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再次的把這位噩神給求來了。
陸星遙無奈地苦笑著,任由眼淚嘩啦啦地從眼裏滑落,內心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艸!
她和這噩神應該被什麼綁定了吧!怎麼每次求來的都是他呀!
啊,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孽緣!
“哎呀——好痛啊!痛死我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廢棄工廠裏一片哀嚎。
陸星遙從地上爬起身來,望著那四個混混被噩神折磨得不像人形,走路東歪西倒的,就好像中了邪那樣,自言自語,又大聲喊疼。
就好像那個竹子男,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一直看著自己的手臂,一邊看還一邊說:“我的手折了!我的手折了!”
豬肉男也是,不知道為什麼就跪在地上自個兒哭爹喊娘。
最離奇的還是那光頭佬和墨鏡男,他們倆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竟然打了起來。
嘴裏還念念叨叨:“你死好過我死!”,“我是老大你得聽我的!”。
這一連串的畫麵,還真像那日在巴士上遇見的老伯呢!陸星遙記得,那老伯也是好像看見了什麼,也許是很可怕的東西,詭異的大喊一聲,瘋狂地衝出馬路,最後被一輛羅厘撞得血肉模糊!
噩神他……不會是又要再來一次吧?!
陸星遙才想到這裏,工廠裏停置已久的大火爐忽然就“啪嗒——”一聲發出巨響,然後自個兒升起火來!
“!不要!你不要過來!”而那四個混混眼裏此時仿佛同時間看見了什麼巨型猛獸,一邊揮打著空氣,一邊走向那已經燒得火熱的火爐!
這火爐的身型巨大,以往應該是用以燃燒製造塑料的原料,再對它們加工的。由於塑料當時需求量龐大,這火爐的大小完全可以直接吞噬這四個人。
到時候,可就真燒成當塑料的原料了。
噩神的眼裏搖曳著火光,陸星遙能夠從他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殺氣。
他好像已經入魔了!
“不行!”未深思,她的身體便比大腦還要快速,衝了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噩神那雙剛燃起藍色火光的手!
這藍色火光可是地獄之火,凡人若是觸碰不會對肉體有什麼影響,但卻會燃燒靈魂,一個不小心就會魂魄俱滅呀!
想當年,噩神心底裏的那個女孩就是為了救他,自個兒撲入了地獄之火中……
噩神的瞳孔一緊,趕緊出手想把她給推開!
但奇怪的是,她的身體居然可以穿過這藍火,抵達到他的跟前,嘴巴張張合合的,像是在對他說些什麼,可他在這一瞬間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事兒上,啥也聽不進去。
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如此輕易的,就穿過了這火?
“噩神!你住手!動用私刑是不對的!我有辦法,我能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你先把他們放開,好不好——?!”
噗哧——不過一瞬,噩神手中的藍火焰和火爐裏的火都被滅掉了,走向火爐的四個人也因此直直的倒了下來。
廢棄的工廠恢複往常的冷清,死氣沉沉,隻有躺在地麵上的人孱弱的唿吸。
陸星遙鬆了一口氣,來不及大喜,下一秒肩膀就讓對麵的噩神給緊緊抓住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你可以越過我的地獄之火?!”噩神仿佛要把自己的手完完全全的嵌入陸星遙的皮膚裏,抓住她的骨頭,讓她疼得蹙起眉頭,大聲喊叫了起來。
“!很痛!你放開我!”陸星遙用力地推他,但是都無法讓他的身體移動半分,反而自己像是撞了南牆,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然後跌坐在地上!
果然,她區區一個凡人,是不足以跟這個噩神對抗的。
她手撐著地麵,正想要爬起身來,不料噩神陰冷的臉倏然貼近,甚至還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四目交接,仿佛想要在她這雙眼睛裏找尋什麼。
可這是羅心妍的身體,他又能看見什麼呢?
陸星遙毫不恐懼地用堅定的眼神迴望他,完全不躲避。
兩人就這樣在工廠的中間對視好幾分鍾,最後噩神才嫌棄地用力把她的臉給推開了。
她:“?”
又要靠過來,又要推開,是幾個意思呀?!
噩神站起身來後,蓄勢待發,仿佛又要對地上的四人再開始大開殺戒了。
陸星遙見了,急忙跑上去,攤開手攔住他的去路。
“不行!不可以!咱們不能好像上次那樣,讓他們這麼便宜,死了就算了!他們這些人,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一通電話,你隻要讓我撥打一通電話,我就能讓他們要生不得,要死不能了!你信我!”
噩神沉默地抬眼看她,雖然沒有答應,卻也沒有阻止她。
她連忙取出手機,按下120,再意味深重地看了身後的四人一眼。
接下來,就是姐表演的時刻了!
