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荒廢的磚窯廠當中。
陳淮北看著王小明騎著自行車進來,將手裏麵的煙頭丟入到地上,“打聽的如何?”
王小明從自行車上麵下來,麵色有些沉重的道,“順子被關起來就被他們刑訊逼供,剛剛得到消息,上午的時候又被拉了出來,現在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委會成員呢?”
王小明搖了搖頭,“沒有用,牛春明已經成為舒縣一霸,委會裏麵全部都是他的人,想要通過錢將順子贖出來,根本連一點希望都沒有。”
“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
王小明點點頭,麵色沉重的說道,“起碼在我打聽來的消息來看,順子是一點可能性都沒有。我估計牛春明是想要找你,將你這一條大魚抓起來。”
陳淮北緊緊地鎖著眉頭,從口袋裏麵掏出一根香煙出來,點上,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
軟的這一條路看來是行不通了。
“淮北哥,難道要硬闖?”
陳淮北搖了搖頭,硬闖肯定不行,就目前來說委會還屬於行政機關單位。
這真是要硬闖的話,後果可不堪設想。
陳淮北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上麵的時間,“這樣,你在這裏等著,順便花點錢召集一些人,另外多弄一些軍裝迴來,我去市裏麵一趟。”
“你去市裏麵一趟?”
“淮北哥,你找人?”
“這種事情我的人插手,隻會給他們帶來麻煩,咱們自己解決,你在這裏等著我,我自然有我的主意。”
王小明點點頭,“快點,我怕順子扛不住。”
“兩個小時左右我估計就能夠迴來。”
舒縣距離市裏麵也沒有多少的路程,大概也就是在三十多公裏左右這個樣子。
騎著自行車陳淮北就向縣城裏麵狂奔了過去。
然後直接花錢租了一個三輪出租,直接讓他最快的速度向市裏麵趕過去,隻要他能夠半個小時趕到市裏麵,陳淮北就給他一百塊錢。
出租車司機二話不說,直接就將油門給踩到低,飛快向市裏麵狂奔了過去。.
要知道一百塊錢,那可是抵得上他兩個月的工資了,而且人家也說了不需要開票。
好在舒縣前往市裏麵的路,有一段是修過的。
半個小時沒有抵達,就抵達房子跟前,陳淮北直接喊上蔣雲龍,打了一個出租車就向肉聯廠狂奔了過去。
找到肉聯廠的廠長,陳淮北也直接說想要借他們的轎車用一下。
周文兵也二話沒說,點頭同意,他知道眼前這一位可是他們廠子裏麵的救星,不過就是借車子用一下而已。
要是弄送的話,送一輛也沒事。
寒暄了兩句話,周文兵也看出來陳淮北也是有事,說過幾天大家夥聚一聚,陳淮北也點頭同意。
坐在車子上麵,蔣雲龍看著開車的陳淮北,“出了什麼事情?讓你從縣裏麵趕迴來了?”
陳淮北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
蔣雲龍皺著眉頭,“這樣不行,你沒有證件,怎麼行?”
“那能怎麼辦呢?糊弄過去再說,實在不行,隻能夠衝進去,將人給救出來。”
“我感覺沒有必要冒充委會的人進去救人,你要是相信我的話,等到天黑的時候,我進去將人救出來就是了。”
“你能行嗎?我怕他們手裏麵有家夥。”
蔣雲龍微微搖了搖頭,“沒事,就算是有,他們最多也就是兩把而已,威脅不了我,而且他們也不一定能夠發現到我,可是你想過了沒有,人救出來,你怎麼處理?從委會裏麵將人偷走的話,後果你應該明白。”
“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等這一段時間過去就好了。”
“等著一段時間過去就沒事了?”
“嗯!上麵快要取消委會了,有些人在這些年犯下來的錯誤,國家也會一一進行追查。”
“那走吧,實在不行,到時候將人送到我們村子。”陳淮北“嗯”一聲,開著車子飛速向舒城狂奔了過去。
本來陳淮北是想要冒充市裏麵的委會成員,說接到舉報,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周邊縣市進行販賣爆米花,走資本主義線路,情況比較嚴重,聽說舒縣這邊已經抓不到嫌疑犯,所以過來將嫌疑犯帶到市裏麵進行調查。
汽車開起來非常快。
沒有一會兒就抵達到縣裏麵。
將車子停在了路邊,陳淮北下車過後,就讓王小明讓那幾個人離開。
三人坐上小轎車,就向委會趕了過去。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到天黑才能夠動手,去救人。
王小明不時的向著委會裏看著,偶爾看一看外邊的天色,希望頭頂上麵這一片天,能夠早點黑下來。
等待的時間也是焦急的,坐在車裏麵陳淮北也是一根香煙接著一根香煙的抽著。
“打聽到消息了沒有?”
“沒有,打聽到消息,你放心好了,要是有消息,我會立馬通知你。”說完順手就接過王小明遞來的錢,哼著歌兒,向委會裏麵走了進去。
等到天色暗淡了下來,委會的大門被關了起來。
之前那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對著車子搖了搖頭,就轉身離開。
蔣雲龍推開車門,“去後麵等著。”
陳淮北點點頭,發動了汽車開到了委會的後麵。
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就看到院牆上麵蔣雲龍輕輕一躍落到在地上。
“怎麼樣?”王小明連忙問道。
蔣雲龍吐了一口氣,“你說的那個人找到了,不過他已經走了。”
王小明聞言頓時後退了一步,一拳狠狠地砸在院牆上麵,眼睛通紅,脖子上麵的青筋都露了出來,“這一幫該死的家夥,這麼多年下來,他們害死了多少人,破壞了多少家庭。”
陳淮北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眼眶有些紅潤,仰起頭眨了眨眼睛,將眼睛裏麵淚水給咽了下去。
這樣的事情在他的生命當中還是第一次發生,完全就沒有想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轉眼之間消失不見。
陳淮北看著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的王小明,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小明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這個陳淮北早就知道,不過還是姓王的,家裏麵以前是縣裏麵有名的資本家,爺爺奶奶被批了幾次,沒有堅持下來就去世了。
父親是一個從嬌生慣養長大的人,沒有堅持下來,選擇了自殺,母親在他們家遭批的時候,就偷偷拿著家裏麵的錢財離開。
唯一的一個妹妹,在那個年代也失散掉了。
“淮北哥,我想要報仇,我想要給他們報仇,我想要給我爺爺奶奶爸爸報仇,我爺爺奶奶一輩子都是好人,隻要是誰沒有吃的,上門來都會給他們,鄉親們看不起病來我家借錢,我爺爺從來都沒有拒絕過,縣裏麵的醫院是我家修建的……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待我?順子也是因為我,他才會死,要不是我的話,他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