhuǎn)過頭自言自語：“看樣子真的是失憶了……”


    “怎樣？請(qǐng)指教？”武則天認(rèn)真地看著他。


    “啊……這個(gè)……”青年男子愣了愣，“女朋友嘛，就是我最親密的人，跟我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嗯，總而言之就是願(yuàn)意為我做任何事的人。”


    “那豈非就是奴仆？”武則天驚詫說道，“朕是你的奴仆？”


    “怎麼可能？”男子尖聲叫道，“女朋友不是奴仆！”


    “可是你說的明明……”


    “那個(gè)……跟奴仆不一樣的是，——我也會(huì)對(duì)你好的，也同樣會(huì)願(yuàn)意為你做任何事情。”男子的臉上露出一種類似尷尬的表情。


    “是……這樣嗎？朕不是你的奴仆，而是你的女朋友……”武則天皺著眉，思索著。


    男子猛地咳嗽了一聲：“咳咳，我說，你先把那個(gè)‘朕’給去掉，我聽著怪糝人的！”


    “這……朕……”武則天手拳在腰間，想要反駁，轉(zhuǎn)念一想，朕對(duì)這裏的處境全然陌生，暫且改變一下稱唿，算是入鄉(xiāng)隨俗，先把情況弄清楚再說吧。於是欣然說道：“也好，那麼我就自稱……”


    要自稱什麼呢？


    媚娘？小女子？還是……她還真拿不定主意。


    武則天略略愣了愣：“請(qǐng)問，我是你的女朋友，那麼我……叫什麼？”


    青年男子瞅著她認(rèn)真的神色：“你啊……你叫……呃，你叫飛真。”


    “飛……真？”


    “嗯，對(duì)，你叫元飛真。”青年男子說道，“一元錢的元，飛翔的飛，真實(shí)的真。”


    一邊說一邊心裏偷偷地想：元飛真，原非真，你原來就不是真的，嘿嘿！


    武則天自然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隻是皺著眉，思考著自己的新名字，忽然又問：“那麼，你叫什麼？”


    “我？”青年男子望著她，大眼睛眨了一下，說，“記住了，你男朋友我——叫——周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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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她的男朋友，但武則天心中仍感覺怪怪的。


    自己怎麼會(huì)忽然變得如此年輕，趁著周竹生出去的功夫，武則天略略地將自己醒來之前的事情迴憶了一下。


    記得，那晚在寢宮之中，自己吞下了玄空子呈上來的“朱顏改”。


    身邊，是燕國公黑齒常之跟恆國公張易之守護(hù)著。


    但是當(dāng)吞下那顆藥丸之後，渾身忽然發(fā)熱，頭腦不清，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模糊。


    記得當(dāng)時(shí)的自己大叫了一聲，然後……黑齒常之毫不猶豫，猛地衝了過來，緊緊拉住了自己的手……他當(dāng)時(shí)大聲的叫著：“聖上，聖上！”似乎要把她喚醒一般。


    而另一邊，是張易之，他的臉上露出類似恐懼般的表情盯著自己，卻不靠過來，當(dāng)時(shí)心中真是太難受了，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居然一把抓住了他。


    易之仿佛很厭惡一樣地盯著她，嘴角一動(dòng)，似乎說了一句什麼。


    黑齒常之伸出手，一巴掌甩在張易之的臉上。


    張易之勃然大怒，想要迴手。


    而就在這時(shí)，眼前徹底一花，身子好像漂浮在了半空之中，接著遁入一片無邊的黑暗。


    記得……當(dāng)時(shí)，仍舊握住自己的手不放的……


    似乎是黑齒常之啊……


    可是……另一邊，自己死也沒有放手緊緊拉住的，是……張易之。


    心忽然有點(diǎn)痛。


    武則天伸手捂住胸口。


    現(xiàn)在朕在這麼奇怪的地方，那麼燕國公黑齒常之跟恆國公張易之……


    他們是不是……也來了呢……


    就在這時(shí)，周竹生滿麵春風(fēng)地進(jìn)了門。


    “飛真，我們走了，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這裏的醫(yī)生我最熟悉，你可以出院了。”他大聲說，“你好像沒什麼行李？”


    “手續(xù)？醫(yī)生？出院……”武則天看著周竹生。


    “真要命！整個(gè)兒一好奇寶寶。”男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撓了撓頭，“算了，就這麼走吧，反正我也有車。”


    他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轉(zhuǎn)身向前走。


    武則天渾身一顫，下意識(shí)地想要甩脫他的手。


    “怎麼啦？”察覺她的異常，周竹生迴頭，問道。


    “沒……沒什麼……”武則天若有所思，淡淡地答應(yīng)了一聲，“走吧。”


    她想要看看，現(xiàn)在的世界，據(jù)說是在唐宋元明清之後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是真實(shí)，或者幻覺，是地獄，或者……天堂！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武則天挺胸，邁步，雙眸爍爍，唇邊含笑，腳下，以一種沉著穩(wěn)健的步調(diào)，跟著周竹生緩步踏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