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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剿滅反賊造箭場,絞殺反賊首領蘇烈,為青焰清除了暗中潛在的危險,東方珩,東方泓立了大功,皇帝讚賞有加,獎勵黃金萬兩,綢緞千匹。


    湛藍的天空下,溫暖的陽光中,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聖王府前,東方珩率先走下來,容顏俊美,意氣豐發(fā),轉身看向隨後走出車廂的沈璃雪,一襲淺藍色阮煙蘿,明媚的小臉如冰晶雕刻出來的美麗花朵,清麗脫俗,讓人移不開目光,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柔情。


    “累不累?”


    “還好!”沈璃雪是習武之人,又有內力,坐馬車的時間長了,有些腰酸背疼,倒也沒什麼大礙。


    看著沈璃雪素白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緊緊包裹,後麵馬車中的東方湛胸口沉悶的難受,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洵世子過世,聖王府要掛孝辦喪事,安郡王和璃雪的婚期怕是要無限期的延長,真是可惜!”


    明明是惋惜之言,卻透著說不出的幸災樂禍。


    “本王和璃雪的婚期,我們自己會解決,湛王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為好。”東方珩瞟了東方湛一眼,語氣淡淡。


    東方湛的麵色瞬間沉了下來,他雖然以蘇烈殺死他的暗衛(wèi),冒名頂替,他完全不知情一說與蘇烈脫離了關係,也摘清了他的嫌疑。


    但他去了火陰山,隻在一旁看熱鬧,沒幫上半點忙,大臣們對他頗有微詞,皇上的態(tài)度也有些淡漠,對他的信任,隱隱有了裂痕。


    “皇上聽信小人讒言,暫時誤解了本王,本王並不氣餒,因為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子,再深的誤會也會很快解開,反公是洵世子,已經(jīng)被亂箭射死,再無存活的可能,安郡王和璃雪的婚事,肯定是要延後的,九月十六,欽天監(jiān)測算好久才定下的黃道吉日,真是可惜了……”


    東方珩可以明目張膽的牽著沈璃雪的小手,他卻隻能在暗中默默看著,心裏忌妒的發(fā)狂,他不好過,也不讓東方珩舒服


    。


    東方珩劍眉微皺,聲音微冷:“湛王對本王和璃雪的事情真是關心!”


    “怎麼說咱們也是堂兄弟,同姓東方,年齡相仿,彼此間多關心,照顧總沒錯,聖王府的喜貼已經(jīng)發(fā)出,整個青焰快要人盡皆知,突然間將婚期延後,就是出爾反爾,有失咱們皇室之人的顏麵,也落了璃雪的麵子。”


    看著東方珩越來越陰沉的麵色,東方湛隻覺得無比的暢快,東方洵被箭射死,是因東方珩介意那件衣服,讓他找到了破綻,東方珩清楚事情原委,一直心有內疚,他就利用這幾分內疚,狠狠打擊東方珩。


    “一切皆因洵世子過世的不是時候,大婚改日期,璃雪受委屈,不能怪安郡王不守信用,本王心胸開闊,不會介意這些小事,隻是不知青焰的平民百姓們會怎麼想……”


    東方珩的目光如利刃,猛的射向東方湛:“本王和璃雪的婚禮不能如期舉行,湛王爺似乎很開心!”


    “哪裏哪裏,本王是在為安郡王和璃雪惋惜,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彼此相愛,又到了適婚年齡,卻因一名外人的死,兩兩相望,不能在一起,真真是令人傷感!”東方湛搖頭歎息,猛然聽上去,真是為東方珩,沈璃雪著想。


    “本王不會讓璃雪受委屈,婚禮如期舉行。”東方珩挑眉看著東方湛,字字鏗鏘有力。


    “蘇烈伏法,東方洵大仇得報,的確是一大喜事,但他喪期未過,你和璃雪成親就是不守禮法,不尊死者,傳揚出去,丟的是整個東方皇室的臉,到時,父皇震怒,誰都救不了你!”


