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下，毒島冴子一手抱著玲，一手指著在臺上起舞的“夏川真涼”和霞之丘詩羽笑道：“看，是你詩羽老師和夏川姐姐在跳舞呢！然後，彈琴的應該是你顏開哥哥，好聽麼？”


    “嗯，好聽！”


    玲乖巧地道，但心裏卻是在想，切，死眼鏡仔，不準在冴子媽媽麵前出風頭啊！


    “嘛，也就一般而言。”


    和毒島冴子坐在一起的薙切繪裏奈高傲地抬起頭道。


    她也是時常去茶館聽顏開彈琴的人，所以在開頭的時候就聽出伴奏的音樂是由顏開演奏的，但這又怎麼樣？她還是要說這琴聲一般，誰要顏開一直說自己的料理“一般”、“還行”的！


    毒島冴子笑嗬嗬地看著一臉傲氣的薙切繪裏奈，突然想起自己和顏開聊起薙切繪裏奈時，和顏開之間的對話。


    “如果將這位資本家大小姐比作一道菜肴的，那大概就是燉鴨吧！”


    “什麼意思？”


    “哪怕全身都燉爛了，也嘴硬。”


    想起這段對話，毒島冴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冴子小姐，你笑什麼？”


    薙切繪裏奈敏銳地感覺到了毒島冴子的笑意。


    “啊，沒什麼，就是覺得詩羽跳得很好，真是不枉她這麼多天的努力練習。”


    毒島冴子一臉坦然地道。


    薙切繪裏奈不疑有他，很認真地點頭道：“嗯，確實，尤其剛才那個劈叉，很自然很順滑，一看就知道是下個苦功的。”


    如果此時霞之丘詩羽聽到薙切繪裏奈的話，她一定會告訴薙切繪裏奈，她下的苦功，可遠比薙切繪裏奈想的多得多！


    聖誕晚會在綾崎颯的幫助下無驚無險地結(jié)束，雖然也有之前觀看過學園祭時“牽絲戲”舞蹈的評委老師指出“夏川真涼”的表演沒有之前那麼驚豔了，但考慮到“牽絲戲”舞蹈是雙人舞，“夏川真涼”收斂一些，讓更多人注意到了霞之丘詩羽的表現(xiàn)，從整體上來說，這次表演的完成度反而被之前更高，所以依舊給出了很高的評價，輕輕鬆鬆拿下今年聖誕晚會的mvp。


    評委組老師提議下次可以安排“夏川真涼”單人獨舞，這樣就不用擔心被“掛件”拖累了，顏開笑嗬嗬地表示，還不到十點，現(xiàn)在就開始做夢有點太早了。


    也有評委組的老師注意到明顯不是由音響放出的伴奏音樂，希望“中興社”以後有機會能安排演奏者單獨演奏。


    這個顏開倒是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以後再說。


    “小颯學弟，演出很成功，你以後可一定要加入我們‘中興社’啊！”


    表演結(jié)束之後，“中興社”的成員都迴到準備室集合，霞之丘詩羽拍著依舊頂著夏川真涼模樣的綾崎颯的肩膀興奮道。


    “這個……”


    綾崎颯沒有立刻迴答霞之丘詩羽，而是看了一眼懷裏抱著古箏的顏開。


    “這個等小颯升上高中部之後再說，他有自主選擇社團的權(quán)利，學姐你不能強迫小颯。”


    顏開微微搖頭道。


    雖然綾崎颯能力很出色，招他加入“中興社”，未來再有這樣的活動對“中興社”來說大有好處，但是顏開並不打算左右綾崎颯的決定。


    “切……”


    霞之丘詩羽小小的切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也並不是要強迫綾崎颯，綾崎颯說不願意她肯定不會強求，隻是顏開這麼一說，倒是顯得她像壞人一樣。


    “時間不早了，大家收拾收拾準備迴家吧。”


    顏開招唿眾人，然後對霞之丘詩羽道：“學姐，你先迴活動室坐一會，我去麻煩下艾斯德斯老師送伊芙她們迴公寓，然後在陪你迴家。”


    夏川真涼已經(jīng)被她父親的司機接迴去了，人家是千金小姐，家教比較嚴，到了該迴去的時間，一點都不能耽誤，而伊芙她們，名山公寓離私立神間學校很近，走路都用不了多少時間，有艾斯德斯老師陪著，顏開很放心伊芙她們自己迴去，但霞之丘詩羽家離學校比較遠，他覺得有必要送霞之丘詩羽迴家。


    “呃，好吧！”


    霞之丘詩羽點頭，和顏開這麼熟了，有些事情一味拒絕反而顯得生分，而且十點多的東京夜晚，還是在聖誕夜，說是群魔亂舞也不為過，讓她一個人做電車迴家，她心裏還真有些打鼓。


