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樣下去的話，別說餘額的十萬塊錢了，有一千萬也不夠我燒的啊？”冉黛又蜷了蜷手指，絕望的倒在床上。


    這還不算之前她沒能成功帶過來的損失，幾千塊錢一把的槍，打一槍就沒了，她還能說點什麼好？


    果然是天上掉的餡餅不長久麼？


    戚子淮越發看不懂麵前的郡主了，莫不會還是被嚇著了，精神才這般錯亂，胡言亂語的？這會兒更是不顧形象的直接翻倒在床上……雖然他們是夫妻不假，卻也隻是在兩年前大婚之日同過一次房，因為他內心的厭惡，其實當時根本就沒成功，象征性的脫了衣服就睡了。


    而此時，郡主衣衫不整的躺平，顯然就沒有顧忌他的存在，是不提防他，還是她本身就這般孟浪？她委屈嘟著嘴的神情，胸口輕微的起伏竟惹的他大腦一陣混亂……


    戚子淮背過身，深唿吸吐納了好久才將身體的那股躁動壓下去，他肯定是又發熱了，不該在雪地裏逞能的。


    “郡主累了，休息一會兒吧。”戚子淮說著將地上的被子撿起來，看著那血淋淋的還沒有清理幹淨的痕跡，又重新扔迴了地上。


    他本想離去的，但不能確定郡主會不會等下想通了覺得害怕。


    在箱子裏找了條毛皮大氅來給冉黛蓋上，戚子淮內心很矛盾，這些時日，郡主的所作所為，其實並沒有那麼令他厭惡，想到她的身世，竟也是讓人覺得有些心酸。


    她畢竟在繈褓中就沒了母親，輾轉從大月氏迴到大幽國，雖然被眾宮人捧在手心裏長大，實際上卻缺失很多精神依靠。


    “平陽，不要想那麼多，是我無能，沒能好好保護你。”戚子淮低聲說。


    冉黛看了戚子淮一眼道：“你方才急性吸入了太多芳香烴，所以頭暈，四肢無力，就是想幫我也沒辦法，不過燒高香的是，那人用的這種芳香烴易燃易爆，那些蟲子又喜歡那個味道，子彈經過時會在空氣中產生高溫，所以就炸了。”


    冉黛形容完之後問戚子淮：“能聽懂麼？”


    戚子淮的表情很誠實的給了她答案，冉黛單手捂住額頭說：“無所謂，聽不聽得懂都沒什麼影響。”


    戚子淮沉默片刻後開口：“平陽，你不是妖，但也不是大幽國的人，對麼？”


    還在揪這個問題？冉黛一頓頭大，索性說了實話：“對，我不是你們這兒的人。”


    戚子淮微點點頭，所以她答應和離答應的那麼幹脆，隻是這太奇怪了，怎麼可能出現不是這裏的人，變成了平陽郡主？


    戚子淮問：“那你告訴我，以前的平陽去哪兒了。”


    冉黛一下子翻身起來，用力有點猛，鼻尖差點碰到戚子淮的，兩個人同時尷尬到不能自已，紛紛後退了一段距離之後，才尷尬的看著彼此。


    冉黛壓抑著瘋狂亂蹦的心髒，不敢看戚子淮的眼睛，沒什麼底氣的說：“這些話我就對你說一次，你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罷，但我說的都是事實。”


    冉黛指著自己的鼻子：“這身子是平陽郡主的，但是殼子裏麵的人已經不是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興許是平陽在你們家祠堂裏被餓死了，老天爺將我塞過來的，亦或者別的原因，但總之，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平陽了。”


    戚子淮眼睛微亮，雖然這話聽起來瘋瘋癲癲，不著邊際，他還是微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冉黛也不管戚子淮能不能接受的了，抬頭望著他說：“好，我感覺你也是個正人君子，知道了這件事也不要告訴別人，當然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會承認的。”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戚子淮問。


    冉黛一愣，他關心這個做什麼？而且他的表情怎麼突然就變成這麼柔和了？還是以前那種滿是厭惡的樣子，她比較習慣。


    俊朗的男人真不能太溫柔，眼神太殺人了。


    冉黛心跳的又越發厲害，偏開目光道：“沒有計劃，熬過秋獵迴去之後就和你和離，恢複自由身之後找個地方過我的日子。”


    “就留在將軍府可好？”


    冉黛本沒有在意，可仔細一品這句話，震驚的看向戚子淮。


    他的眼神無比認真，伴著溫暖的望著她說：“可能並不能提供給你榮華富貴，但至少之後，我會盡力護你周全，畢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冉黛伸出手做了一個絕對阻止的表情，接著頭搖的撥浪鼓一樣，迴將軍府不是相當於還是以前那日子？滿地都是討厭她的人，沒準還有氰化物的毒藥，快算了吧，防不勝防的。


    戚子淮也沒想到郡主會拒絕的這麼幹脆，有些失落的低下頭，也怪他，之前對她確實態度太差了。


    “如果要是這麼算，你兩個兒子也是我救的，你是不是還打算把孩子也送給我？來向我報恩？”冉黛一想到就後背發涼，用力搖搖頭說：“求求你，別給我找事，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顧不得別人。”


    “我……”戚子淮竟一時無言以對。


    “戚子淮，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隻要你別再出什麼幺蛾子，迴去之後我們安穩的去太後和皇帝那裏和離，你若是一定要感謝我，就將財產分給我一部分，之後我們就大道通天，互不幹擾，可好？”


    唇間一熱。


    冉黛石化了。


    捂住嘴的同時一個耳光抽過去，戚子淮完全都沒有躲，正正著了一下。


    “你……王八蛋！”冉黛氣急敗壞，抬手還想再抽，被戚子淮捏住了手腕。


    他語氣依舊溫和的說：“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


    “錯了就親人？你媽就這麼教你的？”冉黛依舊捂著嘴，嘟嘟囔囔的問。


    這要是換了以前，他大概已經被她用槍打成篩子了。


    一想到槍冉黛就心痛。


    戚子淮性子直來直去慣了，也說不得什麼花言巧語，一臉憨厚認真的說：“一時情難自已，說來讓你見笑，你方才的樣子，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