    看著來往的行人,東方湛眼眸微瞇,故意提高的聲音帶了威脅的冷意,東方珩居然敢不顧東方洵的喪期,迎娶沈璃雪,他刺激的還不夠:


    “當然,如果洵世子沒死,你們的婚禮如期舉行,別人定不會多說什麼,可惜天忌英才,洵世子年紀輕輕命喪黃泉,更連累你和璃雪相愛卻不能相守……”


    東方珩能力非凡,一般的事情根本難不倒他,為了阻止他娶沈璃雪,東方湛仔細思索了許多辦法,射死東方洵,是最明智的決定,縱使東方珩能力再滔天,也絕不可能讓死人複活


    。


    行人遠遠的停下腳步,看著王府門口的東方珩,沈璃雪,竊竊私語:“怎麼迴事?”


    “聖王世子剛過世,喪期未過,安郡王要迎娶璃雪郡主……”


    “這對死者也太不敬重了吧!”


    “誰說不是呢,死者為大啊……”


    沈璃雪聽著陣陣議論聲,冷冷望了東方湛一眼,柳眉緊皺,東方湛故意刺激東方珩,字字句句都將事情往壞的方向引,費盡心機,想要拆散他們兩人,真是欺人太甚。


    櫻唇輕啟,正欲開口反駁東方湛,一道聲音搶先響起:“二弟!”


    溫和的聲音虛無飄渺,有氣無力,卻異常熟悉,沈璃雪一驚,猛然轉身看去,一襲淺青衣衫的男子在子默的攙扶下緩緩走來,英俊的容顏,飄逸出塵的氣質,正是東方洵。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著,和正常人無異,若是細看便會發(fā)現(xiàn),他一張俊顏蒼白的毫無血色,目光疲憊,緊靠著子默,身體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子默身上。


    東方湛看著陽光下走來的仙詆男子,震驚的無以複加,那天,他明明親手射死了東方洵,親眼看著東方洵咽氣後,他才離開,東方洵怎麼可能還活著?


    “大哥!”東方珩拉著沈璃雪急步迎了過去,眼眸深處閃爍著淺淺的笑意,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眸中流露出笑意,是非常高興了。


    “洵世子,你受傷了!”短暫的錯愕後,沈璃雪恢複正常,蘇烈能從火雷爆炸中逃出生天,東方洵從箭雨中逃得一命,也沒什麼奇怪。


    東方洵的麵色,表情,走路的動作與平時完全不同,他也沒有刻意掩飾,沈璃雪輕鬆看出他受了重傷,不過,能從死人堆裏活過來,是人生一大幸事,受再重的傷都不重要。


    “被射了幾箭,沒傷到心脈,休養(yǎng)一段時間便可痊愈!”東方洵笑笑,手捂著受傷的胸口,溫和的目光透過東方珩,沈璃雪看向五,六米外的東方湛。


    “湛王爺


    !”他麵色微沉,磁性的聲音中帶著幽冷寒意,不複對東方珩,沈璃雪說話時的溫和、輕柔。


    東方湛看一眼東方洵的腳下,有影子,不是白天撞鬼,再細看東方洵,英挺的眉眼,英俊的相貌,飄逸的氣質,都是東方洵獨有的,別人無法假冒。


    他居然真的活過來了,在他的三箭連發(fā)下,逃出生天,命夠大,運氣也夠好,心裏莫名的有些發(fā)虛,卻輸人不輸陣:“恭喜洵世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聲音微弱,不複剛才的盛氣淩人。


    “本世子活著,湛王爺似乎很不開心!”東方洵溫和的眼瞳裏漸漸染了一層寒意。


    東方湛掩去眸中的氣憤與冷冽,勾唇一笑:“本王是見到世子活著,險些就要喜極而泣。”開心、高興與喜極而泣相比,都太遜了。


    “那天本王,安郡王,璃雪來到山腳下時,亂箭滿地,暗衛(wèi)們都被射成了刺蝟,想也知道當時的雨箭非常猛烈,不知洵世子是如何脫困的?”


