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纖纖高舉,嘩地當空劃落,重重地,準確地落在常
清脆的掌摑聲音,打破周圍的沉寂。在場眾人,均被這猝不及防的動作及那兇霸的氣場鎮住,居然無一人出聲聒噪,或者稍移身形,一個個仿佛泥胎木塑,停在原地,無法動彈分毫。
常之的身子顫動一下,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女皇慢慢地低頭,櫻紅的唇,貼在對方的耳畔,忽然低聲地說:“常之,你給朕聽好了,——朕不許你死。你曾說要守著朕,隻要朕不推你離開,你便不能離開,現在,朕不許你死,你便不能死,否則,朕就算是追到地獄閻君那裏,也要將你追迴來,你聽到了麼?”
常之眼皮一動,濃密的睫毛抖了抖,一絲亮光,自雙眼之中略略透出來。
“陛下……”他輕輕地歎了一聲,僅此一聲。
女皇伸手,摸上他的臉:“你……給朕……撐住。”
那雙眼睛一眨,在嘴角露出一個笑,雖然無力再說一句話,卻仿佛在瞬間做了承諾。
女皇伸手,將他緊緊抱在懷裏,低下頭,無聲沉默片刻,卻又放開,南者上前,將常之接過來,抱在懷裏向外走去。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江豹眼神一動,手下人頓時扇字散開,將門攔的緊緊。
這一下子,連溫和如南者,眼睛裏也透出了絲絲殺氣,周竹生怒道:“江豹,你想要怎樣?”
江豹靠在門邊上:“事情敗露之後,反派通常會怎樣?你周大偵探不會不知吧?”
“你想殺人滅口?”周竹生冷冷地笑。
江豹一轉眼,不再看他。卻望向女皇:“本來我不想要出此下策,但是……安大小姐,你果然是個不能叫人小覷的人,我不信今日之事,日後你會跟我善罷甘休,留你這樣棘手的仇人在,我江豹日後怎麼安眠,況且,此人……”
他的眼光在南者懷中的常之身上一轉:“明明已經迴天乏術,以你安大小姐對他地關心。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會怎樣?”
女皇陛下本來靜靜站在原地,不發一聲,臉上也不見任何表情,聽得江豹如此說,卻微微點頭而笑:“嗯,你分析的不錯。我也說過,我不是個以德報怨之人,況且你傷我的人如此重手,我斷斷是不可能放過你的。”
“既然如此……”江豹震怒,“方才進門之前你說過的會原諒的話,都是同我虛與委蛇?”
“你果然聰明。”女皇微笑著,並不否認。
“哈哈……”江豹一笑,“那麼現在,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我會同你一樣。”女皇迴答。
“哦,那你是讚同我這麼做。”江豹探究地瞇起雙眼。
“可惜。”女皇忽然又歎。
“怎樣?”江豹的心忽然提起。
“可惜你的對手是我。”女皇慢悠悠地,說道,“所以。如果我是你,早就趁著方才而選擇逃走。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她笑得很鎮定,仿佛獵物不是自己。
江豹渾身一顫。
隨著女皇的話語剛落,房門被從外麵狠狠踹開,剎那間,數十個身著黑色西服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破門而入,場麵一時混亂。
江豹地人還來不及反抗,這幫身手敏捷堪比飛虎隊的家夥已經迅速地將人製服,與此同時,大大敞開的門口。一個頎長的身影神采飛揚地走了進來,明明做著黑道大佬的罪惡行徑,他卻笑得滿麵陽光。且一進門雙眼就直直地看向女皇身上:“大小姐,我來的還及時嗎?”
竟是單惡少大駕光臨,英雄救美。
女皇微微一笑,衝著對方點了點頭,便邁步向前走去,與此同時,南者抱著常之,跟周竹生一起並肩走出門口,而女皇無視單飛雄邀功的眼神,徑直走到門邊。
江豹皺眉看著這一切,壓抑心頭震驚跟絕望:“你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放我們?”
女皇停了腳步:“本來我不想如此,直到……看到你手上地傷。”
“你知道他不會安然無恙,所以才……”江豹身子一晃。
女皇深吸一口氣,望著南者跟周竹生遠去的身影:“並不想如此激烈,但如果他真的有三長兩短,我是勢必要你們同命的。”
她說完之後,背起雙手,向門邊走去,單飛雄一直不動聲色站在旁邊,深深地望了江豹一眼,隨即一笑,緊跟那人而去。
江豹望著那嬌小身影消失眼前,心底一片奇寒,忍不住嘿嘿地冷笑了兩聲。如自嘲,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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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乘車而去。
不遠處,靠在車邊上,用望遠鏡一直觀察著現場狀況的連城美男這才鬆一口氣,垂下雙臂。
“讓他們撤吧。”他淡淡吩咐,“這裏已經用不到我們了。”
“是。”一直站在身後的朱碧答應一聲,轉身講電話去了。
“你真是越來越叫我刮目相看,”直到身邊的人都撤了,連城美男才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居然為了一個手下人做孤身涉險這種事,況且,你怎麼會算準了一定會有人忍不住現身?”
連城靖迴身,拉開車門坐入:“安眉兒啊安眉兒,對於你的這種行為,我是該對你的勇氣表示欽佩呢,還是該嘲諷你地魯莽,亦或者讚歎你的好運?——單某人這樣不惜曝露實力不計成本的挺身幫你,是說他真的對你有心了?而我……”
連城靖低頭,他忍住不再想下去,但是心底,卻又怎麼能忍得住,他已經來到這裏,監控現場,若是她有個危急,他地人就會立刻動手,絕對不會比單飛雄的手下差一點。
這是否也說明了他對她也是懷有同樣的擔憂跟關心……或者更有一些他自己還不明了的情感摻雜在內。
隻是沒想到,連向來流連花叢片葉不沾身的單飛雄竟然也……
連城靖手按方向盤,不知道是該為了自己不用出麵了而慶幸的好,還是該為了自己終究忍不住茫茫然來到現場這行為而覺得沮喪好。
忽然想到,那個家夥,竟好像是個磁石一樣,將他,單飛雄,還有她身邊圍著的那一幹人:南者,周竹生,楚家少公子,一個個都緊緊地吸到身邊,情不自禁也好,無法自控也好。
孰輕孰重,是對是錯,何去何從,是徹底斬斷或者糾纏不休,聰明如連城靖,一時居然也算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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