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遙心想,自己在這位死神的眼裏,額頭應(yīng)該刻著“傻子”兩個字吧!
還以為噩神終於對自己好了一些,原來所有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是他給的。
她跑到了安老院後邊的一個小樹林裏,趁著四下無人,立即試試看這電子表的功能,按了那個緊急唿叫鍵。
“幹嘛?”南逸果然不聲不響的就出現(xiàn)在她身後了!
她生氣地轉(zhuǎn)身質(zhì)問道:“是不是你?你把我的人生弄成這樣,就想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折磨死我,最好讓我放棄繼續(xù)生存的念頭,跟你到地獄去?!”
南逸的臉色先是一沉,過後才淡淡地開口道:“是又如何?”
陸星遙瞬間感覺到後怕,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二人的距離。
這個神明太可怕了,在表麵就對她各種好,還救了她,但其實他不過是不想要自己的獵物被其他人糟蹋了!
南逸察覺到她表情的變化,不禁微微一笑,“我可是噩神啊,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助人為快樂之本,去一次又一次的幫助你吧?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就不怕直說了。是,困難是我設(shè)的,我去救你,不過是因為不想觸犯禁忌,傷害了羅心妍原本的身體。”
“……”陸星遙咬著下唇,攥緊雙拳,努力把心裏所有的痛都壓抑下去。
她還以為,他們的關(guān)係有好了那麼一丟丟的。原來,一切都是她以為而已。
她害怕,卻又想確認(rèn)地問道:“所以,我重生過後,遇到的所有困難,都是你一早安排的?”
南逸毫不猶豫迴答:“是。”
“學(xué)校裏的羞辱?”
“是。”
“居民示威時,挨的一棒子?”
“啊,那個算是失誤,我是設(shè)好了,但沒想到你會撲上去挨打的。”
“……”陸星遙想殺神的心都有了,“那大光哥和他的兄弟要強(qiáng)我的那次呢?”
“是。”
“……”陸星遙的眼中泛光,一手放在左心口上,用力地抓緊了,另一隻手則重重地打在他的胸膛上。
他為什麼……就不說些辯解的話呢?單單迴答一個“是”,比所有傷人的話語都還要疼呢!
“你知不知道,那一次我是真的害怕的呀!我在想,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沒有保護(hù)好這孩子,被糟蹋了,我該怎麼辦?!南逸,你是真的太過分了!”
南逸呆呆地立在原地,聽著她罵他的話,嘴角還是上揚(yáng)著,“我想,我還是得提醒你多一次,我可是噩神……”
“我知道!你不用一直重複!”他話沒說完,就讓她給吶喊式的打斷了!
一串串淚珠像是被剪斷了線,一顆一顆往下掉。
那一刻,他睜大著眼望著她,心裏本來還有萬萬千千句更加傷害她的話,如今卻一句都說不出口了。
陸星遙憤然抹掉臉上的淚水,因為不想讓他這個敵人瞧見她可憐的模樣,絕情道:“我真的……永遠(yuǎn)都不會再相信你了!”
說完,她便頭也不迴地轉(zhuǎn)身離開。
南逸在原處沉默地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驀然張開手心打開了惡人係統(tǒng),可是卻看見她的資料上還是顯示:“警告”二字的,緊繃著的神經(jīng)這才稍微有點(diǎn)鬆懈下來。
她還是係統(tǒng)認(rèn)證的惡人。
但是,為什麼他明明是根據(jù)係統(tǒng)指示,在懲治惡人,卻得不到任何的快感呢?
為什麼所有折磨在這個惡人身上,痛卻好像也在他身上?
他,究竟是怎麼了?
*
陸星遙和南逸不歡而散後,便向盧院長請了假,要休息一天。
盧院長本來因為自己的遠(yuǎn)房親戚離開了,心情忒不好,不想同意的。但是一抬頭,見這丫頭都臉青唇白了,就好像病入膏肓的末期患者,趕緊批了她的請假,省得她去感染院裏的老人了。
陸星遙像是行屍走肉,失去靈魂般地搭車,迴到了那小木屋裏。
“媽,我迴來了。”但是,今天這小木屋裏麵的氣息好像不大對勁啊!
陸星遙開門後,看見亂成一團(tuán)的鞋子、枕頭、毯子,就連是電視、桌子都被翻倒了,心中頓時一驚。
不是進(jìn)賊了吧?什麼賊還會進(jìn)到這種家裏麵偷竊啊?這不就是窮人何苦為難窮人嗎?!
“媽!”未多加思索,她急忙先尋找羅惠蘭的身影。畢竟她是病人,心髒不好,要是因為這件事被竊賊給嚇沒了,那就糟糕了!
找了整座屋子一圈,陸星遙最後是從臥室裏找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正在大口喘氣的羅惠蘭。
臥室裏麵,好像也經(jīng)曆了一場打鬥。櫥櫃的門都被拽爛了,衣服毛巾甩得滿地都是,掛在牆上的鏡子都被敲碎了!
這麼一看,倒不像是竊賊幹的事,比較像是尋仇了。竊賊隻為財,才不會浪費(fèi)力氣破壞家裏的東西呢!
“媽!你沒事吧?”陸星遙上前去,把羅惠蘭笨重的身體給扶起來。
羅惠蘭先是發(fā)出“嚶嚶嚶”的疼痛聲,過後才緩緩開眼。
看清麵前的人是陸星遙後,她突然大叫:“啊!你快走!快走!去隔壁找你黃叔去,別理媽媽!”