    東方湛對自己的箭法很自信,他射死的人,斷無存活的可能,東方洵中了他的箭,還能安然無恙,著實讓人吃驚,他想知道答案,卻不能表現(xiàn)的太明顯,就拉上了東方珩,沈璃雪。


    他們兩人也想知道東方洵是如何脫困的,沒有計較,疑惑的看著東方洵。


    “羽箭飛射時,暗衛(wèi)們將我圍在最中間,趁著混亂,一名忠心的暗衛(wèi)與我互換了衣服!”他逃過一劫,那名暗衛(wèi)代他被射成了刺蝟。


    東方湛微微皺眉,難怪他能活下來,原來是用了金蟬脫殼計,趁著混亂,逃離了箭雨。


    “我身受重傷,體力不支,逃出箭雨後,昏倒在一個小山凹裏,一天一夜後方才蘇醒……”


    東方洵說著,銳利的目光猛的射向虛情假意的東方湛:“本世子看到射傷我的兇手了!”


    東方湛隻覺轟的一聲,有些慌亂的心瞬間高懸起來,眸中的神色陰晴不定,東方湛看到自己射殺他了,怎麼會這樣?


    父皇最討厭手足相殘,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肯定會怒氣衝天,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關進大牢,自己將再無翻身之日,怎麼辦?


    “湛王爺?shù)哪抗庖恢痹陂W爍,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沈璃雪眉眼彎彎,看東方湛的目光卻冷如寒冰


    。


    “本王行事坦蕩,豈會做虧心事,目光閃爍,是因為本王有傷在身,有些累了。”東方湛嘴角輕揚,勉強扯出一絲笑,銳利的目光暗暗掃過東方珩,東方洵,自己的前途霸業(yè),絕不能毀在他們兩人手裏。


    東方洵身受重傷,不足為懼,可東方珩武功高強,極難對付,若在平時,自己還能與他一較高下,如今,自己也受了重傷,定然不是他的對手,府上又沒有和他武功相當?shù)娜耍霘⒌剿麄儍扇藴缈冢y如登天。


    他們不死,就會進宮向父皇告狀,自己的一生,也就完了,怎麼辦?要動用南疆太子秦君昊嗎?


    由始至終,他隻想著殺東方洵,東方珩滅口,從未想過殺同樣知情的沈璃雪。


    “大哥,究竟是誰射傷了你?”東方珩詢問東方洵,銳利的目光卻看向東方湛,他懷疑之人,不言而喻。


    眾人瞬間靜了下來,心也微微高懸,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東方洵身上,靜等著他的答案,敢射殺聖王府世子,膽大包天,這是犯了死罪,抓到後,立刻斬首。


    東方湛麥色的大手在衣袖裏緊緊握了起來,眼眸深沉,暗暗做好了打鬥的準備,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件事情傳到父皇耳中,東方洵,東方珩知道了秘密,就要死!


    悄悄抬眸看向東方洵,發(fā)現(xiàn)東方洵也在看著他,驚訝間,東方洵冷冽的聲音響起:“我隻看到那人一片寶藍色的衣角,並沒有看到相貌!”


    東方湛一怔,高懸的心瞬間放了下來,長長的鬆了口氣,他擔心半天,東方洵原來沒看到他,細細迴想,他當時一直躲在樹上,茂密的樹枝,樹葉將他重重遮掩,東方洵也不可能看到他的相貌。


    “我記得,湛王爺?shù)囊路䦷缀醵际撬{色的!”寶藍,天藍,湛藍,藏藍,沈璃雪每次見東方湛,他都是藍色錦衣,樣式,顏色雖然會有改變,但無一例外,都是藍,他對藍色情有獨鍾。


    “本王的確喜歡藍色,但青焰有藍色衣衫的並非本王一人,僅憑那道藍色衣角就斷定本王是兇手,未免太過武斷


    !”東方洵沒看到他的臉,東方湛再無顧及,聲音朗朗,不急不緩的狡辯,嘴角揚著輕淺,得意的笑。


    “兇手喪盡天良,一定會被抓到,碎屍萬段,大哥身有重傷,先進府休息,這件事情,稍後再議!”東方珩看了東方湛一眼,眸中閃爍著蝕骨冷意,東方湛狡猾奸詐,想對付他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從長計議。


    東方洵點點頭,冷冷望了東方湛一眼,緩步走進聖王府,風中傳來他溫和的聲音:“二弟,大後天就是九月十六,我雖受重傷,卻無性命之憂,你和璃雪的婚禮可以如期舉行……”


    東方珩突然頓下腳步,迴頭看向東方湛:“本王和璃雪的婚禮可以如期舉行,不好意思,讓湛王失望了!”


