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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明媚,不冷不熱。


    隨著春天的到來,大地迴春,萬物複蘇。


    昨晚的小雨,讓道路顯得有些泥濘和濕滑,行軍的速度,也變得有些緩慢。玉尹有些著急,催促背嵬軍加快行軍速度,心裏麵也不知是和緣故,總覺有些不安。


    按道理說,時間尚充足。


    可不知為什麼,在天亮之後,玉尹的眼皮子,就跳個不停。


    一千兵馬的行進(jìn)速度,其實很快。


    沒有許多輜重拖累,所以也就少了很多負(fù)擔(dān)。


    可即便如此,玉尹還是讓大家走的再快一些。他開始感到後悔,為什麼不從天駟監(jiān)提出一千匹馬來,也好過走的這麼慢。


    “哥哥,怎地如此心神不安?”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覺著不踏實。”


    高寵輕聲安慰道:“哥哥休要想太多,老龐的兵馬,這時候說不得已經(jīng)到了郭橋鎮(zhèn),若是有什麼變故,他定然會派人迴來稟報。哥哥想來是昨日歇息的不好,所以才會如此。等到了郭橋鎮(zhèn),哥哥便睡一會兒,明日醒來,也就沒甚大事了。”


    玉尹聽了,不禁點(diǎn)點(diǎn)頭。


    他剛要開口,忽聽前方有人喊道:“玉指揮在那裏,玉指揮在哪裏……我乃黑旗箭隊袁朝年,奉龐將軍之命,有緊急軍情稟報。”


    玉尹聽了,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莫非,出事了?


    “把人帶來!”


    玉尹忙催馬上前,高寵與何元慶忙緊隨其後。


    來到陣前。就見一個青年已滾鞍落馬,正快步走來。


    玉尹對這青年倒是有些印象,似乎是龐萬春身邊的親隨。他也連忙下馬,走上前道:“袁朝年,有何軍情?”


    “滑州,滑州反了!”


    “啊?”


    袁朝年風(fēng)塵仆仆,一臉的疲憊之色。


    “迴稟指揮。我家將軍摔我等在廣濟(jì)河渡口準(zhǔn)備渡河時,遇到從封丘潰敗下來的兵馬。


    滑州指揮使曹榮,率部歸降虜賊。


    他親率三千兵馬。在昨日傍晚攻陷封丘,正朝郭橋鎮(zhèn)迅速逼來。郭橋鎮(zhèn)而今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那郭橋鎮(zhèn)保甲官已不知去向。郭橋鎮(zhèn)百姓也正朝著廣濟(jì)河渡口逃逸。


    將軍命小底趕迴來稟報,請指揮速做決定,是繼續(xù)前進(jìn),還是暫時後退。”


    曹榮,真的反了……


    玉尹這心裏,也是一陣慌亂。


    昨日他說曹榮投降,但也隻是猜測而已。


    哪知道,曹榮竟然真的想了,而且還率領(lǐng)兵馬,攻克了封丘縣城。封丘一丟失。開封府的北大門就算是徹底打開。隻要金兵順勢而下,占領(lǐng)郭橋鎮(zhèn)和陳橋鎮(zhèn),便等於拿下了廣濟(jì)河渡口。而後直逼開封,也不過一日光景……虜賊,可真快啊!


    “袁朝年!”


    “小底在。”


    “你立刻迴去。告訴老龐,讓他不管怎樣,先拿下郭橋鎮(zhèn)。


    另外,留五十人在廣濟(jì)河渡口,務(wù)必保證河道通暢。我會下令加快速度,渡口絕不可以有失。另外。老龐到了郭橋鎮(zhèn)後,便立刻派出斥候,打探虜賊消息,並派人告與我知。”


    “喏!”


    袁朝年不敢怠慢,忙領(lǐng)命起身,翻身上馬而去。


    玉尹心裏麵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不過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幾分震驚。


    “讓宗安六宗安七兄弟,一個返迴牟駝崗?fù)ㄖ烊珊蜕訇枺屗麄兗涌燹D(zhuǎn)移速度。若實在是來不及轉(zhuǎn)移,便一把火燒了牟駝崗軍寨,絕不可以留下半點(diǎn)糧草與虜賊。


    另外一人,則立刻趕迴開封,通知宗老大人,並讓他告知李尚書。


    就說我會盡力守住郭橋鎮(zhèn),為他爭取時間……最多兩天,我也隻能堅守兩天時間。”


    何元慶忙派人去通知宗家兄弟,玉尹這心裏,卻是砰砰跳個不停。


    “十三郎,通知牛伯遠(yuǎn)和董覺民,讓他們再快一些,午時必須抵達(dá)廣濟(jì)河,命一部人馬先行渡河,另一部人馬留守保證渡口暢通。這個時候,咱們可不能慌亂。”


    努力平定了一下心情,玉尹發(fā)出一連串的命令。


    高寵連忙下去安排,他則督促兵馬,加快速度。


    “哥哥,咱們能擋住虜賊嗎?”


