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迴小圓滿
「你們給本殿下站住!」六皇子見齊景煥和皇甫永寧攜手往外走,隻氣的跳腳大叫,還衝上前想抓住皇甫永寧和齊景煥。
以皇甫永寧的身手,六皇子要是能近了她的身可就見鬼了,六皇子隻剛剛衝出一步,便腳下一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他伸出的手還距離皇甫永寧他們二人還差著好大一截距離。
齊景煥冷冷掃了六皇子的貼身太監(jiān)一眼,向地上的六皇子淡淡說道:「六殿下便是有心禮敬兄長,也不必行此大禮,為兄可不敢生受。」
六皇子的小太監(jiān)見自家主子突然摔倒,嚇的臉都黃了,他最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暴戾脾氣,便趕緊衝上前去扶六皇子,卻被飛快爬起來的六皇子一把推開,隻聽六皇子怒喝一句:「滾……」那個小太監(jiān)就被六皇子推出七八步遠,咚的一聲撞到了道旁的樹幹上,疼的小太監(jiān)臉直抽抽,卻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齊景煥,你暗算我!」六皇子爬起來後便向齊景煥皇甫永寧衝去,但見他雙拳緊攥,咬牙瞪眼的麵目極為猙獰。皇甫永寧心中怒起,正欲給六皇子一記狠狠的教訓,可齊景煥卻用力握一下皇甫永寧往後拉自己的手,微微的搖了搖頭。皇甫永寧會意,這才收起力道,隻一手迎著六皇子的拳頭一拍一送,六皇子頓覺眼前一花,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飛去,他嚇的哇哇怪叫,直到腰背被什麼東西一攔,他這才停了下來。
「殿下……」六皇子的貼身小太監(jiān)眼見自家主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直到被一枝粗壯的槐樹枝攔住,才慘叫出聲,那聲音顫的都快聽不出叫的是什麼了。
齊景煥知道皇甫永寧有分寸,是以看都不看被掛在樹枝上的六皇子,隻拉著皇甫永寧拍飛六皇子的那隻手,輕聲細語的問道:「阿寧,手疼不疼?」
皇甫永寧徽微一笑道:「都沒用勁兒,阿煥,這裏怪悶的,咱們走吧。」
齊景煥點點頭,與皇甫永寧手拉著手兒走了,丙個人都完全不理會雙手雙腳巴著樹枝,連聲叫罵的六皇子。
六皇子雖然也學了騎射功夫,可就憑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沒本事從一丈多高的樹上跳下來,也隻能巴在樹枝上怪叫怪罵。六皇子的小太監(jiān)也沒本事將他家主子救下來,隻得向樹上喊一句:「殿下,奴才去找人來救您……」
這個小太監(jiān)也不敢去找別人,隻得找到與自己相熟的大皇子身邊的內侍,將事情對他說了一遍。那名內侍趕緊找到大皇子,對他耳語一番。大皇子聽罷眉頭立刻緊緊皺了起來,心中很是氣苦。他這個不省心的弟弟,到什麼時候才能懂點事兒,他還以為自己是當初那個宮中第一寵妃的寶貝兒子麼,到哪兒都可以橫行無忌,如今他們兄弟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這個弟弟卻是絲毫不知收斂,真真是讓他頭疼死了。
盡管心中暗存怨怒,大皇子也不能真的不管弟弟,他隻得立刻起身走出正廳,將自己的侍衛(wèi)叫來,去後麵解救六皇子。
六皇子在樹上一通怪叫,少不得驚動了二門內外的許多下人,所以沒過多一會兒,在廳中待客的公孫元青和洞房之中有大公主都得了消息。公孫元青趕緊告了個罪,匆匆去解決六皇子被掛在樹上的問題。
公孫元青與大皇子一行同時來到二門外,大皇子見妹夫來了,不由滿麵慚色,連聲道:「六弟淘氣的緊,必是吃多了酒胡鬧,還請妹夫見諒。」