    東方湛的麵色瞬間陰沉的可怕,大手猛然握了起來,看著陽光中那一抹輕盈,飄逸的窈窕身影身形,眼眸中冷芒閃爍,東方洵迴來了,東方珩可以如願以償?shù)娜⑸蛄а蓯海蓯海?br />

    幾米外,行人如夢方醒:“剛才的真是洵世子?”


    “是啊是啊,洵世子沒死呢!”


    “九月十六就是安郡王和璃雪郡主的大婚了……”


    “是啊是啊,洵世子平安歸來,大婚如期舉行……”


    眾人三五成群,竊竊私語。


    東方湛聽的心煩意亂,甩手放下簾子:“迴府!”


    簾子是布做的,卻被他甩出響亮的聲響,可見他有多麼生氣,車夫不敢多話,諾諾的答應一句,駕著馬車飛速駛向湛王府。


    東方洵傷勢雖重,卻沒有傷到要害,南疆鬼醫(yī)仔細為他把了脈,確認無性命之憂,開了藥方,煎藥讓他服下。


    東方洵睡著後,東方珩和沈璃雪迴了楓鬆院。


    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麵的視線,沈璃雪清冷的眼瞳中光芒閃閃,拷問東方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大哥沒死?”


    東方洵出現(xiàn)時,東方珩雖喜悅,卻沒有驚訝,明顯是早就知道他會迴來


    。


    “沒錯!”東方珩輕抿著茶水點點頭。


    “什麼時候發(fā)現(xiàn)不對的?”東方洵遇害那天,東方珩哭的很傷心,當時他肯定不知道東方洵還活著。


    “檢查過蘇烈的屍體,發(fā)現(xiàn)破綻,我猛然想到,大哥也習武,但他不愛用劍,那具穿著淺青衣衫的人,右手虎口有老繭,是用劍所致,屍體不是大哥的!”


    猛然看到東方洵的屍體,東方珩傷心難過,來不及注意這些細節(jié),靜下心來細想,才發(fā)現(xiàn)了破綻。


    沈璃雪眨眨眼睛:“於是,你就派了暗衛(wèi)去山腳下明查暗訪!”難怪最近幾天不見子默,原來是去救人了。


    “大哥傷的很重,沒有力氣迴城,一直在小山凹附近養(yǎng)傷!”老王爺身患重病,東方珩也得過心疾,東方洵關心兩人,對草藥非常了解,就地取材,用山中的草藥們療傷,不然,他絕對撐不到現(xiàn)在。


    “洵世子平安歸來,一定會很轟動!”東方洵昏迷在小山凹裏,眾人以為他死了,方才有了溫國公府的覆滅。


    如果當時東方珩就找到了他,沒有一腔憤怒的尋東方湛報仇,蘇烈不會死,火陰山的造箭場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這就叫陰差陽錯,惡有惡報吧!


    “咱們的婚禮,會更轟動!”東方珩伸手擁了沈璃雪的小腰,薄唇輕輕印在她櫻唇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大哥沒死,他們的婚禮會如期舉行。


    多日來,和東方湛較量,東方珩心裏那根弦一直緊繃著,如今,蘇烈死亡,東方洵迴歸,他瞬間輕鬆,輕輕淺淺的吻著香唇,享受這一刻的美好寧靜。


    “婚禮,九月十六!”沈璃雪一驚,眨眨眼睛,猛然推開了東方珩:“我要迴戰(zhàn)王府!”