    她不怕那些對她心懷惡意的人，畢竟她也不是傻白甜，知道社會險惡，對陌生人和隻有幾麵之緣的半熟人都不會放鬆防範，哪怕熟人也不好完全相信，很有一套保護自己的方法，電擊槍和防狼噴霧劑也在書包最上層隨時可以掏出來的地方。


    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出門在外就是應該學著保護自己。


    但就算如此，霞之丘詩羽挺是怕那些喝醉酒後神誌不清的醉漢的，那些人就算霞之丘詩羽有防範意識也沒用，就是一群混球，在東京簡直就要成為公害了，雖然不是每個醉漢都會在醉酒後耍酒瘋，也有文明的醉漢存在，但東京的夜晚，醉漢這個群體的基數(shù)實在是太大了，總會有那麼些造成其他人困擾的惡劣醉漢在，而對於這些醉漢，連警察也沒什麼辦法。


    在東瀛文化中，有一個詞叫“無禮講”，意思就是說在非工作的環(huán)境下，一個團體中的人可以暫時放下階級關(guān)係，一起開心地吃喝玩鬧，當然，誰要是當真了，那就成了真的無禮，事後肯定是要吃苦頭的。


    但是喝酒之後就不一樣了，隻要喝了酒，喝酒之後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推卸到酒精的作用上，而醉酒之後的任何事情也都是可以原諒的，隻要不是刑事方麵的犯罪，都可以糊弄過去，也就成了真正的“無禮講”。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時候，東瀛人在喝酒前和喝酒後反差會那麼大，不用多，一個小酒盞下肚，社會人的開關(guān)就打到了“off”上，然後做出各種荒唐甚至下作的事情。


    這不是在開玩笑，霞之丘詩羽是真遇見過這樣的醉漢的，隻是當時有父母陪同，那個醉漢看了霞之丘詩羽卻沒上來糾纏，而是向著另一個單獨出門的少女去了。


    看吧，都知道吃軟怕硬，顯然不是真的喝醉了酒。


    而對這樣的人，無論是警察還是普通人都沒什麼好辦法，因為他“喝醉”了，隻要事後說一句“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免於大部分責任，反而是那些揪著不放的人會引起其他人的反感，好像追究一個喝醉的人的問題是件非常殘忍的事情。


    現(xiàn)在十點多了，正是醉漢橫行的時候，若是有個男生能在身邊陪自己迴家，霞之丘詩羽的安全感會強一些，尤其是這個男生還很靠得住。


    嗯，雖然嘴巴壞了點。


    “那詩羽，下次再見，演出很精彩，你跳舞跳得也很好，謝謝你邀請我來觀看，。”


    在會公寓前，薙切繪裏奈特意過來準備室和霞之丘詩羽告別。


    “嗯，下次再見哦！”


    看你看得挺開心的，就不告訴你上麵有人是……噗哈哈！


    緩步走到活動室，鑽到號稱“冬天黑洞”的被爐，從溫暖的室內(nèi)看著外麵細碎的小雪。


    唔，聖誕節(jié)過了，下星期就是期末考試了，考試完之後就是寒假，之後該有段時間見不到學弟……以及冴子她們了呢！


    咳咳，重點是冴子她們，比如可愛的伊芙，聽話的玲，吃貨赤瞳，知書達理的夏川同學，又美又颯的艾斯德斯老師……


    話說，元旦該幹嘛呢？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要做，而且天氣冷，她屬熊的，到了冬天就更加嗜睡了……


    對了，聽繪裏奈說元旦之後她要去北海道和她父親進行一場戰(zhàn)鬥，這場戰(zhàn)鬥決定了東瀛料理界未來的道路，聽起來很熱血很中二的那種，要不要去看看？


    咳咳，隻是為了給繪裏奈加油而已，並不指望能在那裏見到學弟，真的，真的沒有！


    手指在矮桌上不住畫圈圈，霞之丘詩羽已經(jīng)在想怎麼快點把寒假的時間打發(fā)掉了。


    至於說下星期的期末考試……嗬，那是什麼東西？可以吃麼？甜的鹹的？如果是甜的，她最近減肥，不大想吃呢！


    沒錯，在赤瞳看來天坍地陷的期末考試，對霞之丘詩羽來說簡直就和睡個覺吃個點心一樣簡單。


    或許比吃點心還簡單，畢竟點心吃多了還怕胖，考試就沒這個問題了！


    （怎麼吃都不會胖的赤瞳在期末考試麵前瑟瑟發(fā)抖。）


    “學姐，久等了。”


