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走了,用不著擔心的,在黑市上麵賣東西的不是我一個人,你是沒有去看,你要是看了就知道了。”
陳建業(yè)麵無表情的點點頭,但是眼眸之中都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今兒我迴來恐怕要遲一些,要是弄爆米花的話,恐怕得要住在縣城裏麵才可以,我得找一個房子。”
聽著陳淮北的話,陳建業(yè)“嗯”了一聲。
“玉米,您今兒收一些迴來,炒製的話,等我迴來再說。”
“知道,路上小心一點,騎車慢一些,別那麼敢時間。”
陳淮北點點頭。
看著陳淮北離去的背影,陳建業(yè)也隻能夠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家裏麵太窮,他也沒有辦法,要不然也不會讓老二去冒這個險。
杏幹的生意還真是有些不太好,四十二斤的杏幹,一直擺攤到了天色快要亮了起來。
黑市的人都散去,才賣掉了三十斤不到這個樣子。
不過陳淮北也做了心裏準備,杏幹這東西,畢竟是零食。
現(xiàn)在的女人也不是和現(xiàn)代一樣。
整天除掉零食之外,也不吃其他東西。
如今的一個女人,你要是貪嘴的話,恐怕都要被周圍街坊鄰居閑話給說死。
生活條件在這裏,你要是不顧及家裏麵的孩子老人。
這年代的日子,要怎麼過呢?
如今這年代女人當家都是一把好手,都會懂得精打細算。
要是不會過日子的話,如今這年代過得日子那簡直就是糟心。
買這些也都是給家裏麵孩子,解解饞。
從程北那邊換了五張麥乳精的票,叫做乳製品票,一張票可以購買一罐子麥乳精。
麥乳精陳淮北也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和他幻想的是不是一樣。
就算不能用來炒製爆米花。
也可以拿迴家給他娘補一補身子。
陳淮北準備再去冷飲廠看看,看看能不能弄到牛乳迴來。
要是牛乳的話,用來炒製爆米花絕對是沒有問題。
今兒收攤就比較遲了,現(xiàn)在是夏天。
五點鍾天色已經(jīng)徹底亮了起來。
趕到早點鋪跟前,陳淮北將自行車停了下來。
鎖上車子,從口袋裏麵摸了摸,摸出兩張糧票來。
糧票也是今兒早上,別人買杏幹,從人家手中換過來的。
“同誌,你好,來兩個大肉包子和一碗豆腐腦。”
“為人民服務(wù),同誌,你好,一共三毛九分錢,外加半斤的糧票。”
陳淮北將糧票和錢遞過去,找迴來一分錢,揣在口袋裏麵,接過遞來的一碗豆腐腦和兩個肉包子,向屋子裏麵走進去。
看著愁眉苦臉坐在那裏的周新慶。
陳淮北一樂,調(diào)侃道,“吆!這不是咱們紡織廠的大廠長,咋每一次碰到你,你都這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呢?”
周新慶白了一眼,沒好氣的道,“還不是你這個臭小子害的。”
陳淮北將東西放在桌子上麵,坐了下來,“我說老哥,你這話說得小老弟我就不明白了,什麼叫做我害的?我害你什麼了?我?guī)湍憬鉀Q問題,這叫做害你?”
“你那叫做解決問題嗎?你個臭小子簡直就是給老子出難題。”周新慶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陳淮北拿起一個湯勺,舀了一點豆腐腦,吹了吹,“您這話說的,我這是不明白了,怎麼就給你出難題了?”
“你那不是難題是什麼?”
陳淮北直接翻了翻白眼,“我?guī)湍銈兘鉀Q困難,讓你們賺錢,你們隻需要支付很少一部分,這也就是給你出難題嗎?”
周新慶歎了一口氣,“陳淮北,你要知道這是國家資產(chǎn),不是我個人的,要是我個人的話,我絕對沒有二話。你看這樣行不行,這個數(shù)?算是幫老哥一個忙,往後你要在咱們縣遇到什麼困難,老哥在縣裏麵這一畝三分地當中,還有幾分顏麵,你看行不行?實在不行,老哥給你幾個工作指標,你看如何?”
陳淮北看著周新安伸出一根手指來,“十萬?”
“一萬。”
“滾,有多遠滾多遠,我吃飽著沒事幹差不多。”陳淮北沒好氣的說道。
“老哥不是說了,給你幾個工作指標,保證將這幾個指標轉(zhuǎn)成城鎮(zhèn)戶口。”
陳淮北搖了搖頭,他要是早穿越幾年的話。
對於這個工作指標他還真是心動,可是如今都是什麼年代了。
馬上黃金大世就要來了,他還稀罕一個國營單位的指標嗎?
再說了就這種紡織廠,不是他吹,最多也隻能夠挺到九十年代初期。
要是不倒閉的話,他陳淮北能夠?qū)⒛X袋擰下來,讓人當球踢。
要創(chuàng)新沒有創(chuàng)新。
廠子裏麵的製度死板,不知道變通,養(yǎng)著一幫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的人。大風小說
就這樣的企業(yè),那什麼和別人競爭?
它要是不倒閉的話,那真是奇怪了。
到現(xiàn)代你看看,還剩下來多少國營單位?
那些存在的國營單位,除非是情況特殊的,要不然早就被私營給淘汰掉了。
“工作單位,給你轉(zhuǎn)成城鎮(zhèn)戶口啊!”
“老哥,你別說給我?guī)讉,你就是將我全家安排……”
“那好將你全家都安排上。”周新慶拍著桌子說道。
陳淮北無語的看著周新慶,彎下身子來,低聲道,“老哥,時代在變,您就沒有看出來嗎?你感覺這工作指標對我還有什麼誘惑力嗎?”
說完陳淮北端起碗來,挖著豆腐腦一口一口慢慢吃了起來。
周新安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陳淮北,也端起他的豆腐腦,“真是太多了,我和廠子裏麵的領(lǐng)導(dǎo)層商量了一下,沒有一個同意,他們說下達一個文件到你們公社,讓你配合。”
陳淮北聞言頓時一臉都是諷刺之色。
看到陳淮北這個樣子,周新安也知道,想要以下達文件的方式,讓他來配合工作是不太現(xiàn)實了。
這小子是一個不安分的主,同時也對當今的社會產(chǎn)生了嫉恨。
這樣的人,你想要讓他無私的進行奉獻,想都別想,他不做出危害社會的事情,那就不錯了。
陳淮北是不知道周新安的想法,要不然肯定噴他一臉,要知道他也是一個憤青好不好?
賺這個錢,和愛國不愛國簡直連毛的關(guān)係都沒有。
他賺了這個錢,也是為了將來更好的發(fā)展事業(yè),然後來迴饋社會。
在國家麵前,這點錢算是什麼呢?夠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