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不好生歇著,怎麼過來了?”
沈雲禾是沒想到老夫人會上趕著來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熱鬧。
按照老夫人的性子,遇上這種事情應該會躲得遠遠的,今日怎麼上趕著過來了?
還要給她撐腰?
“我聽到國公請你娘親和你過來,我就著急趕過來了,還不是怕你們被欺負了麼?
這事情本就是涼王做的不對,名帖都還沒來交換,更別提合八字定日子這些了。
迄今為止,媒人還是第一次上門呢!
聘禮還這般的寒酸!”
老夫人嘴上說著漂亮話,內心裏卻是想要看看沈雲禾有沒有本事將此事給解決了。
若是能換來涼王府的加補聘禮那就更好了。
“是啊,看來涼王府是徹底沒落了。
來人,聘禮留下,將涼王府管家和媒婆打出去!
記得……打人要打臉,還得打狠一些,要不然旁人怎麼看待我們國公府?”
沈雲禾笑了起來,她笑容恬淡,卻冷冷的吩咐下人將管家和媒婆拖出去打了!
媒婆不敢置信的瞪向了沈雲禾。
“喲!國公府大小姐?還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涼王府的人豈是你能打得?”
媒婆也是仗著涼王府的架子,壓根沒將國公府看在眼裏。
她到了涼王府,看到那些聘禮的時候,就知道涼王並未將沈家二小姐放在心上。
媒婆這種東西,迎來送往的,哪個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就打你了怎麼著?狗東西還敢到本小姐麵前放肆?”
沈雲禾冷冷勾起了唇角,今日她不出這頭,得罪人的便是娘親了。
沈雲禾私心的不想要娘親摻和到這事情中來,況且涼王府打了國公府的臉,她馬上還要出嫁,她可不想要沈清夕連累了她的名聲。
“放肆!國公,你就是這樣教女兒的?”
涼王府的管家也被蜂擁到門口的下人給氣到了,這些人竟然當真想將他們給打出去!
“涼王都不做人,你管我怎麼教女兒?”
沈祿被這管家給氣到了,區區下人還敢對他拍桌子?誰給他的膽子?
“來人!將這倆東西打出去,狠狠的打!”
沈祿怒不可揭,下人蜂擁而入將涼王府的人給拖了出去,在門外當著諸多路人的麵,將那管家和媒婆打得鼻青臉腫的。
管家被下人架著,罵罵咧咧的迴去複命了。
一時間,整個皇城都傳得沸沸揚揚的。
涼王下聘,以聘禮羞辱國公府!國公府強硬的很,將涼王府的人給打出來了!
這一來一往的,可真是無比的精彩。
蘇懷柔這會最擔心的就是沈雲禾了,她拉著沈雲禾的手,語氣帶著責怪:
“這些事情,該是娘親出頭。
你又何必將事情攬在身上?”
老夫人對沈雲禾的做法其實也有些不太滿意,你說將涼王府的人給打了,還將聘禮給收了,這算怎麼迴事?
但是,老夫人惦記著沈雲禾給的“白蘿卜”,倒也沒將情緒放在臉上。
倒是那沈祿,有些疑惑:
“雲禾,你這將人給打了,不是將涼王給得罪死了麼?
又將聘禮給收了,這等聘禮收了,豈不是丟了我們國公府的臉麵?”
沈雲禾搖了搖頭,心下也是無語的很。
真不知道,沈祿憑著這腦子到底怎麼爬上國公這位置的。
單憑赫赫軍功嗎?可太平了這些年,沈祿手中的兵權都已經陸陸續續的交出去了。
“聘禮不收,爹爹難道當真想要坐實抗旨的罪名嗎?”
沈雲禾一句話,將沈祿給噎了個半死。
老夫人這會也算是反應過來了,涼王與沈清夕那是聖上定下的婚約……
“可……你這般高調的打了涼王府的人,國公府與涼王的關係怕是難以維係了。”
沈祿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他知道打了涼王府的人,國公府的麵子也保住了。
可終究與涼王為敵,不是個好主意。
“嗬!說得好像你恭恭敬敬將涼王府的人送出去,就能維係與涼王的關係一樣。”
沈雲禾涼颼颼的笑了起來。
她在沈祿和老夫人驚詫的視線下,慢悠悠的走到一旁的椅子邊坐下了,這才繼續說了起來:
“難道你們沒發現,沈清夕自打將身子交給涼王之後,涼王就不怎麼見她了麼?