    “為什麼?”溫軟香甜的唇瓣突然遠離,還要迴府,東方珩不悅的皺起眉頭。


    “新婚前三天,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麵的!”沈璃雪長於青州鄉(xiāng)間,對名門貴族的規(guī)距不太懂,及笄前一天,太後為防她出紕漏,惹人笑話,特意派宮人來戰(zhàn)王府給她講了許多禮儀,賜婚聖旨已下,成親時應注意的事項也說了


    。


    東方珩蹙了蹙眉:“今天是九月十三,今天已經(jīng)算是三天內了!”


    “所以我才更要迴去了!”沈璃雪急步走到梳妝鏡前,對鏡打量自己的妝容。


    東方珩嘴唇動了動,其實,他想說的是,三天不見麵的規(guī)定都已經(jīng)打破了,多留兩天也無所謂,這些天他一直在忙著給東方洵報仇,幾乎沒和沈璃雪溫存過,好不容易有了時間,她又要迴府。


    “很快就到九月十六,大婚後,我們就能天天守在一起了!”沈璃雪察覺到東方珩的失落,走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再過三天,聖王府就會是她的家了。


    東方洵迴來時,看她的目光很平靜,應該是放下了對她的情愫,這樣很好,以後住在同一個王府,彼此見麵,不會尷尬。


    看著沈璃雪清澈的眼睛,東方珩暗暗歎了口氣,如玉的手指輕撫過她柔若絲綢的墨絲:“我送你迴府!”


    心裏有千般不舍,可想到九月十六後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這兩日的分離,隻是暫時的,過去就好。


    “今天九月十三,咱們見麵的時間越少越好,你就不要送了,讓車夫駕車送我迴去就可以!”沈璃雪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在東方珩唇上印下輕輕一吻,轉身跑出了楓鬆院:“我先迴府了,大後天見!”


    沈璃雪是現(xiàn)代人,本不相信什麼避諱,但成親是人生大事,嫁的是心愛之人,她也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夠幸福美滿,不知不覺的,就順了古人的意思,隻是三天不見麵,無礙的。


    看著沈璃雪窈窕的身影在陽光中漸漸跑遠,東方湛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再有三天,他們就是夫妻,可以永遠在一起,真是期待:“子默!”


    “是!”隱在暗中的子默答應一聲,飛出楓鬆院,緊追沈璃雪而去,馬上就要大婚,郡王不希望發(fā)生意外,他自然要去保護沈璃雪。


    東方洵平安歸來,京城一片轟動,有說祖宗保佑,洵世子命不該絕,有說洵世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溫國公府的覆滅與東方洵的歸來聯(lián)係到一起,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


    。


    與此同時,東方珩,沈璃雪的大婚提上議程,戰(zhàn)王府,聖王府一直都在籌備大婚,東方洵出事,致使中間隔了一段時間,但成親所用物品,他們一直都留著,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東方洵平平安安,不必再顧及喪期,婚禮如期舉行,他們也不需要準備太多東西,隻需將剩下的補齊便可,兩天的時間,足夠他們緊鑼密鼓的籌備完所有事項。


    夜涼如水,萬籟俱寂,璃雪閣內室裏還亮著淡淡的暖光,沈璃雪坐在梳妝臺前,輕輕梳理自己烏黑的青絲,戰(zhàn)王不在,王管家張羅著她的成親事項,但遇到一些重要事情,都會問過她的意思,兩天下來,她累的都快筋疲力盡了。


    鏡中一角現(xiàn)出擱在軟塌上的鳳冠霞帔,她疲憊的目光瞬間變的柔和下來,迴頭看向軟塌。


    鳳冠霞帔都是皇上賜的,白天剛剛送來戰(zhàn)王府,她試了試,都很合身,很美的正紅色鋪在淺色的床塌上,更顯嬌豔,聽趙公公之意,嫁衣,鳳冠都是加急趕製的,皇上對她和東方珩的大婚也很重視。


    戰(zhàn)王府裏也為她準備了鳳冠霞帔,有了禦賜的,倒是用不著了。


    眼看著已經(jīng)到了子時,算是九月十六了,再過幾個時辰,東方珩迎親的轎子就會來到,很快就要出嫁了呢!