公孫元青已然由下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過是不想撕破臉,才淡笑說道:「大殿下言重,六殿下正是淘氣的年紀,舍弟比六殿下還大些,還整日爬牆上樹的,可沒少被家父責打。」
就在說話間,大皇子的侍衛(wèi)已然將六皇子解救下來,六皇子還沒開口,大皇子便搶先說道:「六弟,你也太淘氣了,就算在宮中不讓你爬樹,你也不該跑到你大皇姐府上爬樹玩,迴宮之後父皇罰你,我可不給你求情。」
六皇子眼睛一橫便要大叫,大皇子又搶著說道:「今兒是你大皇姐和大姐夫的好日子,出宮之時父皇是怎麼吩咐的?你全都忘記了?」
就在大皇子說話之時,他盯著六皇子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嚴厲,六皇子嚇了一跳,生將要衝出口的話給咽了迴去,悶悶的嗯了一聲,低頭生悶氣了。
大皇子見自家弟弟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才暗暗鬆了口氣,對公孫元青笑著說道:「大妹夫,你看六弟……」
公孫元青笑笑說道:「大殿下也不必對六殿下太嚴厲了,男孩子淘氣也是正常的,六殿下,去前麵吃杯茶壓壓驚吧,大殿下,您也請。」
六皇子還在生氣,大皇子一拉他的手,硬將他拽了出去。
廳上眾人大多數(shù)酒興正酣,有少數(shù)人心有旁鶩,也因為深知皇家之事沾不得,所以大家都裝不知道六皇子之事,隻是劃拳吃酒,也算是將這事兒遮過去了。
一時宴罷,眾賓客紛紛告辭而去,公孫元青迴到新房之中,大公主一見他便滿麵歉意的替六皇子這個從來不將她當姐姐的弟弟道歉,公孫元青卻是微笑說一句「小孩子淘氣是盡有的,公主很不必在意,更無需道歉。」
大公主見公孫元青麵頰泛著酒暈,眉眼比之從前見麵之時溫柔許多,剛剛鼓起的,與公孫元青說話的能力沒同來的全都散了,隻羞澀的低下頭,雙後不由自主的絞起了手中的大紅錦帕,公孫元青雙目所及之處,隻看到大公主頭頂那如雲(yún)的青絲了。
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在公孫元青心中激蕩,他的手仿佛有了自主意識一般,輕輕握住了大公主正在絞帕子的雙手,大公主身子一顫,猛的抬頭望向公孫元青,複又羞的滿麵酡紅,深深的低下頭去,身體卻顫微微的偎向公孫元青……
一夜被翻紅浪,公孫元青和大公主做了夫妻,往後的日子就全靠他們兩人用心經(jīng)營了,好在這兩人都不是性格乖張之人,縱然一時做不到如膠似漆,也還是能舉案齊眉的。
次日一早,大公主忍著身上的不適早早起身,公孫元青其實也早就醒來了,隻是因為怕大公主抹不開麵兒,這才假意裝睡,等大公主穿好衣裳,他才掀被起身。
「公主怎麼起的這樣早,也不多睡一會兒?」公孫元青微笑相問,一夜過後,他與大公主之間便有了些說不清的親近。
大公主含羞垂眸,紅著臉輕聲應道:「咱們離府裏還有些距離,自當早些起身,也好去給祖母父親婆母請安。」
公孫元青驚訝道:「你要迴去請安?」
曆來都是駙馬尚公主,公主通常是不用向婆家長輩行禮請安的。所以公孫元青才會有此驚訝一問。
大公主輕輕點頭道:「當然要去請安的。」
公孫元青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他飛快下床,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大公主麵前,握著她的手笑道:「謝謝你……」
就在公孫元青和大公主洗漱之時,公孫府上,一家人都早早起來了,眾人準備用了早飯便去公主府,一家子親人總要正式見個麵才好。他們倒沒打算端著架子,等著大公主過府。
下人剛剛擺上早飯,管家便飛跑著來稟報,說是公主和大公子已然到了大門外了。公孫老夫人一聽這話臉上便浮起了大大的笑容,公孫勝夫妻心中也是歡喜的緊,大公主肯屈尊降貴,日後相處起來就容易多了。
公孫老夫人笑道:「大公主明禮,咱們也不可妄自尊大,快快,我們去迎他們。」眾人都笑著說是,一起迎了出去。