    封況催馬到玉尹身旁,忍不住輕聲問道。


    玉尹這時候,腦袋裏已亂成了一鍋粥。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完全的準(zhǔn)備,可誰又想到,事到臨頭還是手足無措。也難怪,玉尹雖然在漠北參戰(zhàn),更在杭州組建了背嵬軍,可實戰(zhàn)經(jīng)驗,卻少的可憐。即便是他曾親自指揮過幾次剿匪,但與眼下的情況,卻不一樣。他將要麵對的是虜賊,那如狼似虎的女真人,心裏如何不慌。


    好在,他如今已不是那個剛重生過來的毛頭小子,經(jīng)曆兩年曆練,也沉穩(wěn)許多。


    在片刻慌亂之後,玉尹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擋不擋得住,打了才知道。”


    他搔搔頭,突然問道:“三郎,把梁玉成叫來。”


    封況忙撥轉(zhuǎn)馬頭離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帶著梁玉成來到玉尹馬前。


    “那三百枚掌心雷,可保管妥當(dāng)?”


    梁玉成是淩振介紹來的炮手,這火器自然便交給他來管理。


    聽玉尹相詢,梁玉成忙道:“迴稟指揮,保管的非常妥當(dāng),隨時可以拿來使用。”


    “甚好,等到了郭橋鎮(zhèn),你挑選五十個人出來,要那臂力好,投擲遠(yuǎn)的好漢,我有用處。”


    “喏!”


    梁玉成也不敢怠慢,忙躬身領(lǐng)命。


    玉尹也不再拖延,催馬便走,督促麾下兵丁。朝郭橋鎮(zhèn)奔行……這郭橋鎮(zhèn),位於廣濟(jì)河北岸。


    曆史上,這個地名少為人知,可能隻在一些典籍中,有零星記載。這裏原本隻是一個驛站,後來逐漸發(fā)展成為集鎮(zhèn)。與它相距不遠(yuǎn),大約八十裏之遙。便是曆史上鼎鼎有名,宋太祖趙匡胤黃袍加身的陳橋鎮(zhèn)。不過如今,郭橋鎮(zhèn)的發(fā)展。早已超過陳橋鎮(zhèn),成為從封丘到開封府的必經(jīng)之路。


    神宗元豐初年,郭橋鎮(zhèn)成為開封府府界。並設(shè)立保甲官。


    隻是,連東京禁軍的軍備都糜爛不堪,更不要說那類似於後世民兵設(shè)置的保甲製度。


    靖康元年正月初四,滑州指揮使曹榮,在郭藥師的勸說下率部投降。


    易州降將韓民毅,則迅速占領(lǐng)滑州,以阻擋雄州宋軍。曹榮父子歸降之後,眼見郭藥師甚得完顏?zhàn)谕髦兀膊唤黾刀手模阕愿鎶^勇為前鋒軍。奔襲開封府。


    郭藥師則因為要尋找穿著,搭設(shè)浮橋,協(xié)助完顏?zhàn)谕筌姸珊印?br />

    他也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見曹榮父子立功心切,便調(diào)撥三千馬軍與曹榮為先鋒。直奔開封而來。


    從白馬到開封,中間必經(jīng)封丘縣城。


    原本以為,這封丘會有一場惡戰(zhàn),誰料到那封丘縣令聽聞金軍來犯,根本不予抵抗,帶著十幾個妻妾。便連夜逃離封丘縣城。曹榮抵達(dá)封丘,幾乎是兵不刃血占領(lǐng)。


    原本想連夜追擊,可是從白馬津出兵到封丘縣城,兵士們已有些疲憊。


    無奈之下,曹榮之後下令休整,準(zhǔn)備天亮之後繼續(xù)攻擊。封丘不堪一擊,那麼想來郭橋鎮(zhèn),也不足為慮。


    殊不知,正是因為曹榮這一夜休整,也給了玉尹機(jī)會。


    當(dāng)玉尹抵達(dá)廣濟(jì)河南岸渡口的時候,就見整個渡口已亂成一團(tuán)。


    從封丘和郭橋鎮(zhèn)逃來的百姓和潰兵,擠成了一團(tuán),爭先恐後的想要渡河逃難。幸虧龐萬春讓袁朝年領(lǐng)了五十個人守住一座浮橋,才使得背嵬軍抵達(dá)之後,不至於無法渡河。董先已率部渡過廣濟(jì)河,正朝著郭橋鎮(zhèn)趕去。牛皋則率領(lǐng)兵馬,維持著渡口秩序,阻止?jié)⒈碗y民搶占浮橋。


    “我乃封丘縣令,瞎了你的狗眼,還不給我讓路!”