    兩世為人,第一次成親啊,沈璃雪莫名的有些緊張。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輕的幾不可聞,卻異常熟悉,沈璃雪含笑的美眸瞬間瞇了起來,是他,那個神秘人又來騷擾她了。


    上一次她毫無防備,那人躺在她身側許久,她才察覺到,險些被那人占了便宜,這一次,她可不會再這麼蠢了。


    目光一凝,沈璃雪攏好衣服,緩緩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對著空蕩蕩的走廊道:“房間有些悶,我今晚去竹屋休息!”


    “是!”暗衛(wèi)們齊聲答應,並沒有現(xiàn)身,一陣陣氣流飄在沈璃雪旁邊,護送她前往竹林裏的竹屋。


    暗衛(wèi)一半是戰(zhàn)王府的,還有一半是東方珩派來的,他們也知道東方湛的野心和能力,很快就到大婚的吉時,隨時都會有變數(shù),暗衛(wèi)們絲毫不敢大意


    。


    明亮的月光下,沈璃雪身著雪衣,垂著長長的墨絲,宛若月下散步的仙子,緩步走進竹屋,暗衛(wèi)們則悄無聲息的停在門外,戰(zhàn)王走時,將戰(zhàn)王府交給了她,戰(zhàn)王為林青竹蓋的竹屋,沈璃雪可以隨意進出,別人卻不能進,隻能站在外麵保護她。


    竹園的擺設依舊很簡單,客廳隻有一張桌子四把椅子,四麵牆上全是林青竹的巨大畫像,沈璃雪看著那些栩栩如生的畫像,緩緩走著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的臥室是專為林青竹準備的,她故去,房間裏隻有床和床頭桌,衣櫃,沒有被子,被褥,沈璃雪徑直進了書房。


    書房裏除了書和書架外,還有一張軟塌,她有時看書看累了,就在軟塌上休息。


    “卡卡卡!”黑暗中,陣陣響動傳來,沈璃雪揚揚嘴角,王管家啟動了竹林裏的所有機關,凡是擅闖者,一法律殺無赦。


    沈璃雪坐在塌上,並沒有休息,清冷的目光透過格子窗,俯看大半個竹林,竹子綠幽幽一片,竹葉被風吹動,瑟瑟的響,四下凝望,不見半個人影,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他知道竹林的厲害不敢進來麼?那她可以睡個好覺了。


    如果他敢硬闖也沒關係,竹林裏的各種機關都等著他呢,她武功不及他高,收拾不了他,神秘莫測的機關們可以。


    沈璃雪從櫃子裏拿出一床被子,躺在軟塌上,閉了眼睛,正準備入睡,那陣若有似無的腳步聲音突然響起,一步一步,就像惡魔的腳步聲透過耳膜響在心尖上。


    沈璃雪咬牙切齒,猛然睜開了眼睛,側目看去,青竹林裏嚴陣以待,機關全部啟動了,這人居然能避開那麼多機關,躲閃那些暗衛(wèi)的監(jiān)視闖進來,武功真是高強,出乎了她的意料。


    東方珩這個時間應該在休息,準備幾個時辰後的迎娶,吉時沒到,三天的禁製就還沒到,他們兩人暫時不能見麵,她必須自己想辦法除掉這個神秘人。


    “吱!”房門無聲自動,輕輕開了一道細細的小縫,沈璃雪靜靜躺著,閉眼假寐,一動沒動。


    房門開大了些,一道修長的黑色身影如幽靈一般閃了進來,悄無聲息的走向沈璃雪所在的軟塌


    。


    沈璃雪閉著眼睛,能清楚感覺到一道陰影籠罩了下來,一陣寒氣吹過,是那男子來到她麵前,眼睛小心的睜開一條細縫,卻發(fā)現(xiàn)男子的手已經(jīng)近在眼前,似要撫上她的小臉。


