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走了,梁歡盤算了一下,距離交貨日期還有半個月,跟餘歡糾纏起來,一個月能完事也不錯了。
必須兩手準(zhǔn)備!
他起身走到桌前,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然後找到記錄本,從裏麵找到了屠格涅夫的電話,然後撥打了過去。
八十年代末打國際長途,你得看走不走運,走運了,能接通。不走運,你就等著吧。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電話也沒有接通。
梁歡看了眼時間,現(xiàn)在是早上九點半左右,那邊應(yīng)該是……
淩晨!
怪不得呢。
那邊比國內(nèi)晚了五個小時,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晚上四點多。
下午說吧。
中午的時候,梁歡的大哥大響了,由於沒有來電顯示,他不知道是誰。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郭世佳的聲音。
“梁總,我是郭世佳。”
“嗯,等會兒,我去窗戶邊上,信號不好!
“好。”
“好了,說吧,是不是物資的事兒?”
“物資基本上都齊了,俄航那邊會在下周派人來,咱們要在京城跟他們見麵,查驗一下貨物!
“現(xiàn)在就差你那邊的火腿了,罐頭類的,倒不是太缺。琴島那邊過來五十個車皮的罐頭,已經(jīng)超過俄航方麵的訂單了。”郭世佳道。
“嗯,我知道了。”
“那火腿解決了嗎?”郭世佳問道。
“沒有,餘歡那熊娘們斷了咱們的後路,正要挾我呢。”梁歡感慨道。
“那怎麼辦呀?”
“這樣,老郭,你去一趟銀行,換一些美元,找人也好,找黑市也好,換多一些,到時候我有用。”梁歡道。
郭世佳立刻明白了,道:“行,我去找人辦!
現(xiàn)在的大毛那邊,頭上有胎記的那哥們正進行一場改革,初衷是好的,但結(jié)果卻是慘烈的。這也導(dǎo)致了那邊的物價崩潰,本國貨幣一飛衝天,通脹率那是停不下來了。
而美元,成了不會貶值的貨幣,那邊對這方麵需求很高。
還是那句話,在這個世界上,錢不是萬能的,但能管百分之九十九的事兒。
“還有件事兒,茂城那邊的徐書記來電話了,詢問你的聯(lián)係方式,希望能跟你見一麵。秘書接到消息後,就通知我了,我正好也找你。”郭世佳道。
“徐書記?”梁歡眨眨眼,好家夥,都兩年沒見徐書記了,他都快想不起來了。
“說找我做什麼了?”
“沒說。”
“行,你把電話給我,我跟徐書記談一下!
“好!
梁歡記下電話號碼之後,跟郭世佳又談了會兒,便掛斷了電話。
看著電話號碼,梁歡沒有立刻撥出去,而是在思考徐書記找自己會幹什麼?
他吃不準(zhǔn),所以沒有貿(mào)然的打過去。
想了下,他先是找到二皮的電話,然後打了過去。
二皮依然在茂城,茂城的潔神工廠,現(xiàn)在是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吧,它還進行著對外貿(mào)易。
二皮的性格也適合在那裏,上麵什麼命令,他就按著命令來,幹完就歇著,也不圖往潔神更好的單位去。
二皮接到梁歡的電話,那是很驚喜的。
梁歡詢問了今年皂莢收購的情況,然後又問對方,茂城最近有什麼動作,或者是消息之類的。
二皮說,茂城除了打擊偷稅漏稅,幾乎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新聞。倒是聽說縣裏要修高速公路和隧道了,跟其他縣一起。但雷聲大雨點小,這段時間沒聽到。
梁歡聽後,倒吸口冷氣,丫的,他當(dāng)年給金盛安搞破壞,跟徐書記吹過牛啊。
徐書記找自己,不會是真拿下這個項目了吧?
懸!
這需要國家批準(zhǔn)的,而且,茂城那一片全是貧困區(qū)啊,國內(nèi)第一條高速公路京津高速也才動工沒多久啊。
徐書記即便是想修,其他縣也不一定同意啊。
再說了,一層層審批要命啊。
梁歡越想越不可能。
跟二皮通完電話,他想了很久,撥通了徐書記的電話。
忙音響起,那邊的接線員聲音傳來:“您好,要哪裏?”
茂城的電話,基本上是需要打到郵電局,然後郵電局給你轉(zhuǎn)接。
沒見過轉(zhuǎn)接的機器吧?
跟個立式收音機一樣,麵板上是一個個圓形的插口,插頭就跟功放的插頭差不多,接線員問你要打給誰,然後就會把相應(yīng)的插頭插到相對應(yīng)的孔裏,電話就接通了。
接線板上,那一個個圓形的插孔下方,都標(biāo)注著地址。
縣裏、銀行、供銷社、五金公司等等之類的。
早些年程控電話還沒普及的時候,市裏都是這樣的。一排排接線員在那裏,麵前是一溜櫃子,上麵的插孔密密麻麻。
那時候,郵電局內(nèi)部還會舉辦技能比賽。看誰接的快,插得準(zhǔn)。
這感覺有點像兩千年左右的傳唿臺。
“喂,唿哪裏,要不要留言~”
梁歡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說要找徐書記,接線員道了聲稍等,便接通了電話。
“喂,我是徐向東!
熟悉的聲音傳來,讓梁歡感到一陣陣親切。
“徐書記,您好啊,我是梁歡!
“哎呀,梁總,好久不見啊。”電話那頭的徐書記高興道。
“是啊,過年的時候想跟您通個電話的,結(jié)果忙起來就給忘了,這不,又快一年了,嗬嗬嗬!
“梁總現(xiàn)在是大忙人,哪有時間想起我呀!毙鞎涢_玩笑道。
“那不能。最近還想著去茂城一趟,跟您聊聊呢,這就接到您的電話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啊,梁總,您現(xiàn)在在哪兒?”
“我在上江,剛從特區(qū)那邊迴來。徐書記,您找我有事嗎?”梁歡問道。
“有點事兒,但又不太好意思開口!毙鞎洺烈鞯馈
梁歡已經(jīng)猜到了,但誰讓他當(dāng)年吹過牛呢。
“您說,咱們這關(guān)係,沒必要藏著掖著!
“這個你跟我說得那個事兒啊,已經(jīng)有眉目了,批條也下來了!
“我去,徐書記,這麼大的事兒,您都給辦成了呀?”梁歡分外震驚道。
“不不不,梁總,隻辦成了一件事兒。”
“?”
“嗨,就是隧道的事兒。高速公路是白搭了,工程量太大,省裏和國家都沒錢,我隻把隧道和縣裏修路的工程搞下來了,但省裏說了,我可以批準(zhǔn)你,但你要自己搞錢。”
“梁總,你也知道,我能找的人不多,嗬嗬~”