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女子喜歡的，就都要試試，女子持家需要金錢，男子為了家庭生活更好而努力賺錢，沒什麼不對。”戚子淮說。


    “可你要知道，平陽郡主是繼承了德陽公主所有財產的，列陽城誰人不知，先皇還在的時候，德陽公主得的賞賜能買下半個大幽國，所以其實平陽郡主一點兒也不缺錢。”鐵羽說。


    戚子淮突然又明白了一件事，難怪他那十根金條送給平陽的時候，她沒有表現出什麼高興或者驚喜，原來是……根本沒看上。


    戚子淮特別認真且嚴肅的對鐵羽說：“我之前……將南境歸來接受的賞賜都給了她，會有什麼影響麼？”


    鐵羽震驚的看著戚子淮，尬了好久之後清清嗓子說：“將軍，我就問您一句話，您是不是從來都不知道平陽郡主很有錢？”


    戚子淮認真的點點頭，他確實……不知道。


    鐵羽用手扶著額頭，長歎一聲，起身伸了個懶腰說：“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迴去了，我……明日再幫你去問問有沒有別的劍走偏鋒的法子，您……加油。”


    “你……”戚子淮看著已經跑沒影的鐵羽，擰著眉頭望向天空，他難不成真的太木了？


    蘭彩心心念念惦記著臘冬節的粥，冉黛也有點饞之前裴霆燁做的那種砂鍋粥了，於是過了晌午她便帶著兩個丫鬟去了灶房，一進院子就見到彥兒和楓兒兩個小娃一人拎著一把小型斧頭，劈柴呢。


    “這要是換了陸姨娘在，還不知道要怎樣哭叫一番，生怕孩子傷了手指，實際上就是假惺惺的做戲，誰不知道啊！”蘭彩撇撇嘴，問郡主說：“換了是您，肯定就覺得孩子這樣鍛煉著很應該，畢竟都是男孩子。”


    竹桃卻不這麼想，畢竟就是個幾歲的孩子，讓外人看了去，一定會傳出郡主虐待孩子的閑話。


    “誰讓你們在這裏砍柴的？”竹桃問。


    “爹爹。”兩隻娃娃看到冉黛還是有些害怕，不過倒是沒有立刻嚇哭了。


    “好，那之後有人問也不可以賴在郡主的頭上，知道麼？”竹桃很嚴肅的說，兩個孩子有點害怕的點點頭。


    “你們劈的方法不對，所以這麼半天了也劈不開一塊，還容易砍了自己。”冉黛說著擼起袖子，直接親自去示範了。


    竹桃和蘭彩想拉著，但郡主那牛脾氣，她們誰敢攔？


    “你是大人，和我們不一樣的。”彥兒一臉無畏的望著冉黛。


    “你們都是小男子漢，而我呢，是個女人，外加肚子上還有傷，其實咱們力氣差不多，實際上劈這樣的小柴用的不是力氣，而是巧勁兒。”冉黛說著將一塊幹柴立起來，指著上麵的紋路繼續解釋：“木質的年輪其實都是分層的，你們爹爹已經將長短劈好了，隻是讓你們將它分成小塊兒，就是想看看你們的腦子夠不夠聰明，才不是讓你們使蠻力。”


    冉黛將斧頭的刀刃放在兩層年輪紋路之間，提了一口氣繼續說：“一定要挺直身子，這樣慢慢的磕下去，讓力始終作用在同一個點上，很快就能劈開。”


    說著她磕了一會兒，最後一用力，木塊果然分開了。


    小孩子是很容易崇拜別人的，尤其是這個人做到了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時，兩隻小娃一臉“哇哦”表情的看了冉黛一會兒，按著她的方法，都劈成功了。


    “不錯，很聰明。”冉黛溫和的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嚇的他們又是一激靈。


    蘭彩特別不高興，剛想懟幾句，就被冉黛拉住了：“不要對小孩子太兇，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小孩子，可我也知道心理陰影這東西有多可怕。”


    戚子淮不在灶房，冉黛想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吩咐廚子給她做一鍋粥，剛說了訴求之後，戚子淮就提著兩隻正嗷嗷叫的鵝迴來了。


    隔著窗戶，他沒有看到冉黛在灶房裏，將鵝放好之後先去看了看兩個孩子劈柴的成果，誇獎了他們。


    “小娃娃真是，竟然都不說是您教他們的！沒良心！”蘭彩嘟囔一句。


    “孩子當然喜歡自己邀功，他們很喜歡在自己爹爹麵前表現自己，也沒什麼不好。”冉黛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戚夫人來了，一進院就讓身邊的丫鬟將兩個孩子給拉迴去了，接著便是一頓責備，顯然覺得戚子淮讓這麼小的孩子拿利器劈柴是十分不對的。


    趁著戚子淮無暇顧及，冉黛拉著蘭彩和竹桃從另一個方向的門先溜了，主要是戚子淮那拎著鵝的場景讓她心裏不舒服。


    “郡主不開心麼？”竹桃很快就發現了。


    冉黛搖搖頭說：“也不是，就覺得明明那麼威武一個將軍，本應該提劍握刀的手，如今拎著隻大鵝，有點英雄遲暮的感覺。”


    “要不是郡主庇護，他可能都被扔進水牢了，提鵝算什麼……”蘭彩真是借著所有的機會揶揄戚子淮：“他自然是氣短的，大婚時就不情不願，洞房那晚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之後就卷著鋪蓋住去了別處，第三天就迴了將軍府，不到一個月就沒了蹤影！”


    蘭彩越說越生氣，冉黛拍拍她的肩膀說：“就好像嫁給他的不是我，是你，瞧把你給氣的。”


    “郡主，奴婢錯……”蘭彩差點就跪下了，冉黛拉住她說：“你說吧，我其實還挺愛聽的，一件相同的事，從不同的角度描述出來，感覺不太一樣。”


    大婚那天的記憶，在她腦子裏是非常清晰的，除了急切就是開心，從宮裏上花車的那一刻起，她記憶中就全都是快樂，就好像這一生所有的快樂都集中在了那一天。


    所以就算是戚子淮喝醉，根本就沒碰她，她都隻是笑著看了他一晚上。


    所以他的眉眼，大概已經快成為她的神經反射了，看到的瞬間就內心悸動。


    那時候的戚子淮和現在還不太一樣，雖然長相沒有太大的變化，可眼神中的滄桑感不同，這可能就是上過戰場和一直歲月靜好的區別，這種感覺她其實太懂了，見過太多殘忍，經曆過太多生死，很多事就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