    一行車隊,在北岸渡口被袁朝年率部阻攔。


    從車隊中走出一個官員打扮的男子,破口大罵,口沫橫飛。


    袁朝年卻板著臉,不與那男子說話。


    隻是他身後的背嵬軍,已經(jīng)拔出明晃晃的鋼刀來。若非是這樣,那官員說不定已下令強(qiáng)行渡河了。


    “你是封丘縣令?”


    玉尹渡河之後,來到那男子跟前。


    “自家封丘縣令汪梃,你又是何處勾當(dāng)?”


    有宋以來,重文輕武,一個縣令麵對武將,總是有著很難解釋清楚的優(yōu)越感。


    “你既是封丘縣令,不再封丘抵禦虜賊,為何會在此地?”


    “我……你一個指揮使,焉管得許多事情?我告訴你,我兄長乃直龍圖閣大學(xué)士汪伯彥。


    若聰明的,便趕快讓我渡河,否則必要你好看。”


    汪伯彥?


    玉尹倒是知道此人。


    此人屬東宮一係,欽宗皇帝登基之後,因上《河北邊防十策》合了欽宗皇帝的心思,故而授直龍圖閣,知相州。玉尹不但知道此人,還知道這家夥是徹頭徹尾的議和派。


    此前女真人再次提出割讓太原三鎮(zhèn),這汪伯彥便是力主割讓的一員。


    除此之外,玉尹還知道,汪伯彥是秦檜的舅舅。


    若這汪梃好好說話,玉尹說不得也不會為難他……可他這麼一說,卻激起了玉尹那隱藏在骨子裏的孤傲和執(zhí)拗。


    眸光頓時變得冰冷,片刻之後他森然道:“既然是封丘縣令,不思禦敵治下,卻來此地張狂。這裏是開封府,不是封丘縣……若你心中還感懷天恩,便隨我去郭橋鎮(zhèn),與那虜賊決一生死。如若不然,便立刻給我滾開。否則便治你貽誤軍機(jī)之罪。”


    汪梃勃然大怒!


    他雖說隻是個縣令,卻是個同進(jìn)士出身。


    “你這鄙夫,焉敢如此……待我迴去之後,必參你一本,讓你不得好死。”


    玉尹已懶得和他廢話,探手拔出虎出長刀,就見刀光一閃。血光崩現(xiàn)。


    汪梃人頭落地,那一腔子熱血噴湧而出。


    “封丘縣令汪梃不戰(zhàn)而逃,有辱國體。合該被殺……爾等都給我聽清楚,今國難當(dāng)頭,我輩正該奮起死戰(zhàn)。你們?nèi)籼颖闾恿恕?烧l若要耽擱了軍務(wù),便格殺勿論。”


    剎那間,方才還亂糟糟的廣濟(jì)河渡口,鴉雀無聲。


    誰又能想到,玉尹會突然殺人,而且還是用如此酷戾的手段殺人。


    玉尹見無人再鬧,便冷哼一聲,把渡**還給袁朝年之後,率部繼續(xù)向郭橋鎮(zhèn)奔行。


    “袁朝年!”


    “小底在。”


    “我與你留下五十人,給我看好這座浮橋……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這座浮橋絕不能有失。若有人膽敢擅自搶占浮橋,不問貴賤,就地格殺。”


    袁朝年本就是悍匪出身,有點(diǎn)無法無天的性子。


    先前那些人要強(qiáng)行渡河,他便是耐著性子周旋。而今有了玉尹軍令。他再不猶豫,便大聲道:“謹(jǐn)遵指揮之名,有敢強(qiáng)占浮橋者,格殺勿論。”


    玉尹這才放下心,率部離去。


    一旦郭橋鎮(zhèn)丟失,這浮橋便是他唯一退路。


    所以無論如何。玉尹都不能丟了這座浮橋……而今大難將至,他也顧不得許多。反正已經(jīng)違犯了軍紀(jì),殺人便殺了,總好過被一個連敵人都沒看到便望風(fēng)而逃的家夥羞辱。


    隻是,他這一殺汪梃,倒是讓先前還亂糟糟的渡口,一下子變得井然有序起來……玉尹擅自調(diào)撥兵馬,前往郭橋鎮(zhèn)?”