陸星遙“哇!”一聲,撲倒在一個長相溫順的警察姐姐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的,指著那被關在警局牢籠裏還在迷茫,懷疑人生的四人組,就是一頓罵:“姐姐您一定要幫幫我呀!這四個禽獸,把我打暈了,帶到那個廢棄工廠裏,想要對我……對我……嗚嗚……”
由於羅心妍的年紀還小,臉蛋又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她這麼一哭,頓時讓警局裏的大叔、哥哥們個個按捺不住了手中的拳頭。
“你娘的兒子!四個大人欺負個小女孩!看老子不揍死你們!”其中一個看上去年紀比較大的警長大叔更是忍不住,大聲嚷嚷的就要打開牢籠,把這四個人都痛揍一頓出氣!還好其它的警員們攔下了暴怒的他。
他不得已,隻能猛踢那牢籠出氣。
“啪”的一聲,盡管沒有任何觸碰,那牢籠裏的四個人卻好像真要被打那樣,全都聚集到最裏麵的角落去,蹲著護頭,嚶嚶地哭。
警察們紛紛都看傻眼了。這副模樣,說是欺負羅心妍呢,倒像是羅心妍欺負他們了。
陸星遙連忙激動地繼續大哭,從眼眶裏擠出更多的眼淚,抱著那警察姐姐,說了一句:“我好怕怕……”
警察姐姐頓時身同感受地瞪了局裏的男人一眼,讓他們收起懷疑的目光。
“心妍!心妍呢?!”終於,羅惠蘭收到局裏的電話,也趕過來了。
她就奇怪她家女兒送個牛奶,怎麼一上午都沒迴來呢!原來是撞上了一群人渣敗類,還差點遭受毒手。
“媽!”陸星遙演戲繼續演到底的站起身來,抱著自家媽媽,委屈的抽泣。
羅惠蘭聽著自家女兒哭聲,一顆心都要被放進那工廠的機器裏揉碎了!“心妍你有沒有怎樣?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啊?”
“嚶嚶……”陸星遙哭得太激烈了,一時收不住,要開口說話竟是發出這樣的聲音,她自己都有點怔住了。
還好身旁的警察姐姐貼心地替她迴答:“羅女士,你的女兒呢,是有幾處瘀傷,但不是大問題。她很棒呢,耍小聰明挑起他們的矛盾,在他們自相殘殺的時候,將他們一一打暈了,這才沒有遭到毒手!
“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羅惠蘭把陸星遙攬進了懷裏。
陸星遙懵懵的,就這麼讓她一手抱住,手還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內心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從小就生長在一個爸媽忙碌的家。雖然物質上很滿足,但陸康城事業心重,鮮少在家;紀筱筱更是一名誓要為民辯護的律師,抱自己的辯護人比抱自己的女兒還多。
陸星遙真的很少能夠擁有如此溫暖的擁抱。感覺就好像兩顆心都相連起來了,互相依靠著,是那樣的舒服,那樣的安逸,讓她呆在她的懷裏,已經不想要起來了。
她更加用力地抱著羅惠蘭像水桶粗的腰,把臉埋在了她的胸膛之中,聞著她身上傳來淡淡的味道。
那是媽媽的味道啊!
本來,她就是演個戲,需要哭一場。現在,卻是真的由衷哭出來了。
“哦好,哦好。心妍不怕,心妍不怕了哈!”
羅惠蘭心疼的繼續撫摸她的秀發,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好讓她冷靜下來,再瞪向牢籠裏的四個人!
這可是一個媽媽對欺負女兒的仇人,給的一抹兇狠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將他們四人都生剁成碎碎了!
那一刻,四人躲在角落裏,都害怕極了,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光頭佬的褲子更是又濕了。
“你m的!竟敢給我在這裏尿褲子!我們還得給你清理呀!要上廁所不能用嘴巴說嗎?!”
警察們罵罵咧咧的,對他們很是兇惡。他們恐怕也很迷茫吧,明明什麼都還沒幹,卻好像啥都幹了。
這個女孩看似年輕可愛,實則不好對付啊……
*
身穿著黑風衣的噩神,又再出現在醫院裏,憤怒地拉開了一個病房的門。
病房裏,湯圓圓坐在床上,才剛吃完護士姐姐送來的粥呢,看見他的出現,頓時做出要嘔吐的表情,又要把吃的吐出來了。
噩神上前去,一把抓了幾張紙巾,然後重重地捂在他的那張嘴上,冷冷道:“吞迴進去!
湯圓圓眼泛淚光,卻也隻能聽話,“咕嚕咕!钡匕训阶爝叺闹嘟o吞了下去。
嗚嗚……終於吃下去了……
他最近一連幾天都吃了就吐,吐了再吃,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噩神有辦法呀……
噩神放開了他,隻留下那幾張紙巾給他擦嘴,自個兒便大字型地坐到了他麵前的沙發上。
湯圓圓擦著嘴,大概也猜到來著不善,畢竟他滿臉都寫著不爽。
“怎麼?你今天這麼有空來看我呀?”
噩神聞言抬眼,眼中充滿著鄙夷,甚至還有點想弒神的意思,托著腦袋,冷道了聲:“說吧,她究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