他不但不怎麼見她,並且還包下了萬花樓新晉花魁,據說兩人打得火熱。
不排除成婚後,涼王立馬就納妾的可能……”
還有一點沈雲禾沒說,其實沈清夕看樣子是已經有了身孕了。
那位花魁可不是簡單的主,隻怕……到時候沈清夕的王妃之位都不保。
“你說什麼?這都是真的?”
沈祿大為震驚,甚至就連蘇懷柔都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沈雲禾。
“天吶!清夕她還一再提起涼王對她有多好!”
蘇懷柔一時間真是難以接受,沈清夕在她麵前接受教導也有幾日了,這幾日裏沈清夕最常提起的就是涼王。
說得那涼王簡直將她捧上天了!
“逆女!逆女!來人……將那逆女給我帶來!”
沈祿臉色已經漲紅了,明顯氣得血壓上漲了。
“來人,上茶。”沈雲禾對著下人擺了擺手,即將有大戲看了,她不得細細品茗麼?
老夫人也不說走了,拉著蘇懷柔就在沈雲禾旁邊坐了下來。
這祖孫三代人,活脫脫的一副看戲不閑事大的模樣。
沈祿尷尬的坐在主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直到,院外傳來了沈清夕哭哭啼啼的聲音,前廳內那詭異的氛圍,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許。3sk.
“爹爹……”
沈清夕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隻是知道,爹爹要見她,而不是將她關在冷冰冰的柴房裏。
“哭哭哭!你除了哭還會什麼?”
老夫人眉心都擰成了疙瘩,她在沈清夕一條腿堪堪跨進前廳的時候,梆梆梆的敲起了拐棍。
老夫人之前身子不好,遍尋名醫都說治不好了,自打那時起,她便厭煩那些哭啼之人,簡直晦氣的很。
沈清夕冷不丁的就被嚇到了,她這才反應過來,大家竟然都在前廳。
甚至,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到了,那些隨意擺放著的聘禮……
“這……這是什麼?楚王給姐姐的聘禮嗎?”
沈清夕看蘇懷柔和沈雲禾都在,便直覺的認為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都是楚王送來的。
蘇懷柔:???
她第一次覺得沈清夕像極了瑤瑤嘴裏說的綠茶、白蓮花。
這麼明擺的事情,她竟然還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混賬!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是涼王給你的聘禮!
可不是雲禾的!”
老夫人又敲起了拐棍,那梆梆梆的聲音,仿若敲在了人的心尖上一般,讓人難以忍受。
老夫人是見過楚王與沈雲禾在一起的,看著楚王看雲禾的眼神,楚王府的聘禮,那是斷然不會少的!
“什、什麼?開什麼玩笑……這、這怎麼可能是涼王給我的聘禮呢?
涼王那般疼我怎麼可能如此苛待我?”
沈清夕不敢置信的衝向了那些聘禮,她將那些半開的箱子全部掀了開來。
她不相信!
直到……
她看到了箱子上帶著涼王府的標記,這才狼狽的跌坐在了地上。
院外,下人們圍成了幾圈,都在盯著前廳裏邊的動靜。
“沈清夕,既然你已經懷了孩子,還是別坐在地上了,省得動了胎氣,還得浪費銀兩替你醫治。”
沈雲禾挑了挑眉,朝著門口的沈清夕喊了一句。
剎那間,沈清夕的臉色便煞白了起來!
她紅唇輕顫,豆大的淚珠沿著臉頰滑落了下來,一滴滴的浸濕了衣襟。
看到沈清夕的反應,沈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即,他便狠狠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荒唐!簡直荒唐至極!
他恨沈清夕掉價,未婚先孕連帶著國公府也丟了臉。
他卻忘了,孟姨娘告訴他沈清夕委身與涼王的時候,他可是舉著雙手讚成的。
沈清夕無比的難堪,她小心翼翼的藏了這麼久,沈雲禾卻輕易的將這些給搬到了人前!
孩子是她要挾涼王的最後砝碼,卻被沈雲禾提前揭露了,再被傳揚出去,皇城裏還有誰看得起她?
“沈雲禾!我跟你拚了!”
沈清夕站了起來,揚起雙手就要朝著沈雲禾脖子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