    開封府兵部大堂裏,李綱長身而起,露出駭然之色。


    乍聞玉尹率部開拔,著實讓李綱大吃一驚。不過驚怒之後,他也覺得有些奇怪。


    玉尹說,滑州萬一投降,虜賊便會在幾日光景兵臨開封府城下。


    李綱不信,甚至覺得玉尹這個猜測,有些荒謬。


    那滑州指揮使曹榮,卻是正經(jīng)的武學(xué)出身,累受天恩,怎可能投降?在內(nèi)心深處,李綱對玉尹並不喜愛,甚至還有些討厭。畢竟李逸風(fēng)因為玉尹的緣故,丟棄了功名和前程,一個人跑去真定受苦。而且這家夥太能折騰,這開封府這兩年發(fā)生的種種是非,似乎都和他有關(guān)係。這麼一個市井中人,連個功名都沒有,憑什麼竊據(jù)禁軍指揮使的位子?說穿了,在李綱眼裏,玉尹就是個運(yùn)氣好一些的小人。


    “這混賬東西,哪個給他的膽子,竟敢擅自行動?”


    李綱氣得在兵部大堂徘徊,片刻後走到長案前,抄起一支令箭,“來人!”


    兵部大堂外,自有人守候。


    聽聞李綱的唿喚,立刻有人進(jìn)來:“李公……”


    “給我……”


    李綱本想讓人持兵部令箭趕去郭橋鎮(zhèn)把玉尹抓迴來,就在這時候,卻見宗澤帶著宗安六,一臉焦慮之色,跑進(jìn)大堂。


    “李公,大事不好了!”


    “汝霖先等一下,待我先讓人把那個膽大妄為的玉小乙抓迴來再說。”


    “不能抓!”


    宗澤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李綱的胳膊。


    “汝霖這是何意?”


    “剛得了我家六郎傳訊,玉指揮在前往郭橋鎮(zhèn)途中得到消息,滑州指揮使曹榮父子已經(jīng)歸降虜賊,更顯出白馬。今那逆賊父子,更率部為先鋒,在昨夜攻占封丘縣城。估計最遲今夜,便會抵達(dá)廣濟(jì)河畔……若李公這時候把玉指揮抓迴來,隻怕虜賊兵馬可直抵開封城下。倒不如加快整備,並派援軍,支援玉指揮……”


    李綱聞聽,臉色頓時大變。


    他一把抓住宗澤的手臂,“汝霖所言當(dāng)真?”


    “李公,這時候我怎可能拿這種事情說笑?”


    曹榮真的反了!


    李綱這心裏,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玉尹又怎會知道,曹榮會反呢?


    仔細(xì)想來,自愛子李逸風(fēng)和玉尹結(jié)識以來,那玉尹所說的事情,幾乎沒有一件落空。


    女真人會和大宋開戰(zhàn),果然開戰(zhàn)了!


    郭藥師有可能會投降女真人,結(jié)果也投降了……


    而現(xiàn)在,曹榮也如同玉尹所說的那樣,率部歸降,還成了女真人的先鋒。


    要知道,玉尹可是提醒過他,還專門書信一封。可當(dāng)時李綱覺著,玉尹那是無稽之談。


    更不要說你一個小小的指揮使,怎能妄自議論朝中官員?


    誰又料想到,那曹榮竟然真的反了!


    “李公,這時候還在猶豫什麼?小乙率本部兵馬,已經(jīng)趕赴郭橋鎮(zhèn)。


    他不過千餘人,又如何抵擋得住女真兵馬?此時派出援兵,至少可以憑借廣濟(jì)河,拖延一下虜賊腳步。再不濟(jì),也能為開封爭取一些時間準(zhǔn)備,不至於太過倉促。”


    李綱聞聽,卻苦笑一聲。


    “汝霖說的輕巧,而今開封兵馬,大都已經(jīng)派出,我又從何處抽調(diào)兵馬?”


    八十萬禁軍,聽上去很美。


    可實際上,可堪一戰(zhàn)的又有多少?更不要說,自宣和以來,禁軍兵備鬆弛,八十萬禁軍幾乎是形同虛設(shè)。而今整個開封,禁軍、廂軍和保甲民兵加起來也不過二十萬人。而在這二十萬人當(dāng)中,真正算得上強(qiáng)兵的,恐怕也隻有四五萬人而已。


    李綱已經(jīng)把兵馬安排下去,若這時候調(diào)動,隻怕會令開封防務(wù),變得混亂不堪……


    宗澤在兵部也待了數(shù)日,對於東京的情況,也算了解。


    聽了李綱的話,他也沉默了。


    片刻後,李綱輕聲道:“玉尹擅自率部迎戰(zhàn),已是觸犯了律法。


    我便下一道軍令,命牟駝崗兵馬換防郭橋鎮(zhèn)……汝霖,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那玉指揮怎麼辦?”


    一旁宗安六聽了,頓時急了眼。


    “六郎,休得胡言。”


    李綱擺了擺手,示意宗澤莫怪罪宗安六。


    他猶豫半晌,隻得一聲歎息道:“玉小乙,也隻能看他運(yùn)氣……”(未完待續(xù))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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