    又想調戲她!沈璃雪胸中的怒火騰的燃燒起來,猛然睜開眼睛,纖細的身體一躍而起,手中匕首對著黑衣人狠狠刺了過去。


    黑衣人微微一怔,隨即恢複正常,手腕一翻,大手緊緊鉗製住了沈璃雪的小手,匕首尖在距離他喉嚨二厘米時停住,任她用盡全力,也沒能再前進半分。


    “你究竟是誰?”沈璃雪瞪著黑衣人,他黑色的眼瞳深不見底,如浩瀚無邊的大海,可沉溺一切。


    “你不需要知道!”男子的聲音低低沉沉,故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


    一手抓著沈璃雪的手腕,另隻手去擁沈璃雪的小腰。


    沈璃雪目光一寒,左手瞬間伸出,閃閃的銀光抵在了男子喉嚨上:“你再動一下試試。”


    尖銳的針尖緊按著他的肌膚,如果他敢動一下,那銀針立刻就會刺穿他的喉嚨:“你倒是聰明,可惜,你的速度,終究不夠快!”


    話落時,男子的另隻手已然緊緊鉗住了沈璃雪的手腕,她的手臂就這樣被固定,動不了半分了。


    看著男子詭異的目光,沈璃雪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想抓我,沒那麼容易!”手腕一翻,巧妙的掙脫了男子的鉗製,身形一轉,她縱身躍出了窗子。


    暗衛(wèi)們不能進竹屋,她獨自一人,可不是這男子的對手,到青竹林裏,暗衛(wèi)們可以幫忙。


    沈璃雪跳窗,男子微微一怔,隨即也跟著出了窗子,強勁有力的手臂去拉沈璃雪飛揚的衣袂。


    沈璃雪目光一寒,落地的瞬間,轉身對著男子狠狠揮了一匕首,男子躲閃的很快,匕首擦著他的衣服劃過,黑色的衣襟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大口子,幾乎橫貫了整個胸口。


    “你想殺我!”男子站穩(wěn)腳步,冷冷看著沈璃雪。


    “是你自己自尋死路


    !”沈璃雪目光清冷,深更半夜,身穿黑衣,悄悄潛進她的房間想要輕薄她,她還要對他客客氣氣,笑臉相迎嗎?


    男子沒有說話,露在黑色麵巾外的眼眸陰沉的可怕,欣長的手臂一伸,就要來抓沈璃雪。


    沈璃雪快速後退一步,避過男子伸來的魔爪,狠狠瞪了他一眼,向著青竹林深處跑去。


    男子冷冷一笑,緊緊追趕,沈璃雪是戰(zhàn)王府的主人,隻要她在青竹林裏,王管家就不敢開機關,男子快步前行著,肆無忌憚。


    沈璃雪運用輕功急步前行,身後,唿唿的風聲響著,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她嘴角微微一挑,纖手快速拍到了一個地方,頓時,一隻重重的木錘憑空伸出,狠狠向男子。


    男子一驚,急忙側身躲閃。


    “撲撲撲!”四麵八方突然湧出數(shù)不清的木錘,每個都又大又重,仿佛受人指揮一般,追著男子砸。


    男子雙臂不停揮舞著,應付木錘,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重重的木錘砸到手臂上,時間一長,還是很疼。


    他墨色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沈璃雪打不贏他,就將他騙來竹林,用機關對付他麼?倒是聰明。


    說到沈璃雪,男子抬眸望去,她已經(jīng)沿著小路跑遠,白色的衣衫,烏黑的墨絲在半空中飄出優(yōu)美的弧線。


    她準備把他困在青竹林,自己跑出去嫁給東方珩,癡心妄想!


    他目光一寒,就欲避開木錘去追沈璃雪,不料一隻木錘突然伸出,狠狠砸到了他肩膀上。


    他毫無防備,被砸出三四米遠,重重摔向地麵,好好的地麵恰在此時突然開裂,就像野獸張開了血噴大口,喜悅的等待著他的降臨。


    男子一驚,眼眸猛然一瞇,猛然揮出一掌,狠狠打到了旁邊的青竹上,借著反彈的力道站穩(wěn)了身體。


    低頭細望,陷阱裏鋪著一屋鋼釘,如果他掉進去,身體多半會被紮穿。


    沈璃雪就這麼希望他死


    !