    正有的沒的地想著事情的時候，顏開推開活動室的門走了進來，他對霞之丘詩羽伸手道。


    “哼，確實讓我好等呢！我還以為學弟你沉浸在鶯鶯燕燕之中，早已經(jīng)把學姐給忘了呢！”


    霞之丘詩羽不搭理顏開伸來的手，雙手縮在被爐裏不願伸出。


    說好了一會就過來的，但是霞之丘詩羽感覺自己等了起碼二十分，她不高興了，要人很用心哄的那種！


    顏開歎氣，他向霞之丘詩羽解釋道：“艾斯德斯老師有教師聚會要參加，沒空陪繪裏奈小姐她們迴公寓，畢竟下星期開始就要進行期末考試了，期末考試之後又要改試卷，到今年結(jié)束都沒時間機會再聚了，所以其他老師就硬是拉著她還有涼子老師、提亞悠老師她們?nèi)齻�參加教師間的聚會，所以我隻能先把繪裏奈小姐她們送迴公寓，然後再來找你，讓學姐等這麼就實在是對不起！”


    “哼，我才不管那麼多呢！”


    霞之丘詩羽嘴上哼哼，卻還是把手交到了顏開手上，讓顏開拉著自己從被爐裏起來。


    走出活動室，一陣冷風吹過，霞之丘詩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演出結(jié)束後，她已經(jīng)換迴了自己的校服，上身一件羊絨外套，下麵是短裙絲襪，這是冬季校服，但就算是冬季校服，在麵對十二月的冬天時，也還是有些力有不逮。


    “呃，學姐，我實際上挺不理解的，為什麼你們東瀛的女生大冬天都穿短裙呢？”


    顏開問夾緊腿的霞之丘詩羽道。


    “閉嘴，我也不知道！”


    被冷得有點哆嗦的霞之丘詩羽很不客氣地對顏開道。


    而她也確實不知道為什麼東瀛的女生要在大冬天穿短裙，雖然穿上絲襪後，倒也沒有外人想象中那麼冷，但是肯定沒有穿長褲的男生那麼舒服，而且偏偏霞之丘詩羽又是比較畏寒的體質(zhì)，加厚長筒襪穿著也依舊覺得冷。


    但這有什麼辦法，其他人都穿短裙，若是有人不穿的話，那不是很奇怪麼？


    同樣的，其他學校的女生校服都是短裙，我們學校的女生校服如果不是，那不會很奇怪麼？


    東瀛人的從眾心理無處不在，連穿搭也是一樣，總之，女生校服的下麵必須是短裙，這在某些人眼裏，恐怕都已經(jīng)是需要寫進憲法裏的鐵則了，隻是那些定下這種奇葩規(guī)矩的人，難道不知道女生冬天穿短裙會有多冷麼？


    他們當然不知道，因為定下這個規(guī)矩的人八成是男的，他們能知道個鬼！


    剛剛從溫暖的被爐裏出來的霞之丘詩羽有些不適宜室外的寒冷，冷得直打哆嗦，隻是一隻寬大的手放到了霞之丘詩羽麵前。


    “幹嘛？”


    雖然知道顏開的意識，但霞之丘詩羽還微微昂起頭，不去看顏開的手。


    “手借你，握上就不會冷了。”


    顏開微笑著對霞之丘詩羽道。


    霞之丘詩羽當然知道，之前她被暴雨淋濕的時候，她就是被顏開拉起手，傳輸給了她溫暖才沒讓她在那場暴雨中凍壞。


    “你的手很稀罕麼？我又不算太冷！”


    霞之丘詩羽撅著嘴道，這是在使小性子。


    “那行，是我自作多情了……”


    顏開收迴手，卻在收迴到一半的時候被霞之丘詩羽抓住。


    “咳咳，到底是學弟的一片心意，我要是不接受，就顯得作為學姐的我太不成熟了，所以，我還是勉為其難一下吧。”


    霞之丘詩羽咳嗽下道。


    “呃，學姐，我覺得你不用太勉強自己的。”


    顏開假惺惺地道。


    “閉嘴，我是學姐，我就是要勉強自己怎麼了！你個學弟老老實實把手給我就好！”


    霞之丘詩羽開始蠻橫不講理起來。


    “行行行，給你給你。”


    顏開讓自己手被霞之丘詩羽穩(wěn)穩(wěn)抓在手上，隨後兩人手牽手走在風雪中，風雪在靠近兩人的時候就自動分開，一片雪花都沒能落在他們身上。


    “學弟，今天晚會你沒登場真是遺憾呢，雖然小颯也很厲害，但我果然還是覺得你跳得更好一些。”


    “學姐，你再說這個我翻臉了。”


    “翻臉就翻臉，我還怕你不成……哎哎哎，說歸說，不準把手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