看見大公主與公孫元青並肩而行,自公孫老夫人以下,人人都笑逐顏開,特別是公孫夫人,她見兒子並沒有象別的駙馬那般隻能跟在公主身後,心情越發(fā)的暢快了。
「原該我們過去公主府的,你們兩個孩子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公孫老夫人一手拉著大公主,一手拉著孫兒,親親熱熱的笑道。
公孫元青看著大公主微笑道:「公主說我們應該過來向祖母父親母親請安的。」
「好好好,好孩子……」公孫老夫人笑的越發(fā)開心,拉著這對小夫妻向正堂走去。
眾人進了正堂,公孫老夫人讓大公主上座,也好受他們的國禮,大公主那裏肯受,隻連聲道:「這是家裏,並非在外頭,一家人很不必如此,祖母快請上座,孫兒媳婦給您敬茶。」
大公主是真心誠意與婆家人好好相處的,所以她按著民間嫁娶的禮儀,向公孫老夫人和公孫勝夫妻跪下請安見禮,並送上了自家親手做的三雙鞋子。喜的老夫人和公孫勝夫妻都合不攏嘴了。
特別是公孫夫人,她真覺得通身每個毛孔都透著暢快歡喜,對大公主的喜愛之心幾乎都要超過對她三個兒女的了。
公孫元青是長子長孫,所以公孫元紫和公孫元娘等大嫂給長輩們行了禮,便跑上前一口一個嫂子的叫著,特別是公孫元娘,她原就與大公主相熟,如今成了一家人,就更加親熱了。
雙方都有心好好相處,這氣氛自然是無比和諧,大公主並不以公主的身份自傲,用早飯之時,她主動提出侍奉公婆,讓公孫老夫人她們心裏越發(fā)的慰貼。當然公孫老夫人她們也不會真的讓大公主侍奉,一家人都坐下共同用飯,氣氛相當融洽。在大公主的努力之下,她很快便融入了夫家。
三朝迴門,皇後見到容光煥發(fā),嬌美更勝從前的女兒,一顆自女兒出閣時便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迴去,太後見孫女兒的氣色比在宮中之時好的太多,真是又高興又心酸,一時百感交集,她一輩子住在宮裏,深知這真不是個人待的地方。
昭明帝見到通身散發(fā)著嬌美光彩的大女兒,心情是極好的。他原本就是個視覺至上之人,對於美麗的人和物都特別歡喜,當他發(fā)現(xiàn)一向沒有存在感的大女兒竟然如此光彩照人,心中頓時生出許多喜愛,所以昭明帝對待新婚的女兒女婿特別體貼周到。
昭明帝明顯的寵愛是大公主在三天之前從來沒感受到的,這讓她原本昭明帝已經(jīng)熄滅了的孺慕之情重又燃起,父女之間竟象是從來沒有過隔閡似的,真是親近的不得了,讓皇後看了暗自心酸。
「蕓兒,朕聽說你六弟在喜宴之上十分淘氣,朕已經(jīng)罰他抄經(jīng)了,迴頭叫他來給你和駙馬賠不是。」昭明帝笑著對大公主說道。
原來大公主大婚當日喜宴過後,大皇子將六皇子帶到身邊,掰開揉碎的苦勸六皇子許久,才將六皇子迴宮向父皇告狀的念頭打消了,然後大皇子才將六弟在公主府「淘氣」之事向昭明帝稟報,當然他是以大事化小的方式稟報的,並沒有提及六皇子與齊景煥發(fā)生衝突之事,所以昭明帝隻道是六皇子吃多酒爬樹,並不知道其中別有內情。
大公主和公孫元青連道沒關係,很不用六皇子道歉,昭明帝不知道大公主和公孫元青對六皇子根本就是敬而遠之的心態(tài),還以為他們友愛兄弟,不由越發(fā)開心了,一疊聲的命人備宴,還下旨宣皇室宗親進宮領宴,也算是讓公孫元青以大駙馬的身份正式認親,他這是給大公主做體麵呢。
昭明帝重視自己的女兒女婿,這讓皇後心裏很高興,她看向昭明帝時,臉上的笑容也真切溫暖了許多,不算以前那般,笑意從不及眼底。
太後的永福宮中,自太後以下,人人喜氣盈盈,個個愉快輕鬆,就連進進出出傳旨的小太監(jiān)們,腳步都比平時輕快許多,這樣的好心情不多時就傳遍了整個宮庭,可以說除了冷宮之外,後宮之中處處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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