    月光下,沈璃雪已經(jīng)跑到了竹林中央,白色的身影映著滿園的青竹子說不出美感。


    她很美,很迷人,他絕不能便宜了東方珩。


    男子眸光一寒,修長的身軀如離弦之箭一般,快速追向沈璃雪。


    身後,急風漸近,沈璃雪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來人,由於一路急跑,她美麗的小臉微微有些泛紅,櫻紅的嘴唇微張著,輕輕喘息,美眸清亮,迷惑人心。


    男子瞬間的怔忡後,恢複正常,用了五層功力的淩厲招式對著沈璃雪打了過去,他看出來了,沈璃雪就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必須馴服了,她才會聽話,如果他對她客氣,她隻會得寸進尺,越來越囂張。


    他的五成功力,拿捏的恰到好處,沈璃雪會受些輕傷,不會很嚴重,更不會致命,如此一來,她也跑不掉了。


    看著男子淩厲的招工,寒光閃爍的眼眸,沈璃雪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對男子擺了擺手:“等會見!”


    腳下的地麵突然開裂,她纖細的身體瞬間陷了下去,地麵快速合上,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男子迴過神後,整個青竹林裏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四周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陣陣風聲響起,尖銳淩厲。


    男子目光一凝,暗道不好,雙足一點,正準備逃離,卻見四麵八方射來數(shù)不清的黑色羽箭,尖銳的箭尖在夜色中閃爍著幽幽的寒芒。


    可惡,中計了,沈璃雪離開青竹林,就是想將他孤立在林子裏,然後,射殺。


    男子折斷一根青竹,一邊快速揮舞著,阻擋羽箭,一邊四下尋找出路,箭雨太急,不知何時才會停歇,他必須離開這裏,不能再過多耽擱。


    “這位公子,箭雨的味道如何?”沈璃雪清冷,戲謔的聲音在竹林響起。


    男子咬牙切齒:“沈璃雪!”她是鐵了心思要置他於死地。


    “青焰人人皆知,擅闖竹林者殺無赦,公子膽大包天,私闖戰(zhàn)王府青竹林,被殺,也是你咎由自取


    。”沈璃雪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男子還來不及憤怒,竹林上方突然掉下了張鋼釘床,對著他狠狠砸了過來。


    “可惡!”男子怒喝一聲,快速閃身躲避鋼釘床,不料,那密集的羽箭順著他的動作而改變了方向。


    “哧哧哧!”兩根羽箭射到了他手臂上,一根射到了腿上,鑽心的疼痛傳來,鋼釘床近在咫尺,男子拚盡全力躲閃,堪堪避過。


    “砰!”兩張鋼釘床撞到一起,發(fā)出響亮的聲響,塵埃飛揚,男子暗暗鬆了口氣,他躲過了致命一擊。


    “公子倒是有幾分本事,看來,這些小打小鬧殺不了你,我要出青竹林的殺手鐧了!”沈璃雪清冷的聲音在竹林裏幽幽響起。


    男子一驚,箭羽,木錘,鋼釘床,居然才隻是一般的小機關,沈璃雪所說的殺手鐧,肯定極其厲害,他已經(jīng)受了重傷,連箭雨都抵抗不了,根本沒有力氣再去應付殺手鐧的機關。


    九月十六才剛剛開始,他還有好幾個時辰的時間,不必急在一時,搭上自己的性命。


    思及此,男子不再耽擱,雙足輕點,修長的身軀快速騰空飛去,空氣中傳來他冷冽的警告聲:“沈璃雪,你等著,我還會再迴來的!”


    沈璃雪挑挑眉,她不想放虎歸山呢,現(xiàn)在就將他拿下吧,免得以後再麻煩。


    纖手一動,就要啟動機關,王管家快步走了進來,恭聲道:“郡主,吉時將到,全福夫人已經(jīng)來了戰(zhàn)王府,準備為您梳頭!”


    沈璃雪一怔,抬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天快亮了,她和那男子在林子裏周旋了大半夜。


    迴頭再看天空,男子已經(jīng)飛遠,消失成了一個小黑點,不在戰(zhàn)王府機關攻擊的範圍之內了。


    暫時殺不了他也無妨,以後總會有機會對付他!


    沈璃雪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迴璃雪閣,梳頭,著衣!”然後,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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