陸星遙“?”,讓她扔下她一個人在這裏,怎麼可以呢?
“媽,你這是怎麼了啊?是什麼人來尋仇,欺負(fù)你了嗎?要不,我先給你叫個救護(hù)車吧?我剛剛?cè)×艘恍╁X,足夠給你住個院休養(yǎng)的。咱們先去醫(yī)院,這裏的事我們待會兒再說哈。”
說完,陸星遙就從兜兒裏取出手機(jī),正要撥打救護(hù)車的熱線。
“啪——”可是,羅惠蘭卻把她的手機(jī)給扔了出去!“別打了!你快走!來不及了!”
陸星遙“?”,本想要搞清楚這是怎麼一迴事,可是羅惠蘭的情緒十分激動,還不斷地對著她嘶吼,精神狀態(tài)好像不大對勁,“你快走!聽見了沒有?!快走啊!”
陸星遙逼不得已,隻能先站起來,撿起手機(jī),再緩緩地朝玄關(guān)門口走去。
“走!快走!”羅惠蘭的聲音變小了,就好像想大喊,又害怕被誰聽見似的,雙手吃力地在空中擺動,要陸星遙趕緊離開這裏。
陸星遙打開了門,正想要出去,不料迎麵卻撞上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哎?心妍迴家了哈?”
男人油頭垢麵的,一雙眼睛下的黑眼圈堪比熊貓,骨瘦如柴,就好像營養(yǎng)不良般,對著從屋裏出來的陸星遙癡笑,一看就是那種電視裏精神不對勁的癡漢大叔。
陸星遙因為感受到了危險,雙腳頓時不自覺地往後退去,結(jié)果又退迴到了屋子裏。
屋子裏的羅惠蘭起初看見女兒又迴來了,心裏正氣著呢,大罵了一句:“你還迴來幹嘛啊?!”
但是,緊接著逼近陸星遙的男人也進(jìn)屋子裏了,她才知道她為什麼會跑迴來。
她趕緊對著那個男人大罵道:“劉權(quán)!你別亂來!我們兩母女已經(jīng)跟你沒關(guān)係了!就連法庭也已經(jīng)宣判女兒隨我的姓氏!你不要傷害心妍!”
陸星遙“?”,望見麵前男人的眉目,確和自己這副身子有幾分相像,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原主的親生父親來啦?!
男人根本不理會一旁羅惠蘭的叫囂,一雙渾濁的瞳孔裏就隻看見嬌小的陸星遙,笑嘻嘻道:“咱們心妍迴來了呀!跟爸爸去一個地方,好嗎?”
“啥?”陸星遙沒能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羅惠蘭勉強(qiáng)自己爬起來,拿了一個鍋?zhàn)樱苯泳屯腥说尼崮X勺敲去!
“啪——”的一聲,特別刺耳。
但是男人依舊毫發(fā)無損地站在原地,怒氣衝衝地朝身後羅惠蘭的臉打了一巴掌,再用一隻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啊……”羅惠蘭被他掐著,推撞到牆上去,牆上掛著的時鍾都掉下來了!
“艸!你這個臭婆娘就是要跟我過不去對吧?!你怕什麼啊?你以為我會對你的女兒怎樣嗎?”
“呸!”羅惠蘭朝他那髒兮兮的臉上吐了一口水。
他帶著陰陽怪氣地把那口水給抹掉,手上的力再多出了幾分,再露出陰森的笑容,“嗬嗬,你還真是猜對了,我的確想對你的女兒怎樣!我在外麵欠了一屁股債,再不還,他們就要把我抓去摘器官了……摘她的,總比摘我的好吧?”
“你這個禽獸……”羅惠蘭聽到這裏,就算窒息也要給他一拳。
隻可惜,這一拳小得就好像螞蟻在手上走一圈而已,沒有任何感覺。
“我跟你說,你識趣的,就別管……”
“啪!”
男人還沒說完,又一鍋?zhàn)釉以谒尼崮X勺上了!
他鬆開抓著羅惠蘭的手,扶著腦袋,東歪西倒地在這屋裏走了幾步,最後還是無力地倒下。
真不愧是兩母女啊,砸的地方都一模一樣的!
陸星遙手握著鍋?zhàn)樱娔凶拥瓜拢耆ヒ庾R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把手中的鍋?zhàn)臃畔拢锨叭シ銎鹫诖罂诖瓪獾牧_惠蘭。
羅惠蘭的衣袖意外被掀開了,陸星遙也是這才看見她的手臂上盡是一塊一塊紫黑色的淤青。
想必,就是這個狗男人打的!
“媽,我們報警吧!”陸星遙建議道。
但是,羅惠蘭卻是搖搖頭,“我們走就好,別理他了。咱們?nèi)ツ泓S叔那裏先呆個幾天……”
“啪——!”
她的話沒說完,一把清晰敲擊的聲音就從她身邊傳來了!
她崩潰地迴頭,驚見那個男人又清醒過來了!還隨手拿起陸星遙放置在一旁的鍋?zhàn)樱昧怂哪X袋一下!
“嗬嗬,你們走去哪裏呀?!你們永遠(yuǎn)都是我的!”
男人歇斯底裏地喊完,又把鍋?zhàn)佑昧Φ卦蚁蛄_惠蘭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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