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梁歡想得一樣，潔神應訴，並帶來了香江那邊的律師團隊，在整個上江掀起了一股輿論浪潮。


    八十年代末，鮮有跟航空公司打官司的。更何況，還是一家私營企業。


    官司還沒開打，一些認識的朋友就過來勸梁歡，私下談談，差不多就得了。熊貓的田總也找過梁歡，同樣的意思。


    梁歡挨個宴請了來當說客的人，並告訴他們，這個官司我打定了！


    丫的，陳勇這個混蛋明顯就是怕了，找熟人來求情？門也沒有！你當初起訴老子的勁兒呢？


    我跟你私下商議，你撤訴？


    外麵知道誰占理？


    拋開這些不談，老子怎麼跟你商議？你他媽也繞不過餘歡那道坎兒啊。


    由於輿論攻勢猛烈，上江市裏麵也知道了這事兒，朱總在聽完下麵人的匯報之後，並沒有說什麼。


    華航是首家民航公司，不受市裏的管轄。


    次日，在做政府工作報告的時候，他談了當下的社會風氣，重點說了社會經濟建設，要建立在誠信的基礎之上。沒有誠信，哪裏也不能立足。


    這句話，在第二天便登上了報紙！


    朱總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陳勇也看了相關報道，但此時已經是開弓沒有迴頭箭了，梁歡又不肯分一部分生意給他老婆，他也隻好硬著頭皮走下去。


    郭炳坤來到上江之後，立刻展開了工作，梁歡將所有合同、手續都交給了對方。


    事情很簡單，但身為律師，要做的工作太多。


    逐條研究合同的細節，然後做攻受推演，做各種預案和準備工作。


    梁歡把所有資料交接之後，就不再管這些事了。他相信，郭炳坤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


    在這段時間裏，梁歡也接到了來自俄航方麵的清單。


    清單上的東西，比上一次要豐富一些。也不知道那邊誰喜歡吃火腿，聽說這邊的火腿好吃，要了二十五個車皮！


    這在上次是沒有的。


    其他的，譬如罐頭，那邊點名要肉類的罐頭，五十個車皮打底，其他的罐頭讓梁歡這邊看著辦。


    水果罐頭也行，反正是罐頭就符合他們得標準。


    這倒難不倒梁歡，茂城的食品廠已經建成，罐頭那是有的是，全力開工製造就是了。


    王實那邊提供一些牛肉罐頭，然後沿海地區會有熏魚、帶魚、黃花魚之類的罐頭，這些應該不是問題。


    剩下的，諸如狗皮帽子，狗皮大衣，靴子之類的，跟上次的貨物基本差不多。


    除去名單上這些，剩下的車皮，俄航那邊沒有給出明確的單據說要什麼，就是裝滿就行。


    梁歡還是那個辦法，一部分裝潔神的貨，拉動潔神的產能，一部分給它裝大還便宜的東西。


    比如床墊，海綿的！枕頭，海綿的。暖瓶膽，空的，棉被，棉花的~


    狗皮帽子、大衣之類的，都在北方。這些放在北方做就可以了，南方這邊根本不生產。


    梁歡拿到名單之後，跟馮倫等人商議了下，馮倫覺得，先搞火腿，這東西上江周圍就有。


    金華火腿廠就在鄰省那邊，而且內耗時期，它的火腿，根本賣不出去。咱們一口吃進，絕對低價。


    梁歡也是這麼認為的，正好小李從廣州把那臺大奔開迴來了，研究好訂單之後，帶上馮倫和潘十億，幾個人就奔鄰省去了。


    金華火腿，那是自古都有名的。它的產地就是金華市，現在是國有企業，很好找。


    當梁歡得大奔開進了當時的金華火腿廠，立刻引起了轟動。這年頭，普桑都不多見，更何況大奔了。


    跟接待處的人說明來意之後，廠長郝勇熱情的前來迎接。


    雙方見麵之後，郝勇也是吃驚不已，眼前這個白襯衫、黑西褲，器宇不凡的年輕人竟然是潔神公司的老板。


    寒暄客套之後，梁歡道：“郝廠長，能帶我們參觀一下貴廠嗎？”


    “可以，完全可以。”郝廠長立刻起身，親自帶著梁歡等人前往廠房參觀。


    八十年代末的國營廠子，也就那個樣。火腿這東西吧，不是火腿腸，它是一整根的豬腿，經過鹽等材料近一年的醃製而成的。


    廠房的醃製車間裏，掛的都是一條條布滿黴斑的火腿，像一個個掛起來的琵琶，又像幹屍。


    別看外貌不咋地，拿刀削去表麵的黴斑，裏麵就是風味獨特的火腿肉，江浙地區的本幫菜和筍之類的一起烹飪，味道絕佳。


    火腿這東西，並不是國內獨有的，國外也有，但大部分是生吃的，做工和處理程序幾乎別無二致。


    這也證明了人類在儲存食物的曆史上，都沿用了相同的方法。


    除了自己食用外，火腿也是走親戚，求人辦事兒的最佳上品。畢竟，這東西在哪個年代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費的。


    “郝廠長，咱們廠一年能產多少噸火腿？”


    “一百萬條左右吧。”


    梁歡仔細算了下，不算多，但當下的消費能力來說，可以了。


    他目測了一下整個廠房的火腿數量，二十五個車皮啊，夠嗆能填滿的。


    “郝廠長，咱們還有沒有存貨？”


    “有。三十六個月，四十八個月的都有，庫房存了不少。”郝勇道。


    “帶我們去看看？”梁歡眼前一亮道。


    “可以。”


    跟著郝廠長，梁歡等人來到了一個大鐵門的庫房。當大鐵門開啟之後，一股香料和黴斑的味道撲鼻而來。


    味道很怪，但很好聞。一眼看去，上千平的庫房裏，是一排排掛滿火腿的鐵架子，一個個琵琶一般的火腿整齊的掛在架子上，甚是壯觀。


    “這家夥，一人一個，喝酒能喝一個月。”馮倫感歎道。


    梁歡一笑。


    火腿年份越長，營養價值越高，價格也就越貴。


    不過放在當下來說，那可能是積壓賣不出去了。


    “郝廠長，這些火腿咱們打算怎麼處理？”梁歡問道。


    郝廠長聽後一笑，道：“梁總，您要是早一星期來，那這些火腿指定是要處理的。雖然它的時間長，味道也最好，但廠裏的資金也壓在上麵了。”


    “哦，現在有什麼不一樣？”


    “現在這些都已經訂出去了，我們還接了十萬隻火腿的訂單，要幹到十月份了。”郝勇道。


    梁歡聽後眉頭一挑，道：“誰訂的，這麼多？”


    “海南那邊的汪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